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偏执神明的宠爱 第10章

作者:秋水麋鹿 标签: 西方罗曼 西幻 穿越重生

  路边点燃了煤气灯,昏黄的光影,把整个塞勒姆城调画成色彩浓郁的油画。

  索菲亚跟同伴们下了火车,一眼就看见圣诺亚来接他们的老师。她本来想跟薇拉和霍尔道个别,毕竟是同路的旅人。但是刚才还看到他们的踪影,现在就不见了。

  “我们要去哪?”薇拉问。

  “先去旅店,”霍尔轻声说,“然后去取回我的第一颗神格。”

  这么快?薇拉没有想到。她有些紧张地睁大眼。

  “你瞧。”霍尔轻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火车站的一些不被人注意的角落,一些人既不是来接人,又不像旅客。眼中透着鹰一样的目光,盯着来来往往的每一名旅客。

  “在人多的地方解决掉你固然不错。如果不行,那么就等你固定好住宅再去找你也不错。”

  “那怎么办?”薇拉心突突跳。

  “拿到我的神格啊。”霍尔侧眸笑着看了她一眼。

  “拿到霍尔大人的神格以后,契约不是就解除了吗?”

  “唔,我会考虑再跟你续约。如果你表现好的话。”

  “还可以这样吗?”薇拉瞪大眼睛,契约还有续约的说法?她还以为霍尔拿到神格就会跑路。

  “我自己的意识,自然我说了算。小心,”霍尔轻轻拉了薇拉的袖子一把,一辆四匹马拉的巨型马车奔驰了过去。

  “这是什么?”薇拉惊奇的问。

  “公共马车。”霍尔把两个行李箱放在地上,“只需要几个铜币,就可以拉你去塞勒姆的任何地方。”

  就像公共汽车一样的意思吗?薇拉满眼都是惊奇。

  “我们需要雇辆马车,先找到住的地方。”

  很快,霍尔就拦下了一辆马车,“去玫瑰街68号。”

  薇拉一点也不奇怪霍尔对塞勒姆这样的熟悉。他是神灵的时候,时间那么多,一定没事就到处溜达。

  她坐上马车,霍尔随后在她旁边坐下。马车跑起来,行李箱在车后发出有节奏地撞击车厢的声音。

  她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塞勒姆在细雨蒙蒙中,就像被罩上了一层细纱。磨得水亮的街道两旁是一排排的煤气灯,昏黄的光线把细雨的轮廓都照映出来。

  煤气灯后是高低错落的房屋,反射出斑驳的水光像涂了一层清油;玻璃橱窗里穿着流行服装的模特,挽着篮子的卖花女缩在底下躲雨;而远处则传来阵阵晚钟柔和的响声。

  这就是塞勒姆城啊,薇拉趴在窗框上,目光追逐着不断奔跑的街景。

  马车疾驰向前,精致的小楼开始一点点的出现,都是带着花园的美丽住房。有的还搭着秋千架。过了这条街,到了一条狭窄的街道,马车勉勉强强挤了进去,在一栋老式的三层小楼房前停了下来。

  “先生到了,五枚铜便士。”车夫弓着腰回身说。

  霍尔手指轻轻一弹,一道亮光跳入车夫掌心。车夫觉得手心一凉,以为接到一片冰。接着才看出是一枚银币。他摸摸索索地准备找零。霍尔跳下车,扶着车板让薇拉下来,“不用了,剩下的归你。”

  车夫惊喜地瞪大双眼,忙连声致谢去车后取下行李箱。

  小楼挂着有些生锈的铁招牌,上面写着玫瑰小甜心旅店。

  这个店名让薇拉生出一种异样,她瞥了一眼霍尔,后者朝她笑笑,“这里一般是情侣必选的住所。”

  情侣?

