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春闺 第130章

作者:笑佳人 标签: 种田 甜文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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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平侯夫人下葬不久,柳氏病倒了。

  赵宴平请了京城名医来替母亲诊治,名医为柳氏检查过后,神色颇为凝重,将赵宴平夫妻俩叫出去,说柳氏病在肝脏,不是一年两年了,只是以前年轻显不出多大的症状来,现在年纪大了,病发如山倒。

  名医开了一副药方,嘱咐柳氏按时服药,调理好了再活五六年都没问题,如果她继续这样郁结下去,也许两三年,也许一两年,谁都说不准。

  赵宴平送名医出去,阿娇一个人在侧间哭了很久,还回自己屋里补了妆,掩盖住发红的眼圈,才敢进去看婆母。

  她的妆容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柳氏笑笑,轻声问道:“郎中怎么说?你告诉我,还省着我自己胡乱猜测。”

  阿娇一下子又哭了起来。

  赵宴平回来了,柳氏便问儿子。

  赵宴平虽没哭,眼睛也是红的,将名医的话如实告诉了母亲。

  柳氏想了想,笑道:“还有五六年,挺好的,能看见昭哥儿娶媳妇,或许也能送初锦出嫁。”

  赵宴平突然离开这边,去窗户那里站着了,背对着她们。

  阿娇难受,哭着问婆母:“娘,您到底在牵挂什么,您虽然见不到香云,可出嫁的女儿不都这样吗,嫁的近了一年能回几次娘家,嫁的远了可能好几年才见一面,您知道香云在宫里过得好不就行了,郡王爷他们也都很好,您有什么放不下的?”

  柳氏苦笑。

  她不是放不下,她是后悔。

  如果她当年没有改嫁,女儿就不会丢,就不会在尼姑庵受那么多苦。女儿现在过得再好,她都忘不掉尼姑庵那个师太说的每一句话,日日夜夜的针扎折磨,她没见到,可她想的出来,每次看到初锦,就想到女儿这么大的时候过得是什么日子,她经常梦见那画面,梦见女儿在尼姑庵哭着喊娘。

  如果她没有改嫁,沈员外也不会因为要护着她而与亲儿子产生隔阂,最后落得活活被气死的下场。

  这都怪她啊。

  柳氏也想开解自己,也想活个长命百岁,每年进宫请安的时候多陪陪女儿,也让儿子多做几年官,别因为她的死连累儿子像谢郢三兄弟一样,都得辞官守孝。人家永平侯府在京城的根基深,守完三年孝肯定还能官复原职,儿子完全是靠自己一路拼到这个位置的,真辞官三年,宫里的贵人还能想起他吗?

  可这些她都不能说,说出来只会让儿子儿媳难受。

  “都是以前没找到香云的时候落下来的病根,现在咱们家日子过得这么好,我哪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快别哭了,郎中不是开了药方,娘老老实实吃药,别说五六年,再陪你们八年九年也不成问题。”

  柳氏笑着对儿媳妇道。

  阿娇不信,自从永平侯夫人出事,婆母就没了精神,肯定是藏着什么心事。

  柳氏只好解释道:“娘是害怕了,怕自己时日不多,毕竟我跟她年岁相当。”

  阿娇连着呸了两口:“年岁相当的人多了,也没见同龄的人都约好一起去那边,远的不提,老太公比您大了二十岁,身子骨照样硬朗,这么一个大寿星在身边,您干什么去跟短寿的比?”

  柳氏笑道:“好好好,娘知道错了,以后娘就跟老寿星比,行了吧?”

  阿娇哭得鼻子都红了。

  柳氏看看儿媳妇,再看看那边站着的儿子,心里缓缓提起了一股精神。

  她真的要努力活得长久一些,现任大理寺卿蔡歧也是六十岁左右的老骨头了,哪天蔡歧干不动了,儿子必会升上去,等儿子替她请了新诰命,她便能多给儿子儿媳赚一份诰命的钱,四品诰命都有一百八十八两,三品的只会更多。

  郭兴抓了药,翠娘立即煎好端过来,名医开的药确实好用,柳氏连着喝了三顿,气色便好了起来。

  虽然这药只是治标不治本,但柳氏又能下地走动了,逛逛园子或是逗逗孙子,瞧着跟没事人一样,阿娇、赵宴平看在眼里,心中也舒服一些。

  八月里,端郡王府传来喜讯,薛宁怀上了。

  这消息令柳氏精神一振,想到长寿的卢老太公,柳氏也让儿子找来一套五禽戏的打法,每早兴致勃勃地练了起来。

  一个人练没劲,阿娇又忙着管家,柳氏便约了左右邻居家的两个老夫人,一起在南园边上练。

  南园风景好啊,那两个老夫人别提多愿意了。

  阿娇见三位长辈练得开心,就让绣娘给三人做了一身一模一样的衣裳,如此练起来就更好看了。

第160章

  薛宁一直等自己这胎稳了,才写信告诉北疆的父母。

  孟氏收到女儿的家书时都快过年了。

  儿媳生孙子的时候她就想回京城,薛敖嫌团聚时日短不许她回,这次轮到女儿,孟氏说什么都要返京。儿媳妇生,她不在身边没关系,因为亲家母就在京城,能抚慰儿媳妇的紧张,女儿人在郡王府,亲家母在东宫拘着,她不去怎么行?

