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美色 第54章

作者:鸿呀红呀 标签: 爽文 甜文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因着后面燕王殿下的出现, 各家小姐纷纷探出了头,都是些未出阁的名门闺秀,平日里如何端庄示人, 如今见到传闻里的桃林谪仙, 都忍不住一睹尊容,纷纷感叹。

  燕王殿下不轻易示人, 若是想见他一面,只能是宫廷宴会与皇家狩猎。就像今日,若是他不从前方过来, 因着身份地位,她们都是无法看见高高在上的亲王。

  李霁无疑是耀眼的, 即使他带有盘蓝血脉,注定做不成大齐的天下之主, 可谁也不能否定,这个男人一眼便能让女人沦陷,世人皆道男子爱美色,眼下这般,又试问哪个女子不好男色?

  答案是:没有

  嘉让看着对自己极殷勤的贺兰颐此时也双目放光, 那眼神与二哥看向崔鹤唳时如出一辙,恨不得将眼珠子长在那人的身上。

  女子热切的目光纷纷包围着李霁,偏生这人心无旁骛气质绝尘, 举手投足间皆是旁人难以企及的优雅与疏离, 他神秘, 他倨傲,他对所有人仿佛都不屑一顾。而这样一个仙人却纡尊降贵,来到凡尘,对着平日里就极爱慕他的少女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跟他走, 去哪里呢?

  纪澜灿面上一抹娇红,却也落落大方的下了马车,迎接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在众人眼里,纪澜灿无疑是极美的,檀京城再也挑不出第二个这般貌美的少女,她站在燕王的身畔,一个寒辉霁月,一个娇美明艳,最是登对不过。仿若月下芙蓉铺满地,嘉让面上瞧不出情绪,可胸腔中慢慢涌动的涩意让她忍不住去瞧李霁。

  “王爷唤臣女是有何事?”纪澜灿委身行礼,身段可人,这声儿也着实娇柔,这怎么看也是个令人心动的美人,但对于李霁而言美则美矣,却是个转眼即忘的女人。

  李霁翻身下马,动作利落英武。复而淡淡扫过一眼马车里的清隽少年,两人目光相对,他并无多余的眼神,转头看向身侧的柔婉少女。

  嘉让闪过一丝失落,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她取下车窗的木栓,隔绝了外头的纷扰。顾自假寐,再不去看外面发生的事。

  马车摇摇晃晃近两个时辰,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来到了京郊,宫里的各司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准备就绪,因着要在京郊待上十日,所以这儿的一切都安排得极为明确,为了便于管理,四夷馆中皆是两人一个帐篷,嘉让自是与阿丹那分至一个帐中。

  午时贵人们都用完膳后,嘉让准备看一会儿闲书便小憩,哪知外头一阵刻意压低的男声,嘉让从前在湾里岛拜过一位口技师父,当时也觉着好玩,所以跟着老师学了些变声的法子,且不会伤嗓子,就连点默师父都说,声儿听起来与少年无异。听到这阵怪异的声音,嘉让一下便听出了异样,怕不是贺兰颐那丫头来寻自个儿了吧?

  帐篷一打开,贺兰颐身穿着四夷馆的馆衣便窜了进来,嘉让也懂了她的套路,并未像之前那般给她说迂腐道理,随她折腾好了。

  “你怎么过来了?”嘉让见她进来已经见怪不怪,兀自拿起那本被搁置的话本。

  “找你说说话...”贺兰颐绞着手指头,似乎有话说。一番挣扎之后才抛出个话头,“对了,那位东林县主也来了。”

  嘉让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只淡淡的嗯了一句,“你想说什么呢?”

  “我...”上回被大哥“教训”了后,她也收敛了一些。试探着问,“你前段日子救了燕王,后来是不是经常出入燕王府?”

  嘉让翻书的手一顿,心里漏了半拍,这才不动声色的抬眼看向贺兰颐,“有问题?”

  贺兰颐这时候却含糊其辞,“所以你真的不喜欢我?”

  这话说的时候颇有些伤怀,嘉让预感不妙,只见贺兰颐颇是难以启齿,“也不喜欢东林县主,我说她来了的时候,你都没什么反应...”

  “你到底想说什么?”嘉让放下话本,很是无奈。

  贺兰颐往日里极有灵气的一双眸子,此时含幽带怨的看向她,“为什么不早说呢?该不会只有我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

  见嘉让快要抓狂了,贺兰颐这才开门见山道,“你喜欢的是燕王殿下吗?”

  嘉让:“......”

  “嘉让,你喜欢男人?!”明明是似疑非疑的语气,可那份发自内心的笃定,已经将嘉让钉死在原地。若是嘉让喜欢男人,她该怎么办?哥哥是不是也知道了,所以才会那般奇怪?

