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煞 第32章

作者:若水未央 标签: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我?”秦嬗指了指鼻尖,还未回答,窗隙里飘来一阵凉风。

  啊嚏!

  秦嬗打了个喷嚏,仍旧揪着孟淮的腰带不放手,凶巴巴地说:“我就问你,晚上的歌舞好不好看!”

  “这个,”孟淮犹豫须臾,秦嬗手上一动,已经解下了他的腰带,跪坐在他的身上,叉腰教训道:“驸马,你不说实话,我不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哟!”

  “....”

  孟淮捂住脸,实在听不下去了,看来公主真的醉了,不能试图讲道理,他只能顺着秦嬗的话道:“晚上的歌舞….”

  秦嬗俯下身来,趴在他的胸口,做仔细聆听状,孟淮红着脸,双手尴尬地虚扶在她身子两侧,防止她太欢腾不下心掉下去。

  “晚上的歌舞,好看?”孟淮极其没自信,小声求证。

  秦嬗两颊鼓起来,啪地上手捏住孟淮的脸蛋,呲牙道:“好看?你说好看?”

  孟淮疼地只呼气,但又不好大叫引来旁人,只能握住秦嬗的手,一面挣扎,一面改口,“不好看!不好看!”

  秦嬗还不满意,继续捏着他的脸逼问:“是我好看,还是她们…”

  “公主好看,公主最好看!”孟淮已经学会抢答了。

  秦嬗听了,总算肯松开他,孟淮趁这机会翻身起来,让秦嬗坐到一旁。她现在倒是乖,安安静静地坐着犯困,脑袋一点一点地耷拉。

  孟淮浑身发烫,满头是汗。他坐起来,喘着气扯了扯衣领,好半天才缓过来,他借着月光左右摸索,想要到那根玉腰带,却发现它正孤零零地挂在房间另一头的笔架上。

  孟淮想下去拿,刚一动窝,感觉衣袖被人拉住了。他回头,秦嬗低着头掀起眼皮,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双眼水汪汪的,她说:“你又要走了吗?”

  “我…”孟淮指了指腰带,回头对上秦嬗的眼睛,立马想起这会不能逆着来,一咬牙道罢了,复而坐下,对秦嬗说:“公主,我哪儿也不去。”

  秦嬗眸光颤颤的,仿佛还是不信他,拉着孟淮的一片衣角不肯放手。孟淮百般无奈下,犹豫着伸出手想要摸摸秦嬗的头。

  孟淮的手还未碰到她,秦嬗便将头往他手上靠去。

  她的眼此时格外明亮,情绪万千,其中不是柔情蜜意,而是淡淡的惆怅和欲言又止。孟淮看着这样的眼,心中竟没来由地腾起许多歉意。

  好似他真的愧对秦嬗一般,事事皆有来由,不是今生,便是前世。

  相顾无言,周遭很静,孟淮望着秦嬗,嘴边有许多安慰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浅浅一笑,将温柔揉碎在气息里。

  “公主,休息吧。”他说。

  “嗯。”

  秦嬗伸手去摘头上的凤钗,孟淮去铺房中的两张床,一个没注意,只听啊地轻叫,他回头见秦嬗左手捧着右手,一根指头渗出血来。

  那凤钗打造的极为精细,凤尾羽翼根根分明,想必是不小心划破了,秦嬗吃痛地倒吸凉气,孟淮赶去看。

  可还没怎么着,秦嬗往铺面一抹,孟淮叫道:“不行。”

  他上前握住秦嬗的右手腕,无奈哄她:“公主,受伤了涂点药,不能到处乱抹。”

  秦嬗看了看铺面上一点红,懂事地点点头,随后仰着下巴,傲娇地说:“你给我抹。”

  “公主稍等。”孟淮在妆奁下拿来药,低低地坐在榻下,捧着秦嬗的指尖低头认真地抹药。

  秦嬗从上往下,看孟淮饱满的额头,笔挺的鼻子,长长的睫毛,有些犯白却特别好看的嘴唇,她毫无意识地把笑意放到了眼睛里。

  不一时,孟淮道:“好了。”

  “就好了?”秦嬗有些失望,她举着手,嘟嘴道:“还疼呢!”