  薛敖好劝歹劝,哄了媳妇陪他过完正月十五,才恋恋不舍地安排侍卫送媳妇回京。

  “等宁姐儿坐完月子你就回来,人家是郡王府,你当岳母的天天过去不合规矩。”站在马车窗边,薛敖再次强调道,而且还搬出了孟氏管教他的那套说辞。

  几个侍卫守在远处,听到这话都忍着笑。

  孟氏瞪了他一眼,一把年纪了,夫妻这么久,至于还这么黏糊吗?

  薛敖看出了媳妇的嫌弃,威胁道“你不回来,我就纳几个小妾给你当妹妹!”

  孟氏直接将帘子放了下去,吩咐车夫出发。

  薛敖站在路边,北疆的寒风吹得他心都跟着凉,儿女都成家了,有妻子有丈夫疼,媳妇倒好,不专心陪他,还惦记着去带孙子外孙。侯府、郡王府都那么多下人,哪轮得到她?没准回家还要被儿媳妇嫌弃,何必呢!

  埋怨归埋怨,薛敖还是骑马追上去,继续送了孟氏几里地,才半路折了回来。

  孟氏进京都二月中旬了,回府第二天就去端郡王府看女儿。

  薛宁产期在四月,这会儿肚子已经鼓起来了,见到母亲她很高兴,又说表姐、柳氏每个月都来看她两次,分享了很多孕期产后的经验,宫里也派了经验丰富的嬷嬷过来照顾,她一切都好,叫母亲不必担心。

  孟氏看着女儿越发娇艳的脸,不担心女儿的身子,悄声问另一桩事“你怀了这么久,郡王可有往房里添人?”

  薛宁甜蜜道“没有,郡王爷不贪那个,平时差事都够忙了,近来皇上龙体又欠安,别说他没那个心思,就是有也得忍着。”

  孟氏惊道“皇上龙体欠安?”

  薛宁收敛笑容,点点头。

  淳庆帝六十七岁高寿了,本朝都没几个如此长寿的皇帝,人到了这把岁数,身体大小问题都显露出来,像卢太公那样颐养天年整日乐呵呵地或许老得还慢一些,淳庆帝政事缠身,哪有一日真正的清闲?

  “有御医调理着,倒也没有大问题,说是春耕时还要巡游京郊呢。”薛宁笑着道。

  孟氏放了心,自家是普通老百姓,皇上如何都没什么关系,可现在自家与皇家结了亲戚,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关心了。

  母女团聚过了,从郡王府出来,孟氏直接去吉祥胡同看侄女一家了。

  赵家除了去年柳氏病了一场需要定期服药调理,一切也都还好,赵宴平差事时忙时闲,阿娇管家已经十分熟练,操心不多。孟昭在官学的文课始终第一,乃一家人的骄傲,十岁的初锦开始学女红了,暂且还看不出来有没有继承阿娇的天分,不过小模样倒是出落得越来越美。

  唯一令阿娇、赵宴平头疼的就是虚三岁的小赵。

  自从小赵抓周的时候抓了那本《卢太公断案集》,卢太公对这个徒孙一改嫌弃之色,开始格外稀罕赵起来,或是他来吉祥胡同,或是让赵宴平抱赵去理国公府。赵宴平没空陪儿子玩破案的游戏,卢太公有空,弄得小赵最喜欢爬山下水,阿娇一个不留神,儿子就不见了踪影。

  阿娇不停地数落儿子,孟氏抱着唇白齿红的小赵,却是越看越喜欢。

  等赵跟翠娘家的两个小伙伴出去玩了,柳氏拉着阿娇去屋里说话,说着说着突然戳了下阿娇胸口。

  阿娇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姑母。

  孟氏笑,凑到侄女耳边道“你这都生过俩孩子的人了,还都是自己喂的,看着怎么还这么挺,怪叫人羡慕的。”

  阿娇脸色涨得通红,扫眼内室的帘子,才小声对姑母解释道“这些原来我也不懂什么,生完初锦的时候,秋月给我讲了一堆道理。她说女子只要怀孕,无论喂不喂孩子,那里都会松垂一些,想要维持,得勤加按摩。”

  阿娇曾经进过青楼,没来得及学什么闺中秘书就得以归良,秋月却是从小被人当瘦马调教。瘦马个个色艺双绝,比一些青楼头牌会的更多,这些地方也都是为了取悦男人才开的,对如何保养女子的肌肤、身材深有研究,据说宫里娘娘们的保养秘方也多是来自民间。

  秋月私下给她介绍这手法的妙处时,只说了这手法对维持身材的妙用,没提男人什么的,阿娇自己猜到了。以赵宴平的为人,阿娇不担心他去外面鬼混,但学了这手法,既能保持自己的美丽,出门做客穿衣也好看,又能把自己的男人迷得晕头转向,那她为何不学呢?

