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 第122章

作者:青铜穗 标签: 穿越重生

  当年宁王是从江南一路往北打过去的,当时江南就由宁王指派的亲信接手衙门理政了,如此也保证了后来北征的供给。到建国时,江南已经平稳了十来年,百姓应该说比较富裕了。

  “民情不错。”洛咏当她是担心供货的事,“如今好的蚕场,一年产茧十次是没有问题的。”

  李南风点点头,没多问了。前世明明这一波病虫害持续了好几个月,还是大面积的,在丝绸市场引起了极大动荡,好在是老百姓穿不起,这才只影响到江南一带的桑农。

  看洛咏这口气似并未把这个当回事,未来只怕连这些大货商都要撒不少血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再碰上行情不好也还是有钱花的。

  也不多说了。

  回府后连夜把契文章程看过,没有问题,翌日晌午就把他约出来把契书签了,预付了银子,下一船丝绸是一个月后到,包押送到京。

第202章 要靠娘家

  李南风算了算时间,约摸端午节前货能到手,而绸缎进入“饥荒”是从七月左右开始,因为七月面临入秋,又到了各家各户赶制秋衫的时候。

  再者天气转凉,婚嫁什么的也从这个月份开始了。

  便耐心且等这一个月。

  问起晏衡那边查姚霑的事,又说姚霑除去每月烧香之外没什么异常,但是仍然又发现一次何瑜跟踪他。李南风有点忧虑:“何瑜老跟踪他,会不会被发现?她这可有点危险。”

  晏衡道:“那姑娘也是个心深的,在姚家也没露出马脚,日后就不知道了。”

  李南风更觉得不稳当了,如果真如他们猜测的那样,姚霑祭拜的人跟何瑜相关,他能对徐涛拔刀,难道就不会对何瑜做什么?

  其实事情到眼下,连她和晏衡都猜到这儿了,何瑜心里也该有个底,她还跟踪他做什么呢?

  该撕就撕,该闹就闹不成么?

  可这事纯粹他们自家事儿,在没有扩散出来的情况下她可以暗中关注,却不归她插手,连提醒都不方便提醒呢。

  但姚霑到底干了什么,为何被徐涛拿来辱骂,她还是想知道啊!

  “再去查查吧。”她说道。

  “不去!”晏衡耷拉着脑袋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行事!”

  李南风简直不敢相信:“你就一点余钱都没了?”

  “你当我多有本事呢?”晏衡道,“我又没成亲,每月二百多两银子,拿到手也就五十两,其余的钱还有米粮锦帛什么全被我母亲扣下来了。

  “这五十两银子我还得管我自己在外吃喝,打赏,听个曲儿看个戏什么的,还有应酬。

  “你以为男人在外不花钱啊?关键是我领薪俸才多久?左右不过一年多!

  “就这我还存了四百两拿出来给你,已经过得很克制了!”

  李南风拿他没辙,凉凉看了他会儿,把荷包倒过来翻出两颗碎银子,拍到桌上:“拿去!”

  晏衡拿起来:“就这么点儿?”

  “钱还没赚到手呢,能给这么点就不错了!回头我还给你记账上!”

  晏衡无奈何,把银子揣进兜里。

  回府后跟阿蛮把银子换成铜板,然后再唤来侍卫着手去查姚霑,数铜板的时候感觉自己真是太艰难了。

  李南风除去读书心思就放在了关注丝绸市场的变化上,江南偶有消息传来,说是三处织造坊都在鼓励农桑,甚至还有提议改薄田为桑田的声音,但都是很平常的消息,暂时还没有大动作出现。

  这日进宫去看太皇太后出来,到了府外,见东角门下停着有马车,车下有仆从,车帘是撩开的,里头竟坐着有人。

  也没有太在意,太师府外头每日都能有这样的人候着,就等着求见李存睿一面,或者李挚他们一面,区别在于数量多少罢了。

  她绕到平日进出的东南角门进了府,随后跟进来的梧桐才说道:“姑娘猜猜是谁在外头?”

  “不猜。”

  梧桐泄气,说道:“就是永王府来的那个姓胡的。”

  永王府?

  胡宗元?

  李南风回头看了眼,又走回前院,趴在墙上透过镂花窗往外看,只见那马车还在那儿,车厢里依旧看不着人影,但马车下站着的仆从,细瞧着倒果然像是那日在兰郡王府院子里看到的胡家下人。

  这都过去七八日了,这胡宗元是还没见着李夫人?

  连李夫人都见不着,他就更不用想见李存睿了。李存睿每日事忙不说,就是得闲在府,要求见他,那还得层层往上报。

  而且能报到安先生那关就不错了,往往不是李存睿直接吩咐,来访的人都是直接由安先生接待的。

  “他这巴巴地非得求见一面作甚?”

  李南风狐疑。她虽然不了解高家旧事,但就冲胡家如今还敢图谋织造局的差事,就知道胡太妃没少拉扯娘家。

  拉扯也就拉扯吧,你也不能捎东西给当了权臣夫人的继女的时候,还不嘱咐人客气点儿。

  再退一步说,不客气也就不客气了,你又怎么好意思还守在这儿求见呢?

  “奴婢不知道,不过,多半是想巴结老爷吧?”

