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 第39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快穿 打脸 穿越重生

  燕琅早已令人在东北六郡的部众中策应,现下见契丹骑兵大乱,纷纷扬声鼓劲,喝令众人进攻,但听杀声大作,鼓声轰鸣。

  慕容晟到底是气运之子,如此乱军之下,竟也保全性命。

  一个浑身血腥的契丹人手持弯刀,刀锋抵住他的喉咙,威胁道:“立即停兵,放我们离去,否则,现在就杀了他!”

  慕容晟在短短时辰之内,便体会到了大起大落的滋味,虽有被俘的经历在,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有性命在,总还有的筹谋。

  他勉强打起精神,吩咐周遭大夏士卒道:“照他说的办。”

  周遭士卒有些迟疑,却担不起害死楚王的责任,神情中不觉有了几分退缩,正迟疑间,却见一侧士卒流水般退开,燕琅骑马而来。

  那契丹骑兵见状,便知是做主之人来了,手中弯刀握得更紧,已然划破了慕容晟脖颈间皮肤。

  自己的性命握在别人手里,想也知道这滋味不会好受,只是在沈胤之面前,慕容晟如何都不想低头,叫自己丢脸,便只强忍下去,一个字都没说。

  那契丹人见燕琅停在不远处,暗想她是顾忌慕容晟,心头微松,又一次道:“赶快退开,否则,我……”

  这话没能说完,便中途停住了,他低下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支贯穿自己心口的利箭。

  箭矢之后的白羽被血色染湿,被他挟持的大侠楚王已经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那支箭势如破竹,洞穿了慕容晟的右肩后,射入他心窝,可想其力度之大。

  那契丹士兵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倒地死去。

  慕容晟此时虽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早先失手被擒,他身上便带了伤,这会儿被一箭贯穿右肩,生生留下一个血洞,剧痛之下,自然瘫软在地,难以起身。

  满场寂静,无人做声,燕琅环视一周,道:“清理战场。”

  众人恍然回神,齐声应:“是!”在将领组织之下,秩序井然的散开。

  武康郡主被人找到,通身血腥,已然晕死过去,燕琅看了一眼,道:“抬下去,好生医治。”说完,又催马到慕容晟近前。

  慕容晟面色麻木的躺在地上,几个士兵有些为难的守着他,想将人扶起来,又怕触及到他身上的伤,不小心给弄死了,要担责任。

  大抵是察觉到了燕琅的目光,慕容晟眼珠转了转,抬头去看,便见燕琅高坐马上,神情淡漠,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心头忽的涌上一股恨意,狠狠一拍地面,哑声道:“你是故意的吗?!”

  燕琅道:“什么?”

  系统也忍不住道:“这野猪又给自己加什么戏呢!”

  慕容晟面容扭曲,不知是因为剧痛难忍,还是恨意至深:“你明明可以早早出手,扫平契丹,为什么非要在我被俘之后,才姗姗来迟?!为了打压我,你连大是大非都顾不上了,沈胤之,你真是可笑!”

  燕琅听得微怔,旋即笑了,手中马鞭松了三分,“啪”的一声脆响,甩在他身上。

  “慕容晟,别用你的龌龊心思来揣度我,”她淡淡道:“我要是真想你死,坐视不理即可,压制住边军与东北六郡按兵不动,借契丹人的手杀了你,任谁也挑不出错,但我不想这么做。”

  慕容晟被那一鞭子抽中,痛的直打颤,却冷笑道:“你这么说,是觉得自己很高尚吗?”

  “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燕琅道:“你死是咎由自取,你活该,但这些士兵是无辜的。无论东北六郡军备如何废弛,都不能否定他们在保家卫国,在用生命捍卫这个国家。他们也是父母的儿子,是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叫他们平安无事的回去团圆。”

  慕容晟面色为之一白,脸颊抽搐一下,却没做声。

  “我这个人算不得圣人,但心胸气度,自问还是胜过你的,”燕琅见状微微一笑,道:“杀你就杀你,我用得着借契丹人的手吗?”

