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美色 第60章

作者:鸿呀红呀 标签: 爽文 甜文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贺兰集看了一眼气色极好,整个人粉润粉润的嘉让,不由的朝她一笑,李霁见嘉让也朝他露出了笑容,不动声色将二人的视线遮挡,对着贺兰集说道,“指挥使大人先行一步,本王随后就来。”

  贺兰集别开了眼,与燕王告退,这才上了马赶往山林集合处。

  ......

  昨日行宫出现的意外并没有影响权贵们围猎的兴致,相反,男人们兴致高涨,早早地在一旁击靶,好叫围猎时准头更稳。而一旁不会骑射的女子也一早就穿上了胡服,融入集体凑个热闹。

  在大齐,世家女子不光自幼学习琴棋书画,所谓技多不压身,有的武将家族也会让家中女眷学习骑射,慢慢的,便带动了一股骑射的新风尚。不过骑射可是有得苦头吃,所以大多数闺阁小姐受不得苦,能跑两圈马也就算是半个会骑射的。

  而纪澜灿是京中贵女的标杆人物,不光容貌气质上乘,且她一向要强,就连骑射也在女子中属于佼佼者,昨日被个乐姬抢了风头,今日没谁敢触她的矛头,所以这姑娘今日就如一朵妍丽的牡丹花一般,傲视众人。

  贺兰颐与徐眠画一早就到了,贺兰颐时刻记住这人曾经是自己的情敌,但还是忍不住被她身上那股淡然气质所吸引,所以腼着脸去找徐眠画,“县主会骑射吗?”

  “不会。”徐眠画身边站着一位很是儒雅谦和的男人。

  贺兰颐上下一打量,问道,“这位大人是...?”这人身量颀长,有着武将般的体魄,又有文人雅士的气质,看样子与徐眠画很相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徐眠画莞尔,向男人介绍道,“这位是定国公家的小姐。”

  又看向贺兰颐,继续道,“这位是工部侍郎姜大人。我曾在姜二爷府上做过花师。”

  说完之后,徐眠画觉着有些不对,她为什么要向贺兰颐解释这些?

  贺兰颐向姜宜浓见礼,很是得体,“我见过您,县主谏言治水存在纰漏后,您与一众官员曾在淮地救灾回来。灾情得以控制,您有很大的功劳。”

  听着小姑娘夸赞的话,姜宜浓向身旁的徐眠画挑了挑眉,与贺兰颐客套了几句后,见年轻的女孩子们想要说会子话,也就没再久留。

  贺兰颐想着既然她不会骑射,到时候与她一同骑马也使得,就是不知道嘉让要不要进山围猎,一想到前日她的烂骑术,觉着还是算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嘉让跟在燕王身侧,两人信步走来,一个身着金丝绣蟒的玄色劲装,玉质金相,高大俊美,一个长衫翩然,芝兰玉树,温柔清冷。

  两人一同出现,甚至可用艳光四射来形容也不为过,一时之间众人纷纷望去,都觉着移不开眼,哪怕是两个男人,也好看得紧。

  燕王自年少就在贵族圈子里被人广为传颂:

  皇七子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檀郎映寒辉,清冷无一物,却道仙君安,人间万寻难。

  说的便是俊美的郎君身上映着冷月的光辉,清冷的眸子仿佛怜悯众生,而众生只以为见着了天上的仙君,若是再想见一面,便是寻了千万遍也是寻不着的。

  所以他一出现的地方便成了焦点,谁也无法否认,男子好看成了这般似妖似仙的模样,依旧是满身的气势凛然,只有令人瞻仰的高贵。

  而燕王身侧较为矮上一些的男子,即使身量纤细,气质温和,却丝毫不逊色,哪怕是青灰长衫,也难掩至纯至美的容色,白净得与雪色竞争辉,偏偏一身柔光如潋滟在暖阳里的碧波,漾起叠叠涟漪,叫人心生摇曳,然步履姿态皆是男儿的英气。

