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晶
转手发在了朋友圈上，配字：今天份的乖女儿！可可爱爱！让我想起她小时候嘞，唉，孩子要是一直不长大才好呢。长大了就不听话了……
不出几分钟，下面出现了十几个赞以及评论，各类家庭主妇们纷纷就孩子的教育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
已经苦逼地冒雪赶到公司上班的秦爸在闲暇之余刷了个手机，看到这一条不由擦了擦冷汗。
还在记恨着昨天女儿守口如瓶，怎么都不肯提有关那个燕尧的消息，坚决不满足她八卦心理的事情吧。女人就是麻烦……
他这么想着，默默点了个赞。
秦暖一路回头率颇高地散步到了图书馆，等她一踏入门内，顿时就觉得自己被里面的暖气救赎了。
“暖！”
背后传来一声甜美的女音。
秦暖正要转头，就被一个人扑到背上，差点摔倒。好在身旁还有个人扶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了脚步。
“小心。”钱程莫确认秦暖站稳之后，就松手后退了两步，顺便接过秦暖手里的书包。
“啊，谢谢。”秦暖连忙道谢，随即转头愤怒地将某个罪魁祸首揪出来，连弹了三下脑门，“郝佳佳！欠教训了是吧？”
“啊呜，看到你太高兴了嘛。谁叫你今天穿得像一只大号棉花糖一样，是个人都会想要扑一扑的嘛。”郝佳佳一脸委屈，即使被教训了还是很亲昵地凑在秦暖身边，拉着她快速朝着楼梯口走去。
“我今天来的很早，占了一个超好的座位哦！快点过去吧。”
秦暖任由她拉着走，回头跟钱程莫招呼了一下，两人隔着郝佳佳轻声确认了一下今天的行程。
走到自习室里的一张四人方桌前，秦暖与钱程莫对视一眼，一人坐在了郝佳佳身旁，一人坐在她对面，两人将郝佳佳牢牢夹在了角落，然后各自安静地盯着她看。
“你、你们干嘛？”郝佳佳被看毛了。
“快点把寒假作业拿出来，今天不就是来陪你补作业的吗？”秦暖没好气地说。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围巾、手套、帽子取下，挂在身后的椅背上。
原本她跟钱程莫约好的图书馆学习之旅，之所以加进去郝佳佳，就是因为昨天她收到郝佳佳哭天抢地的轰炸式求助。因为出门旅游浪的太厉害，原本成绩还算可以的郝二哈惊恐地发现自己脑子退化了不少，写卷子的时候开始磕磕绊绊、脑子好像生锈了一声转不太动。
对于快高三的学生来说这个问题相当致命，在家里被父母念了半天之后郝佳佳果断找自家两个好朋友求助。
虽然眼镜还算不上好友，但是这种危机时刻，仇敌也可以变成好友啊！
毕竟钱程莫这个年级第一虽然没有存在感，但含金量却是货真价实的。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两个学霸盯着一个学渣进行二对一教学。
郝佳佳愁眉苦脸地开始低头找出卷子做。
折合高中是省重点，除了常规的寒假作业之外，各科老师都额外布置了不少卷子，其中理科卷子难度相较于正常课程来说偏高，即使是秦暖当初做的时候也费了不少脑细胞。
郝佳佳安静下来之后，秦暖和钱程莫也各自拿出要学习的资料。最近感觉已经吃透了高中的教学内容，秦暖终于放下小小的谨慎和身为普通人对于陌生高难领域的畏怯，开始尝试在钱程莫的指导下学习一些全国竞赛要用到的新知识。
高中阶段的全国科目竞赛，尤其是数学的奥林匹克，如果能获得不错的名次，对于考上很多大学都很有好处。这种比赛的高名次从前对于秦暖来说是挺遥远的，讲究个重在参与。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一个能够触碰得到的目标了。
郝佳佳做完一张卷子，就会将圈出来不会做的题目拿出来请教两个人，秦暖的解答语气会耐心温和一点，钱程莫相对就比较毒舌了。
不过神奇的事，开口就伴随嘲讽、毫不客气的钱程莫似乎对郝佳佳的刺激还要更大一点，基本上讲题一点就透，所以后面的题目秦暖干脆就交给钱程莫来解答了。
时间过去大概一个半小时，郝佳佳解决了两张数学卷一张物理卷，被钱程莫用狠毒的心灵攻击教会了三道大题，生无可恋地用脸贴在桌子上装死。秦暖关于一本关于初等数论的内容才看了一半，正在照着上面的例题做，对面突然有个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感觉被一片阴影笼罩了一瞬的秦暖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燕尧？”
