我让反派痛哭流涕 第194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快穿 打脸 穿越重生

  皮肉被剑锋划开,自是疼痛异常,血液顺着面颊流下,少量进入口中,带起一股腥甜的气息。

  这自然痛苦,但就现在的局势来说,能保住性命就是万幸了,一道小小伤疤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良徽,不,小妹,”皇太子惨白着一张脸道:“大哥以前糊涂,做了好些对不住你的事情,大哥不是有意的,我……”

  他这话还没说完,燕琅下一剑就到了,她稳稳地握住剑柄,又一次划开了他的右脸:“这是偿还你之前对我的那些欺凌。”

  两边腮帮子都被豁开了,皇太子想说话都不行,剧痛之下战栗不已,却见那剑锋再度抬起,直往自己咽喉而来。

  “不,不!”

  顾不得脸颊上的伤口,他猛地喊出这么两个字,然而这却也是他留下的最后话语了,喉管被利剑划开,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叽声,血液顺着脖颈喷射而出,染红了皇太子袍服内露出的雪白中衣。

  童皇后眼见长子身死,几欲疯癫,双眼赤红着要扑上去,却被皇帝死命拉住,连同嘴巴一起堵住了。

  童皇后回过神来,霎时间泪如泉涌,想要痛苦怒骂,又唯恐因此牵连到其余两个儿女,只得死命忍下,哽咽无声。

  谢贵妃没有看着夫妻俩,甚至于连余光都没有投过去,她只是注视着稳稳走到自己面前的女儿,欣慰道:“很不错。”

  燕琅归剑入鞘,又将那柄剑双手奉上:“母亲的教导,女儿永志不忘。”

  谢贵妃却没有接,伸手去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道:“这柄剑是我十二岁生辰那年,你外祖父令工部所制,今日我便将它赠送与你。”

  她神情缅怀,像是透过这把剑见到了过世十数年的父亲,半晌之后,微微一笑:“好好珍惜。”

  燕琅应声道:“是。”

  外边的雨已经小了,却又开始起风,燕琅看见殿外悬挂的灯笼被风吹的东歪西倒,当真应了这一夜的风雨飘摇。

  皇帝与童皇后夫妻情分淡薄,现下却是夫妻相拥,彼此舔舐伤口,庄太后与其余的皇子、公主则是挤成一团,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正殿的大门又一次被打开,一股带着血腥气的凉风随之吹了进来,惹得殿中人颤栗之意更甚。

  燕琅扭头去看,便见来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甲胄加身,手上捧着的是黑漆托盘,上边搁着一条桐油浸泡过的马鞭。

  谢贵妃对他似是颇为敬重,微微欠身示意,然后才上前执起马鞭,举步往正殿的另一角落去,燕琅也是此时才发现,原来那里边儿还蜷缩着一个面颊白胖的青年男子,两股战战的被控制在那儿,神情中写满了仓皇。

  她问系统:“这是谁?从前没见过。”

  系统说:“这就是你的便宜舅舅。”

  哦。

  燕琅恍然:原来这就是谢贵妃的胞弟,前荣的末代君主,现在的靖绥侯。

  她正这么想着,下一瞬谢贵妃的鞭子就挥过去了,桐油浸泡过的鞭子柔软中不乏韧劲,谢贵妃又好似有些功夫在身,鞭子抽在半空中,就听劲风袭来,落到人身上的时候,更是一声震响。

  第一鞭落下去,靖绥侯就惨叫出声,哀求着喊姐姐饶命,谢贵妃恍若未觉,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正殿里回荡着靖绥侯的惨叫声,打到最后他都叫不出来了,身上衣袍也被伤处沁出来的血珠子染湿,看起来惨不忍睹。

  谢贵妃这才停了手,冷冷看着地上打滚求饶的靖绥侯道:“国破家亡之时,你还是个幼童,我不指望你为父皇和母后报仇,也不强逼你复国,可现在呢?你已经为人父,你不是小孩子了!”

  她面如寒霜,指着殿外道:“我暗中联络父皇旧部,意图雪恨复国,哪怕你装聋作哑视若无睹我也认了,可你居然暗中向蒋修齐通风报信,出卖你的姐姐和旧臣?!你知道因为你的愚钝,今夜匆忙起事,太极殿外死了多少人吗?!”

  说到恨处,谢贵妃又是一鞭,带着破空之声甩了过去。

  靖绥侯被打的不成人形,好容易缓过那口气来,不想又挨了一鞭子,惨叫一声,痛哭道:“姐姐,姐姐我错了!我太害怕了……”

  他边哭边往前爬,一路到了谢贵妃面前去,拽着她的裙角道:“姐姐,你不要生我的气,父皇和母后都不在了,我们就是最亲近的人啊!”

