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恶妇当家 第16章

作者:老胡十八 标签: 年代文 种田 穿越重生

第020章

  所有人都不知道,几分钟前还和风细雨的警察, 怎么突然之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可他们知道不能对着来, 再对着来,下场跟向东良一样。这不, 现在还跪地上起不来呢!忽然,有人眼尖, 看见不远处幢幢黑影,“呀”一声惊呼出口。

  整个羊头村一共286口人, 除去儿童、妇女和老人, 真正能派上用场的青壮年只有68人, 而一直蛰伏在暗处的警察……少说也有百来号!关键是还不知道他们啥时候来的,来了多久, 都藏在哪儿!

  他们这村子,早被别人摸透了。

  再一想, 人家不止是外地来的, 跟本地人没啥交情, 讲不了人情, 还荷枪实弹!先前对他们的和风细雨,真不是怕他们, 而是不想把事闹大。

  想到这茬,所有人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后怕不已。

  幸好,幸好。

  林凤音也不动,悠闲的躲人群里看戏。待闹得最凶那几个向家人被拷住, 有人拿出笔记本问谁是村长。

  老爷子颤巍巍走出去,生怕搞不好自个儿也挨一棍。

  “你别怕,只要配合,很快就能放你们回家。”

  “真的?”不止村长激动,其他村人也激动。

  年轻警察耐心解释,由他领着,挨家挨户登记信息。待登记到林凤音这边,去找孩子的人也回来了,对老人附耳几句,老人先是一愣,皱眉,倏尔又笑起来,不动声色朝林凤音这儿看了一眼。

  林凤音头皮发麻,去了半天怎么没找来孩子?莫非被向家人捷足先登了?可她一直注意着,所有向家人都在场啊。或是没找对山洞?可老爷子的眼神又颇为揶揄。

  甭管什么原因,反正她就是有不好的预感,蠢儿子可能又作妖了。

  老人示意,负责登记的小伙子不紧不慢,又登记了两个人,才来到林凤音跟前,压着嗓子说:“有个叫鸭蛋的小男孩,说他妈妈说了,除了妈妈谁去也不许出来。还问我们去的人,暗号是啥,我们也说了,可他还问他妈妈叫啥名儿,我们说对不算,又问他救命叔叔叫什么,还有她妈妈昨晚不让他玩的是什么东西……”

  林凤音心头苦笑,面上还得配合着演戏。这些问题,就算是她,也不一定能迅速回答出来,不知是该说他警惕性强呢?还是一根筋呢?

  “金珠,炮仗。”

  很快,有人回来跟老爷子点点头,他一直虚握着的拳头终于松开,林凤音也知道尘埃落定了。

  对外的说法是,先把今儿闹事的人登记下来,看以后表现,要还这么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就抓去坐牢(吓唬的),要表现好就没事儿,也不会留下案底,以后子孙后代都不影响端铁饭碗。

  村人欢呼雀跃,只有向家如丧考妣。

  因为父子仨被带走了,也没给个准话,只说让配合调查。可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家算是完了。干这事要么被逮到打死也不能认,要么手里握有保命符。

  林凤音跟着公婆回到家,红花和鸭蛋正乖宝宝似的坐桌前写作业,天已经大亮。

  老两口连续折腾了两夜,终究比不上年轻人,打着哈欠回房睡回笼觉。

  鸭蛋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眉飞色舞把他怎么完成任务,怎么尽职尽责的“英雄事迹”说了,林凤音看着他小胸脯挺得高高的,眼角眉梢都是自信和豪气,跟上辈子那畏畏缩缩的家暴男简直是两个人,顿时心里软得不像话。

  好孩子,这一次妈妈绝不会再让你误入歧途。

  然而,下一秒,她立马收回慈母心。

  “妈你是不知道,我们经过三奶奶家红薯地,刨了四个大红薯,有这么大,拿进山洞烤了吃,别提多香呢!”他一面比划,一面打出两个心满意足的饱嗝。

  林凤音:“……”蠢儿子你就不怕香味儿引来别人?

