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鬼话 第23章

作者:少地瓜 标签: 东方玄幻 江湖恩怨 穿越重生

  鹤鸣:“……”

  虽然这里有免费的茶水和点心,但鹤鸣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她朝小哥招招手,压低声音道:“我有百鬼窟的第一手消息,时间就是销量,能否让我插个队?”

  小哥笑容不变,义正辞严道:“实不相瞒,女侠是今天第五十三个提供百鬼窟情报的了。鄙社以诚信立足,向来讲究一视同仁。”

  顿了顿,又同样压低声音道:“不过若果然刺激又可靠,倒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鹤鸣诡异的沉默了下,然后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感情充沛的讲述起来:“你知道江湖上有位叫鹤鸣的新秀么?她一手引雷术惊天地泣鬼神,在行侠仗义的过程中撞破百鬼窟的奸计而被追杀,以一人之力对抗百鬼窟两位左右护法。鹤女侠虽然势单力孤,但为武林同道计,依旧十分英勇无畏的与他们大战三百回合,简直可歌可泣!好在老天有眼,在鹤女侠几乎要为了武林和平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时候,煞羽弓裴绿裳裴女侠前来支援,双方再次大战六百个回合,斗的天地无色……”

  莹娘和黑猫:“……”分开每个字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便有种全新而诡异的荒谬感。

  裴绿裳:“……”我究竟认识了个什么人?

  从《江湖小报》出来时,鹤鸣手中不仅多了十五两银子的“稿费”,还有额外一份“小报”,以及102/1000的江湖声望值,更借地方染了个头。

  明日一早,武林新秀鹤鸣鹤女侠的大名和英勇事迹便会刊登在最新一期小报上,被众人传阅!区区1000声望值,还愁凑不够吗?

  裴绿裳捏着对方强塞过来的银锭子,不解道:“你这么做会不会暴露行踪?”

  “《江湖小报》耳目众多,又有许多武林同道主动贩卖消息,之前城外那一声雷瞒不住人,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鹤鸣振振有词道,“既然总有人要赚这份银子,还不如是我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自己制造的新闻,凭什么让别人赚稿费?

  裴绿裳一琢磨,倒也是。她回想起方才鹤鸣向《江湖小报》的小哥揭露百鬼窟阴谋的场景,忙问道:“那百鬼窟当真要在武林大会上动手?可有内应?啊,莫非你被追杀,就是因为听见了他们的密谋?”

  武林大会上众正道同盟济济一堂,江湖中的生力军和后起之秀几乎来了七、八成,若真能围剿成功,正道危噫!

  “没有啊,”鹤鸣眨眨眼,“反正他们下山也没打好主意,与其让他们优哉游哉的追杀我,还不如引导武林同道先围剿他们。”

  裴绿裳:“……”

  好像,确实很有道理啊……

  成功把裴绿裳绕进去之后,鹤鸣便津津有味的翻看起古代版八卦报纸。

  《江湖小报》显然也是考虑到武林大会吸引力太大,会有部分不了解行情的新丁出没,还专门开辟板块介绍呼声比较高的一些种子选手,鹤鸣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土掉渣的“四大公子”。

  大约是出于对本届主办方的尊重,四大公子排名第一的便是檀香公子,少林慧通,鹤鸣的神色不可谓不复杂。

  哪里来的黑幕刺痛了我纯洁的双眼?这就是传说中的主场优势吧。

  “青莲公子顾云复,神剑公子郭魁,”鹤鸣觉得自己宛如身处古早味小说,尴尬的脚趾简直要就地抓一套三室一厅出来,“武当公子苏抱云?”

  喂喂喂,最后一个未免太敷衍了吧?怎么能直接用门派做名号!

  前面倒还好,可后面“武当公子”的名号一出来,就听裴绿裳忽然冷哼一声,还把背后的长弓摘下来擦拭保养,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鹤鸣疑惑道:“你跟那位武当公子有旧?”

  说起武当姓苏的,她也认识一位呢,真巧。

  裴绿裳道:“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武当大会的最大目的便是找他算账,即便不能将他当场斩杀,也必要揭穿他的真面目。这厮虽声名在外,实则是个衣冠禽兽,勾搭了几位女侠……”

  鹤鸣哇了一声,“渣男!”

  古代交通不便,消息流通也慢,想找人实在不是容易事,所以像武林大会这种极具号召力的江湖盛事,往往就成了年度算账大会。众江湖儿女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过的就比较充实。

  鹤鸣感慨一声,忽然就开始担心未来几天会不会不得安宁。

  唉,总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样子。

  染头“易容”后的好处就是,鹤鸣再也不必担心被人误认为百鬼窟教主,可以大大方方摘下斗笠到处闲逛。

  而且因为她现在的外貌太过温柔无害,途经一个老大爷的糖葫芦摊子时,还被强塞了一串糖葫芦。

  “谢谢您呀。”她甜甜的笑着。

  老大爷慈爱的看着她唏嘘道:“我有个孙女儿,跟你一般大,也是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说起来,已经有几年没见啦。”

  原来是思念亲人了,估计跟儿女住得远,老人家寂寞了。鹤鸣咬了一颗山楂,瞬间被酸的扭曲了面孔,“呕……那,嘶溜,那您写信让她来嘛。”

  又酸又苦,太瘠薄难吃了,难怪要送人!

  老大爷呵呵笑道:“写不了啦,她年纪轻轻不学好,非闹着要跟人闯荡江湖,结果就被人砍死啦。”

  鹤鸣:“……”

  裴绿裳:“……”

  我们年纪轻轻不学好,真是对不起呀!