  薇拉的嘴忍不住张成o形,这个单词也太惊悚了。

  霍尔拉开门,门顶上拴着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前台伙计抬起脸庞朝他们看过去,“又是一对情侣。”他磨磨蹭蹭站起来,伸手掏出一枚系着贴牌的钥匙,“一天一银币六便士。需要热水再加六便士。”

  霍尔点点头,付过钱后拿着钥匙拎着行李朝楼上走去。

  门牌号是207,当木门“吱拗”一声被打开时,薇拉首先看到是正中间的鸡心木大窗,它被做成了桃心的模样,周围还挂满紫色的纱幔。

  隔音的地毯,热烈奔放的大床,若不是她知道霍尔现在无法干点什么,她真会以为对方目的不纯。

  “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她扭头问。

  霍尔把木门关上,一边环绕着不大的房间查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住到拿到第一颗神格为止。”瞥到少女惊吓的眼神,他勾勾唇,“别担心,用不了多久。”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幽黑的狭窄街道,“我觉得三天足够了。”

  “三天就可以取到第一颗神格”薇拉惊讶极了,那可是神格啊,又不是大白菜。“不过,神格被取下来不会消失吗?”

  “普通的灵性体会损毁,神格当它成为神灵的脊骨时,就是永生的。”霍尔说,“但是它只对原主有用,别人拿到手,既不能损毁也无法使用。”

  “所以抽掉霍尔大人神格的那个人,其实也等于拿着一个烫手的土豆,因为保管都是个问题。”薇拉点点头,表示明白。

  “祂知道我会回来。所以,每节神格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等我上钩。”

  “谁?”

  霍尔勾起好看的嘴角,“小白。”

第12章

  小白?光明神米斯特汀?是祂抽走了霍尔的神格?

  薇拉望着霍尔一脸惊讶。但是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在塞勒姆,黑暗这个词都是被禁止的。而霍尔在临行前也告诉她不要颂念光明神.的名字,怕被祂注视。

  黑与白本来就是相对的。

  她想了想又问,“第一颗神格在哪?需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它?”

  “在市政喷泉的顶部。不过我想既然放在那么普通的地方,一定会有一些防护。”霍尔说,“明天我们就做一些准备工作,来为大后天作掩护。”

  “什么准备工作?”薇拉问。

  霍尔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又扫了一眼薇拉脸上的疲惫,“太晚了我们休息吧。坐了一天车,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薇拉顿了一下,虽然知道不会跟他一张床睡,但是听到我们休息吧这句话,她还是感觉脸颊微微发热。

  房门突然被敲响,打开一看是旅店的店员。

  “给小姐和先生送热水。”他一脸暧昧地笑着,指了指地上两个热气腾腾的白皮铁桶。这活儿他做多了,知道每对情侣来时都会要水。在得到了几个铜便士的小费后,他高兴地鞠躬,“祝你们过得愉快。”

  霍尔点点头,把铁桶拎进来关上门。

  “你要洗澡对吗?”他一边问薇拉,一边拎着铁桶走进盥洗室,把热水倒进椭圆形的浴缸中。接着拧开水管兑凉水。

  热气腾腾中,浴缸上描绘的男女热情地搂抱在一起,仿佛活了一般。

  霍尔对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毫无反应,倒是薇拉有点不自在,东看看西看看。

  这间浴室实在是不大,除了浴缸,就只能放下一个单人洗手池和墙上的心形镜子。

  兑完水后,霍尔瞥了一眼浴缸上交缠的图画,把浴室让给薇拉,走了出去。

  很快,于是浴室里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霍尔扭头看向床对面墙壁上贴着的装饰小画。一对穿着轻薄的男女贴身拥吻,姿态比浴缸上面的略好些。

  他眸色微微流转着复杂的神色,脑海里突然冒出薇拉换衣服那天,玻璃里的倒影。

  霍尔轻叹一声,看来没有神格的压制,自己越来越像人类了。

  他走到窗前,看向浓重的夜。

  它们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团团涌动着,似乎迫不及待等他重新掌握神柄。

  薇拉出来的时候,霍尔已经很自觉地回到神像里去了。

  这样正好,省得别扭。她用毛巾擦擦头发,直接穿着衬裙就上床了。

  扭头看着神像一动不动地躺在枕头下,她弯弯眼,“晚安,霍尔大人。”