  哥哥是为自己好不让她接近嘉让,还是哥哥本就是存了这份心思?这些都困惑着贺兰颐抓心挠肺的。她不喜欢自己不重要,但她可不能喜欢男人,不然以她的这副相貌,男人也抗拒不了的吧?

  时间静止,被这么堂而皇之的戳破,贺兰颐原本以为她多少会有些惊慌,可瞧嘉让淡定的神情,贺兰颐有一丝不确定了。

  “燕王殿下长的好看,没人会不喜欢吧?”嘉让反问。

  “哈?”贺兰颐张大了嘴巴,待反应自己有些夸张了,这才打着哈哈,圆了回来,“是啊!殿下的美貌无人可及,你也喜欢这很正常...”

  “可你那时不是说我才最好看的吗?”她记得分明,贺兰颐那时就是看中了她的脸,才想着要嫁给自己,如今转眼又说旁人才是最好看的。

  听着这呷醋的语气,贺兰颐微微放下了心来,“这不一样的,你是活生生又真实的,我能接近的俊俏郎君,而燕王殿下是住在芝山上掌管满山桃林的神仙,优雅高贵,沉郁低迷不似凡人,瞧着太遥远,且无法企及,我觉着没有任何女子能配得上殿下。”

  夸得天花乱坠,你的殿下又听不到,嘉让心里嘀咕着。

  “那今日你马车里的姑娘...?”

  “她啊,是英国公府的小姐,她可喜欢殿下了,而且自恃美貌,高人一等,要不是她檀京第一美人的称号加持,她哪里配得上殿下啊!”说着贺兰颐细细打量嘉让一番,看着她奶白又滑腻的肌肤,比自个儿还要娇嫩,不由感慨,“若你是女子,倒也和殿下相配,嗯,我指的是容貌匹配。”

  贺兰集要保护整个京郊的周全,所以分在他身上的担子自然就重了起来。

  秦王有些沉不住气,如今外祖万烨的身子不大好,这两年外强中干,做什么事都迂腐顽固了起来,照着这样的速度,他的封储之日何时才能将至,秦王深知自己的身份尴尬,她是皇子没有错,但他的生母只是万家的一个庶女,是先皇后用来固宠的工具,虽然先皇后是他的姨母,但更是他的嫡母,还未等过继在她的名下,成为顺其自然的嫡子,这人便薨了。

  虽然贤妃娘娘也是万家的嫡女,是自己的亲姨母,可毕竟越不过先贵妃,一直在妃位上熬着,连带着他自己也还只能是个妃嫔之子,论出身,他还不如半羌人老七。好歹他也算是一国嫡公主的儿子。

  被秦王忽然传唤,贺兰集便随他来到一处河畔,时值寒冬,自是没什么可瞧的。秦王叮嘱了贺兰集几句加强防范,保护好皇上,便开始进入了正题。

  “本王知你与崔将军交好,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你们往来,因为本王知道你的为人,四弟如今气焰嚣张,若是崔将军要助他,你应该知道后果...”

  等了这么久,秦王终于沉不住气了,贺兰集敛下眸中思绪,恭敬道,“王爷可要给出什么承诺?戎敌之战的龃龉于崔将军来说隔着天堑,恐怕不好打动...”

  秦王背着手,天之骄子般的男人本可以靠着万烨这颗大树好乘凉,贺兰集与他周旋多年,自去岁真正开始投入三皇子一党,贺兰集步步为营,他也深知李霄前二十几年过得太顺遂,万烨算漏无疑,却偏偏太晚发现李霁的野心,如今让他拉拢崔鹤唳再好不过,就看他能不能暗里将沧州的接管权交由崔鹤唳。

  秦王正沉思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人声,他们齐齐扭头望去。

  只见贺兰颐与东林县主并肩,后头跟着嘉让与阿丹那,几人看着置于河边的冬狩器具,阿丹那在阿耶汉长大,那儿靠近暹罗,自是没见过冬狩用具,少见自然多怪。

  “我们国家夏日极为漫长,所以知道大齐有夏苗一说,冬狩现在也知道了,那春秋之际呢?也有吗?”

  嘉让身为他的接待使,如今更像个老嬷嬷,她指着四时不一样的器具说道,“也有,春有春蒐,夏有夏苗,秋有秋狝,眼下便是冬狩,《左传》有云,皆於农隙以讲事也。”

  “那为何皇上要四时都出去捕猎呢?”

