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独宠小妾 第3章

作者:两点加水 标签: 市井生活 甜文 穿越重生

  等人走后,张外婆揭开陶罐的盖子,看着里面层层叠叠的虫囊叹了口气,眼里闪烁着精光。

  她知道这些虫囊都空了,只有最底层的虫囊里还有一只正陷入沉睡,沉睡之后便会破囊而出。

  时间还来得及。

  催管家把信带回去之后,就屁颠地拿过去给林驸马看,言语中不忘摸黑,有意无意地暗示林一芙小家子气,不堪大用。

  林驸马看了信之后,嘴抿着,不知在思考什么,宜曦公主等得不耐烦,直接把信抢了过来,看着这娟秀的字体,心中却波涛汹涌,犹如海浪翻滚。

  “狮子大开口,痴心妄想。”

  林一芙信中首先恭维了一番林驸马和公主,说很高兴他们出现,但是她亲娘无名无分,身份低微,她没脸入公主府,不是做富家小姐的命,求驸马和公主收回成命,并表示近日因思念成狂,决定到亲娘墓前守墓三年。

  宜曦公主气得把信撕了,“狂妄。”

  林一芙的信虽只字未提,但是谁又看不懂她想要为自己亲娘谋一个名分的意思。

  “她一个小娃子,你走什么以礼相待的路数,打晕了绑了过去就是了。”宜曦公主怒道,“莫非你现在忽然才起了做一个慈父的心思?”

  宜曦公主一想到是被林驸马外面的野种气到,就忍不住拿话刺他。

  然而林驸马却没想这事,他觉得信里有句话似乎挺有道理林一芙的亲娘无名无分,身份低微,她就算进了公主府也名不正言不顺。

  “此番送女儿去首辅府上,要的是结两家之好不是结仇,打晕了送过去是可以,可是她去了之后闹不闹?闹的话,王大人怎么看我们?”

  “那你说怎么办,真要给那贱人一个名分吗?”

  在宜曦公主眼皮子底下的公主府被她守得固若金汤,加上有先帝的照拂,她连只烦人的苍蝇都没见过,何况是人!

  林驸马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唇,那种无奈仿佛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他摇了摇头,“公主,她娘已经死了,又不是抬一个活人进来,你连一个死人也要吃醋吗?”

  林驸马像过去一样拉着宜曦公主的手让她靠在怀里,然后在她发髻上摸了摸,语气温和地道:“你要想好了,这个不行,还是得你亲闺女上的。”

  林驸马顿了顿,把宜曦公主推开一些,看着她失神的面目,“你一定要这样吗?”

第4章

  林青山过了五日才带着人去往溪尾村,在他看来,他这是特意凉着。

  他这次来是特意来谈判的,收到信的那天,他就想明白了,林一芙是看出了他有所求,而她必有所得,所以才敢借机对他提要求。

  林青山不得不承认,这女儿像他,虽然用了些手段,但是却让他不讨厌,但他却也要让对方知道他不是个被人予以欲求的人,所以才自以为是地冷了林一芙五天,等对方着急,意思就是谈更多条件就得看自己分量够不够。

  只是林一芙一直忙着研究系统所说的“情”和“欲”,那天哭了以后,情绪爆发,升到一级,这几天指数都没变过。

  她强烈地想尽快升到五级,想知道后面的奖励都有啥,更想知道寿元增加的奖励在第几级。

  林青山坐着马车大摇大摆地来到溪尾村,因道路狭窄,不足以让他这辆宽敞的马车通过,他只能在村口下马车,一行人走路进去。

  行到那面篱笆墙便透过稀疏的篱笆看到林一芙散着头发在对着一盘肉发呆。

  林青山嘴角微勾,食之无味了吧!

  催管家从林青山进公主府之后便一直跟着,对林青山的脾性可谓了如指掌,一看他的神色就上前两步去拍了拍篱笆的院门。

  乡下的院子都不兴落锁,甚至连门栓都没有,大多数院门只是随意阖上,一推就开的。

  林一芙回头一看,也透过篱笆的间隙看见来人,便道:“门没锁,进来吧!”