  孟淮将药匣放好,回身看她幼稚的样子,跟往常大相径庭,有些哭笑不得,便也放下了平日的规矩,朝她手吹了一口气,笑道:“好了,这就好了。”

  “真的咧!”秦嬗高兴地举着手,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真的不疼了。”

  “不疼了就睡吧。”

  “好啊。”

  秦嬗快速将剩下的钗环都卸了,然后开始脱衣服。孟淮背过身去,不自觉的捏紧拳头。等了一会儿,后面没声响了,他出声问:“公主,我可以转过来了吗?”

  “可以啊。”

  孟淮转过头来,只见秦嬗躺在一个枕头上,拍拍身旁的空位,与他道:“好了。你快来!”

  “不,不,不,”孟淮慌忙摆手,“公主浅眠,我就不去打搅了。”

  “不行!”秦嬗眉头瞬间紧拧,“这是公主的命令。”

  孟淮无法,眼看已经过了子夜了,再闹就太阳就出来了,他也是精疲力竭,只能硬着头皮合衣躺下。

  秦嬗兴冲冲地为他盖好被子,舒舒服服地躺着,说了句晚安便合目睡去,不多时呼吸逐渐平稳。

  可怜孟淮精神百倍,一动不敢动,睁眼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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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秦嬗就觉得额角突突直跳,太阳穴有根筋扯地生疼,她动了动只觉浑身酸痛,心道昨夜那酒确实不亏为见风倒,她的量虽尚好,但就是不能吹风,否则极容易醉。

  偏偏昨夜一路回府,夜凉如水,还起了秋风,吹得她头昏脑涨,只记得迷迷糊糊进了卧房,剩下的一片空白,满脑子浆糊。

  秦嬗咬着牙坐起来,眼冒金星,还是宿醉未醒,只能坐在原地撑着额头,缓上一缓。突然,感觉身旁被子一动。

  秦嬗心里咯噔一下,转眼去瞧,只见一个俊秀无比男子也缓缓坐起来,衣襟微松,睡眼惺忪,不是她的驸马还能是谁。

  怎么回事?!

  秦嬗盯着孟淮,心里飞快地努力地回忆昨夜往事,但这个浆糊脑子委实不中用,半点也回想不起来。

  她打量孟淮,虽然衣裳全套,并未脱下,但玉腰带不见了。环顾房间,那根腰带在书案的笔架上遥遥跟秦嬗打招呼。

  真是焦头烂额,她掀开被子去瞧,自己脱得只剩下底衣,更要命的事,铺面上有一点血红。

  苍天啊,秦嬗懊悔不已,不禁伸手捂住了脸,现下各种事实表明。

  她宜春公主秦嬗,年二十,就在昨夜,真的把这个小驸马,给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梗很烂,但真的很好用啊,握拳,我就是这么俗!

第39章 八卦

  “不同于金钱和权利关系,人与人间的肉、体关系是最紧密也是最微妙的。”

  这是前世孟淮告诉秦嬗的。

  他说不管男女,对他们得到自己肉体的第一个人总会有很深的感情。

  只是,对前世的孟淮来説,这感情一定不是爱。

  所以秦嬗认为,在前世就算他们二人间有了无数次的亲密,孟淮却如此冷情薄性,就是因为他们相遇太晚。

  已经历尽千帆,浸染太多,就难一往情深。

  所以,秦嬗还是很重视今生二人间第一次的,毕竟少年郎总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念念不忘。故而初、夜的质量极为重要,最好能让人终生难忘。