  贺兰颐是闺阁女子,不喜舞文弄墨,所以家中只教习女四书,即《女戒》,《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她天性活泼,自是不喜这些迂腐教条,《左传》自是更加不会去看。

  徐眠画平日里看些侍弄花草与治水的书籍,当然也没涉猎这等沉厚史书。

  大家都纷纷看向嘉让,饶有兴趣的听着嘉让讲下去。

  “春蒐,指捕杀没有怀胎的禽兽。

  夏苗,指猎取残害庄稼的禽兽。

  秋狝,指猎杀伤害家禽的野兽。

  冬狩,捕杀猛兽则为了平衡生态。

  所以,咱们的狩猎,始终尊崇天地间的自然规矩。这也是先秦的四时田猎传统,一直被后世所传承。所以到了咱们这儿也没有被舍弃。”

  这时,不知是哪里一道声音响起,“此话有阿谀奉承之嫌疑,如今野兽冬眠,冬狩无多大意义,左不过都是些家养的畜牲被放养至山间,讨个巧罢了。”

  这话说得着实大胆了些,大家纷纷侧目,来人正是英国公府的纪澜灿,身畔还跟着燕王,嘉让一等人屈身见礼。

  少女此时极为明媚,话语里的针锋相对很是明显,与马车里见到的姑娘很不一样,如今更像是要展露锋芒一般。

  纪澜灿自是有恃无恐,她才女名声在外,当年更是被皇上赞赏勇气可嘉,敢于说实话,这句话不过无伤大雅,她也不会在意。

  嘉让默了一默,她这话说的很对,确实是这样的,可她身份不同,自是不能直抒胸臆,话不过脑,毕竟她是在为阿丹那解疑。

  纪澜灿看了一眼燕王,巧笑倩兮,“王爷不会认为澜灿说得不对吧?”

  嘉让也看向李霁,男人的面色还是依旧平淡,只听他说:“不会。”

  纪澜灿含笑着看向嘉让,眉眼弯弯却是带着轻慢的敌意,“原来你便是救了殿下的应接待使啊?方才在马车中不知道,还请接待使勿怪,澜灿十分感谢接待使。”

  贺兰颐嘴巴一撇,嘉让救了殿下,关她什么事啊,要她来眼巴巴的感谢什么?

  就在大家想将此事就此揭过之时,嘉让却出声反驳,少年面上不卑不亢,声音不疾不徐,清越舒缓,仿佛能安抚人心,“国公小姐方才之言有失偏颇,野兽冬眠,用家禽替补,一来家禽温顺,不会伤人,能进山林狩猎之人皆是王公贵族,若是出了差池,反倒不美。二来传承,蛮人才杀戮生灵,而百兽皆灵,如非必要,无需射杀,此也为平衡生态,而这些放归山林的家畜经过专门的培养,虽没有野性,却也难以捕射,若是国公小姐有歧义,也可射猎一试...”

  此话一出,这是公然与纪澜灿杠上了,贺兰颐却是暗搓搓的有些兴奋,“就是,你且看着吧,你以为家养的畜牲你就能轻易猎得到?”

  这时,李霁的目光才落在了嘉让的身上,那目光里连日以来的郁气正渐渐消散,他并没有出言发表什么见解,嘉让却没有看他,因为她看到了崔鹤唳正信步向此走来。

  作者有话说:  冬狩这几章就能掉马了,害,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又太忙了,更新不及时,抱歉了。

第65章

  纪澜灿眼波微转, 她爱慕燕王殿下多年,早在十二岁的时候远远见过他一眼,她便知道, 在今后的日子里这个男人会占据她的整个身心。

  烟霞雾缭间清冷回眸的少年郎君, 他冷若冰霜,却能让天地黯然失色, 让日月为其辟道。少女的心事来得汹涌且直白,那时她便痛恨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国公府嫡女, 且是手握重兵的国公府,他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可若没有这层身份,她也定是无法靠近于他。

  这么多年过去, 殿下看不到她,也看不到别人,她以为殿下不会为任何人侧目,可她万万没想到,会出现一个意外, 这个意外却是个男人,一个容姿远胜自己,比肩殿下的男人。

  她知道四夷馆有个接待使救下了殿下, 只不过身份太低, 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这人经常出入燕王府,听说面若好女,是个极为俊俏的小郎君,且可以待在殿下的寝屋与书房, 这让她不得不生疑,马车上若是还未反应过来,眼下她便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若是殿下喜欢上男人,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定要毁了这个应嘉让。

  崔鹤唳步子沉稳却闲适,与身旁的四皇子李霖一道,四班人马就这样不期而遇,贺兰颐见到自家哥哥也往这边走来,自是要跟着过去,十个人谁也没有先行离去,嘉让附一见着崔鹤唳便一股难以言喻的心境,那日石洞中也算是与他彻底的交恶,他眼神里藏不住的厌恶与薄鄙困扰了她好几日,且又是她脑子冲动轻薄的崔鹤唳,所以她理亏,见过礼之后就在一旁默不作声。

