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月光作进冷宫 第23章

作者:瀛一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小姑娘家的性子就是这般,面上看起来谁都不在意,但若是计较起来什么东西,心思弯弯绕绕的比九曲还要别扭。

  两人抽了空很不容易的聚了一起,本可以好好地聚聚,如果不是这场雨下的太快须臾便晴了天,如果不是刘颐和先前在宋知鸢院门前看见徘徊着的左承宣,心头生了芥蒂。

  原本方才两人还在一起绣着花样子,转瞬雨停后刘颐和便嚷嚷着要走,叫宋知鸢心头也空落落的。

  偏巧香梨这会儿过来收了茶具,听到了宋知鸢的喃喃:“总觉得怡乐公主跟往日不一样了。”

  “总归姑娘要嫁人了,怡乐公主过上一阵子也会有了夫家,又怎么还能同往日里一样呢。”香梨听后不忍,轻声宽慰。

  她是宋知鸢的贴身丫鬟,这段时间能感受的出来宋知鸢的变化之大。不过终归是敛了先前嚣张气焰往好处走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香梨轻叹了一声:“方才柴房的人过来传话,说是二姑娘自戕未得手,油盐不进了好几日。”

  听了此话宋知鸢的柳眉下意识的蹙了起来:“由着她去。”

  不过话才说出来宋知鸢的手指便不自觉的绞着帕子,沉吟半晌才摆摆手:“罢了,去看看吧。”

  说起来宋知鸢心中虽恨,但时至今日她仍旧不能狠下心来。有的人天生心性良善,即便是给自己披上一层铠甲竖了一层倒刺,也压抑不了良善的本性。

  宋知鸢便是这种。

  所以当她进了积满灰尘的柴房后,心下猛地一沉,她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

  方一打开柴房的木门,满室的尘土飞扬,香梨挥着帕子为宋知鸢拍去面前的灰尘仍旧挡不住,直呛得宋知鸢咳嗽数声。

  原本在柴房木板上闭目养神的宋珊这会子也睁开眼睛。

  看清来人后也没有起身,只换了个姿势躺着重又闭上眼睛。

  柴房里昏暗,宋知鸢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看清楚里面的光景。先前宋珊虽瘦,脸上还是有肉的,现下却是颧骨突出面黄肌瘦,纵使宋知鸢心头有恨,这会儿也减了一大半。

  不过理智告诉她,现下不可心软。上辈子安国公府满门,阿翁多的冤死,一件件一桩桩宋珊都密谋其中,叫她如何能放得下过往?

  在黑暗里待的习惯了,宋珊的感官也是敏锐的很,听这动静以及感受到眼前的阴影后,她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直直的对上站在床头的宋知鸢,宋珊似笑非笑道:“来了?”

  语气平淡到叫宋知鸢记起了小时候宋珊来找她时,她也是别扭的问一句“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快乐呀~

  今天是吃的咸粽还是甜粽呢

第31章

  “不过是来看我出丑, 过来羞辱我的,现下可满意了?”宋珊淡淡出声,话里讥讽之意明显。

  宋知鸢还是笑吟吟的, 无视了宋珊话里的不屑,懒懒的掀了掀眼皮:“还不够呢。”

  说话间宋知鸢拿帕子拂了拂木板上的灰尘,轻手轻脚的坐下来。叫宋珊也是一惊, 也不躺了连忙从木板上坐起来。

  不过宋珊已经几日没有进食,只坐起来这件简单的事情也是费了不少力气。

  宋知鸢不在意的拿帕子拂了拂空中漂浮着的小灰尘, 定定的对上宋珊的眼睛:“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看你这样子, 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听此,宋珊心下恼火,却又因着身子虚弱连起高声都起不来, 心下有气使不出来, 只拿了帕子咳嗽不止。

  不过宋知鸢所说也是属实,照宋珊这幅皮包骨头的样子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你这毒妇。”宋珊心下恨极,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来,重重的落在宋知鸢的耳畔。