  就在有人疑心这人恐怕是个女子之时,嘉让恭敬知礼的向御马监监长表达歉意,少年音色一览无遗,做不得假,光洁的脖颈上喉结微凸,却也甚是明晰。

  纪澜灿在女眷席位上一眼不差的看着二人,精致的面上敷了一层薄薄的脂粉,却在顷刻间仿佛要皲裂一般,高傲在心里碎成了一地狼狈,漂亮的眸子里满是不甘与算计。

  自小就被长辈们按最高的要求长大,国公府更是将她以皇后之尊培养,她凡事做到最好,如今储君之位未定,她做过最出格的事便是喜欢上了燕王,他是最与众不同的人,只有他才能配得上自己,哪怕他做不了天下之主,可她只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天下。

  但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如今身边却出现了个男人,她好不容易将京中的世家女通通都比了下去,让她们掂量掂量,休想同她竞争。可现在却告诉她,连男人都要来与她争殿下?

  李霁自出现以后,便被修文帝叫去了仪仗前,他现在身子骨不敢让臣子们瞧出端倪,所以倒是能身体力行的事,他都会亲自迎上前去。

  修文帝安排此次冬狩的计划并未告诉任何人,只有他的羽林卫亲卫知道,山田之事不止关乎于东瀛贡女樱贵人与刺杀这两桩事。这其中牵扯甚广,就连阿耶汉派往的学子中都有潜伏的细作,而这背后之人如今都没有一丝踪迹。

  修文帝不过是想借此次时机搬倒万烨这座世家的大山而已,李霁神色凝重的听着修文帝与他讲明此次冬狩的目的,若是他猜想得没错,修文帝这是打算放权,而那个要放权的对象,应该就是他自己。

  嘉让的身边现如今只有贺兰颐,徐眠画则被淑妃娘娘唤去了跟前说话。

  贺兰颐正满心欢喜,哥哥说要给她捕几只野物驯养。

  “哥哥,我想要野兔子,要纯白的。”

  贺兰集对妹妹的要求视而不见,侧过头问嘉让,“你既然不去的话,可要表哥带些什么回来?”

  虽然询问的是他自己,可他竟比嘉让的神情还要期待。

  “表哥猎到了什么我就要什么。”嘉让也很高兴,毕竟她也是头一回参加皇家狩猎。

  修文帝与李霁商谈事毕,见儿子的目光好几次不经意间向一处望去,见那处有几个人,却一眼便知他看的是谁。

  修文帝起身,“随朕走走吧。”

  山林外的围场占地广阔,可修文帝还是一步不差的朝着嘉让的方向走去。正巧纪澜灿也莲步轻移的漫步而来,恰似不经意朝着这处而来。众人向修文帝请安。

  “年轻好啊,阿集届时多猎些野物回来,朕有赏。”好似一个和蔼多亲的长辈。

  贺兰集敛下眸中情绪,恭敬谢过修文帝,抬头时看了一眼李霁。

  这时,纪澜灿笑意吟吟对着修文帝说道,“陛下,澜灿今日也要进山围猎,陛下可有什么赏赐给澜灿?”模样娇俏可人,让人不忍拒绝。

  修文帝自是心情十分好的许下了赏赐,话头一转,纪澜灿看向了嘉让,嘉让在修文帝面前自然不敢造次,这是陛下,掌生杀大权的天下之主,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应接待使也应该讨要些陛下的赏赐才行啊!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福气。”

  嘉让正要解释自己不去围猎。哪知纪澜灿又开了口,“陛下,应接待使救下过燕王殿下有功,不如就让她的赏赐与澜灿一样吧?陛下意下如何呢?”她仗着父亲与修文帝的交情匪浅,把握了这个度,自然敢有恃无恐。

  嘉让被迫的应承了下来,李霁眸色渐冷,方才修文帝的眼神满是审视,若是他敢帮她说一句话,恐怕这个父皇就该将她调查个彻底。

  围猎终于开始了,为了规避作弊,所有进山围猎的人都要抽签,届时才知道要从哪个区域进山,崔鹤唳与贺兰集分别在一南一北,好巧不巧,嘉让则是与纪澜灿分至了一组,从东南边进山。

