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是我儿砸 第24章

作者:仙楂 标签: 穿越重生

“这年头,科考可不容易啊!今年的主考官是县令苏徐宁大人,这位可是当年的探花郎,学问啊,探花郎唉,可厉害了。”

摊主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听说这位探花郎也甚是严格,好多学子前两场都考的很好,败就败在最后一场,苏徐宁简直如钢铁一般,油盐不进。”

“……”你和我说这些有啥子用?黎清依旧保持微笑,道:“我家孩子年岁尚浅,若是入不得确定大人的法眼,再多考几次也无妨。”

“娘亲,你放心吧,我觉得我能过,苏县令看起来和蔼可亲。”

黎清:儿砸,你莫不是搞错了?这个苏徐宁简直就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和乐乐的,暗地里却一点也不含糊。你说他和蔼可亲,不过就是被表象骗了罢了。

这些话黎清自然不会说给云及听,看云及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黎清觉得这次有九成把握。看来自己平日里有些低估了云及的学习能力。

第47章 小河淌水

面试自然比前两场笔试快的多,天快要擦黑的时候,县试最终的结果已经张贴出来。

一群学子伸长着脑袋,盯着墙上的榜单,期盼找到自己的名字。

黎清带着云及在一旁看了看,见到云及的名字排在第二。一大一小两个人跑到一个小胡同里笑了大半天。

“好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回家告诉奶奶和夫子这个好消息,你奶奶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说不定下次不会抽走树屋上的梯子了,哈哈哈。”黎清抚着自己笑疼了的肚子对云及说。

云及:呃(~_~;)

算了,习惯就好。

自从树屋建成以后,每一次姜氏都会以各种理由把云及哄骗上去,然后抽走梯子。云及已经从刚开始的反抗到最后的麻木,姜氏很热衷于这样做。

黎清把这件事归咎于上次云及出事,姜氏怕了。

一般情况而言,只要县试的前两场榜上有名,第三场一般不会被淘汰。因为几百个人的笔试,最终只有一百来人上榜。而这些上榜的人面试之后也会留下几十,最多淘汰十来人。被淘汰的人也是极其幸运的人,这么小的淘汰概率,给撞上了,除了说幸运还能多说些什么呢?

“云及,云及,你在第二呢!”管尚轩朝着云及招了招手。

黎清困惑的看着云及,云及道:“娘亲,这就是管叔叔的儿子管尚轩。”

云及主动迎了上去,道:“管兄。”

“云弟。”管尚轩这个自来熟听到云及叫他管兄,他便顺着叫了云及弟弟。

黎清看这个名叫管尚轩的少年,五官长得周正,有一双笑眼,让人一看便觉得很好相与。身上的衣裳布料比起自家身上的可好多了,整整齐齐的。他并没有带着有色眼光看自家傻娃子,可见确实是个可结交的。

云及也不想为了这点儿小事而纠结了,何况自家娘亲还在呢。

“这是我娘。”云及为管尚轩介绍道。

“清姨好。”管尚轩笑着与黎清打招呼。黎清点头回道:“尚轩好,长得真是一表人才,我家云及生的愚笨,也没结交过什么朋友,就拜托你多加照顾啦。”

既然能够开口便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那么自己应当是管家时常提到的人物,没想到姜汤臣与管飞鸿关系竟然这般要好。再结合自家婆婆之前与管大娘的交情可以判定出,姜家与管家的关系整体来说都不错。唯一让黎清疑惑的是,自己对这个管尚轩却只存在观念上的知道,其人并未见过。

“放心吧,清姨,云及弟弟小我四岁,我一定会好好相待的。”管尚轩做出一副大哥保护小弟的样子,拍了拍胸脯,向黎清保证道。

“乖,吃饭没?清姨请你到食栈吃餐饭。”黎清指了指背后的一家餐馆。管尚轩顺着望过去,旋即道:“多谢清姨,只不过今日尚轩考得第三名,需向家人报喜,不能接受清姨的邀请了。”

“真好,是个能干的孩子,既然你要回去报喜,那么清姨也就不留你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回十里塘了,有空过来玩儿啊。”黎清笑道,心里对管尚轩这孩子越发的喜欢。

管尚轩摸了摸脑袋,被黎清一夸奖,耳尖都红了,道:“有空我定会来拜访。”他看了看云及,拍了拍云及的肩膀,又道:“云及弟弟,有空我来找你玩儿,你要是上县城了,来我家书铺找我,我带你逛去。”

