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生香 第70章

作者:月下无美人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谢嬛点点头:“对啊,那天宇文良郴和瑞王府的人不是打了二皇子吗?听说后来惊动了奉天府的人,等着那些人将瑞王府的人拉开的时候,二皇子已经被打断了腿。”

  “因为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是皇家的人,最后这事儿闹进了宫里。”

  苏阮目光微闪了闪,好奇道:“然后呢?”

  “然后就闹起来了呗。”

  谢嬛也抓了个梅子吃着,一边说道:“听说宇文良郴一口咬定,是二皇子先动手打的他,还说之前在巷子里那一次也是二皇子动的手,二皇子却喊冤,说他两次都只是凑巧路过。”

  “宇文良郴闻言就骂了起来,说什么哪来那么巧的事情每次都路过,还说他亲眼瞧见了动手的人是二皇子的人。”

  “二皇子不认,瑞王就跪在宣成殿前大哭说二皇子欺辱他们瑞王府,裕妃娘娘怕皇上信了瑞王,也跟着跑去宣成殿哭了一通。”

  “两边谁也不肯承认自己错了,闹的整个宫中都沸沸扬扬的,最后皇上动了怒,各打了三十大板,将两人都罚了,听说那天二皇子和宇文良郴都是被人抬着出的宫。”

  苏阮听着谢嬛的话,眼中顿时染了笑意。

  那个宇文良郴混蛋是混蛋了点,可是脑子却是转的很快,他当时打宇文延的时候或许冲动,可是等进了宫见到了皇帝之后,怕是就已经察觉到自己说不准打错人了。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就算知道打他的另有其人,他也只能一口咬定是宇文延,否则当街殴打皇子,还打断了宇文延一条腿,就算他是瑞王的独子,这罪名他们瑞王府也吃不起。

  更何况宇文良郴本就不喜欢宇文延,两人互看不顺眼,所以不管打他的到底是不是宇文延,他都会咬定了是他,还说出亲眼瞧见打他的人是二皇子府的人这种话来。

  至于宇文延,他出身高贵,母族强势,裕妃在宫中又得圣宠,可以说打小就没受过这种罪。

  他如果真打了宇文良郴也就算了,不算白遭了罪,偏偏他连根毛都没碰过宇文良郴,从头到尾都是被人冤枉的,结果不仅断了腿,还被连累着挨了三十板子,成了整个宫里的笑话。

  以宇文延的性情,怕是从此之后和瑞王府结了死仇了。

  苏阮嚼着嘴里的梅子肉说道:“这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谢嬛回道:“大哥说的,他让人带了信回来,说咱们那天刚巧也在梨园春里。”

  “这事儿闹的这么大,怕最后深究下去会牵连了咱们几个,所以他让我跟你说一声,让咱们这几日别往外跑,免得招了人的眼,瑞王府那头正到处寻事儿呢。”

  苏阮愣了下,她以为谢青珩那天那么生气的走了,怕是之后不会再搭理她了,却没想到他还会捎信回来。

  她当然不会以为谢青珩只是怕她们被牵累,他是想要告诉她,让她别再继续去掺合瑞王府的事情,瑞王和宇文延已经对上了,正到处找宇文延的麻烦,她再出手只会惹祸上身。

  苏阮想着那天气冲冲离开的谢青珩,突然就生出了几分愧疚来。

  第二天午后,正在国子监里看书的谢青珩就收到了一份府中下人送来的点心,连带着一个面团捏成的巴掌大的小娃娃。

  那娃娃穿着红色的小斗篷,眼睛水灵灵的,手里捧着个小牌子,可怜巴巴的写着:

  我错了。

第114章 掐死你

  谢青珩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娃娃,戳了下那可怜巴巴的脸,面无表情。

  “咦,青珩你府中给你送东西来了?”