秦暖疑惑地眯起眼，有些意外会在这里看到这人。
燕尧细细看了她一眼，见她就算在开了暖气的图书馆中依然倔强地穿着厚厚白色羽绒服，导致坐着的时候整体弧度格外滚圆，忍不住勾唇一笑。
他今天在白衬衫外面套了件笔挺的黑色风衣，薄而修身，很衬他偏向冷感的气质，偏偏笑起来又有些温柔的戏谑，显得格外迷人。
即使在这种大家都来学习的地方，依然非常吸引周围人的眼球。秦暖就注意到邻桌的两个女生已经开始探头探脑地往这里张望了。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秦暖轻敲了下桌面，有些无语地盯着他的眼睛。
一旁的钱程莫也早已经停下笔，推了下眼镜，眼神平静无波地扫了眼坐在自己身侧的燕尧。
‘是尧哥啊！居、居然在图书馆刷新了！尧哥厉害啊！’郝佳佳更是从没精打采的装死状态突然精神，一下子直起腰扬起脑袋，内心疯狂打call。
如果此刻秦暖能听见她的心里话，大概就知道这只恋爱游戏中毒的二哈为什么学习力疯狂下降了。
“你们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燕尧淡定地看着眼前神态各异的三人，把手边一个编织袋提起来放在实木桌上，一堆熟悉的白色纸张从里面滑出一角，露出一点点黑色文字内容。
“这是……！”郝佳佳瞳孔一缩，在场只有直到刚才为止还在备受折磨的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东西的真身，忍不住颤声说，“这这这不是我刚做过的卷子嘛！暖，我眼花了吗？？”
秦暖也认出来了，毕竟试卷这种东西对于学生来说真的很好认。她眨了眨眼，半开玩笑地说：“你没眼花，不过耳朵是不太好，忘了他之前说的话了？”
“昂！”郝佳佳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吸引了周围一片不赞同的目光。自习室本来就禁止喧哗，他们小声说话还好，发出这种怪声是要被群众谴责的。
郝佳佳被瞪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了，不过脸上还是带着丰富的面部表情，显然还是很难接受。
太奇怪了啊！这简直太奇怪了！从来不交作业的人，突然自觉来图书馆写起了寒假作业！你写给谁看啊！这种事发生在燕尧身上，简直让郝佳佳这个小迷妹都毛骨悚然。
大神你OOC了喂！
秦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此情此景，让她突然想起燕尧走之前的一件事。
曾经他也跟着她来过图书馆，因为无所事事只能看着她跟钱程莫一起学习，最后好像过于无聊只能提早离开。
这次居然把作业带过来了，难道是准备呆很久的意思吗？
之前秦暖觉得即使燕尧寡言少语也能大致理解对方的意思，但是现在她对自己的推测有点不自信了……
脑海中冒出一只黑色的狗狗，非常热情地晃着尾巴对她叫，意思是：我带了作业过来跟你一起做！一起啊！
秦暖捂着嘴，被自己的脑补弄得想笑又不敢笑。
燕尧自顾自从袋子里取出纸笔，卷子哗啦啦像是打开的扇面一样在桌面展开。
全部都是一片空白。
修长的手指握着笔随意而灵巧地在指间绕了一圈，燕尧随意拉过一张数学卷子，看了两眼，开始动笔。
既然想到要拿这个当理由留下来，他当然不会傻得什么都不准备，来之前还是翻过一遍知识点的。
秦暖微微挑眉，看得有些意外。无论从小说原著里还是穿过来以后的亲眼所见来看，燕尧是真的没上课听讲过，全班收发作业和考试也通常都会略过他。
印象中男主直到毕业也没在学业上做出任何努力，高中毕业后和女主也不是一个大学，异地恋四年后再出现已经是继承了家族企业的霸道总裁了。
上次见面燕尧和她解释过自己的家庭，秦暖知道燕尧对自己的父亲很是厌恶，也不知道为什么小说里会继承他父亲的产业，明明听燕尧说起他还有个哥哥，而他自己是准备走军方的路线。
虽然很想知道原著里燕尧消失的四年发生了什么，不过小说中心是围绕在女主身上的，关于燕尧的那段经历只是用春秋笔法带过。不过毕竟是注定不可能再发生的事情了。秦暖也只是想了一想，就很快抛在了脑后。
她真正感兴趣的，还是眼前这个有些不一样的、真正映入她眼中的燕尧。
出于好奇，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悄悄走到燕尧身旁。看着他写下流畅的草稿和思路，三下五除二就将前面的基础题搞定，秦暖在心中默默心算答案，讶异地发现燕尧的正确率还很高。