“好。”云及答应道。

黎清花了十个铜钱,背上包袱带着云及坐上了回家的乌篷船。

晚上姜氏和黎清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犒劳云及。黎清答应了云及做炸鸡,自然是兑现了诺言。鸡是县里买的,买了拿出去让姜氏杀了片下来。骨头炖了汤,鸡肉切成小块儿炸了成了鸡块儿。

这次没有吃独食,而是送了些给王家,黎清也没有空手而归,王家前不久在山上捡了一只半死不活的兔子,做成了风干兔,拿了一半给黎清。黎清觉得太多了,但是又推不掉,只好拿回来了。

秀才之前的三次考核是在同一年的同一月,只不过是错开进行的,来年云及就要参加府试了。府试可不像县试那般简单,只有一年的时间,云及只能比以前更努力。

黎清也是挺心疼云及的,生在这个时代大环境之下,云及从小就开始读书,只为改变家族的命运。而家里的一切付出都是为了供养他。

之前姜氏所做的一切都是供姜汤臣读书出人头地。若不是黎清到来,恐怕姜氏这个丧夫丧子的女人会把所有的痛苦加诸在云及小小的肩膀上。云及面对的就不是现在的环境了,加上姜氏之前得罪过村子里很多人……

若不是黎清,上次的恶霸混混事件就足以令姜氏奔溃,不仅仅是姜氏,云及也会没命,可能还会连累了王家的礼越。

黎清只想安然的度过一生,她一直积极主动的融入这个世界,并用自己的才华去为这个世界创造些东西来。养云及、逗弄云及就是她无聊人生路上的乐趣。

她不会阻碍云及的人生路,也不会任由其往邪路上发展。作为一个母亲,她有责任给云及爱与关怀,也有责任引导云及去往正确的航向。作为一个儿媳妇,她亦有责任扛起家庭生存的重担。

晚饭后,天还未黑,黎清独自漫步在河边。不远处有水车,正随着流水哗啦啦的声音而转动。黎清蹲下身子,摸了一把河水,清清凉凉的河水在她手上划过,柔柔的。‘清水淡波,婉转星河。误入田间深处,看悠闲水车。’

云及又恢复了以前上村学的日子。

如同往年一样,黎清物事蚕桑织业,偶尔插个秧,采个桑,上山抓个小动物什么的,悠然而自在。

这个夏天似乎过早的来了,还在五月,天就已经热得不得了。若不是门前有条河在,水田早就干裂了。

黎清是看着河水水位下降的,门前那条河虽然是宁河的支流,但是请流水并不亚于一般的独立河流。

第48章 天气异常

这条支流的名字叫观月河,至于这个名字的来历传说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只是在每年八月十五这一日,观月河就会莫名的平静,倒映出天上的月亮。

观月河发源于泉机山脉深处,流到十里塘村的时候,由于地势平缓,其水流也略微的平缓。

可以确保的是观月河的上游没有几户人家,那么这河水的水位下降的如此厉害,并不是人为的,而是自然造成的。

黎清打算去看看渡口的宁河主干,她和姜氏说了一声儿,便背上背篓,打着伞独自乘上了小舟去了渡口。

果然,渡口的水位也有所下降。一般水会留下来的印记之下两尺,才是现在的水位。整条宁河的水都比平常要少。

从四月初开始到月末,老天爷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接下来将会面临两种情况,一是干旱会持续下去,二是不久以后将会暴雨连连。

黎清最怕的就是古代的天灾,如果是现代,不论是干旱还是洪涝,众志成城,总会有解决方法。但是在古代,没有救济的日子只能等死。所以她才会对自然如此重视,谁不愿意好好的活着呢?