  “害,三奶奶特小气,去年吃了我家好多梨子,那天放学刨她个红薯还不行,追着我打,哼!她不让我刨我偏要刨,略略略……”

  林凤音:“……”

  她真的不想认这儿子,帅不过三秒。

  “妈我这次特勇敢,七娃被警察叔叔接走,他很害怕,我还安慰他来着,等以后我长大了,就去牢里看他。”

  林凤音一口老血喷出来,“停停停,别说了。”她上辈子是毁灭了银河系吗,怎么老天爷给了她这么个蠢儿子。

  但知道廖家母子三人平安,她的心终于落下,重生一回,也算做了件好事儿。接下来就是考虑挣钱搬家的事了,昨晚睡不着数过,现手里有八百多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县城还没房改,没有新的小区房,顶多能买到老旧的三四层楼房,这点钱买一套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还是想看看平房,哪怕只在县城周边也行,住惯了有私人院子的房子,再住鸽子笼总觉着不自在。

  ***

  正月初一不兴出门,她就在家里待着,一直到初二早上,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进城去看看房子。

  “妈,去我外婆家不?”

  林凤音一愣,年初二都兴回娘家,可算上上辈子她已经快二十年没去过娘家了。

  “没事儿,我把压岁钱给你,拿去买点儿糖,回去看看我外公外婆吧。”鸭蛋还挺有成算的样子。

  “算了,不去了,以后再说。”

  “为什么呀?都只见过一次外婆,别人都有亲戚走,就我家没!”

  林凤音不语,虽然活了两辈子,但对于一百块钱卖了她的父母,她实在没什么亲情观念。要知道,当年向东阳可是28岁“高龄”,比她整整大了十二岁,他们居然闭着眼睛就把她卖了。还记得刚结婚一年,她在婆家受了委屈回家哭诉,不止没得到他们的同情和帮助,还骂她忍不下气,怪她心高气傲。

  对不起,这样的父母她真的不想回去看。

  这么多年,她在外头打工,从来没有老家亲人去看看她过得怎么样,主家好不好相处,这么大个外甥在羊头村,也没见他们来照顾关怀一下……她林凤音就是铁石心肠,怎么着?

  去不了外婆家,鸭蛋异常气馁:“可舅舅来看过我啊,你也不去看看吗?”

  “什么舅舅?”

  鸭蛋再次气馁,他妈也太笨了,“就外婆家的舅舅啊,戴眼镜那个。”

  林凤音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林大龙。大龙小时候学习成绩差,但人挺努力,小小年纪就变近视眼,父母为了鼓励他,常压制林凤音,总觉着弟弟的天分都被她抢了,可没少骂她。

  后来甚至为了不抢夺他升高中的机会,直接让她退学回家嫁人……可以说,他们硬生生改变了她的命运。

  不恨他们,已是极限。

  鸭蛋咬着嘴唇,想了想又跟上,“舅舅给过我两次钱,还让我自个儿花,别让爷奶知道。”他摸了摸裤兜,生怕被没收资产。

  林凤音一愣,“什么时候?”

  “那时候你还没回来。”

  林大龙虽然学习不好,脑袋木讷,但从小到大确实没欺负过她,林凤音想了想:“明年去吧,今年有事儿。”

  得到她的保证,鸭蛋屁颠屁颠揣着钱出门了。

  被闹了这么大一出,整个羊头村仿佛一夜之间安静下来,平时打鸡骂狗的中年妇女都偃旗息鼓,就连孩子也安分不少。林凤音在村里转悠一圈,实在想不出啥商机,只能回家。

  还没到家门口,远远的听见一把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林凤音叹口气,向冬梅又回来了。

  而且,还带了她那俩作天作地的双胞胎儿子吴大宝、吴二宝。当然,这不是小名,是大名,还让向冬梅沾沾自喜引以为豪好多年,直到后来兄弟俩喝醉酒跟人斗殴,大宝被啤酒瓶戳瞎眼睛,二宝被人砍去三分之二的肺叶,整天病病歪歪。

  作为母亲,把孩子教成这样,向冬梅难辞其咎。

  “哟嫂子笑啥呢?”

  “想美事呗。”妹夫吴梁新笑嘻嘻,看向林凤音的眼里闪烁着兴味的光芒。向冬梅还是那件玫红色绒线衣,外头套了个豆绿色灯芯绒马甲,显得整个人又矮又胖,还黑不溜秋。

  反观林凤音,则是一件浅灰色旧毛衣,深蓝色的确良裤子,素雅的颜色衬得她皮肤粉白,面容姣好。那身段,前凸后翘,跟没生过孩子的大姑娘似的。

  向冬梅在自己老公腰上狠狠地拧了两把,“喜欢?那就回来多住几天?”