  崔鹤唳自是能感应到嘉让抗拒的磁场,但他的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仿佛一头阴鸷的野兽,带着一股子复杂又隐晦的欲。

  少年秀致的眉眼敛下,眉梢微挑,在心术不正且不怀好意的人眼里看来,还是轻浮得紧。十四与十七的自作主张他已经都知道了,并罚了他们此番的僭越,把他当什么了?他不需要玩物。

  徐眠画却看得心头一震,这几人的出现,锋芒太盛,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李霁,又一眼不差的望向同一个方向的贺兰集与崔鹤唳,这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都落在了低首的嘉让身上,复而别开。

  徐眠画心中竟是久违的隐秘刺激,起云道长曾与她密谈,她重生而来的命运与应嘉让休戚相关,只有影响着大齐金字塔上的应嘉让改了命格,自己这一世才能平安度过。

  而应嘉让的改命,的的确确让她与姜浮宁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从前是她的求而不得,如今变做了他的倾心以待。

  最重要的是,这些大齐顶顶高贵之人的走向皆与前世不尽相同。崔鹤唳没能抢婚,顺利成为二品骠骑将军,修文帝有意将静娴公主许配于贺兰集,若是贺兰集尚公主,也就不会导致嘉年皇后二嫁,而燕王李霁,也更早的与她相识。

  若是这般,几年后她也不必将封地上修文帝秘密部署的兵力拱手相让于李霁去做交易,从而为了姜浮宁将自己置于死地。

  徐眠画明显感受到了一些重大事件隐隐发生了巨大变化,她眸色轻快了许多。看着上辈子应嘉让的三个丈夫如今齐聚一堂,心中竟有些畅快。

  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好似观摩了一场大戏,这戏台子都还未架起来,就预见了其的精彩程度,只不过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罢了,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嘉让的身上,嘉让被徐眠画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看得不明所以,心里也是一阵雷声作响,这几人的一同出现,不知为何令她心中难掩紧张与沉郁。

  李霄抚掌,声儿不大不小,河畔的一众人都能听见,只见他踱步而来,赞赏着打量了一番嘉让,“这位便是救了七弟的小郎君?”目光虽看着赏识,却隐隐藏着一股厉色。

  “见过秦王殿下,正是小人。”只要一提到这件事,她就难免忍不住去想李霁。

  李霁自是窥见李霄眼神中的不善意味,可他并不打算做什么,因为崔鹤唳看向应嘉让步步紧逼的眼神让他极为怀疑他与应嘉让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

  但看见应嘉让在他们面前这般伏低做小,即便这对她的身份而言并无半点不妥,可就是不愿瞧见这般美好的人垂下脑袋,她就应当像方才对上纪澜灿那样,迎面而上才对。

  贺兰集率先瞧出了不对劲之处,嘉让这副模样看起来有些为难,他适时温和出声,“我竟不知表弟如此茹古涵今,方才之言通透得很,届时狩猎表弟可要一同开开眼?”

  贺兰集话里行间极为亲近,一口一个表弟,叫得贺兰颐与嘉让双双愣住。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应家与定国公府还有一门姻亲。这表哥表弟的情分,可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嘉让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解围,遂感激的点点头,顺着这茬话接了下去,“表哥身为步军都指挥使,庶务繁忙,表弟不敢叨扰。”她哪里真敢跟着贺兰集去狩猎,她连骑个驴都会被撅在地上。

  贺兰颐被自家亲哥哥掐了一把,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哥哥,你这样忙,嘉让表哥就交给我了,我现在就带她去练习跑马。”

  说着便一把从众人眼下扯走了嘉让。嘉让看了一眼李霁,路过崔鹤唳身旁时,不小心瞥了一眼,随即低下头,逃也似的走开了。

  崔鹤唳这时才突然想起了好几年前的一件小事,那时是在定国公府老夫人的寿宴上,这孩子十二岁,还不会像现在这般心性放荡,温吞又可爱,与贺兰颐在贺兰集的院子谈着嫁娶的话题,那时她也是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立马便匆匆低下头跑了,那时宴会散去,他问过贺兰集一句话:他是不是真的如外界所说的那般,提其名姓,能止小儿夜啼?为何那小小少年那般怕他?

  徐眠画使了个眼色,与阿丹那一齐向众人告辞退下。这时,就只剩下纪澜灿一个女子,见他们五人似是有话要说,也审视时度的告退。

  李霖如今春风满面,对着贺兰集说道,“方才那个小郎君竟是贺兰的表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