从河流走向田地,再从田地走向山林。黎清一点一点观察,发现草木确实与之前有所不同,好似丢了几分精气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从这些微妙的变化开始,黎清总觉得这片土地想告诉她什么。她好像能理解但是又不能理解,处在似懂非懂的状态。

姜氏看着这几天黎清神神叨叨的,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地,拿着根棍子跟个神婆似的。

“阿清,你怎么了?”姜氏怕黎清病了,关切的问道。

“娘,你有没有觉得今年有什么不对呀?”黎清半眯着眼睛,皱着眉头嘘视着姜氏。

“没有啊!只是这天热的太早了些,往年好像不是这样的,这也正常,我们可是环水而居,不怕老天不下雨。”姜氏手中拿着蒲叶扇,遮着刺眼的阳光。就这说话的空当,她背上的汗水都快浸湿衣裳了。

“是不怕下雨,就怕雨下个不停。”黎清默念道。忽然黎清眸光一闪,干旱和暴雨,热极必然雨极。这两种极端适用于自然界,是一个恒古的真理。

黎清决定接下来几天瞬移到天齐其它地方看看。

果见很多地方干旱,没有河流穿过的地方大地已经开始龟裂,只是现在裂缝尚小。等过了六月还不下雨,田里的庄稼便会惨遭毒手。

大概干旱分布的范围在整个宁河流域,也就是小半个湛江。

宁河是湛江的一个大型支流,湛江发源于西部荒古山脉,流经泉机山脉,与宁河相接,宁河的水注入了湛江,湛江东流至东海。

湛江中上游旱极,宁河作为其中上游的一条特大支流,影响颇深。

转眼便已经是六月半,老天爷仍然没有落下一滴雨,眼见的河里的水越来越少,天气越来越热,甚至这几天闷热得慌。

就连后院儿的井水都逐渐降下去了。

黎清害怕热极而雨,便在后山寻了一处岩洞,暗中布置,以防万一。黎清每晚如同做贼一样,悄悄地将自己买来的物什往山上搬。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开始心慌了。

好像山上的草木都在诉说着同一件事:要出事啦,要出事啦。

但是她又觉得草木无灵。

一次又一次的纠结之后,黎清才开辟的这处岩洞。

这处岩洞十分向阳,里面很干燥,也没上什么杂草,除了挂了几根藤蔓之外,便只剩下乱石。黎清用锄头勾了两天才清理干净。

丧心病狂的黎清连姜氏后山的窖洞都撬开了,从里面偷拿了一筐子土豆,埋在岩洞里。

没出事的话,大不了拿回来。黎清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疯了。

黎清这段日子过得极其煎熬,连云及都发现了她的异常,但是黎清又没法子说。

不可能直接告诉他们,我其实预感到将要发生水灾吧!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别人怎么会相信?

说出来了,姜氏一定会找神婆给她驱邪,跳大神什么的,想想都可怕。

七月初,已经连续三个月未见一滴雨,而这天也越来越热。好多人家因为灼热而夜间摸黑进土,就着月色农作。没法子,白天热的恨不得全身浸在水里。

因为天气太过炎热,村学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中暑事件,村学承担不起救治费用,只好给学生们放了假。

云及在家闲了三天了,姜氏每天把云及看在眼皮子底下。原由是不久前村北两户人家家里的娃子下河洗澡给淹死了。

这可不得了,这件事使得姜氏恨不得让云及长在她身上,一刻也不得离开。

云及想出去玩也没法啊,天这么热,出去晒脱一层皮,还不如呆在家里舒服呢。

黎清通过各种渠道,弄到了制冰材料,成功的弄出了冰块儿,搁在家里凉幽幽的,只是这成本不是很低。

七月半,中元节至。

姜家三口提着香蜡纸钱往山上而去,祭奠姜氏一族的老祖以及云及逝去的父亲姜汤臣。

姜氏站在坟旁,不远处那座坟是姜氏的丈夫,而面前这一座,是姜汤臣的。黎清跪坐在地上,云及跪的笔直,然后弓下身子,给姜汤臣磕了三个头。

纸钱烧完,贡品留下,三人回了家。夜半时分,黎清睡不着,起床看向窗外,这闷热得天似乎想让人窒息了。

黎清抬头正望见一朵朵乌色的云飘荡在空中,而且越来越低。

来了,终于来了。

天空伐过几道亮光,不一会儿便传来轰隆隆的雷声,然后突然“砰嚓”一爆,地面都了抖三抖。

狂风吹来,呜呜作响,院子里的篱笆差点儿被卷走了。

“不好。”

黎清心里只闪过几个字:高者挂罥长林梢。

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了,自家屋顶是草做的。

挖了个槽!

黎清立即到隔壁房间,叫醒了云及:“快,去奶奶屋子里睡,刮大风了。”

云及揉了揉眼睛,道:“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