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娇 第123章

作者:吱吱 标签: 穿越重生

  两相比较,他们顾家比钱家还强一点。可坏就坏在他们顾家和裴家没有什么交情,特别是女眷之间,压根就没有能和裴家女眷说得上体己话的人。要是托了他们的继母行事,他们的继母不把裴宴弄成她娘家的侄女婿也会把这件事给搅黄了。至于其他的人,就更不靠谱了。

  顾昶思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到了沈太太身上。

  当然,以沈太太的性格,也不是做这件事的最好人选,但可以让沈太太带着顾曦去裴家走一趟,如果能让顾曦在老安人心里留下个好印象,相比其他道听途说的姑娘,顾曦的赢面就大了。

  顾曦想的比顾昶简单。

  如果裴宴没有她哥哥说的那样好,就算是她哥哥力主,她也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与其嫁个没用的东西,嫁过去应付完后宅还要应付前厅,她宁愿永远呆在家里,做个趾高气扬的姑奶奶,在家里逍遥自在地过日子。

  只不过她是个好强的。虽然不知道她和裴宴有没有缘份,但她既然出现在了老安人面前,出现在了裴家人面前,她就会做最好的自己,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让别人说起她来就会竖了大拇指交口赞好。

  因此在裴老安人和裴家二太太面前留个好印象就尤其重要了。

  顾曦姿态端庄优雅地喝着茶,暗中琢磨着怎样才能打听出郁棠的出身来历。

  郁棠听着沈太太的话,越听越觉得奇怪。

  沈太太想和顾曦在裴家借住几天,理由是沈善言在临安没有自己租房子,而是住在县学,县学里又有太多的士子,沈善言又没有设个内宅外院的,男女有别,她和顾曦住在那里不方便。

  郁棠没能忍住,颇为惊讶地看了沈太太一眼。

  这么长时间没见自己的丈夫,不是应该欢欢喜喜,没有机会都要找个机会和丈夫呆在一起吗?怎么到了沈太太这里,反而是敬而远之了呢?

  郁棠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沈先生和沈太太不和了。

  难道这就是沈先生来了临安却没带家眷的原因之一?

  答案她不得而知,可老安人不喜欢沈太太她却是看得明白清楚。

  “你是师母,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老安人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些严厉,“我看你就是有时候太过讲规矩了。到了这把年纪,还是能放松就放松些的好。”

  沈太太显然也不喜欢听老安人这样说,她道:“若是老安人这里不方便,我就先去客栈住两天,只是顾小姐跟着我我不放心,还请老安人收留她几天。”

  这倒是。

  客栈再好也怕遇到那混不吝的人。

  老安人皱了皱眉,最终还是退了一步,道:“我是怕你们来往县学不方便。你既然觉得这样没什么,我这里倒也好说。我看你们这就住进来好了。我这里别的没什么,就是客房多。你想住哪间住哪间。”

  沈太太和顾曦就这样住了进来。

  出门的时候郁棠问送她出来的计大娘:“和鸣堂有很多间房吗?”

  她瞧着和鸣堂也就是个五间三进的院落。

  计大娘这些日子和她越发地熟悉了,说话也就更随意了。

  “旁边那个五进的院子也是和鸣堂的地方。”她低声对郁棠道,“和鸣堂是从前裴家孀居的老安人、老夫人们住的地方,自然房间多。不过这些年来裴家福寿双全的多,像老太爷这样这么早就去了的少,又没个妾室姨娘的,房间也就空下来了。”

  郁棠打了个寒颤。

  莫名觉得和鸣堂有些阴森。

  计大娘看到了直笑,道:“你上次也来祭拜老太爷了。裴家可是大户人家,很讲究的。家里的人要是不行了,是有专门院子的。和鸣堂哪里就阴森了?”

  郁棠不好意思地笑。

  计大娘道:“何况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有什么好怕的!”

  她这不是因为自己的遭遇匪夷所思,这才对有些事深信不疑的吗?