  “晚安,薇拉。”神像挑了挑嘴角。

  ……

  次日清晨,薇拉还没有睡醒,就听见似乎有吵吵嚷嚷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紫色的纱幔像朵喇叭花似得坠在天花板上。扭头去看,霍尔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在看一份报纸。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份火腿面包和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这个画面十分奇怪,自然的就像她的丈夫一样。

  霍尔淡淡地抬眸看了一眼她,她突然一阵心虚,忙把那个怪异的念头赶走,下床去盥洗室洗漱。

  到了盥洗室从窗户向外望去,赫然发现在细雨中沉睡了一晚上的世界已然苏醒。在小旅馆跟情人过了夜的男人们,坐着小马车红光满面地疾驰,隔着老远就吆喝路人让道。工人们走出家门去冒着浓烟的工厂上班。处处都是鲜活的画面。

  薇拉拿出自己的牙具,用牙刷沾些牙膏粉。

  这种用墨鱼骨粉和滑石粉做成洁牙用品,气味十分难闻。帝欧大陆的人认为牙膏的颜色应该跟牙龈颜色接近,而不是牙齿的颜色,所以用染色剂做成了粉红色。薇拉不得不多漱几遍水,把颜色冲掉。

  洗漱完她换上一件浅蓝的绣着紫色小花便裙。这种便裙可以不穿大裙撑。只在后腰上绑上小半个裙撑,把后面的裙子撑起来。这样走路的时候臀部会微微晃动,带动裙子摇摆,非常性感。一般是干活的女人们穿的。但是现在贵族女子也开始穿了,毕竟它行动方便。

  从盥洗室出来后,霍尔还在看报纸,报纸上面醒目的几个大字《塞勒姆日报》。他是不用吃东西的,在火车上吃东西只是为了看起来跟人不同。所以茶几上的食物,是给她准备的。

  她走过去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拿起面包吃起来。

  饭后两人走出旅馆,拦下一辆马车朝东区驶去。

  塞勒姆城分东西两个城区。西部地区,富人云集。而东区则是穷人们生活的区域,是贫困和黑暗交织的世界。

  到了东区,霍尔并没有让车夫停车,而是缓缓地逛了一圈。

  薇拉从车窗向外望去,街道狭窄到处都是脏污。周围的房子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许多穿着破旧的人毫无力气地倚着墙站着,手里捏着需要工作的纸牌。更多的人已经放弃了,满脸麻木地坐在依旧潮湿的地上晒太阳。而太阳,不过是透过厚重的云层,偶尔给这里撒下一点细碎的光芒而已。

  霍尔淡淡地看着,吩咐车夫去塞勒姆日报馆。

  “去那里做什么?”薇拉问。

  “做慈善。”霍尔狡黠地一笑。

  到了日报馆,霍尔并没有让薇拉下车,而是让她在车上等他。他则到偏僻的角落令换了一副绅士的模样,走进日报馆的小楼。

  薇拉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他回来。接着,霍尔又吩咐车夫到市政广场。

  薇拉见这一连串的地名,从东区的平民窟,到日报社,再到市政广场。霍尔究竟想做什么?

  马车驶过市政广场,悠闲地市民们围着一组喷泉建筑观看。这是由十几个雕塑组建的大喷泉。铜做男女老少,完全按照真人的比例。

  “你看右边那个少女的手。”霍尔轻声说。

  薇拉连忙扭头。虽然一闪而过,她还是看见铜人少女两手捧着去接喷泉落下的水。手上光秃秃的,不断往下渗漏着晶莹的水珠,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她刚要张嘴问,就听霍尔说,“不要说话,听我说就好。我的声音只有你一个人听得见。”

  他目视着前方,嘴唇不动,只有声音传到薇拉耳畔。

  “你看不见的那个东西,就是我的一枚神格。小白把它封存在雕塑的手中,除了我谁都看不到。”他神色散漫,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几秒,他才扭头看着薇拉笑了一下,“听不到你问问题真不习惯。我们还是回旅店再说吧。”

  旅店很快就到了,刚一回到房间,薇拉就忍不住问,“霍尔大人,我看不见的那个东西,是因为被小白神施了法术吗?如果只有你能看见,这不就是一个陷阱?”那么,他们还有必要去吗?怕不是主动给对方送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