  冬日的林中寂静,虽不至遮天蔽日,却也烟雾缭绕,看样子要到晌午才能完全散去。

  不知是谁向天上射了一箭,一些常青树上的鸟兽发出了惊吓的叫声,纪澜灿骑着马就跟在嘉让的身后,默不作声,很是阴沉。

  嘉让身下有些坠痛,不过也能忍得,她拽着缰绳,让马儿慢慢踱步,想着等围猎结束,她便空手出山林。

  想的倒是挺美的,身后的纪澜灿嘴角一扬,用弹弓直接往嘉让骑着的马屁股上弹去,马儿受惊,开始向林子更深处狂奔,嘉让惊呼,为了不让自己摔下马,死命拽着缰绳,直至双手通红,终于,过了好一会儿,马儿终于停下,嘉让抬头望天,因为雾气横生,已经完全辨别不出方向,索性只能下马等待晨雾散去。

  百无聊赖,不知等了多久,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嘉让的方向走来,嘉让一喜,努力看向浓雾中的来人。

  待看清来人之后,面上诧异,疑惑出声,“庚七...?”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为什么我码字这么慢啊!!!我要当触手怪

第72章

  “殿下, 林中大雾,暗卫将人跟丢了...”斑影沉声回禀,肉眼可见燕王面色一冷。

  “怎么跟丢的?”

  “纪小姐惊了应公子的马, 马匹不受控制, 进了山林深处...”

  李霁眼角眉梢仿佛落满霜雪,难得的沉默了几息。此次冬狩本就是为了引出山田, 修文帝将人都安排进了山林狩猎,林子外的守卫也就削弱了两成,而他这是在以身犯险, 他既然想放权,那么定会为自己铺路。

  修文帝是他的父亲, 即使拧了十几年,但这个时候他不在身边守着, 若是出了什么危险,他不敢想象后果。但应嘉让进了山林深处,虽说现在时值隆冬时节,野兽冬眠,可禁不住还是会有不可预估的危险, 且纪澜灿是什么人?他可从来不会小瞧女人的嫉妒心。

  “传信给崔鹤唳与贺兰集,务必将人安全带回来。”

  “是。”

  “等等...”眼下不是防备他二人的时候,先将她找回来要紧。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纪小姐是时候吃点教训了...”

  斑影意会, 抱拳退下。

  ......

  崔鹤唳正猎得一只野锦鸡, 还是方才进山前, 荆淑妃在一旁说道,云徽郡主在她身后娴静的立着,女子面上挂着腼腆的笑意,时不时看过来几眼, 荆淑妃叫人好生招待着远道进京的郡主,自然就询问了一番这姑娘有什么想要的。

  云徽眸中水色盈盈,柔声开口对着荆淑妃说道,“臣女想要一尾锦鸡。”随即目光又落在了崔鹤唳高大健硕的身躯上。

  崔鹤唳虽是粗犷野性的武将,但也听出了话外之音,四皇子哈哈一笑,就将猎锦鸡的差事交给了他。

  李霁的人没有与崔鹤唳贺兰集碰面,一只箭矢飞快袭来,崔鹤唳敏捷一侧身,那箭矢“噌”的一声直直的射进了一旁的树干上,待看过里头的字迹,沉声对一旁的济宁候世子说道,“梁世子将这锦鸡交给云徽郡主,本将军先告辞了。”

  未等梁世子开口,崔鹤唳飞快打马,往东南边赶去。

  贺兰集也得到消息,二话不说便往同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嘉让在一处阴暗的石洞中醒来,她的脑袋晕晕乎乎,忽然,一道火折子燃起,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嘉让半眯着眼看向一脸冷漠的庚七,她现在浑身难受,还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庚七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她依稀记得在山林中见到他,虽然疑惑,因为冬狩的四夷馆名单并没有他,但还是高兴的,一个人在迷雾里待着总没两个人相伴来得好。

  不等她上前,庚七手一扬,空气中泛着粉色的粉末,甜丝丝的带着醉人的乏力,她最后倒在了庚七的臂弯里,失去了意识。

  眼下不知过了多久,她浑身发软,半倚在石壁上,有些阴冷。想来下一次月事该会更痛了。

  庚七欲言又止,看的出来,他并不想伤害自己,但眼下这个情况又算什么?

