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红包群去种田 第63章

作者:虞融融 标签: 女配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叶知意等人来到城南时很轻易的就分辨出出世的是哪家人,无他,门前已经挂上了白灯笼,屋内也传来也哭天喊地哀嚎之声。

  因为此时情况特殊,还未来得及定棺材,那老人就由一块白布盖着放与堂前,地上跪着五六个痛哭地男女。

  “母亲啊……”

  “母亲—— 你怎么就走了啊——”

  这些人虽在哭喊,但叶知意一行人来的时候他们还是注意到了,几个男人疑惑的看着她们一行人站了起来。

  “不知殿下、大人、叶姑娘来小民家中有何贵干?”

  叶知意看了看这个简陋的灵堂,眼前的五六人除了仍跪在地上的一位看起来有些苍老但体态又算年轻的妇女外,大大小小都是男人。

  叶知意看了眼周青山,他以不容置喙的姿态的道:“如今县里正值多事之秋,你母亲为病邪所累驾鹤西去,县里高度重视此事,本官与大殿下亲自带来了大夫前来查看到底是如何。”

  汉子听闻周青山所言,面露不愿,母亲已逝,死者为大,这有什么好查的,万一冒犯了母亲怎么办,他迟疑道:“大人,这没有必要吧,如今县里疾病肆虐,我母亲无福,年老体弱未曾挨过这一劫,是我母亲命不好。”

  周青山当然知道他必是不愿的,但此事事在必行,他强硬道:“这事关系到福安县千万百姓,你可不能因小节而失大义,令堂亡故本官深感痛心,可福安县有多少位母亲,今日如不查清,他日又有多少家庭会因你今日一己之私而失去亲人,届时悲痛之中焉知是否会迁怒与你。”

  一定帽子扣下来,汉子有些惶恐,可他仍道:“可如今家母已去,又能查出什么啊?”

  周青山唱了白脸,叶知意此事就唱起了红脸,她柔声道:“这位大哥,令堂故去我们深感遗憾,可同样是患病她作为死亡的第一个人,我们希望检查一下她到底因何而去,也好让活着的人不在重蹈覆辙,您家中就令母一位病患吗?如今病患每日都在增长,明日不知是何人又会患病,怎能不上心呢。”

  这什么意思?汉子惊慌,难道会是他吗?或着他的儿子?

  “大人说的是,小民眼界狭小了,请大夫仔细看看。”汉子道。

  见汉子同意了,叶知意示意大夫与仵作上前查看。

  在他们检查的间隙,叶知意发现那位妇女还跪在地上,叶知意建议道:“这位嫂子可以先在这边休息一会儿,这几位大夫检查可能会碍着你。”

  汉子看过去,毫不在乎道:“没事,她想跪着就跪着吧。”说着他冲妇女嚎了一嗓子,“跪远一点,便当着大夫的事了。”

  妇女闻言神情麻木动作僵硬的往后跪了半米的距离。

  叶知意见着男人如此恶劣的态度心中不喜,问道:“不知这位大嫂可是尊夫人?”

  汉子:“嗐,什么夫人不夫人,她是我婆娘。”

  叶知意忍住心中的厌恶道:“大嫂为你生儿育女,你何必对他恶言相向。”

  见叶知意不满,汉子忙道:“是,姑娘说的是,以后我会好好对她的。”不过他看的神情这话也是顺嘴一说而已。

  叶知意见此又气又无奈,她又问道:“令堂身前是谁在照顾?”其实叶知意觉得九成九十那位大嫂照顾的,只是还要确认。

  果然,汉子理所应当道:“这种事当然是女人来啊,总不能让我一个男人来照顾吧。”

  瞧瞧这副样子,仿佛他高贵无比,叶知意只觉得心中作呕,但在这个朝代这样的男人占大多数。

  而男人身边的几位男孩见父亲恶劣的对待母亲没有一丝心疼。

  叶知意看向仍旧跪着一动不动的妇人,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她好像看见这个妇人在听到她询问照顾之人时有些不对劲?