  刚好秦嬗前世的两个男人已成年,在床第这件事上力量、技巧、耐心也已成熟。尤其是孟淮,现在想起来,某些场景还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故而秦嬗来说,对十来岁的少年太过稚嫩了,她提不起兴趣。

  再加上驸马身体不好,她私底下请教过太医,说过早行男女之事,实则是有耗损的,索性推迟几年倒也无妨。

  缘由林林总总,都归到一句话,她不想迷迷糊糊地办了事!可想再多,现实放在眼前让秦嬗不得不低头。

  孟淮看秦嬗纠结的样子,还以为她宿醉头疼,手抚上她的肩头,凑近欠身问:“公主,你没事吧。”

  热气喷洒在脖颈间,秦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把头抬起来,看着孟淮眼下淡淡一圈黑,并满脸写着“我才十六岁”,她内心不禁暗骂自己一句:禽兽啊。

  “…没事。”秦嬗躲开孟淮清澈的眼神,保持着往日的镇定自若,打开他的手准备下床。

  孟淮动作更快,他迅速走下去支起了窗户,将阳光洒进来。

  繁星等人早就等在门外,进来看平常驸马那张床上整洁如旧,公主的榻上却有两个枕头,一瞬间懂了太多。

  一个从长安跟着来的小宫女,名叫如如,见此情形她低声激动道:“他们那个啦!”

  那话说的很小声,几乎算是口形,但还是被繁星捕捉到了,把她一抓搡到门外,道:“就在这站着,不许进来。”

  如如捧着一颗八卦心笑地花枝乱颤,说:“姐姐,主子在驿站吵了一架后,好像都没有同床共枕过,我这才兴奋呢。”

  繁星扶着额道,“他们同床共枕,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当然了。”如如说:“你不觉得他们很般配吗!”

  繁星懒得听她胡言乱语,警告道:“公主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上次那谁不是造次还被掌嘴了吗,你小心说话。”

  如如捂住嘴,但眨巴着细细的眼睛,丝毫不觉得害怕,吃吃笑道,“没事,我知道公主爱呷醋,我才不往驸马跟前凑,我就是爱看他们在一起。”

  繁星看着狂热的如如,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点了点她的鼻子,看了看周围,低声说:“这是在弋阳,府邸里保不准有其他人的眼线,你们说话小心些,若是被我知道哪里不好,仔细你的皮。”

  “我们可都机灵呢。”如如说。

  繁星抱着手,道:“那就算乖,好过龙啸卫,一百来号人,人多口杂,保不准祸从口出。”

  如如赞同,点头如捣蒜,道:“整天板着个脸,也太那个了。”

  两人正说着,身后传来一句闷闷低声,“什么太那个了?”

  繁星和如如齐齐回头,被高大敦实的人影吓了一跳,扶着胸口,道:“韩校尉,你怎么没声没息就来了。”

  韩策打量他们二人,面无表情,干干地说:“我有事要禀报公主。”

  繁星道:“公主和驸马还在洗漱,你待会再进去。”

  韩策哦了一声,抱着手臂就硬邦邦地站在廊下,半晌,他问:“方才说的是哪个?”

  如如寻思总不能承认在人背后说坏话把,便想着把话题岔开,歪头想了想,悄声说,“就是公主和驸马,他们那个啦。”

  繁星瞪眼:“……”

  韩策不解:“……”

  如如天真地说:“就是那个啊,间隔这么久才那个,也太那个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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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嬗梳洗完毕,并与孟淮用完了早膳,韩策才进来。秦嬗屏退左右后,韩策回禀,“之前公主让卑职打听弋阳地方乡党,现已经查明了,拟出名单一份。”说罢奉上一个小小卷轴。

  秦嬗正要去接,顿了顿,去看孟淮。

  孟淮知韩策是秦嬗的人,所得消息不好有太多人知道,便十分配合地垂目道:“公主,今日是第一天上任,需得早些去公廨。”

  秦嬗颔首,“驸马辛苦,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