  “应...不,嘉让,你愿意和我走吗?”带着一丝急切的询问,可肢体动作完全就是带有强迫性的。

  嘉让没有回答他,冷静的说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药?为什么我没有力气?”

  “这是东瀛软筋散,我用的剂量很少,它不会伤害到你。”庚七面色有些愧疚,但嘉让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如今的庚七浑身透露着不对劲。

  “可以给我解药吗?我不能动,很难受。”嘉让脑子飞快的转动,想着对策,他想说的带她走,恐怕是离开檀京,亦或是离开大齐,她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一定要先稳住他,等殿下发现不对劲,或许能派人来寻她。

  庚七摇头,拒绝了嘉让的要求。而后,自己也坐了下来,趁着嘉让不能动弹,他轻轻抱住嘉让,低低的在她耳边说,“等过了今日,我就能成功了,你不是想要做无疆墨者吗?我可以和你一起,我们两个人可以去东瀛,或者去西域...”

  庚七感受到了嘉让的抗拒,愈发抱得更紧,眼里含着病态的亢奋,好似变了一个人,他自顾自的说道: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想云游四海,可母亲是个黑户,我父亲虽喜欢她,却不肯为她安排正经身份,她太弱小了,这让我没法走的更远,有时我想着,要是她没了,是不是就没谁能左右我了。

  我小时候受了大哥很多磋磨,他嫡我庶,很多时候打碎了牙得往肚里咽,可我不想这样处处受掣肘的活着,后来为了证明自己,我杀了他,阿丹那没说错,我的确心机深沉,肮脏无比,嘉让,我很可怕对不对?”

  庚七带着异域风情的深邃长相,棱角分明却透着读书人的才气,虽没有燕王那般耀眼,但认真看着人的时候,也缀满了深情,可嘉让背脊发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

  “所以,你是带着目的来的大齐?你要做什么?还是说你身后的人要做什么?”嘉让突然想起了那日夜里贺兰集突然发问,庚七是个怎样的人?她笼统的认为是好人,也只不过是他戴上示人的面具而已。

  庚七并不打算回答她,答非所问道,“等今日过后,一切都尘埃落定,我就带你离开大齐,咱们去东瀛,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嘉让即便浑身无力,也因着这话随之一僵,她惊愕的看向庚七,他是怎么知道的?

  庚七摸了摸嘉让的鬓发,那发丝柔软又光泽,滑在手掌心,像是御贡的丝绸一般,“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庚七看向嘉让脖颈处的小结子,顺手揉搓了几下,将假喉结取了下来,捏在手中把玩,“这软骨虽精细,到底也不是真的,我母亲便是伊贺人氏,专门做这些个小物件。”

  话头忽而一转,“只是我没想到,就算你是个男子,也还有那么多不怀好意的男人盯着你...”庚七想起他来四夷馆短短半年不到,什么燕王,世子,将军看向她的眼神,通通都心怀不轨。

  嘉让很想保持清醒,但庚七在不知不觉间又给她用了软筋散,嘉让昏昏欲睡,整个人软做一团,迷迷糊糊间庚七又在自说自话,“只有与你在一起,我才能感受到光,若是离了你,我的人生一片黑暗...”

  她把他当朋友,怎知他这个朋友,每日都在嫉妒阿丹那,为什么每次他都能从自己身边抢走她,为什么他能轻而易举得到她的青睐,大概还是权势吧?

  ......

  崔鹤唳比贺兰集更先到,林子里的浓雾散去了一些,崔鹤唳吹响了落单马匹的稳笛,崔鹤唳静静循着声,约莫过了半刻钟,林子的东南边响起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迷雾中便有一匹棕色中等个头的马匹从西边跑来,崔鹤唳定睛一看,是应嘉让的马无疑。人可能已经遇上了危险,崔鹤唳瞳孔紧缩,立马便西边策马。

  贺兰集赶来的路上遇上了纪澜灿,纪澜灿执弓箭的手一顿,随即明白了过来。“贺兰世子?”

  贺兰集在马背上点了点头,并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我表弟呢?她不是与你在一处吗?”眼神中的审视,令人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