  俩人尴尬的对视一眼,立刻飞快的溜走了。

  走远之后,鹤鸣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糖葫芦丢到路边,就见一只瘦的肋骨突出的野狗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咬了一口,然后“呕~!”

  裴绿裳幽幽看了鹤鸣一眼,才要表达对她的钦佩之情,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忽然神色大变。

  她反手向身后一托,左手一捞,便将顺势弹起的牛角大弓握在掌中。与此同时,右手已经从腰间箭壶取了三支箭在手上,瞬间完成弯弓搭箭的动作。

  沉甸甸的大弓被拉开满月,近在咫尺的鹤鸣甚至听到了细微的吱嘎声,不觉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嗯?!熟人啊!

  就听裴绿裳冷着脸大声喝道:“苏抱云,拿命来!”

  余音犹在空中回荡,那三支箭矢已经如流星般呼啸着飞了出去!

  鹤鸣脑海中嗡的一声:苏清风就是苏抱云?!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新坑预收《隔壁的小书生》,感兴趣的可以提前预收下呀。

  文案:桃花镇有个好看的穷书生,

  书读了一年又一年却不去科举,

  为了省钱只好自己做饭。

  这天忽然有个满头血的女侠来敲门,

  她瞅了瞅院子里咕嘟冒泡的砂锅粥,

  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生生的牙齿,

  “小书呆,粥卖不卖?”

第二十三章

  裴绿裳的这一嗓子堪称穿云裂帛, 射出去的品字形箭阵从几个人身边呼啸而过, 引发阵阵惊呼,顿时拉满了全场关注。

  “煞羽弓,是煞羽弓!”

  “煞羽弓不是个女人吗, 可那射箭的分明是个男人!”

  苏清风闻声抬头时, 那箭矢已如流星般掠过一半射程。

  他不退反进,右手手腕一抖, 青光宝剑便激射而出, 脚尖点地高高跃起,在半空中接了剑,一招“道分阴阳”使出去, 便听“当当当”三声脆响,三支几乎同时到达的箭矢便被他分左右挑飞出去。

  做完这一切的苏清风翩然落地,顺势将宝剑负在身后,神色平淡地朝裴绿裳望去, “煞羽弓?”

  “师弟!”

  “小师叔没事吧!”

  与他同行的几名男女道士纷纷上前查看, 确认他无恙后,又齐刷刷朝箭矢来源处望来。

  那群人的目光中仿佛塞满了凶器, 鹤鸣本能的往人群中藏了下, 正好裴绿裳上前一步, 反手将她往人堆儿里一塞,“好妹子,此事与你无关,你且躲躲, 莫要误伤了。回头我找她算完账再同你说话。”

  鹤鸣巴不得一声儿,忙从善如流的应了,“那你也小心。”

  她藏在人群中暗中观察,心中却着实翻江倒海一般的震惊:什么情况?苏抱云就是苏清风?!

  她实在是太过诧异,竟直接把这话喊出来了。

  旁边一位容貌清俊端雅的的青年侠士听到后看了她一眼,“你竟然不知道?苏清风道号抱云子呀。”

  鹤鸣怂且理直气壮地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也没人跟我说过啊。

  刘文君愣住,还真是哈。

  他又打量下鹤鸣,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可爱,有心多聊两句,“你认识抱云公子?”

  好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挺痴迷苏清风那种款式的小年轻。

  鹤鸣疯狂摇头,毫不迟疑地否认,“不不不,不认识。”

  和苏清风并肩而行的可不就是他那两位师兄么?自己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说认识!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刚才苏清风看向裴绿裳的时候,视线似乎在自己身上短暂的停留了几秒钟。

  但这种猜测又让她觉得非常可笑。两人之前也不过匆匆见过数面,然后又隔了将近一个月,印象应该相当淡了。而且她现在都伪装成这个样子了,穿着打扮和容貌都与之前判若两人,苏清风又怎么可能在人群之中一眼认出自己来呢?肯定是最近压力太大,看什么都疑神疑鬼的。

  想到这里,鹤鸣长长地吐了口气,在心里狠狠夸赞了一把自己化妆的先见之明。

  那边裴绿裳已经跟苏清风对峙了几个来回。

  她啪啪啪点出来几位女侠的名字,又分别说明了时间地点,十分蔑视的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以为风流潇洒,在外彩旗招展,对这个甜言蜜语,又对那个始乱终弃,可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如今我受人之托,便是要让世人看清你的嘴脸,免得以后再有姑娘被你蒙蔽!”

  裴绿裳一番话说完,现场先是死一般的沉寂,然后便有海啸似的轰然议论声朝四周炸开。

  “天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抱云公子竟然是这种人。”

  “哼,老子早就说那小白脸不是好东西,表面上装的光风霁月,谁知道背地里干什么阴私?”

  “口说无凭,难道那女人随便泼一盆脏水,抱云公子便要认了不成?”

  “就是,拿贼拿赃,捉奸捉双,更何况是这样的大事,若无真凭实据,怎么妄下断言?”

  “呸,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看就是被那小白脸迷惑了。”

  “我才呸!你们男人体壮无脑空余恨,我看才是嫉妒人家抱云公子!”

  那青年侠士抱着胳膊,也问鹤鸣道:“姑娘觉得这两人谁说的是真的?”

  鹤鸣本能的想说苏清风不像那种人,但是马上又觉得不妥。

  其实严格说起来,不管是苏清风还是裴绿裳,她认识的时间都不长,接触也不深入,对两人的身家背景和过往经历几乎一无所知。如果仅凭目前的一点印象就枉下判断,未免太过鲁莽,有失公允。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诚实道:“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