  叶知意又问了一些东西,只是这男人答来答去也就是这么几句,毫无作用,与他标榜的孝子贤孙相差甚远。

  叶知意有心想问问那个大嫂,可看着她麻木的神情又忍住了。

  这时,大夫与仵作已经检查完了,叶知意见此便与人别过,领着一行人告辞了。

  走出屋外,一路都没有说话的裴修睿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我日后对我的妻子必定珍之重之。”

  叶知意瞬间反应过来,却只是抿了抿唇。

  回到衙门里,大夫与仵作说出一个令所有人意料不到的结果——

  “那老妇不是死于此病。”

第73章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了, 叶知意查此事的本意不是死者有疑,而是想了解死者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是死于疾病本身还是并发症症状, 或者其他原因。

  但不论什么原因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这病。

  如今大夫却说不是因为这病。

  叶知意几人面色凝重。

  裴修睿道:“快细细说来。”

  大夫与仵作将他们检查道的线索一一道出:“此病虽会让人全身乏力、食欲不振,但家中照顾良好却不会让人日渐消瘦,可那老妇却瘦骨嶙峋, 皮肤松弛。

  衙门每日会施药与民,可老妇的身上却只有一股极淡的药味, 打开她的口, 口中却几乎没有药味,这极其不正常。

  还有,老妇身上隐秘之处有一些伤口, 虽整理过但还是留有痕迹……

  还有……

  还有……

  还有……

  依靠这些我们可以肯定这老妇肯定是被人故意害死的。”

  听到大夫与仵作口中有礼有据的理由,叶知意心情有些复杂。

  她想起了灵堂前那个麻木的妇女,这老妇生前是由她照顾, 而观那男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冒着被传染的危险为病重的母亲侍奉在前的孝子。

  如此,凶手有极大的可能就是那个女人了。

  这时,一同跟去的差役突然说道:“我在他家侧房发现了一块比较湿润的地, 那里有很大的一股药味。”

  沉默片刻,郑海道:“将人押来升堂吧。”

  这场审判出乎叶知意预料的顺利,将人抓到衙门后, 不用郑海审问那妇女便全招了。

  当年她家中小有资产,于是养的天真了些, 被男人甜言蜜语的哄得下嫁, 可不过一年她父母意外身亡,男人便露出丑陋的真面目,霸占她的家产对她日日辱骂。

  而婆婆见此非但不制止, 反而挑唆儿子狠狠教训,她自己也日日欺压女人,洗衣做饭、晨昏定省、像个丫鬟一样对她,稍不顺心便非打即骂。

  这个情况在她生了女儿后更是变本加厉,这些她都忍了下来,可婆婆仍不知好歹狠心将她女儿转手发卖,她磕头求她,可只换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和毒打。

  后来,她又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同样也没逃过她姐姐的命运。

  她的反抗只能换来婆婆和丈夫又一顿毒打辱骂,无力极了。

  再后来她生了三个儿子,但被丈夫和婆婆教的也只把她这个母亲当下人看。

  这次婆婆染上病了,躺在床上也不忘折腾辱骂她,她仔细的照料的没有换来对方半分感激,反而觉得她更加好欺。

  但这时她也没有生出什么心思,后来,县里说此病要染人,于是男人都离得远远的,只有女人继续照顾,日日面对这害她母女相隔的凶手,再加上老妇仍不知收敛,心中多年来的隐忍终于爆发了。

  于是药再也没有一滴进入老妇的口中,饭食也全被她处理了。每当她想起女儿便忍不住要掐死老妇,终于最后将人拖死了。

  妇人说着这些时,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如一滩死水。

  而男人听后神情激愤破口大骂:“你个贱人,居然做出害死婆母这等大逆不道的事,真是该千刀万剐。”