  “我本并无害你之心, 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与我?”许久未说过这么长的话, 这一句说下来耗费宋珊不少力气,又加上空气中的灰尘纷飞, 宋珊又是好一阵咳嗽。

  宋知鸢眼瞧着宋珊身子虚弱,这会儿也不去呛声, 只静静的坐着待宋珊咳完, 眼神越过宋珊看向窗外,才慢吞吞的开口:“这里只你我二人,也不必装了。”

  窗外雨后天霁,先前染了尘的叶子这会儿也被冲刷的发亮。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纯粹的蓝天了, 没有云彩倒也叫人看了心情大好。

  “旁的不说,单是给桃花枝子洒了香放到我房里来,倒成了我陷害你了?”

  宋知鸢将帕子掩在鼻间,微眯着眼细察宋珊的神情。

  后者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坦荡的很:“那又如何,终究是我受了罚,那便是你害了我。”

  “呵。”宋知鸢不怒反笑。

  果真是顽冥不化,不讲事理了。

  “那总归你丢了清白一事,也不是我设计的,是你巴结太子在先。没成想太子是个负心的,或者说你不过是太子的一个玩/物。”

  宋知鸢这话说的不好听,而宋珊这会儿也是一反常态的没有动气。

  只听宋珊的语气平和:“宋知鸢,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服气。”

  “你不过是府上的嫡姑娘,我也是安国公府上的姑娘。单是一个嫡庶之别,凭什么差别就那般大?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绕着你转?”

  宋知鸢不动声色的给香梨使了个眼色,后者便离了柴房。

  “这便是你做这么多的理由?”宋知鸢的声音散漫,看似为宋珊排忧解难,实则语气里明显的不屑:“我自问从未亏待了你。”

  “是,你未亏待过我。可自你口中说出这句话,便就是亏待了我。”

  若是真的拿她当府上的姑娘来看待,不介意嫡庶的话,又怎么会说出“亏待”这种带有明显等级的话?

  “宋知鸢,你醒醒吧。你从来都没有真心对待过我,亦或是其他人。你自私至极,虚伪至极,从没有考虑过旁人的感受。”宋珊低笑:“你对我好,不过是看我可怜。你对公主好,不过是为了进一步接近代王。”

  “你对每个人的接近都是带有目的的。”

  很好,宋珊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勾起她的怒火。而且,就连宋珊这么一个局外人都把她从前对刘瑾的小心思吃得死死的,而刘瑾从前却是装作不知道,不在意。

  这几日才对刘瑾生起的一点好感度,这会儿也败光了,只剩下上辈子那些恨意。

  “你精神有问题,我不同你计较。”无视掉宋珊的挑衅,宋知鸢冷冷开口。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宋珊也是觉得索然无味,偏头不去看宋知鸢:“若不是被香桃那贱婢出卖了,我还是能继续同你争一争的。”

  宋知鸢凑得近,都能听出宋珊说话时的磨牙声。

  “靠什么争?你又要攀附哪家的公子亦或是又要害了谁?”宋知鸢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已经有了倦意。

  宋珊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似的偏头对上宋知鸢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害了香桃的阿翁多,哪儿还有脸面再去指责她叛主?”宋知鸢细细察着宋珊的神情,心头莫名的明朗开来。

  “你倒是心狠手辣的紧,活这么大竟然连害人的心思都出来了?”这分明是个陈述句,宋知鸢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宋珊心头:“说实在的,你该感谢我没有揭露出这件事。”

  “香桃同我说,原本你那淬了毒的蜜饯是为我备下的。嗯?”

  “同我争一争,你算个什么东西?府上嫡庶分明,我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看你可怜虚伪的博名声?”