  在梧桐眼里,这永王府来的人也跟平素来求老爷办事的人没区别。

  李南风却不这么想,永王府只怕压根也没把李家放在眼里呢。毕竟那只不过是他们家大姑太太的夫家而已。

  她盯着那马车深深看了两眼,转身走了。

  李夫人不让他们打听高家的事儿,她也懒得理会。

  ……

  胡宗元在李家连守了三日,都没能得其门而入,回到兰郡王府,闷坐了半晌越想越丧气。

  便起身又跟永王派着同来的长史刘潇说:“这宜乡郡主也未免太张狂了!

  “咱们王爷是她的亲弟弟,太妃是她的母亲,从十岁起就开始抚养教育她了,于她那是有恩的!

  “她嫁了人便与娘家淡了,罔顾了太妃的养育之恩不说,如今竟是一年到头连书信都没一件,我奉王爷之命进京来了,她居然还不见我!

  “她这可曾把太妃放在眼里?把王爷放在眼里?!”

  刘潇道:“宜乡郡主如今是大权在握的李太师的夫人,哪里还会记得永王府是她的娘家?又哪里会记得昔日太妃于她的恩情?

  “我看这回,她是铁了心的不见了。咱们呈给门房求见太师的帖子,多半也是她下令给拦截了下来。”

  “见不着,那织造局的事怎么办?”胡宗元冲他摊手,“历朝盐业丝织业都是肥差美差,要是能拿到手,这可不光是胡家好,于王爷也有大好处。

  “她一个爹死娘不在的孤女,娘家家族声势都壮大了,对她在李家不是也有好处吗?哪个女人地位不是靠娘家撑着?

  “再说我一个前朝正经的举子,当今永王太妃的内侄,一个皇亲国戚,总不能在永王府当一辈子典史吧?”

  刘潇沉吟:“只能再想想办法了。”

  “先生!”

  刚说到这儿,门外仆人匆匆进来:“信阳来人了!说是衙门在催交胡家铺子庄子的赋税!”

  胡宗元脸一沉:“谁给他们的胆子?我胡家的税他们也敢催交?!”

  “不清楚!来人只说官府这回态度强硬得很,说胡家几年从未交税,不能再拖了,让先生赶紧回去呢!”

第203章 这是决心

  胡宗元见话说得严重,也无法坚持,只好即刻着人收拾行李。

  李南风翌日就留意着门口,发现胡宗元没来了,后来几日都没有再来,只当他死了心,心里暗道着看来还是知难而退了,冷哼两声了事。

  天气渐热,大家伙的院子门如今都是敞开的居多,加上李舒这个月及笄,冯氏她们给她操办起来。

  正常来讲,她及笄之后就该议婚了,很快梅氏和李济善会为她挑选好夫婿,然后李家将迎来第一桩婚庆喜事。

  当然成亲这是后话,眼下大家关心的是及笄。

  既然很重要,那当然就免不了要送礼,及笄礼还不同平常的生日礼,得有些份量的,但李南风没钱。

  考虑到及笄礼是正当支出,于是她找到了李挚,打听他送什么。李挚财大气粗,花一百两银子打了对赤金镶宝的金镯子,外加一柄精巧的玉如意。

  李南风问他:“你在哪儿打的镯子?”

  “将作监啊。”

  “我也想送她头面,那你干脆一道替我打了呗。钱我回头给你。”

  李挚闻言,上上下下打量她:“我怎么嗅到了点坑蒙拐骗的味道?”

  “不至于吧?”李南风托腮,“作为妹妹,跟哥哥撒个娇,偶尔占点小便宜多正常。”

  好在李挚是有钱人,不跟她在钱字上计较,照她给的样子帮她打了一套赤金头面。

  李南风为什么要送这么贵而俗的东西呢?还是因为前世李舒嫁人后不久,因为李家的式微而随丈夫外任,直到李南风把李家声势扭转回来他们才回来。

  这样情况的话,那还不如给她多添置些关键时刻能派得上用场的东西来得靠谱。

  头面拿到手的时候晏衡瞧着那明晃晃的金钗金项圈可真是羡慕,看了一眼又一眼:“我被钱饿着了。”

  “我也是!”李南风没好气。

  又想起来上回他还从她这儿支了钱去查姚霑,便问:“姚霑那儿怎么样了?”

  晏衡眉头蹙了一蹙,说道:“我去过一趟清云观,道士说的跟邹蔚打听来的差不多,但他们还透露了一点,姚霑每次烧香的时候,是跪着的。按理若非长辈,他并不必跪,除非他对此人内疚有愧。所以,我越发相信何瑜母亲的死,有姚霑的原因在内。”

  李南风沉吟:“姚家进京获封之后,对何瑜母亲有过什么说法没有?”

  “何瑜的父亲过世较早,宋国公带兵路过她们家,就把她们母女带上了。

  “可是刚聚首没多久,周军先锋将就带兵突袭宁军大营,宋国公率兵抵抗,姚霑带领家小后撤,我所听到的消息是,姚霑他们寡不敌众,被包围了,而当时只有何瑜的母亲熟悉地形,知道怎么突围。

  “她母亲就选择了在危机关头涉险,本是抱着能全部人平安的愿望去的,结果她却被周军捉住,当场杀了。

  “后来宋国公夫人就一直把何瑜带在身边,等情势稳下来,就去了芜湖老家安居,一直到咱们这次进京。”

  “难道是姚霑失手害死了何瑜母亲?”李南风听完后这么说道。

  如果是这样,何瑜跟踪姚霑就有理由了,毕竟那是她唯一的至亲了。

  “爷,爷,邹蔚来了!”

  阿蛮边说边走进来,身后跟着邹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