  前荣灭国之后,皇室宗族被屠戮一空,唯有谢贵妃与靖绥侯因为是皇后嫡出,作为新朝用来妆点门面的存在得以保全,曾经的赫赫皇朝,便只剩了这么一双姐弟。

  谢贵妃思及父母之死,国之败亡,不禁潸然泪下,再去看面前这个叫她失望透顶的弟弟,不禁冷笑:“早知你今日如此,倒不如昔日国灭之时,便叫你死个干净!”

  靖绥侯怕的要死,泣泪横流,不住的哀求道:“姐姐,姐姐……”

  谢贵妃嫌恶的看他一眼,一脚将人踢开,擦去面颊上的泪痕,道:“跟我出来。”

  靖绥侯听罢,便知道这一关暂时过去了,手撑着地艰难的站起来,下一瞬就因疼痛跌倒在地。

  谢贵妃全然没有理会他,其余人更不敢近前去扶,靖绥侯心里有些委屈,又不敢说,豁出脸去不要,爬着跟上了谢贵妃的步伐。

  “今夜风雨大作,正是迁坟的好日子,”谢贵妃眉梢含锋,双目如电,低头注视着神情惶然的皇帝,吩咐道:“带陛下往安陵去一趟,叫他把蒋兴那个乱臣贼子挖出来,我要将他鞭尸挫骨,以慰我先祖之灵!”

  侍从们闻言应声,皇帝却是脸色大变,神情难掩怒色:“谢氏,那是朕的父亲!”

  庄太后亦是震怒非凡,猛地站起身来,怒指着谢贵妃道:“你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不怕!”谢贵妃冷冷道:“死后下阿鼻地狱也好,下油锅也罢,我都认了!蒋修齐,你不肯去挖是吗?好,好好好!”

  她忽的大笑出声,笑声回荡在宫殿之内,尖锐的有些可怕。

  皇帝与庄太后不知道她此为何意,不安的对视一眼,目光皆有些畏惧。

  下一刻谢贵妃停了笑,厉声道:“来人!”

  殿外甲胄加身的军士们近前一步,震声道:“是!”

  谢贵妃踱步到皇帝面前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的面孔,慢慢道:“把那群小杂种带出去挨个放血,一个死了,就换下一个,看咱们陛下什么时候能开开金口,救他们性命。”

  话音落地,殿中霎时间哭成一团,宫嫔们连声尖叫,搂着孩子舍不得放手,童皇后更是死命将仅剩的一双儿女搂住,母狼一样警惕着所有人。

  皇帝悚然道:“谢鸿光,天下竟有你这等毒妇!”

  谢贵妃抚了抚鬓边那朵白花,展颜一笑,仍旧是倾国倾城:“比起蒋兴对我谢家做过的事情,我已经很宽容了。”

  她笑容敛去:“开始!”

  士卒们进入内殿,连拖带拽的将昔日的皇子公主夺走,旋即将他们拉到殿外,宫嫔们放声大哭,皇子公主们也是如此,太极殿中悲声大作。

  皇帝知道自己必须早下决断,要么抛下所有儿女的性命于不顾,要么便要去挖掘生父的陵寝,可对于他而言,无论哪一个,都是极其艰难的决定。

  大殿的门开着,凉风不时的涌进来,皇帝额头上却出了汗,正仓皇无措之间,军士入内回禀:“主公,二皇子死了。”

  童皇后猛地迸发出一阵尖锐的哭声,发疯似的拍打着皇帝,哭求道:“陛下,你答应她吧!你答应她吧!臣妾三个孩子已经没了两个,求求您保住良月的性命啊!”

  皇帝又失一子,心下何尝不痛,然而身为人子却挖亡父之坟,这一关又岂是寻常人能过的?

  庄太后一夜之间失了两个孙儿,早不复寿宴那日的趾高气扬,神情怨毒的看着谢贵妃,寒声道:“谢氏,难道你真能杀尽我蒋家满门吗?你别忘了……”

  她一指不远处的燕琅,讥诮道:“那也是我蒋家的血脉,你能把那个小贱人一起杀了吗?!”

  燕琅听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去看谢贵妃,却见她神情如故,下一瞬,便有人入内回禀:“主公,三皇子死了。”

  庄太后刚刚挤出来的快意,霎时间烟消云散。

  皇帝脸上覆盖着一层死灰,仍且犹疑不定,童皇后与四皇子的生母张淑妃却扛不住了,哭着求道:“陛下,你快说话啊!”

  见皇帝不语,二人又扑上前去,连声道:“我们去挖!我们去!贵妃娘娘,你快叫他们停手啊!”

  谢贵妃淡淡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想的却是十几年前同样发生在这殿中的惊变——蒋兴是父皇自微末提拔起来的臣子,对他有知遇之恩啊,可那又怎样?

  他对谢氏儿女下手之时,何曾顾及过半分托孤之情!

  前日因,今日果,与人何尤!

