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种田之长姐威武 第107章

作者:景福 标签: 种田 穿越重生

  仲灵松开抿紧的唇角,补充道:“长姐,是他们先动手的。”

  仲灵生的比较细弱,而且下颌尖尖,弯眉秀目,和寻常的男孩子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今日那些熊孩子就非要拉着她一同去茅厕,她不肯,一来二去的对方就恼了,什么话都往外扔。

  原本伯钟和她不是一间课堂,可是做兄长的习惯了照料弟妹,每次下课之后都要挨个去探看一番,这一看二妹受到了羞辱,哪还忍得住?就过去了跟他们理论起来。

  对方看着仲灵娇娇弱弱的,人又漂亮,不愿意动手,可出现一个护短的伯钟,他们就受不住了,率先动了手。

  伯钟最一开始还没还手,再三警告,对方还不收手,他这才还手了。

  早有同窗去告知了夫子,负责这两个课堂的夫子都赶了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双方拉开。

  也没问情由,各打五十大板,都批评了一通,便让分开继续上课。

  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谁想到,那一帮子熊孩子不肯善罢甘休,等下学之后来堵他们。

  对方人多势众,伯钟他们只有三个人,所以才落了下风。若非林越及时赶到,只怕事情还更严重。

  林越原本是要帮他们出头的,只是还没等说什么,就被衙门里的人紧急喊走了,临走的时候托人将三人送了回来。

  伯钟低声说道:“若是只一般的冲突,人人倒也罢了,他们不该骂我们爹娘!”

  一边说着眼圈就红了,父母双亡,总是心中难言的痛,被人当面揭了伤疤,谁受得了?

  元宁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明儿我跟你们一同去一趟。”

  “那不成,”苏鹤亭挑帘子走了进来,“今日事今日毕。”他把季秀安顿给了张婶,“你们收拾收拾,咱们去找他们家里人理论!”

  他能这样帮衬着,元宁已经很知足了,“还是我自己带他们去吧,你就别露面了。”

  苏鹤亭眉头一蹙,“这怎么行?我必须去!即便是这里头没牵扯你们,我也要去。学堂是教书育人的地方,竟然出现这样有伤风化的事,我怎能坐视不理?”

  好吧,他有理,元宁也不能反驳了。当下先把婚书放回房中妥善收好,换了出门的衣裳,就带着弟弟妹妹出去了。

  临行之时还把刘嫂叫上了。

  刘嫂对本地最熟,找几个人容易得很。

  伯钟不仅仅知道那几个熊孩子的姓名,连他们父亲的名字也知道个大概,如此一来找人就更加容易了。

  第一家是何监生家。

  何监生算是天庆县的头面人物了,家中小有资财,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却只有一个小孙子,自小就捧在手心里养着。

  今日孙子回来就哭哭啼啼说是被人打了。

  何监生勃然大怒,立刻嚷嚷着让家里人抄家伙去算账,被儿女们好说歹说劝下了,但如今兀自气不顺。

  苏鹤亭亲自去敲门。

  里头的下人口气都不怎么好,因为这家一共也没几个仆人,负责看门的仆人也负责洒扫和接送小少爷上下学。

  少爷羔子在外头受了委屈,自然是他这个仆人的不是。

  开了门,看到外头浩浩荡荡大大小小站了五个人,登时有点发懵,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里冲。

  苏鹤亭和元宁面面相觑,不约而同说道:“等一会儿吧。”

  没多长时间,何监生带着儿女们也浩浩荡荡来了,沉着脸说道:“这是做错了事,来和我们道歉了?

  “同在桑梓之间,你们肯低个头,我也不会斤斤计较……”

  别人没见过苏鹤亭,他这个头面人物却是见过的,仆人举着灯笼一照,他吓得腿都软了,这位可是面对悍匪都面不改色的主儿,听说杀起人来更是绝不心慈手软。

  笑话!若是没点特殊手段,能肃清匪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在天庆县站稳脚跟?

  何监生哆哆嗦嗦躬身施礼:“见过县尊大人。不知道县尊大人夤夜至此,是有何要事?”

  “哦,”苏鹤亭微微颔首,“原来是监生老爷,难道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何监生赶忙让开道路,“请,请!”

  何家熊孩子何速正在中堂里跟祖母撒娇,一看到跟在苏鹤亭身后进来的伯钟三个人,立刻从祖母怀里挣脱出来,尖着嗓子叫道:“就是这几个杂种!有爹生没娘养的下贱胚子!”

  苏鹤亭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扭头看向何监生,“监生老爷,这是哪里来的没有家教的野孩子?想必一定不是监生老爷的家人。”

  “爷爷!”何速委屈大叫,“你听听,这个小白脸子骂我!”

  他人虽不大,但好赖话还是会听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撑腰

  监生娘子何太太也满脸不悦,“老爷,这都什么人啊,天都黑了,跑到别人家里来骂人?”

  何监生的儿女们也七嘴八舌在这里抱怨,言辞之间极为不客气,甚至也有一些侮辱性的字眼儿。

  何监生冷汗都下来了,偷偷瞄着苏鹤亭,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何太太立刻站了起来,斜着眼睛道:“老爷,你要分分内外才好!我们是你的妻儿,这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你做什么吼我们!”

  这老乞婆!

  何监生暗骂一声,苍白着脸冲着苏鹤亭道:“县尊大人,请恕罪,不过是一群无知妇孺。”

  县……县尊大人?

  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只还剩了那个无知的何速还在大声哭闹。

  何速的母亲飞快抬手在儿子脸上轻轻打了一下,“别哭了!”