  这句话仿佛有些熟悉,慕容晟听得眉头一抖,想要说句什么,最后却还是咽下去了。

  我大概是疯了。

  他有些麻木的想:看谁都觉得是秀儿。

  ……

  这场战争开始之前,东北六郡的将领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故而见博陆侯只带三千精锐深入敌中,便将这祸端平定,着实吃了一惊。

  此处军备废弛,固然有朝廷不用心经营的缘故,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内部腐朽,贪腐受贿,乃至于军功论处有失公允,士卒作战积极性不高。

  燕琅最不怕的就是关系户和歪风邪气,既到此处,便大刀阔斧的开始整改,将作战不力者革除职位,又以能服众的将领为监察官,严查冒领军功一事,自此威望日高,东北六郡风气亦是为之一新。

  从北境到江南,再到河西祖地与东北六郡,她前前后后经营了将近两年,方才有今日之局面,细细思忖一遍,已经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是年三月,燕琅令杨望之留守定州,统筹东北诸郡军政大事,又上疏朝廷,要求册麾下亲信为刺史,辖制幽州。

  此二地皆是要处,她此时上疏,要求心腹戍守此地,其中用意已是昭然若揭。

  皇帝听闻楚王被俘一事,当场便晕过去了,再度醒来之后,说话便不甚利落,瘫软在塌上,对着那道请封奏疏看了良久,终于还是无可奈何的点了头。

  是年四月,燕琅率领亲信及一众府兵南下,抵达洛阳之后,却在此地见到了一个旧识。

  一别两年,昔日的侍中董绍两鬓已霜,经人传禀,见了燕琅之后,头一句话便是:“博陆侯是否有谋取大夏神器之念?!”

  燕琅匆忙间挂上的笑意淡去,定定的看着他,正色道:“是!”

  董绍道:“你高祖父、祖父、父亲皆是大夏之臣,你身为沈家后嗣,今日却要谋取大夏江山?”

  “慕容氏倒行逆施,残害忠良,哪里还有天下共主的样子?”

  燕琅丝毫不怵,震声道:“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董绍注视他良久,忽的叹一口气,躬身施礼,道:“既如此,请君侯为天下万民计,施善政,稳民生,再开盛世!”

  燕琅见他如此,也是欣喜,董绍在士林中威望极盛,有他襄助,必可事半功倍,当即便还礼道:“还请董公助我!”

  二人如此长谈议事,自不多言,有董绍协助,致信于朝中旧友,燕琅此去金陵,也远比想象中顺利。

  是年四月十六,朝臣联名上疏,以博陆侯屡定边境,劳苦功高为由,请封燕琅为王,加九锡。

  皇帝听闻此事,怒的浑身都在哆嗦,当场便拂袖而去,如此罢朝一月,却也没能违逆众臣心意。

  等到燕琅一路与萧子昂游山玩水结束,终于抵达金陵之时,便接到了皇帝诏书。

  以博陆侯平定战祸,功勋卓著,特以封王相慰,是为正一品秦王爵,位在诸侯王之上,加九锡,许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

  此时的燕琅,距离帝位,只一步之遥。

 

第42章 我要做皇帝42

  对于帝都金陵,燕琅有着无限感慨。

  第一次抵达此地时,她是父兄皆死、又被外祖家算计的可怜人,虽没吃过亏,但走的哪一步不是思忖再三,殚精竭虑之后才做出的选择?

  后来她与林氏离开金陵,又不知经了多少风波。

  第二次抵达此地时,她已经是威震边关的博陆侯,陆老太君与陆明芳冒雪守在城门前等候,她处置掉害死沈平佑父子的仪国公等人,为沈家人求得公道,方才施施然离去。

  而此次回来……

  燕琅眯起眼来,看着这座象征着权力之巅的巍峨皇城,仿佛也窥见了帝都之内的繁盛,也握住了这万里江山的无上权柄。

  她微微笑了起来,神采飞扬,毫不掩饰此刻的踌躇满志。

  萧子昂在她身边,见燕琅如此,便失笑道:“君侯在看什么?”

  燕琅手中马鞭前指,道:“看我的天下!”

  前来迎迓的礼官为之变色,纷纷低下头去,燕琅恍若未见,扬声而笑,催马进城。

  她既已经封王,按理便该新建王府的,只是她不欲为此大费周章,便只令人修缮沈家旧宅,作为自己封王之后的府邸,待局势渐稳,又差人前往河西,将林氏与兰亭接了来。

  抵达王府当日,燕琅便先去沈家祠堂祭拜,磕头上香之后,又向侍立门外的萧子昂道:“你也来。”

  萧子昂微微一怔:“我吗?这可不合规矩……”

  他并非沈家子嗣,又未曾与燕琅成婚,现下进门祭拜,总有些不成体统。

  燕琅却笑道:“哪有这么多迂腐规矩?我是沈家的家主,我说可以,那便可以。”