  皇帝满头冷汗,踌躇不语,正殿门口却在此时又走进来一人,并非是传讯之人,而是庄太后寿宴之时,燕琅曾经见过的并州都督何元凯。

  他身着甲胄,满面肃杀之气,入殿后先行下拜,旋即便将虎符奉上:“幸得先帝庇佑,此去有惊无险,不负公主所托!”

  庄太后见到这个侄子,脸上阴云密布,跳脚骂道:“我儿许你高官厚禄,叫你位极人臣,你竟如此回报?你个烂了心肝的腌臜种子!”

  何元凯恍若未觉,跪地不起。

  谢贵妃听得失笑,伸手去抚他身上冰冷的甲胄,道:“我面前的这个人叫九玄,是我父皇安排在我身边的暗卫,而你的侄子何元凯,早在十三年前就死了,这会儿骨头大概都烂了。”

  庄太后为之一怔,失声道:“你胡说!”

  谢贵妃哂然不语,神情中却浮现出一丝柔和,她向女儿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近前来。

  燕琅顺从的走了过去,谢贵妃便伸手去触碰她眉黛,有些感怀似的道:“你的眉眼像我,但鼻子跟下巴像他……”

  然后她示意身前的九玄起身,笑微微道:“良徽,他是你的父亲。”

第193章 我娘是龙傲天5

  她的父亲?

  何元凯?!

  这话一落地,大殿之中霎时间呈现出一种宁静的安寂,众人神色齐齐为之一变,连燕琅也是面色惊诧。

  这么多人里边儿,皇帝反倒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脸色铁青的看向谢贵妃,他厉声道:“谢氏,你少信口开河!不管怎么说良徽都是朕的女儿,你以为你胡乱编造一个漏洞百出的身世出来,就能侮辱于朕,就能隔阂我们的父女之情吗?痴心妄想!”

  庄太后脸色比皇帝好不了多少,此时也不禁道:“谢氏,你也是做了娘的,当着孩子的面儿说这种话,不会于心不安吗?!”

  谢贵妃听得一哂,淡淡道:“良徽是永安七年十一月生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太后娘娘还记不记得,那一年九玄以军功晋武康将军,您甚觉安慰,又怜惜他在京城没有府邸,便特意叫他在寿安宫住了些时日?”

  庄太后先是一愣,旋即目露惊色,再过一会儿,却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神情怨毒的看向了跪在原地的九玄。

  她显然是想起来了。

  而这也正好能够证明,谢贵妃说的没错。

  皇帝神情萧瑟的瘫坐在地上,看看谢贵妃,再看看九玄,最后又死死的瞪向了燕琅。

  他目光灼烫的看着这个女儿,努力想从她脸上找到些于自己相似的地方,然而观察了大半晌,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发现,反倒觉得她鼻子与下巴和九玄十分相似。

  蒋良徽的眉眼与谢贵妃相似,面容便有七八分像她,至于其余的两三分,反倒没人会去注意,尤其嘴巴和鼻子这种地方并不与眉眼相似,即便是生的再像,一眼看过去也很难察觉。

  皇帝有种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的感觉,怨恨与愤怒之下,眼珠里都挤出了红血丝:“谢鸿光你这个贱人!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你简直该死!”

  世间男人少有能面对绿帽无动于衷的,即便有,也绝对不会是皇帝这种生物。

  蒋良徽是谢贵妃与别人私通生下的孩子,这打击简直可以与谢贵妃强逼他去挖死去父亲的坟齐平了,皇帝几乎什么都顾不上,发疯似的扑了过去,要跟谢贵妃拼命。

  侍从原本是要拦的,谢贵妃抬一下手,止住了他们动作,皇帝扑上前去作势要打,下一瞬便觉心口一疼,耳畔剧痛。

  谢贵妃一脚踢中他心口,反手拔出侍从佩刀,削掉了他的左耳。

  血瞬间涌了出来,沾湿了皇帝身上的衣袍,宫嫔们尖叫成一团,庄太后则痛哭着扑到了儿子身边,将他给护住了。

  谢贵妃嘴角微挑,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却没说话,军士便在此时入内,用与之前如出一辙的冰冷声音回复道:“主公,大公主死了。”

  这噩耗叫皇帝原本就惨淡的面孔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颜色,宫嫔们更是连声苦求皇帝开口,庄太后接连失了几个孙辈,自是心如刀绞,悲恸的看着儿子,低声道:“就答应她吧……”

  皇帝听得心中一痛,潸然泪下,强撑着坐起身,咬牙切齿道:“谢鸿光,我答应你!”

  “带他去挖,谁都不准搭手。”谢贵妃听得一笑,唤了人来吩咐过后,又向皇帝道:“听着,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蒋兴那狗贼的尸骨,如若不然……”

  她指了指皇帝瑟瑟发抖的妻妾和儿女们:“我把她们剁碎了,送过去给你。”

  皇帝强忍着战栗的冲动,一句话都没说,庄太后心疼儿子,不禁道:“他身上还有伤,外边又下着雨,怎么能受得了?好歹也等天晴了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