  “今日我把话给你撂在这儿,我宋知鸢,安国公府上的嫡姑娘,就算是不怜悯你甚至害你,出去了也没一个说我不是的。”

  见宋珊怔怔的不出声,宋知鸢也顿时没了兴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宋知鸢,你不要装了可以吗?你这般假惺惺的真叫我恶心。”宋珊显然没有将宋知鸢方才那一番话听进去,不但没有听进去反而变本加厉。

  “我堂堂安国公府上的二姑娘,用不着你怜悯,用不着任何人的施舍。你有的我也会千方百计的得到,不要用你的观念来束缚我。”

  宋知鸢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宋珊会这么激动。到底也是来了,怎么着也得跟她掰扯清楚才是。

  宋知鸢居高临下,手指捏着宋珊的下巴。宋珊这会儿身子虚弱,挣脱不开她的手劲。

  “凭着你偏离几千里扭曲的自尊?”宋知鸢冷嗤一声,甩了手。

  宋珊的身子便随着宋知鸢的手劲歪下去,口中喃喃:“安国公府二姑娘...安国公府二姑娘...”

  反观宋知鸢没有一丝讶异,好整以暇的抱着拳看她:“何必呢,即便你是李姨娘与付三消私通所生,到底也是府上的人。若是安分守己,定也不会亏待了你,更何况...”

  原本瘫在木板上的宋珊一惊,嘴巴都来不及合上,直直的望着宋知鸢。

  恰时,柴房的门被推开。

  作者有话要说:  更何况...更何况什么!!!

第32章

  方才离开的香梨这会子端了一托盘过来,托盘上只放了一个碗和一个小小的壶。

  不过宋珊的心思现下不在香梨身上,她直勾勾的看向宋知鸢眉头紧紧拧在一块:“原来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宋知鸢反问:“知道你嫌弃自己出身不好,亲手害死了自己的阿翁多?”

  “知道你平白无故的在安国公府养尊处优十几年,妄图将我取而代之?”

  “知道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肠比过蛇蝎?”

  “宋珊,你晚上睡觉不害怕吗?”

  宋知鸢一字一句的沉声开口,叫宋珊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不,我就是安国公府上的二姑娘,我是安国公的孩子。”宋珊一时情绪激动,连忙扑倒宋知鸢身上要捂住她的嘴。

  见此场景将香梨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前来将宋珊拉开。

  却见宋知鸢摆摆手,稍微理了下耳边的碎发,斜睨了宋珊一眼:“自然,你就是安国公府上的二姑娘。”

  “被自己的生身母亲害惨了的,货真价实的二姑娘。”

  宋珊心头不解,这会子怔愣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饶是宋知鸢这般说,宋珊还是轻嗤一声,垂了眼皮:“你还是不要拿我取乐了。”

  自小李姨娘便同她讲了她的身世,教她如何才能在府上立足,假千金的身份与真千金的自尊在她内心斗争数年已经成了习惯,她宋知鸢现下又来同她讲她本就是安国公府的真千金?笑话。

  相对无言间,见宋知鸢快手扯了宋珊的手指取了匕首飞快的划了一刀,鲜血一滴不偏不倚恰好落了方才香梨端过来的碗中。

  许是宋知鸢的行为太过于让人费解,目睹了全过程的宋珊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一昧地盯着宋知鸢的动作。

  宋知鸢取了托盘上的小壶,壶口微微向碗倾斜。

  霎时间一滴红色液体也顺势滴了下来,不偏不倚的砸中方才宋珊的那颗。

  饶是反应再慢,宋珊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是付三消的血。”宋知鸢面上并无情绪,神色淡淡的将碗推到宋珊眼前。

  只见本是重合在一块儿的两滴血,没一会儿便渐渐分开,自成一体。

  见此,宋珊颤颤巍巍的想要接过碗,没成想宋知鸢一个抬手,白瓷制成的碗应声而碎,大片的水渍泼在柴房地上,倒是叫灰尘减了不少。

  宋知鸢左手拿了块铜镜,右手掌钳住了宋珊的脸颊迫使她看向铜镜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