  郁棠在心里嘀咕着,上了回家的轿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失和

  郁棠回来的时候坐的是裴家的轿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和鸣堂的客人,轿子走的又平又稳,几乎没有什么颠簸就到了青竹巷。

  进了门,她看到王四正在朝着家里搬柴火。

  她不由奇道:“你怎么来了?”

  王四朝着她憨憨地笑,还没有来得及答话,从厨房出来的双桃就抢着答道:“他闲着无事,拾了很多柴火,想着我们家还要买柴烧,就赶车进了城。小姐,你快过来看,家里的柴房都堆满了。”

  郁棠笑着去看了一眼,然后回房更衣,去给陈氏问安。

  陈氏正和陈婆子商量着十月初一祭祖的事,见郁棠进来,就打住了话题,让陈婆子去给郁棠冲碗桂花糖水进来。

  陈婆子笑着应声去了。

  陈氏则拉着郁棠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温声问她:“不是说去去就回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安人留饭了?”

  郁棠笑着点头,说起遇到顾曦和沈太太的事来。

  陈氏颇为意外,道:“沈太太来了啊,你阿爹被吴老爷叫出去了,等他回来我问问他,看看我要不要去和沈太太打个招呼。”她对顾曦也很好奇,问:“那姑娘长得漂亮吗?”

  “挺漂亮的。”郁棠实事求是地道。

  “那你们是在一起用了午膳?”

  郁棠摇头:“没有。沈太太说要回去收拾东西,老安人就没有留她们。”

  不像她,事后说要回去,老安人却再三地挽留不说,还留了二太太用午膳,让人把五小姐也接了过来。

  老安人对沈太太,更多的好像只是面子情。

  陈氏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差别,以为是沈太太执意要走,也就没有多问,只是关心地问郁棠:“你在裴府还自在吗?要是不自在,以后就找个借口少去好了。”

  她虽然有意报答裴家,可若是女儿受了委屈,她宁愿用其他的方式报答裴家。

  郁棠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不由抱了母亲的胳膊,道:“您别担心,老安人是个很好的人。我在她老人家那里没有什么不自在的。”

  而且,在沈太太和顾曦走后,老安人又仔细地问了李家卖地的事。

  从老安人的神态猜测,裴宴没有怀疑的事老安人却起了疑心。

  她走的时候,老安人叫了胡兴过去,估计是要问李家的事。

  照这样看来,以后她有什么事,与其找裴宴还不如找老安人。

  郁棠赖在母亲的身边,一面喝着桂花糖水,一面听她和陈婆子继续说着祭祖的事。

  那边王四卸了柴火,进来给陈氏问安,准备回村子了。

  陈氏赏了他二十个铜板,还问他过年的时候要不要回老家去看看。

  王四觉得路上花费太大,他不准备回去了。

  陈氏就让他到家里来过年。

  王四喜出望外,谢了又谢,这才赶着车走了。

  陈氏就对陈婆子道:“倒是个老实人,眼睛里有事。上次老爷回老宅,就是他帮着对的帐。

  中秋节过后,郁家就开始收租子了。

  从前都是请了郁家的族人帮忙,可大家家里的事都多,说是帮忙也就只能帮帮忙,顶不上什么事,过秤、算帐、记帐不是郁文动手就是郁博动手。这次郁文回乡收租,王四忙前忙后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让郁文亲自上阵,郁文只负责记帐就行了。回来的时候还和家里人感慨:“你说王四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算起帐来居然比我还快,一笔都没错。”

  郁棠也听说这件事了。

  她笑道:“陈婆子不也大字不识一个,可您看她买菜,只有她占别人便宜的,有别人占她便宜的吗?”