  林凤音嫌恶心,眼角都不扫他们一眼,自顾自进屋。

  “诶妈你看看嫂子这什么态度,要不乐意我回来,我们现在就走。吴梁新叫你儿子去,咱们回家!”说着就要去收拾还没放热乎的包裹。

  张春花忙拉住她,小声道:“姑奶奶你可省省心吧,她现在恶得跟条狗似的,见谁咬谁。”小声把最近的事说了,心有余悸。

  “她真这么骂我五婶?”向冬梅不大信。

  “哦哟,骂算啥,还打嘞,你五婶脸上那几道血印子就她挠的,你是没看见,当场就把肉挠她指甲缝里,塞满还弹了弹……”

  “那向东良没说啥?”

  “害,能说啥,都快醉死了,现在又被公安抓走,以后还能不能放出来都不知道呢。”于是又把公安来拿人的事说了,添油加醋比说书的还生动,一时间倒把闺女女婿吸引到一旁。

  林凤音坐桌子前,拿出上次买的笔记本,用铅笔在上头写写画画。年后再收购两吨小珍珠,有三只大公鸡也能出栏,到明年腊月,肥猪足有三四百斤,杀一头卖四头,怎么说也能攒下三千块钱。要是明年自家种的小珍珠不被向冬梅骗去,存六千块也不成问题。

  到时候就能买座平房,有院子,带水井,孩子上学也方便。

  对老两口她没啥要求,只要能帮着给孩子做口饭就成,她自个儿找点小生意做做,也能养家糊口。搞不好以后县城拆迁占了房子,还能过把包租婆的瘾。

  林凤音自认做菜还算拿得出手,在王家经常一个人做八.九个菜招待王大军的朋友,几乎没人不赞的。到时候租间门面,开个小饭馆啥的,也是份不错的收入。

  再不济就去超市商场给人卖货,她口才也不差。

  其实,她还有一个别人没有的优势——领先当代人十年的审美,如果有足够本钱的话,可以去南方深市批发服装,带回红星县卖,绝对是最新潮的款式,不愁市场。

  想想就觉着激动,生活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忽然,红花跑进来,“妈妈,弟弟出事了!”

  林凤音刚明亮的心情又毁了,眉头皱得死紧,“他又闯祸了?”

  红花看看屋外,又看看她,小声道:“是……也不是。”

  “怎么回事?”

  “他跟大宝哥二宝哥打起来了,就在村口。”

  林凤音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吴家这对双胞胎上辈子在鸭蛋的学坏之路上功不可没,带着他抽烟喝酒打麻将,打架斗殴也常叫他去做打手。

  “妈妈快去看看吧,弟弟……弟弟被他们压着打,都流鼻血了。”红花声音越来越小,既害怕又心疼,脚下跑得飞快。

  林凤音本来觉着孩子打闹没啥,可听见八岁的鸭蛋被两个十岁的哥哥压着打,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虽然嘴巴厉害,可要论真打,是没怎么舍得打他的。

  带着气来到村口,原本空旷的场地已经围了一圈人。

  “凤音快来看看,你妹夫正打鸭蛋呢!”

  “啧啧啧,怎么说也是亲侄子,可真下得了手……”

  林凤音脑袋里“轰”一声,听不见别人说什么,心里只有一件事——吴梁新打鸭蛋。

  她扒开人群,果然见吴梁新正抬起一脚……而躺地下的正是鸭蛋,两管鼻孔鲜血直流的鸭蛋。

  林凤音大喝一声:“干啥呢?大人打小孩儿还要不要脸?”

  吴梁新被这“娇呵”弄得骨头都酥了,愣愣地转头:“是小嫂子啊,鸭蛋不听话,我这做姑父的替你教训他。”

  林凤音顾不上搭理他,拉起鸭蛋,摸了摸他身上和脸蛋,“有没有打到哪儿?”

  小子低着头,不说话,手却攥紧了裤兜。

  林凤音也没注意,见他只是流点鼻血,忙递过手纸,让他把鼻血擦干净,又仔细看了看脸蛋,没有鼻青脸肿,先松口气。这才看向吴梁新:“叫你声妹夫还真当自个儿是根葱了?我儿子轮得到你教训?”

  “不是,小嫂子别不识好歹,鸭蛋不敬哥哥,他又没爹,我自然只能替你和哥哥教训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