当然，几道进阶的题目他都空着留下了。
即使如此，他的效率也相当让人惊叹了。同样空题的情况下郝佳佳做一张卷子要话半个小时，而燕尧，只用了十分钟。
直到过完一张卷子，燕尧才侧头看着站在身旁的秦暖，轻声说：“这几道，给我讲一下？”
秦暖点点头，正要拿过他手中握着的笔，燕尧手下的卷子突然被抽走了。
秦暖和燕尧同时侧头看去，只见钱程莫推了下眼睛，举着试卷看了两眼，很平静地说：“秦暖还要准备开学后数学竞赛的知识点。讲解题目的话，我可以代劳。”
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燕尧的脸色明显冷了一下，视线跟钱程莫一对上，旁观的郝佳佳都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秦暖犹豫了一下，说：“我那边没关系的，就当放松一下了……”
毕竟燕尧现在做的卷子秦暖都是已经做过的，要讲解也很简单。
钱程莫没吭声，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燕尧。
“你回去学习吧，不打扰你。”燕尧沉默了几秒，对秦暖说。
然后他啧了一声，不爽地朝钱程莫那边靠了过去。既然他自己没眼色，主动凑上来，待会讲不好可别怪他翻脸。
三分钟后，燕尧冷着脸拿回了卷子，上面空白处写的草稿清楚而简洁，透着股数学的美感。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暖一边认真地看书学习，一边看着郝佳佳和燕尧以惊人的速度写卷子、问问题……
期间她也抽空帮燕尧讲解了几次大题，不过让她有点沮丧的是，似乎钱程莫讲解重点的能力真的比她强很多。燕尧每次听她的思路都是完整听完才点头，偶尔还要把知识点再拆解，但是他听钱程莫的讲解有时候一句话就悟了。
郝佳佳似乎也是这样，果然论效率的话，钱程莫真的可以秒杀她了。
充实的一天很快过去了，这一天，燕尧带来的各科卷子完成了大半，而郝佳佳在燕尧带来的强大压力下也爆发了，直接完成了作业总量的二分之一，效率之高非常令人震惊。
伴随着晚霞，郝佳佳在图书馆出口处和秦暖他们告别。此时的郝二哈双目无神，整个人呈现一种被榨干的状态，非常凄凉。虽然互相约定了第二天的学习计划，但是秦暖有点怀疑这孩子明天到底还有没有精力出现。
燕尧和钱程莫因为某个数学问题争执了起来，秦暖觉得这两人在这一天的相处下感情似乎好了很多，明明都是比较寡言的人，互相之间话也多了起来。
虽然偶尔听起来会觉得有点阴阳怪气。
秦暖拿手套捂了捂脸，出了门，她又恢复了全副武装的状态。因为实在太冷了，她没耐心等在原地看他们争执出结果，干脆挥挥手道别，自己一个人慢慢散步回家。
没走出几米，她就听到两人追过来的声音。
之后两人一边送她回家一边互相嘲讽，等到了家门口，秦暖都不由松了口气。
敷衍嫌弃地道谢后，她跑进门，将两个幼稚鬼关在了门后。
第二天，图书馆。
秦暖、郝佳佳、钱程莫三人坐在自习室，睁大眼睛看着燕尧，以及被他带过来的一个有些局促的小平头。
“这是陈诚，也是来补寒假作业的。”燕尧看着秦暖，问，“他可以加入吗？”
秦暖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满燕尧事前没打招呼，但还是点了点头：“如果是想要一起学习的话，欢迎。但是座位……”
自习室配备的桌椅是长方形的实木桌配四张木椅，五个人当然坐不下。
燕尧干脆地将陈诚按在钱程莫的身旁、秦暖对面的座位，自己从旁边搬了张椅子坐到了秦暖身边。
钱程莫：“……”
这个人用那种看透了一切的犀利眼神看着燕尧。
郝佳佳：“……~~~”
郝佳佳通过昨天一整天的折磨，已经不像以往那样敬畏燕尧了。所以这时候也敢跟着钱程莫闹一闹，朝着自家闺蜜挤眉弄眼一番。
“作业拿出来。”燕尧没理会他们，直接对陈诚说。
“哦……哦……”小平头、长相也算阳光的少年一副不在状态的迷茫样子，听了自家老大的吩咐连忙从书包里拿出一团皱巴巴的纸卷，一看就是随手塞在书包里很久没整理的。
燕尧随手抽了十张出来，展平了放在眼睛发直的刘诚面前，语气命令式地说：“慢慢来，今天先写完这十张。”
“哦……恩？什么？十张？！！”刘诚瞪大了眼睛。老大是对他的学习成绩有什么误解吗？虽然他不至于跟老大一样随便翘课考试懒得出现，但他也是个纯种的学渣啊，纯的！别说十张了，完整的写完一张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