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攻略 第68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因顾忌,韩仲丘没有说出原因,由得老妻儿媳哭成一片。

  他尤自不放心,怕儿子出幺蛾子,随即命人把他关起来,钥匙他亲自收起,谁也不许把孽子放出。

  韩仲丘大怒拂袖而去。

  韩晔被关在房内,连窗户都钉死了,那个李翳说的仆役不禁皱眉,“二郎君,现如何是好?”

  韩晔慢慢撑着坐起,脸肿身赤一动疼得龇牙咧嘴,他哼笑一声,这事儿旁人来办是绝对不成的,唯独他。

  韩晔是韩仲丘的亲儿子,若说了解,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及得上他。

  他自有法子应对父亲。

  被父亲痛打一顿他也动了真气,凭什么父亲就向着外人?他才是他的亲儿子,日日尽心给人家打理产业,岂知对方这不是权宜之计?

  三成年利,呸!

  没契没约,随时都可能不给收回。

  真有心,应当像锡矿那样给上三成实际产业!

  这是韩氏的祖产,堆山填海的财资,到了那等求人关头,都不肯分出一些。

  他家也姓韩!也是祖父嫡子!!!

  哼!!

  韩晔冷哼一声,立即让叫任氏来,也就媚娘。

  撬开一扇窗,让任氏进来,附耳一说,后者冷汗潺潺大惊失色,韩晔附耳吩咐:“你去找娘,让她过来,然后明日你出门把儿子安置好了,再回家……”

  任氏牢牢记住,临去时迟疑:“夫君,您不会是已……”

  “放心就是了。”

  韩晔自然不会真把杀妻说出,他早想好了,打算告诉母亲自己旧年失手打死人,是个世卿庶子,谁曾想如今被对方挖出。

  此外,他还打算把自己年仅三岁的独子也押上作为筹码,让母亲去哭求。

  父亲有父亲的软肋,韩晔一清二楚。

  ……

  然后,韩仲丘在老妻嘴里得知,儿子竟然打死过人,如今被人挟住以作把柄。

  韩仲丘怛然色变。

  祸不单行。

  带儿子去寺里上香求父子和睦的任氏惊慌折返,哭道,儿子被人掳去,并递上一封信。

  吕氏大惊失色,甩了任氏一记耳光把信抢过,骇得当场痛哭失声,跪在韩仲丘面前,“夫君!夫君!!我的儿,我的孙,妾求求你了!!”

  韩仲丘性情严正,颇死板,唯独对老妻,这耳根子偏是硬不起来。

  他和吕氏患难夫妻,当初吕氏为了救他性命,伤了身子不能再孕,他亦不愿纳妾,两口子膝下就仅一个独子。

  旁人的话他听不进去,唯独老妻。当初韩父初逝,亦是因吕氏反复不平絮叨,才致使他心思浮动矛盾重重,才最终跟着往东阳君府去的。

  老妻对他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儿子,孙子,韩晔成婚这是第四年,有了一个儿子后再没有消息,吕氏做主给纳了两房妾也不管用,老两口私下曾思疑过,莫不是儿子承了这不好生养的体质?

  儿子是独子,孙子可能也会是独孙,吕氏披头散发哭道:“也不是大事,就一个契约罢了,影响不了大局的。”

  “大不了待元娘回来了,咱们给她请罪,去年那三成年利咱们都不要了,给元娘还回去,总够补上亏损的。”

  “咱们回东阳老家,还不行么?”

  “如今元娘也站稳了,不用你也成了!”

  “孙子你不要了么?大郎才三岁啊!!”

  哭得韩仲丘心乱如麻,将今日摘录的那纸契约反复看了又看,“唉,唉!!”

  “也罢,也罢!!我给元娘请罪,我们回东阳老家就是了!!”

  老妻苦苦哀求,韩仲丘终是松了口,韩晔大喜,韩仲丘双手颤抖片刻,咬牙将契约撕成两半,强撑着吩咐下去。

  韩晔忙上前一步:“还有元娘,元娘不能再在王驾前出风头了。”

  这是对方的“附加条件”,为防万无一失,还是得把韩菀叫回才成,吕氏忙道:“对,对!快研墨来!!”

  韩仲丘颤抖手,狠狠给了韩晔一个耳光。

  韩晔咬咬牙,捂着脸赶紧研墨。

  韩仲丘长长吐了一口气,最后撑着手书一封,盖上随身携带的公私二印,颓然栽倒。

  韩晔拿起信帛,终于成了。

  字迹,印鉴,还有加急信的暗号,送信的人,这些缺一不可,也无法仿冒。

  他立即将其交给父亲的贴身文书,“赶紧装封,命人加急送往离邑!”