  裴耿见着谢青珩盯着食盒出神,好奇的凑上前去,一眼就瞧见了他手里的面团娃娃。

  那娃娃模样实在可爱,明明一眼就能瞧出来是假的,偏生那不知道用什么做出来的大眼水汪汪的,可怜巴巴的模样特别招人,而且莫名的瞧着有几分眼熟。

  裴耿好奇的说道:“这娃娃怎么瞧着有些像阮阮?”

  谢青珩连忙把娃娃扔进了食盒里,淡定道:“你看错了。”

  “看错了?”

  裴耿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疑惑:“怎么可能,我瞧得清楚,那牌子上还有字儿呢。”他说完突然瞅着谢青珩,有些怀疑道,“谢青珩,你该不是欺负咱们家阮阮妹子了吧?”

  谢青珩瞪了他一眼:“谁是你家的,阮阮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他将食盒盖起来,提着转身就想走,谁知道裴耿眼珠子一转,伸手将他手里食盒夺了过去,提起来大声道:“嘿,兄弟们,你们快来,青珩府里送好吃的来了。”

  “裴大壮!!”

  谢青珩脸色一僵,伸手就想去夺那食盒。

  裴耿却是一把掀了盖子,把食盒塞进了闻讯过来的季诏怀里,然后偷摸摸的拿了里头的面团娃娃就跑:“别小气嘛,大家伙都饿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谢青珩没理会那食盒,而是直接上前一把抓住裴耿的领子:“把东西还给我!”

  裴耿拿着娃娃惦着脚:“不还!不就是个面娃娃吗,让我瞧瞧又怎么了,这上面写的什么……咦,我错了?这该不会是阮阮妹子做的吧?我去,没看出来啊,阮阮还有这手艺……”

  裴耿话一落,季诏几人都是朝着这边看过来。

  谢青珩黑着脸伸手就去夺裴耿手里的东西,裴耿躲来躲去逗着他就是不给。

  两人闹腾起来,你争我抢之下,结果裴耿用的劲儿太大,那面娃娃的脑袋“刷”的一下被甩了出去,只留了个半个身子看起来格外凶残的留在他手里。

  裴耿:“……”

  谢青珩:“……”

  谢青珩猛的伸手就掐住裴耿的脖子,气得咬牙切齿:“裴大壮!!我掐死你!!!”

  “青珩,谢爷,谢大爷,嗷嗷嗷,疼疼疼……”

  裴大壮被掐的伸长了脖子,嗷呜直叫。

  谢青珩拎着他跟拎小鸡似的,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旁边季诏抱着食盒哈哈大笑,眼瞅着裴大壮泪眼汪汪的朝他求救,满脸的幸灾乐祸:“该!青珩好生收拾他,打不死留口气就行。”

  裴大壮满眼哀怨:“小诏子,你太恶毒了,你对得起爷三五不时的投喂吗……嗷……谢青珩,你来真的啊,我……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

  其他人都是被裴耿逗得大笑起来,谢青珩敲着他脑袋跟敲木瓜似得,砰砰作响。

  “你们干什么呢?”

  里头正闹的厉害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满是严厉的声音。

  季诏几人险些被口水噎住,连忙站直了身子,而谢青珩也连忙放开了裴耿,抬头就见到祁文府从外面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国子监里的司业徐喜来,还有两位日常教导他们的博士。

  祁文府还好,看不太出来喜怒,但是站在他身旁胡子花白的徐喜来却是肃然着一张脸,怒声道:“这国子监是让你们进学的,不是让你们来玩闹的。”

  “课堂里面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他扭头看着季诏手里的食盒,皱眉道:“还有你,谁让你把吃食带来堂上的,还有没有点规矩?”

