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煞 第62章

作者:若水未央 标签: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不光孟淮没想到,秦嬗也没想到,孟洁当初多么憎恨、多么厌恶魏帝啊。秦嬗还以为孟洁会想自己的母亲谭姬一样,绝不会想要生下仇人的骨血。

  没想到,一年不到,居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是啊,”张内监丝毫觉查不到面前二人的异常情绪,兀自道:“是啊,九皇子雪白可爱,聪明伶俐,陛下可喜欢了。”

  晚上,秦嬗洗漱完毕时已经很晚了,却见孟淮所居的客房灯还亮着,她咳嗽一声,佯装问身后的女婢,“驸马歇息了吗”

  此时,房中的灯立马就灭了。

  秦嬗不禁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微蹙了眉头,她打发女婢离开,自己敲了敲门,轻声问:“孟淮,睡了吗?”

  “……”他在装睡,当然不会答应。

  秦嬗索性推门进去,只见油灯上还有一缕残烟萦绕,绕过屏风孟淮躺在榻上背对着她,好似真的睡了。

  但装的匆忙,被子都没拉好,有一半拖拉在地上。秦嬗走进去,将被子捡起来,并为他掖好,她坐在床脚,道:“我知道你心里憋闷,你肯定想与人述衷肠的,我现在来了,你若是想说,现在可以跟我说。”

  “……”

  秦嬗提高了音调,“若是不想说,那我走了。”

  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

  她正要动身,没想到被一把力气揽在怀里。

  孟淮翻起来,从背后抱住了她。

  “别走…”

  他求道。

  孟淮侧坐在秦嬗的身后,双臂搂着她的脖子,脸埋在她的发间,秦嬗想转过身来说话。但他执着地不放,就喜欢像个孩子一样黏在她背上。

  “我不走…”秦嬗无法,只得拍着他的手哄道:“我不就在这儿吗。”

  孟淮没有说话,他每月都和阿姐通信,但阿姐在信中从未提到怀有身孕。

  孟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也想抛下仇恨,跟秦嬗在一起吗?那阿姐为何就不能生孩子。

  但不论孟淮如何说服自己,都不能改变秦嬗和魏帝有本质区别的事实。

  秦嬗没有攻破燕国首都,没有逼杀他的父母,没有奴役他的臣民,没有虐待他们姐弟。她就是阿吉娅,只是阿吉娅不幸地顶了魏国秦姓罢了。

  但魏帝不同,他手上沾满鲜血,孟淮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当初自损身体喝避子汤药的阿姐,甘愿为仇人生下孩子。

  然不论怎么想,孟淮都没有答案,一切只能回到长安当面问问阿姐。

  在这心烦意乱的时候,孟淮本能地希望秦嬗在自己身边,她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不必做,这般安安静静地就好。

  少年的喜欢如此纯净,没有任何欲念,没有任何情、色,满满的青涩。更别说孟淮长期的压抑、缺爱,他的要求十分简单,相伴已经足够让人雀跃,让一点点快乐都放大。

  他就这么抱着秦嬗,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某一刻孟淮的脸在秦嬗的发间蹭了蹭,他的呼吸透过青丝喷在后颈上,她的心忽地重重跳了两下,像有人轻轻挠痒一般。

  说没有悸动,那是假的。她毕竟已经是成年女子,而且又有前世的记忆,少年的孟淮纵然与前世的他已经完全不一样,却还是同一张脸。

  食色性也,成年女子最初的心动不就是皮相和身体?

  在前世这两样孟淮真是在她面前毫不保留地展现,不然她一个对男人已经快要死心的寡妇,缘何又春心荡漾?

  秦嬗心跳不断加快,腹中窜起一阵燥热,她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孟淮感受到她的异样,手臂松了松,秦嬗转过身,预备劝说他不要多想,快些睡吧。

  哪知转过来时,对上的是一双小鹿般湿润的眼睛,他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在黑暗中一点也不懂隐藏自己的爱意和眷念。

  秦嬗的心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她若是再不明白,她就是傻子。

  这个少年郎,喜欢她。

  秦嬗无比肯定。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笑容逐渐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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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阴暗

  “孟淮…”秦嬗嗓音干涸,却带着一丝柔情。

  “…不要走,”孟淮挪近身前,秦嬗要动,他的手已经扣住了其后脑勺,“能不能不走…”

  秦嬗有些不敢,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怕那已经熄灭的心火又被点燃。她垂下了眉目,孟淮却迎了上来。

  “能不能不走...”孟淮再次如是问,鼻尖似有似乎地蹭磨着她的鼻尖,呼吸开始急促。

  如果不走,能做什么,孟淮懵懂,秦嬗却心明。以前是她想要便要,但她现在不想要了,却逃不掉,若是两人踏出了那一步,她当初下定的要和离的决心不就付之东流?

  “我得走了。”秦嬗双手撑向他胸口,想保持一点距离,可话还没说完,却被给他如敲鼓般的心跳吓得缩回了手。

  “你!”秦嬗红着脸仰起头来,孟淮痴痴地望着她,见如此娇艳羞涩的秦嬗,那含惊含露的眼,荡着水艳的唇,脑中顿时空白一片,他另一只手也抚摸上了秦嬗的脸颊。头一歪,眼一闭,吻了上去。

  他那般生涩,都不叫吻,那是摩擦,那是蹭弄,完完全全不像第一次在野外林中甜美。秦嬗发僵,脑子告诉她要躲开,身子却动不了。

  非但动不了,还渐渐软下来,像被人抽掉了骨头,就要化成一滩泥。

  孟淮不懂如何打开机巧,也不明白什么是技巧,只知道简单的触碰已经满足不了自己,便伸出一点小舌去舔。

  这一舔,秦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吐纳都乱了,难耐的呻、吟抿在唇间,抵死不出口。