  何速从生下来就被捧在手心里,别说在脸上扇巴掌,就隔着衣服轻轻拍一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所以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张开大嘴,就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苏鹤亭侧眸看向何监生:“监生老爷,贵府家风,啧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何监生老脸通红,大喝一声:“何速,你给我闭嘴!”

  何速何曾受过祖父这样的疾言厉色,登时都吓呆了,连一条鼻涕都挂在上唇上晃荡都忘了擦。

  何速生母赶忙过去把孩子搂进怀里,拿手帕给他擦了擦脸,然后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内心惶恐不安,这可糟了,方才她也咒骂县尊大人了……

  何监生请苏鹤亭上座,又看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这大大小小的四个人,摸不清对方的身份来历,也便客客气气让他们做了,反而是何家那些人全都站了起来。

  何太太回过味来,赶忙带着儿媳和女儿们回避了。连不省心的何速也被一并带走了。

  这一下屋子里就安静了不少。

  何监生亲自给苏鹤亭上了茶,陪着笑问:“不知道县尊大人纡尊而来,是有何要事。”

  “哦,”苏鹤亭不喝茶,平平淡淡说道,“只是听闻,今日在学堂之中,有人故意生事。

  “我想那学堂乃是教化之地,不应出现此类事件,所以特意来和监生老爷讨教。”

  何监生的冷汗又出来了,这事儿竟然都惊动了县尊大人?

  他又看向那三个孩子,见他们多多少少脸上都挂着彩,可跟肉皮儿都没碰到一点的自家孙子惨多了,心里就大概有数了,“这几位……都是苦主儿?”

  “本县以为,”苏鹤亭不接招,“监生老爷乃是天庆县头排的士绅,自幼秉承圣人教化,当是我辈后学楷模。

  “想来,家风清正,雏凤清于老凤声,必是本县推崇首选……”

  何监生觉得脸疼。

  这位县尊老爷可真厉害,满嘴里没有一个脏字儿,可是每个字都像是响亮的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他咽了口唾沫,打量了一下三个孩子的衣着虽然算不上蔽旧,但衣料也不贵重,想必出身也不高,不过偶然的机会能够装上县太爷,难道自己这么堂堂的一位监生还真能被几个毛孩子骑到脖子上去?

  因而他便咳嗽两声,开口说道:“县尊大人,今日之事,小老儿也找小孙孙了解过了,事出有因,皆是对方的不是,我们大人有大量,不与之计较,也就罢了。”

  “如此说来,”苏鹤亭微微冷笑,“监生老爷还很是宽宏大量?”

  何监生并未敢看苏鹤亭的神色,所以并不知道这句话是反讽的意思,还摆了摆手,“县尊大人过誉了,过誉了。”

  苏鹤亭冷哼一声,“可本县所知道的,却与监生老爷所说大相径庭啊!我们要不要找齐了当日的人证,当面对质一番?因为这几个苦主的人品,本县信得过。”

  何监生的手抖了抖,“这……这就不必了吧?不过是一群小子之间的口角,惊动了县尊大人本就不该,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不如这样,就当错在我们身上,我叫小孙孙过来给这几位小友赔礼道歉也就是了。”

  “监生老爷这话我们可不敢苟同!”元宁冷冷说道,“我们所求不多,不过‘公平’二字而已。是非黑白不是这样混淆的。

  “做学问的人,即便引经据典也要准确,出现舛错,可就贻笑大方了。

  “我们这样的升斗小民,虽然不懂得做学问的事,却也知道,尽管我们和县太爷熟识,但也不能仗势欺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总也不能为了避嫌,就任人欺凌吧?”

  伯钟三兄弟全都目光炯炯望着自家长姐,觉得她此刻格外高大。

  苏鹤亭含笑看了元宁一眼,冲何监生道:“正是如此。本县身为一县之主,断案论事,不分亲疏,只问对错。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本县不好断处,那便把所有的整人都找齐了再说。事关名誉非同小可。

  “监生老爷,你身为读书人也当知道,树高千尺,也是从幼苗而来,小时不好好教导,如何能够成才?贵府的仆役,借我一用。”

  何监生大汗淋漓,赶忙阻止:“大人,大人,我知道错了!”

  他从一开始就没敢坐实,屁股只是虚虚挨着椅子,此刻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弯着腰跟苏鹤亭说话。

  见苏鹤亭神色平淡,不辨喜怒,只好又转向元宁,“这位小兄弟,你看……你身后这几个孩子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伤口,咱们这事儿就私了了吧?”

  他知道,自家孙子被宠坏了,向来无法无天,若是与同窗们发生什么矛盾,十次里头有九次是他先动的手,还有一次是先动的口。

  “你们若是有什么损失,我们包赔,你们也不要揪着不放了,毕竟大家还要继续在一个学堂里念书,闹得太僵了也不好……”

  元宁轻哼一声,“监生老爷这是在威胁我们?您的言下之意,若是我们不同意和解,往后在学堂里也不能好好念书了,是么?”

  “冤枉啊!”何监生立刻转向苏鹤亭,“县尊大人,小老儿绝无此意!”

第一百九十五章 犀利

  元宁嗤的一声笑了,“我说何大老爷,您是饱学之士,不代表我们没念过书的人连话儿也不会听。您到底是什么意思,谁听不出来?

  “我们这几个人若是哭天抢地跟县尊大人说请他给做主,分辨分辨您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您觉得,他会怎么判断?”

  何监生的冷汗再次涌出,他也是大意了,忘了这位县尊大人铁面无私,谁的面子也不给,别说他是个乡绅,只怕就算是县尊大人的亲友,遇上事儿也得俯首帖耳等着论处。

  元宁却不肯就此善罢甘休,“何老爷,您家孙子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方才还在对我们喊打喊杀,我这几个弟弟受了天大的委屈,您却让我们就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