  季诏莫名其妙的挨了训,却也没反驳,只是将食盒放下温和回道:“对不起司业,我错了。”

  裴耿却是个胆大包天的,而且他向来就不喜欢徐喜来这个老古板。

  和祁文府他们不同,国子监里无论是助教还是博士,都是一心向学之人,偏偏徐喜来是个自认清高,觉得自个儿格外与众不同的。

  徐喜来是贫户出身,考了十几年才成了举人,又好些年才混入了翰林院,最后被分来了国子监。

  或许是因为他自己出身不好,所以特别不喜欢他们这些世家子弟。

  甭管你上进不上进,也不管你到底性子好还是性子坏,亦或者是有没有才华,反正放他眼里,只要你家里有权有势那就是罪过。

  他总觉得只有寒门才能出贵子,偏偏能入国子监的生员却都是京中皇亲权戚府中子弟,所以他便觉得世道不公,一大把年纪了总喜欢在他们这些人面前逞威风,没事也要找点事儿出来。

  裴耿扯了扯了领子,直接说道:“徐司业,这会儿应该是课休时间吧,难道还不许我们几个说说话了?”

  “这年轻人嘛,打打闹闹的很正常,就连皇上都说年轻便是朝气,这朝气不蓬勃了那还得了?倒是您,这都一大把年纪了,不是早就说了要辞官回乡了吗,怎么又回了国子监了?”

  徐喜来没想着裴耿敢还嘴,气得吹胡子瞪眼。

  “裴耿,你敢不敬师长?”

  裴耿笑嘻嘻的说道:“学生不敢,只是学生打小所学的就是诚实二字,我要敢撒谎我爹能打断我腿,不过如果司业不喜欢的话,那我下次一定学着虚伪点。”

  “你!”

  徐喜来气得指着他胸前起伏:“混账东西!!”

  谢青珩拽了裴大壮胳膊一下,横了他一眼。

  这徐喜来都一大把年纪了,要真是气出个好歹来,裴大壮三条腿都赔不起。

  祁文府在旁开口道:“胡闹,徐司业是你师长,岂是你能随意开玩笑的。裴耿,和徐司业道歉。”

  裴耿不怕徐喜来,却怕祁文府,撇撇嘴说道:“徐司业,我错了。”

  祁文府扭头看着徐喜来:“他们临近小考了,平时堂上便很紧张,私下里玩闹一些也正常。”

  徐喜来见他帮着自己教训裴耿,顿时冷声道:

  “身为学生,好好进学是本分,平日里若是好生学了,怎会临近小考时才来抱佛脚。”

第115章 酸不酸

  “我看他们就是仗着出身压根就没好好学过,这国学之事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才会变的乌烟瘴气!”

  裴耿撸袖子就想骂人,我那个暴脾气,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祁文府面色不变,只是细看时就能发现他眸子里冷了几分。

  “徐司业说的是,他们都是些孩子,未曾经历过大考,难免考前失了分寸。”

  “我特地请你回来,就是想让你好生指点他们一下经义卷试的事情,毕竟你在这上面有经验,国子监中除了你没有其他人更适合了。”

  徐喜来脸上怒色一僵,下一瞬猛的涨红。

  他当年参加了五次乡试,才中了举人,后来又连考了两次会试,都全部落榜,前前后后考了将近二十年,四十多岁才因为被人提携入了官场。

  祁文府夸他卷试有经验,简直就是在讽刺他多年不中举的事情。

  徐喜来气得就想张嘴骂人,祁文府却是赶在他开口前说道:

  “这次小考是皇上亲自吩咐的,我原是想着徐司业经验丰富,想请你尽心一些,免得让皇上觉得咱们国子监无能,教不出好学生来,不过如今瞧着徐司业不喜他们,此事便作罢吧。”

  徐喜来瞪大了眼,他知道小考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是皇上亲自吩咐的。

  他老了早已经不可能再更进一步,可是府里子侄却都还在,要是能得皇上青眼,也能让他们将来仕途更加顺畅一些。

  徐喜来连忙变了脸色,“祁祭酒误会了,我只是不喜有人拿学业玩笑,为人师者,怎会不喜欢学生?”

  祁文府见他服了软,也跟着软和了下来:“是吗?那看来是我误会了徐司业了。”

  “你们几个,徐司业是我特地请回来教导你们经义卷试的,这次小考与正式科举虽有不同,却也有几分相似,你们可要好生跟他学着,听明白了没有?”

  谢青珩几人都听出来,祁文府是向着他们的,自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纷纷道:“知道了,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