  妇人冷笑一声,原本麻木的脸上挂上了几分嘲讽:“呵,你这副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多大一个一个孝子,可这么多年你从未为那个老太婆端过一辈茶。”

  “那、那是男人该做的事吗?我娶你回来就是侍候公婆的,可居然杀了我娘。”男人激动道,“大人,你一定要严惩这个贱人。”

  郑海看着那女人有些为难,按照律法媳妇杀害婆婆大逆不道理应问斩,可他想起叶知意对此女的好像有些关心,一时心中拿不定注意。

  郑海思前想后决定暂缓判决,于裴修睿叶知意商议过后再做决定。

  叶知意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个故事,心中千滋百味,这是时代的悲剧,但这个女人在这些悲剧里更显悲剧。

  叶知意幽幽道:“你说,为什么她不在那男人变脸后离开那个男人呢?为什么她不在那母子两欺负她的时候反抗呢?”

  话一问出口,叶知意便知道自己问了个笑话,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又能去哪里呢?一个娇弱的女子如何能反抗那身强体壮的男人的呢?

  尤其是官府也不会保护一个嫁了人的姑娘。

  而裴修睿听到这话后沉默片刻说道:“阿意,这世上有很多无可奈何,我们无法改变,当我们可以努力让未来的无可奈何少一点。”

  叶知意看着裴修睿,良久,叶知意道:“昭华,我们帮帮她吧?至少保住她的性命。”

  “好。”

  可不等,叶知意与裴修睿想出什么办法,那妇人已经在牢中自尽而亡。

  叶知意震惊:“什么!难道你没有派人告诉她我们会救她的吗?”

  “说了。”郑海道摇摇头道,“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为什么?”叶知意不解道,“等我们把她救出来后,她可以寻一出幽静之所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啊。”

  郑海见叶知意如此解释道:“其实对于她来说死了也是解脱,现在县里知道她杀婆母全都要求处死她,而她先失两女,儿子不亲,夫家不能回,娘家已无,可以说这世界在无她容身之处了,便是救了她她又能怎么活呢?”

  听了这话叶知意大受打击,“可是,是那老妇先对她不仁的。”

  老妇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实在死有余辜。

  郑海残忍道:“可那是婆母。”

  可那是婆母!!!

  这句话回想在叶知意脑海中,让她不由想起当初叶刘氏欺压她村民人尽皆知,可因为她是大伯母所以村民还是会对她的反击不满。

  裴修睿见叶知意大受打击安慰道:“阿意,世间无情人多,可有情人更多,如那老妇一般毕竟是少数,你别放在心上。”

  “可那些少数足以将一个弱女子推入地狱。”叶知意低声道,“我想安静一下。”

  见她心绪不高,裴修睿虽有担忧但心知这事只能靠她自己想通,于是便与郑海离开了。

  叶知意独自一人坐在院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检查完各村管理井池的兵马情况的沈言回来了,看见叶知意无精打采沉默的坐在院子里,上前关切道:“叶姑娘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要不给我说说?也许我能给出什么建议呢?”

  叶知意听见沈言的问话,双眼幽幽的看着他,直盯得沈言浑身不自在,才听见一声缥缈的问话——

  “沈大人娶妻了吗?”

  沈言不解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但还是老实道:“还未。”

  叶知意:“沈大人以后会怎样对你的妻子呢?会骂她、打她吗?”

  闻言,沈言神色认真:“既然是我娶的妻子我自当爱护她、敬重她,怎可打骂她,我沈言这辈子除了敌人从不打弱者。”

  叶知意见沈言认真的脸色,突然间想开了。

  对啊,这个男人本来就是冲着女人财产来的,原本就图谋不轨,和是夫妻与否没有多大关系,唯一的关系是因为社会的原因女人不能及时止损。

  叶知意将这事告诉沈言,沈言听完义愤填膺道:“你放心,如果你以后的夫君敢动你一根头发,我一定打断他的腿,敢动我沈言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