  她转目去看沈平佑灵位,语调舒缓道:“父亲若知道有人与我一道来此,会很高兴的。”

  萧子昂目光为之一柔,进得门去,一掀衣摆,跪在了燕琅身侧。

  二人都没做声,不约而同的躬下身体,向祠堂中灵位郑重行过大礼,这才相视一笑,站起身来。

  老管家见着这一幕,再想起昔日沈家倾覆在即时的情状,心下实在感慨,再见沈平佑的灵位在上,眼眶一酸,流下泪来:“好啊,真是好,能走到这一步,我死了也值的……”

  “您快别这么说,”燕琅来到这个世界,老管家便一直陪在她身边,帮扶关爱诸多,早被她视为至亲,闻言便道:“大好的日子,也不嫌忌讳。”

  老管家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燕琅肩膀,规劝道:“走到这一步着实不易,君侯切莫不要生了骄矜之心,夺位之事,务必要再三谨慎……”

  燕琅道:“您放心,我稳得下来,再不济,也还有子昂他们在呢。”

  老管家将他们二人的手交叠着放在一起,笑眯眯道:“好好过,我还等着给君侯带小公子呢。”

  这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只是一直都着意避孕——毕竟还没成婚,燕琅身份又是如此,搞出孩子来算怎么回事呢。

  萧子昂听得老管家如此叮嘱,不禁耳根微热,轻咳一声,没有言语,燕琅却笑着道:“快了快了,等局势稳定下来,马上就生。”

  几人笑着说了会儿话,便听人前来回禀,道是庄武伯家的人送了拜帖来,问君侯是否有空暇一见。

  所谓的庄武伯府,便是陆老太君的娘家,当日燕琅将昌源一案捅出去,高陵侯府满门抄斩,只有老幼之人得以保存,几个孩子被外祖家接去了,陆老太君年迈,便回了娘家。

  当代庄武伯是陆老太君的嫡亲侄子,人品也不坏,陆家虽败落了,却也不曾为难这姑母,将她接到府中赡养,尽了子侄的责任。

  老管家是沈家人,当初得知高陵侯参与了害死沈平佑、沈胤之父子一事,只恨不能生噬其肉,可这会儿高陵侯毕竟已经死了,而陆老太君,当初也的确不知儿子做下的糊涂事。

  “还是见一见吧,”或许是人老了,心肠也愈加柔软,老管家叹口气,道:“老太君已经没有儿女,成年的孙儿、孙女也已经过世,事到如今,再大的仇怨也该淡去了。”

  燕琅回想过往,同样有些感怀,传了庄武伯府的人进来,问道:“老太君近来身体可好?”

  “好着呢,”来人恭谨道:“只是挂念君侯。”

  燕琅轻轻颔首,道:“你回去吧,明日我得了空,便去见她老人家。”

  那人原也只是庄武伯府试探着派出来的,不想竟真的能将人请回去,大喜过望道:“是,我这就回去告知老夫人!”

  陆老太君是恨过这个外孙的,恨他绝情,恨他冷漠至此,但恨完之后,终究也觉得理亏,又兼膝下无有儿孙,不免愈发的挂念他。

  再则,她也有另一层思量——庄武伯府是她的娘家,侄子侍她如母,她听闻外孙已然封王,权势滔天,也希望给娘家留几分香火情,来日有个庇护。

  燕琅看出她这心思来,倒也不觉如何,顺着陆老太君的心意夸赞了庄武伯几句,留下用过午饭之后,方才动身回府。

  “岁月不饶人啊,”晚间歇息的时候,她向萧子昂感慨道:“毕竟是老了。”

  萧子昂听得感触,目光注视着她,神情缱绻:“却不知你我老去之后,又会是何光景。”

  燕琅笑着抚上他面庞,道:“先生风姿雅正,即便年华老去,想必也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萧子昂为之莞尔,灯影重重之下,更显面如美玉,燕琅看得心头一荡,身体顺势一翻,将人压在自己下边了。

  第二日清晨,二人少见的起晚了,洗漱完往正厅去用膳,却听外边侍从满脸欢欣的前来回禀:“君侯,萧先生,夫人与郡主来了!”

  “母亲到了?”燕琅听得心下一喜,匆忙将筷子丢下,与萧子昂一道出迎,便见兰亭装扮成沈静秋的模样,挽着林氏手臂,向她盈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