  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听在催管家耳里无端多了些怠慢,他再一次感受到这一家子的无礼,还有些下不来面子,拍门的手尴尬地收回,转而把门推开。

  催管家回头对林青山献媚道:“驸马爷,您进去。”

  林青山一行人动作一如上次地高调,这次少了位穿红戴绿的公主在身旁,也少了官差,只林青山主仆两人和数十护卫家丁,引了不少邻居躲在屋里东张西望,林一芙闭着眼睛都知道多少双眼睛在门缝里看过来。

  她把那盘肉推开,林青山主仆已走到她身前,她看了看两人,比了比椅子,“坐下吧。”

  林青山皱了皱眉,觉得这副冷淡的态度与他想的截然不同,他看了看有些老旧的椅子,还是坐了下来。

  林一芙想了想,站起身来,“我进屋倒茶水过来吧,你们稍等。”。

  她的身影“嗖”一下就消失在屋前,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果然端着一壶水和一垒杯子出来。

  她“哐哐哐”地把杯子摆在三人面前,分别倒了加了点碎茶叶的水进去。

  林青山点头致谢,不过面前的茶杯纹丝未动,催管家不敢坐,站在林青山身后,见林一芙这架势只觉出寒酸二字,林一芙明显也把他的茶备了时,他只摇头说,“不敢不敢。”

  林一芙看了两人一眼,只觉这主仆两都让人作呕,嘴里轻笑一声,嘴上倒是没说什么,只坐下后,端起自己的茶喝了一口。

  林青山见她一直不说话,勉为其难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放下,可茶喝了,她依旧不说话。

  本来是想让对方焦急的事情,如今竟变得自己有些焦急。

  “你外婆呢?”

  林一芙神色淡淡,“她出去给人治病了。”

  他点了点头,心里觉得张外婆不在更好行事说话,道:“一芙,你在信里说的,为父都考虑过了,你对你亲娘的感情,我可以体会,只是你娘去了这许久,去守墓就不必了。”

  意思是说既然入土为安,又何必打扰。

  林一芙听出他话里的拒绝,“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林青山未入公主府之前是一位穷书生,自小也是在市井长大的,对于讨价还价很有一套,别人出价一两,你得先压一半,给对方把价格往上提一点的空间。

  他如今对着林一芙便也是沿用市井之中买卖的伎俩,先是拒绝,等对方觉得无望,退而求其次地提一个小条件,只是林一芙没接他的招,说完不劳他费心之后就不说话了。

  林青山又抓起杯子抿了口茶。

  他道:“当年是我对不起她。”

  林一芙:何止对不起,简直忘恩负义,泯灭人性。

  所以呢?

  她很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有些东西林青山错得离谱,她知道剧情,她知道自己有筹码,一点都不焦急,反而送人进王辰希府上的事情一拖再拖,就有些得罪人了。

  林青山看着这双清澈如黑玛瑙的眼睛,顿时心慌起来,明明长得更像他一些,但是此时他仿佛看到了昔日救他的那位善良的姑娘。

  他一咬牙,“我和你娘没有三媒六聘,我可以让她以妾的身份迁入林家祖坟,也可以让她的神位入林家祠堂,这些我都答应你。”

  “驸马爷……”催管家惊叫,他想提醒林青山,这不合规矩。

  在林青山看来,这场谈判,他已经输了,因为他忍不住先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然而在林一芙看来,这是不够的,她状似天真地道:“没有三媒六聘,那怎么有我啊?”

  林青山闻言一愣,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以天为媒以地为聘,有天地见证,我娘明明是正儿八经的妻,怎么能说成是妾呢?”

  躲在正屋门后的张外婆,险些被手里的针扎着,她的膝盖上放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这衣服一芙娘从十六年前就开始缝制,她死后,张外婆便把这件半成品的嫁衣塞入箱底,来个眼不见为净,如今她想让林一芙带着这件嫁衣离开,便又拿出来接着缝制。

  张外婆今天压根没出门,应该说她这几天都没出门,她得了林一芙的话,如果林青山再来,她就躲在家里,不要出去,她自会应付。

  妻?

  一芙娘的死在她心里是个永远都填不平的坑,当林一芙说让她娘入祖坟时,她也是以为以妾的身份入,没想到这丫头竟想的是这个……

  张外婆摇了摇头,手中的针线已然做不下去了便放下,专心聆听外面的对话。

  林青山还未出声,催管家已经拿手指头指着林一芙的脸,“你,嚣张,主人贵为驸马,已经有公主一人了,怎么能再有一位妻子?”