  大家哈哈大笑。

  陈婆子则非常地自豪。

  陈氏说到这里,陈婆子就朝着陈氏使了个眼色。

  陈氏见了,轻轻咳了两声,打发郁棠:“你回屋里去歇歇,等会我带了你去你大伯母家串门,顺便说说祭祖的事。”

  自相氏怀了身孕,王氏就整天笑不拢嘴地服侍相氏吃吃喝喝的,连铺子都不去了,来他们家的次数也少了。

  郁棠就知道陈婆子又要和母亲说体己话了。

  上次她偷听的时候年纪还小,母亲常年卧病在床,陈婆子怕郁文有想法,劝母亲给父亲买个丫鬟回来做通房。

  这次她佯装出了门,却躲在母亲的窗棂下偷听。

  陈婆子这次是劝母亲把双桃许配给王四,并道:“反正我们家是要招女婿的,双桃也到了要出阁的年纪了,原本配阿苕最好,可阿苕年纪也太小了点,双桃平日里也和他说不到一块儿去。我看不如把王四留下。”

  陈氏若有所思。

  郁棠一溜烟地跑了回去,找了机会问双桃:“你觉得那王四如何?”

  双桃可能误会郁棠在打听王四的为人,考虑是否把王四留下来,帮王四说了一大通好话。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可以看出双桃对王四的印象非常好,只是不知道王四能不能安心地留下来?

  郁棠抿了嘴直笑,随后和陈氏去了大伯父家里。

  相氏已经显了怀,正在那里苦着脸喝鸡汤,见郁棠进来顿时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忙吩咐夏莲:“快,去把那鸡汤给小姐盛一大碗过来。”

  夏莲满脸的纠结。

  郁棠忙道:“我不喝鸡汤。你给我沏杯茶过来就行了。”

  相氏怂恿她:“天气凉了,喝碗鸡汤正好。”

  郁棠道:“我才不喝呢!阿嫂要是喝不下了,就让我阿兄帮忙。我可不想被大伯母骂。”

  “不会的,不会的。”相氏讪讪然。

  郁棠呵呵地笑,和相氏悄悄说起夏莲和夏平贵的事来。

  相氏非常的(地)意外,夏莲给她们续茶水端点心的时候就不时地盯着她看,直至让夏莲觉得自己是不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相氏这才放过了夏莲。然后又和郁棠窃窃私语:“我瞧着挺不错的。正巧你阿兄想扩大铺子,有夏平贵在铺子里坐镇,你阿兄和你大伯父都最放心的。”

  郁棠也觉得他们合适,在心里思忖着,要是能成,他们家明年是不是要办两场喜事了!

  等她和母亲回到家,在门口碰到了郁文。

  天气太冷,他冻得直跺脚。

  陈氏心疼地道:“你这是去了哪里?没有雇顶轿子回来吗?”

  郁文直叹气,道:“这不要祭祖了吗?吴老爷拉着我去定了头猪。结果半路上遇到了沈先生。他在路边的小酒肆里喝酒。我瞧着他那样子不对劲,可吴老爷非要上前去和沈先生打个招呼。结果我们俩都被他留在小酒肆里喝酒。我那酒量你也是知道的,哪里敢多喝。吴老爷是千杯不醉,两个人喝了个旗鼓相当,我净在旁边给两人倒酒了。等到两人喝得差不多了,吴老爷由随从背回了家,我却还得把沈先生给送回县学。不过,我在县学遇到了小川,听县学里的先生说,小川读书十分刻苦,考个秀才肯定没问题。要真能这样,卫家也算是能翻身了。”

  卫家有那么多儿子还有那么多地,日子过得依旧紧紧巴巴,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交的赋税太多。如果卫小川能考中秀才,就可以免去卫家的一部分赋税,这对卫家来说可是不小的一笔银子。

  陈氏直点头,道:“沈先生一个人在小酒肆喝酒吗?”说着,还看了郁棠一眼,好似在问郁棠“沈太太不是来了吗”。

  郁棠也竖了耳朵听。

  郁文显然不知道这件事,道:“说是心情不好。今天的课都没有上,请了其他先生代讲。说起来,沈先生也挺可怜的。我送他回去的时候,屋里冷冷清清(的),就一个懵懵懂懂的小童子在那里打着盹,让他帮着沏碗醒酒茶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沈先生这么好的学问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