  而孟淮比她更加难受,舔了软玉般的唇瓣还不够,又往上次没有达到的脖颈嗅去。他当真像只小狗一样,在她脖颈和肩窝间闻来闻去。

  秦嬗禁不住挺直背脊,将曲线腾挪给他,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身侧,脑袋里已经混沌不清了,在她印象里他们不是第一次同房了。

  那日醉酒不是已经同房了吗

  怎么这幅身子还像处、子一般,稍微撩、拨就激动不已。

  好在有衣料相隔,孟淮只是缠绵地闻了闻,却不知道怎么进行下一步,只能失望地又来找她的唇。

  他当真是个聪明的学生,无师自通,这回上来不但会舔了,还会咬人了。

  孟淮记起秦嬗当时就是咬了一下自己,打开了牙关,他便也轻轻衔住了秦嬗的红唇,不过舍不得咬,就是柔柔细细地品。

  秦嬗腹中那团燥热越发变大,终于松了牙关,孟淮瞅准了时机,立刻卷住她了一段小舌。

  两人同时倒在榻上,孟淮在她耳旁轻啄、游离,呢喃道:“阿吉娅…我喜欢你…”

  说道这里,他的手只是摸了摸公主的胳膊这点小小的、无伤大雅的、连亲热都算不上的、但在晋江就是不能写、写了就要被锁的、必须要我改、但改了又不能少于原来字数、弄得我都不知道写什么、只能随便写一点的动作。(反正他就是摸了,啥也没摸到,就被晋江及时的制止了,晋江要求驸马和作者我一起共建和谐社会。)

  秦嬗却阻止他:“别…别了…”

  孟淮顿了顿,撑起身子,问:“别什么?”

  秦嬗复看向他,眸光盈盈,“别喜欢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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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粗糙如韩策都发现了,公主和驸马不对劲。

  从弋阳出来时百姓那般热情相送,特别是许汶这样直接受到他二人帮助的人挥泪作别,他二人还是闲闲淡淡的,能拉扯出一个笑容已经是奢侈。

  更别说都快到长安了,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并且分房而居,繁星都怀疑是不是符临江给他们开的药,是会让人情凉性冷的。

  连阿萨这个说不了话的,都被如如等八卦者拉到一边打听,主子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萨无奈,他是跟孟淮亲近,但他毕竟不是孟淮肚子里的蛔虫,他不说,如何能知道。

  被如如等小孩子聒噪地无奈了,阿萨只能厚着老脸去问孟淮,近日是怎么了。

  当然他没有直接问,阿萨将丝丝等人近况告诉孟淮,现在他们已经约莫拉起了百十余人队伍,并且按照吩咐,调了几个得力的密炎司的老将绕过层层关卡,去北方打探燕国昭武王的消息。

  那是先燕皇的弟弟,是孟氏姐弟皇叔,早在国破的时候失散了,且这么久没听到他被抓获的消息,想来应该是在某处休养生息。

  如果能联系上,那姐弟两就不再孤单,便有了长辈可以依靠。

  大事汇报完了,阿萨开始打哈哈,比划着道:“先前接到王子的信真是吓了一跳,好在你没事,不然我真不知如何跟公主交代。”

  他口中的公主便是孟洁。

  孟淮敷衍地笑了笑,现他们正在长安的驿站休息,等明天宫里的内监来接入城中,以示陛下的爱戴。

  从所住的窗户里,孟淮能看到长安高高的城楼,他不喜欢这样的城楼,燕国先祖逐水草而居,爱席天慕地,连后来都城都不垒筑牢房般的高墙。

  孟淮每次来长安都很是排斥,第一次是作为奴隶来的,今次是为与秦嬗和离来的。

  阿萨问他最近为何总是这么闷闷不乐,他该怎么回答。

  那天秦嬗告诉自己,别喜欢了,可以吗?

  他又该怎么回答。

  如果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任性地进行下去,他又要抱以何种心情跟阿萨讨论对付魏国。

  是以,孟淮只能痛苦地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将秦嬗的衣服穿好,看着她奔出房去。

  只能这样,不然如何解。

  秦嬗此时很是决绝,她进城回到公主府后第一件事便写了和离的请奏,送往宗正寺。

  之前三个月的约定,在孟淮吻上自己的那刻就已经不能作数了。

  但公主离婚不是简单的事,宗正寺处理皇族事宜,需得通过他们呈报大宗正。大宗正视事情大小,决定要不要上报皇帝。皇帝和皇后一般会讲究家和万事兴,劝和不劝离。

  但这些大都是过场,特别是像秦嬗和孟淮这种不算是家族联姻的,只要夫妻二人同意,旁人也不便多说。

  不出月余就会办成和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这时繁星等人才知道有这档子事,如同一块巨石扔进平静的水面,何止激起千层浪,简直内中鱼虾都要被炸出来。

  可怜的阿萨被繁星、如如连带凑热闹的阿福围着问来问去。连韩策都要去找符临江打听消息,好在他被秦嬗带走,与孟淮一起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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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临江觉得自己很不好受,他就跟一个特别大特别亮的灯笼一样,坐在秦嬗和孟淮中间,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偏偏长安城特别大,检查特别多,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地方。

  秦嬗和孟淮分头行动,她去给魏帝请安,孟淮当然是去找他阿姐。

  宣室中魏帝在跟卫封商议清理吴王同党的事,虽然吴王意外死了,但他的余孽还得处理,多少人眼巴巴地瞧着呢。

  要知吴王同党的处理可是皇帝对魏国老派贵族态度的最好信号。秦嬗来请安本按照以往一样,站在大门外等候,哪知魏帝让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