  有时候她累了想偷偷懒,便使唤赵宴平帮她按,那家伙嘴上没说什么,但阿娇看得出来,赵宴平很乐意替她效劳。

  想到纱帐中的画面,阿娇羞答答地垂着脸。

  孟氏第一次听说这种道理,眼神发亮地问“怎么按?”

  都是女子,又是再熟悉不过的姑侄俩,阿娇便压下难为情,细细地将秋月传授给她的手法教给了姑母。见姑母学得那么认真,阿娇红着脸道“您,您跟姑父还这么热乎呢?”

  孟氏脸也红了一些,热乎是热乎,但她不是为了那莽汉学的,戳了戳阿娇的脑袋,她笑着解释道“我是想学会了,回头教给宁姐儿,宴平老实,不管你挺不挺他都不可能动那花花心思,郡王爷可未必。”

  阿娇懂了,嘱咐姑母道“那,那您教的时候就说是您自己悟出来的,别提我也别提秋月。”

  孟氏又戳了戳她。

  自己悟,薛敖那山匪头子也值得她琢磨这个?

  四月里,薛宁生了,是个哭声秀秀气气的小姑娘。

  孟氏有些遗憾,阿娇旁观郡王爷外甥萧炼,发现萧炼挺喜欢小丫头,并无嫌弃之意。

  也是,小夫妻俩都年轻,就算盼着儿子,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洗三的时候薛宁没与阿娇说什么贴己话,到了孩子满月这日,薛宁行动如常精神也好了,单独将阿娇拉进了房间,神秘兮兮地关上门,这还不够,又将阿娇拉到了后面的净房。

  阿娇彻底被她弄糊涂了“到底出了何事?”

  薛宁双颊通红,眼睛往阿娇胸口瞄。

  阿娇隐隐猜到了,心想难道姑母还是提了她?

  毕竟是表姐,比表妹多吃了几年盐,阿娇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疑惑地看着薛宁。

  外面都是宾客,薛宁没有太多时间,她咬咬唇,小声问阿娇道“表姐,我娘教了我一套手法,说是坚持练下去能,能让这里如少女一般,你,你的那么好,是不是我娘也教了你?”

  阿娇目光微闪,点头道“嗯,是姑母教我的,还挺管用,你别害羞,该练就要练,别以为请了乳母自己就没事了,不信你去看看那些请乳母的官家妇人,年纪轻的时候不明显,上了年纪该松还是松。”

  薛宁终于信服了,扭捏道“我今晚就练起来。”

  姐妹俩又在屋里待了会儿,脸色都恢复如常了,这才走了出去。

  因为提到了身材,晚上趁赵宴平沐浴的时候,阿娇关上门,一个人站在半人高的西洋镜前照来照去。她天生肤色白,一直用着小姑子送的好胭脂,没人的时候又坚持练秋月传授的手法,穿着一层薄纱睡衣站在这里,那身段至少阿娇自己觉得很是好看。

  她货真价实地在这里搔首弄姿,门板突然被人推了一下。

  阿娇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忙系好睡衣,快步过去开门。

  来人自然是赵宴平。

  屋里灯光柔和,赵宴平进来便看到了妻子通红的脸,他扫眼里面,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不禁奇怪道“为何关门?”

  阿娇哪里肯说,重新将门关上,就去炕头躺下了。

  她处处透着古怪,偏偏赵宴平又是有了疑惑便要解惑的性子,看着颇有几分羞意蜷缩在被窝里的妻子,赵宴平心中一动,留着灯上了炕,扯开阿娇身上的被子,将人按平,就开始盯着她的睡衣看。

  阿娇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你看什么呢?”

  赵宴平挑开她的睡衣,盯着她的小衣问“又做新的样式了?”

  好巧不巧,阿娇今日确实换了一件新的兜兜,没什么花样,只是好看,赵宴平却有自己的理解,低下来就开始亲了。

  他明年就要四十了,进入传说中的不惑之年,白日里看着越来越有官威越来越内敛稳重,尤其在孩子们面前更是一派严父之态,但每当到了夜里,他在阿娇面前,就仿佛仍然是武安县的那个二十四五的赵宴平,有着一身用不完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