第5章

  林一芙微微一笑,却没理会催管家的指责,她戴着一双星星眼看着林青山,“父亲,时隔十六年,你远道而来,难道就不想去看看我娘吗?”

  林青山被她问得一愣,他确实是没想过,然而他在林一芙的目光里看到了全然的信任,这种信任头一次让他羞于自己心底的想法。

  那种被问之后,脑海中第一个冲出来的念头,“还是改日吧”就变得难以启齿。

  后来一想,像如今这种情况,着实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而离间了两人的关系,他再看林一芙这张粉嫩的脸蛋,比之他和宜曦公主生的女儿要美许多,若是能在王辰希那里有一番作为,日后整个整个公主府都得看她鼻息。

  林青山微微一抿唇,“这十六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娘,心中有愧,更羞于见她。”

  林一芙端着一张可爱体贴的脸看他做戏,他陈情一番之后,便也表达了要与她一起去拜祭一芙娘。

  林一芙自小在这乡村中长大,犹如山林中的野兔,跋山涉水、劈柴砍树不在话下,体力棒棒的,林青山和催管家这两只家兔被她远远甩在身后。

  林一芙每走一段都会回头等着两人,林青山望向她的时候,她都会对着他甜甜一笑,林青山就算心里有什么怨言也不好发泄,心里虽然有些疑惑,这女儿看着好像没表面那么单纯,似乎在看自己笑话。

  催管家不仅要自己走,还要时刻扶着一把林青山,走得更吃力,心里早就把林一芙诅咒到天上去,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还要吃她很纯良那一套,这分明是穿着小白兔皮毛的黄鼠狼。

  他恨得要死,面上却也不敢有丝毫表现。

  九曲十八弯之后,林一芙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小山丘,小山丘上堆着几块石头,石头上压了些金银纸祭品,看起来很是凋零。

  林青山和催管家互看了一眼,催管家问道:“这里就是你姨,你娘的墓?”

  催管家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林一芙的亲娘,叫夫人吧,铁定得罪宜曦公主,而且林青山也没表现出要认妻,他说的是认妾,可妾的话,只能叫姨娘,但林一芙刚听到他说一个“姨”字,眼神就杀了过来,只能囫囵地说成“你娘”。

  林一芙把视线看向这一堆垒起来的石头,声音幽幽又带点感伤地道:“村里人说我娘是未婚先孕,不要脸,难产更是不吉利,不许葬在村里,也不许有墓碑,所以我外公外婆只能把她葬在离村里很远的山丘上。”

  林青山默了默,听着这么一说,刚才来路上的辛酸便不值一提了。

  视线一转,他看到旁边有些木头,看切口显然是新砍下来的。

  “这些木头又是?”

  林一芙淡淡一笑,“那是我昨日让人帮忙砍下来过来的木头,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小屋子。”

  林青山想起她在信里说要守墓三年的话,看来她不是随口胡说。

  林一芙从篮子里把瓜果拿出来放在石头上,又在不远处摘了几支新鲜的花朵放在旁边。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抬头,“父亲,你有话对娘说吗?”

  林青山刚想把在篱笆院子里对林一芙说的那些话搬出来,正欲出口,山林中刮起了一阵风,远处的树叶飘飘洒洒,落了好些在墓前,更有一片跌落在林青山肩上。

  林一芙笑道:“父亲,娘似乎有话跟你说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青山上前的步子顿了顿,他是个忘恩负义又爱慕虚荣的人,不然也不会抛弃一芙娘而选择了宜曦公主,如今为了讨好王辰希又把女儿送上,但他到底没敢拿到杀人,骨子里也是个敬畏鬼神的人。

  “胡说八道。”催管家出言训斥,但训完之后就感觉后脑勺凉凉的,仿佛有风专挑他脖子吹似的,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林一芙也不在意催管家的训斥,径直拉着还在出神的林青山走到石头前,他的鞋再踩上一点,就能踩到这些石头了,他不自然地把脚挪了一挪,眼睛有些不敢看这些石头地望向别处。

  他不说,林一芙可说了,林林总总说一堆,什么话都说,仿佛眼前的这几颗石头真的能听懂她说什么似的。

  林青山和催管家越看越心凉,两主仆都有些无所适从,到走的时候,两人步子都有些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