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出家 第156章

作者:打醮翁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管家踌躇:“主子?”往常不是跟得很紧,怎么站着不动啦?又出了什么事?

  谢九玄浑身气息冷得恨,甚是冻人。

  他一甩袖子:“将兵部官员召来,商讨东平之事。”

  管家望了望圆圆的月亮,作孽哟。

  谢九玄走出两步又停下,黑着脸道:“上一道折子,将京兆府尹的罪证递上去。”

  管家:又是几家凉凉几家愁啊。

  到底谁又挑拨他们主子和夫人的感情啦?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这大半夜的,汴梁的官可真是太不好当了。

  简直不是人干事。

第115章 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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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替阮宁除去钗环, 服侍她梳洗完,熄了灯出去了。

  “吱呀——”

  门阖起来,屋子里静悄悄的, 只剩一片冷冷月光。

  半晌后,床上的人翻了个身。

  过去不久,又有翻身的动静传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阮宁终于不耐烦, 掀开被子,目光盯着床帐, 发呆。

  她一只手不由伸出去摸了摸外侧,那里往常是谢九玄躺的。

  难不成谢九玄不在, 她还能睡不着了?

  这是什么毛病。

  她将被子往上一拉,罩住脑袋。

  没多久,窸窸窣窣坐了起来。

  她眼睛里闪过懊恼和不解, 当真睡不着。

  这谢九玄邪门了。

  今晚月亮很圆, 洒在地上, 像是深秋寒霜。

  她脑子里全都是谢九玄, 赶都赶不走。

  带笑的,生气的, 懊恼的, 故作镇静的,假装若无其事的……全都在她脑海里。

  她这才惊觉,原来他们已经彼此了解这样深。

  她甚至,比了解自己还要更了解谢九玄。

  阮宁不由低头笑了笑, 月光照得她脸颊透明,仿佛深水中的睡莲,神秘又宁静。

  忽然,她听到一阵微不可查的动静,目光不由锐利起来。

  她躺在床上,面朝内侧,耳朵注意着那阵细微的响动。

  一会儿后,她脸色变得古怪。

  那是一个人衣摆被风吹动的声音。

  此人武功高强,连脚步声都没有。

  声音向她的屋子靠近。

  她眉头跳动,脸上表情纠结半天,最后犹豫了下,将眼睛闭上,呼吸也放平缓。

  房门推开,雪松的气息飘过鼻端,还带着深秋的凉意。

  谢九玄在外间站了半天,也不见动。

  阮宁磨了磨牙,认真思考现在醒来会怎么样。

  可不知怎么,她始终保持着那副入睡的样子,一动也没动。

  站了一会儿后,谢九玄终于动了。

  他来到阮宁床边,低头凝视她的脸。

  阮宁莫名其妙想打喷嚏。

  她手指蜷紧,集中注意力压制喷嚏,并在心中做好第二套方案:若是当真没忍住,那便装作才醒来。

  不然如何解释她明明醒着却没有阻止谢九玄靠近这种心虚事?

  绝对不能暴露装睡的事实。

  她握了握拳。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谢九玄在她身旁躺下。

  阮宁悄悄松了口气,赶紧睡着,谢九玄太敏锐,她怕自己暴露。

  谢九玄如同每天晚上入睡前那样,伸出手臂将她揽了过去。

  他垂头,带了些凉意的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那是一个带着克制与珍重的吻。

  阮宁知道面前这具身体蕴含着怎样强大的力量,但当他拥抱时,总是小心翼翼。

  每次都让她的心忍不住轻轻颤动。

  她忽然知道这人在外面站半天是在做什么。

  他在等身上寒意散去。

  她的心一下一下跳动加快,快得她担心起来,怕谢九玄发现。

  还好,并没有。

  谢九玄将头埋在她脖颈里,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不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阮宁睫毛颤了颤,眼睛缓缓睁开。

  面前的人眉目如画,肌肤在月光下莹润白皙,没有一丝瑕疵。

  她能听到他轻轻的呼吸,温温地洒在她脖颈上。

  他像抱着一个爱不释手之物,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这一刻,阮宁突然觉得心中胀胀的,无限爱意涌动,她第一次认识到,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人。

  她的手从鸦翅般的眉宇上拂过,轻触他的脸颊,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宁宁。”谢九玄嘴里蓦地吐出两个字,非常清晰。

  阮宁脸上笑容僵住,手一动不动定在那里。

  她没有发现自己脸上染了一层薄薄红晕,眼睛甚至带着慌乱紧紧盯着谢九玄。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宁等了半天,并未等到谢九玄的下半句话。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谢九玄只是在梦中喊了她的名字。

  她眉头纠结,伸手将谢九玄脑袋拨到一旁,眼不见为净,心虚地闭上眼睛,困意几乎立即袭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意识便陷入一片漆黑。

  迷迷糊糊中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真是奇怪,明明之前怎么都睡不着,这会却像是很困似的,谢九玄还能助眠么?

  翌日,谢九玄一动,阮宁便睁开了眼睛。

  她冷冷地盯着谢九玄,无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谢九玄笑容如沐春风,一看便知睡得极好。

  他皱眉苦恼道:“我有夜游的毛病,许是在此处睡惯了,夜里没有知觉便找了来。”

  “还有两日,不若夫人晚上将门窗关了?”他还煞有介事地说。

  阮宁嘴角抽了抽。

  如果这人昨晚没有偷偷亲她额头,如果不是她一直醒着,亲眼目睹,她怕是信了这个邪。

  “这一日不算,还有三日。”她将嘴唇抿直。

  谢九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外人面前,宁国公总是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

  这副模样的谢九玄,只有阮宁见过。

  他其实只是个普通人。高兴了会笑,不高兴会生气,难过了会伤心。甚至他比许多普通人想要的还要简单。

  他只是习惯伪装,善于掩饰。

  上辈子阮宁跟许许多多其他人一样,都只看到他美好的一面。

  他背后伤疤从来没有人知道。

  谢九玄皱着眉头,脸上带着淡淡不赞同,跟她讲道理:“圣人有言,言必信,行必果,夫人昨日立了三日之约,今日便推翻重来,此为失信于人,人无信无以立足,况夫妻之间乎?”

  阮宁无语地看着他:“三日,一日也不能少。”

  这些日子,论她对何事感触最深,非谢九玄得寸进尺的本事莫属。

  她深觉两人太过形影不离,成亲至今,每日分开甚至从未超过三个时辰。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谢九玄未免太过黏人了些。

  谢九玄见她不为所动,揉了揉眉头:“昨日连夜商讨东平之事,又兼之京兆府尹贪污案揭发,商讨至深夜,头至今仍有些疼。”

  他说着,颇为苦恼地皱起眉头,看上去当真有些不舒服。

  阮宁:“……”

  她可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