  文书飞奔而出。

  信函连夜被火速送往离邑。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好啊宝宝们!(*^▽^*)

第50章

  四月三十,韩菀接郇都急信。

  此时王驾入山已深,杨夫人不再有讯传回,偶有合适宴席就出出面即可,她轻松不少,可专心处理郇传来事务。

  只这一日,却有飞马急信至。

  打开一看,韩菀眉心登时紧蹙。

  郇都出大岔子了,几个关键大契约被栗氏同时夺得,一时石氏乐氏遭到重大牵连,合围形势急转直下,栗竺抓紧机会强硬突围,隐有挣脱之态。

  韩菀脸一沉:“怎么会这样?!”

  合围栗氏有失败之虞。

  最重要的是,这几个契约前后她都亲看过的,是稳稳把握的,怎么会这样?除非……前次内奸没能除干净,有高位内奸在作祟!

  韩菀心头一凛:“传命,立即回郇都!”

  商号和合围栗氏乃头一等大事,随驾她已露过脸,还有母弟可代表韩氏,稍一权衡,韩菀毫不犹豫决定返都。

  她当即快步去了母亲院子禀过此事,随即火速离开。

  ……

  从离邑至郇都有近道。

  来时用了五天,乃因山道狭窄崎岖,王驾仪仗过不了,这才绕了一大圈。

  韩菀却没有这个问题的,轻装穿山而过,两日即可抵郇都。

  因着时间和路况,她并未乘车,一同快马赶路。

  盛夏日光明晃晃的直刺人眼,有乌云自东而来,却没有一丝风,又闷又热,一行飞骑带起滚滚烟尘。

  山路颇难行,只这回,韩菀却没和穆寒共骑。

  前后数十近卫簇拥,她挺直脊梁,提缰全神贯注御马飞奔。

  穆寒紧随其后。

  穆寒侧边是阿亚,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心想和穆寒说句什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穆寒沉默寡言更胜往昔,除非必他上禀公事,否则他一整天都不带开口的,又跑了一刻多钟,眼见太阳已升至正中,阿亚只好扬鞭稍稍驱马上前:“主子,午时了。”

  韩菀看了看天色,遂吩咐稍停休憩进膳。

  这简装出门,带的都是干粮,罗承领人拾了干柴升起火堆,把饼烤一烤,将就和水吃了就算一顿。

  穆寒削净树枝,就着篝火把麦饼烤酥。他烤得很小心,和以前一样,把中间两个饼烤得一点不焦又金黄酥脆。饼子烤好了,他站起身,身后韩菀却已捻起罗承等人烤好放在大石上的饼子。

  他默默坐了下来,把手中麦饼撕开,低头进食。

  麦饼吃完,水也喝尽了,分出一小队人拿上水囊去取水。

  穆寒也去了。

  每人都配了两个水囊,一左一右挂在马鞍,韩菀也是。阿亚取水囊慢了慢,故意让给他,穆寒取得一个,另一个被一个不知情近卫手快快绕到另一边扯了下来。

  水不难找,山中植被郁葱水源充沛,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穆寒和另一个拿着韩菀水囊的近卫走到最上游,才俯身取水。

  山溪潺潺,穆寒洗净囊身,探身出去,取最中间的溪心水。

  那近卫已灌满了,见状挠挠头,笑道:“穆队真真仔细!”

  但这水也很可以了,他不及穆寒高,探身也取不到溪心水,笑语两句,随即旋上塞子,装起其他。

  穆寒只笑笑,没吭声,待水囊灌满,洗干净塞子,仔细给旋上。

  水取回来了,两人先将水囊呈上给韩菀,韩菀渴得很,她伸手拿起其中一个,却不是穆寒的溪心水。

  穆寒侍立三步外,默默等她喝够放下,执起两个水囊,一左一右重新挂在马鞍上。

  虽知是正确的,但胸腔还是抑不住隐隐钝痛,不尖锐,那种缓慢泛开的沉沉痛楚,很难受。

  穆寒闭了闭目,将其悉数压了下来,他极擅隐忍,面上丝毫看不出来。

  韩菀余光瞥见,她看着就憋气,愈发刻意不去搭理他,只让他和众卫在一起,不给任何特殊待遇。

  但其实大家都知道两人不对劲,知情者不敢言语,但更多的是不知,只道穆寒惹主子生气了,还曾偷偷劝他多多请罪,好让主子气消。

  穆寒一律敷衍过去。

  再稍作了一刻,韩菀起身,“走吧。”

  一声令下,重新翻身上马,一行数十人继续飞速往郇都方向急赶而去。

  穆寒默默看韩菀背影,一身深紫骑马英姿飒爽,休息过后,她脊背没再绷得那么紧,背影看着轻松了不少。

  他心里也随即轻快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