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榻 第123章

作者:挥墨染蝶 标签: 穿越重生

  然而,另宰相意外的是,公主听了那话并没有像从前一样,气急败坏地红着脸起身狡辩,她只是依旧靠在那,朝他笑了一笑,眉眼生辉,道,“这话说得好。我爱听。房相不愧是宰相,总是一针见血。礼物?不错……那你,喜欢我赐给你的礼物吗?”

  房相如心里一沉,眸子垂了下去,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只不过……

  “臣,暂时还不想要这礼物。” 他说着,扬手一挥,撩起那件轻纱外衫朝她抛了过去,刚好,那衣服轻轻地落在她的身躯上,暂时掩盖了一些春/色。

  公主闻言忽然起身,外衫斜斜垮垮地耷拉在她肩头,一侧滑落下来,反而更添暧昧,她不快,直视着宰相的侧脸,听他继续道,“而且,公主知道,臣想要的结果,不止是这个。”

  她嗤笑,半嘲道,“那你想要什么?”

  宰相沉默许久,终于撩袍在榻边坐下,认真地回望过去,“臣想要个名分。”

  她是公主,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在日后悄悄拥有很多男人,只要没有触及道德法则的底线。可是他却不一样,如果他一直这样爱着她,并且成为她的人,那么他的未来,只能有她一个。

  而对于她来说,自己很可能是很多人中的一个罢了。

  所以,当他渐渐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忽然迫切地想要摆脱这种情感和地位上的失控感,想要确认一些东西,一些他曾经觉得不足为道的世俗关系。

  “呵,你说什么?”

  宰相在她有些嘲弄意味的语句中,再次确认,“臣想要个名分,想要光明正大的,和你……”

  他知道她爱玩火,喜欢那些擦枪走火的刺///激感,所以从前的日子里,他都半推半就地陪她那般了。可是如今,他也不想再这么心惊胆颤,也不想和她做这种无聊的游戏。他将婚事看得很认真,所以他想好了,也确认了。

  “眼下大行皇帝的丧期还未过去。臣可以先与陛下求个赐婚,有了旨意,也算是订下来了。至于尚公主的日子,可以等到丧期之后再进行。一年的时间,臣还是等的起的……”

  “呵………”

  公主听后掩唇咯咯咯地笑得前仰后合,她听了房相如这些话,忽然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他总是谨慎缜密,从来不做冲动之事,可方才听他一通言论,她只觉得此话到像是个没经验的年轻小子才说出来的话。

  “公主为何发笑?” 他抬眼。

  漱鸢呼呼地喘匀了之后,抚着胸口抬眸道,“那我且问你,宰相尚公主的先例如何开?尚公主后,如何为你再加封?你已经位极人臣,如何再做从五品下阶的驸马都尉?”

  房相如被她冷静的语言质问的怔忡片刻,然后启唇喃喃道,“先例……臣可以做第一个。而加封文散官的封号,都是虚名而已,臣不在意。至于驸马都尉……”

  从来都是自下而上并升驸马都尉的,可几乎没有自上而下,以高官之位,再加个从五品下阶的头衔的。

  这样的官阶,听起来,似乎像个笑话。

  房相如沉了口气,道,“臣只是想让陛下赐这道旨意,至于旁的,可以交给礼部,宗正寺,光禄寺等再做定夺。”

  漱鸢点点头,笑着说那好,“可是,如果陛下都不同意呢?御史台的压力,你以为他会顶的住?”

  房相如听罢却无言以对,公主继续道,“你只是想好了自己的路,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陛下那头。有些事情,你可以放弃一切地去争取,可是陛下,却不一定和你一样,会放弃一切地应准你。”

  更何况,九兄大概也和父亲一样,对房相如手中的相权颇为警惕。

  她怕他失望,这话便闭口不提了。

  公主看他不再说话,大概他也是意识到心有些急了,没有想到这一层。但见宰相眉宇间略显失落忧思之色,她不由得轻笑一声,起身坐到他身旁,抬手扳过他的肩,使他面对自己。

  她双手捧过他的脸,昂着头,以鼻尖贴着他的鼻尖,低声蛊惑道,“所以,做那个不中用的驸马都尉,有什么好?”

  “不如,做我第一个男人,我也会一辈子都记住你……” 她贴着他的耳边说完,然后慢慢坐了回去。

  她趁他失神的时候,悄然一点点地摸上他白色中衣的交领,顿了片刻,见他没有反抗,然后她双手往外一拉,一瞬间,那一片结实的胸膛便露了出来。

  此时,那有力得体的肌肉线条正随着他的呼吸浅浅起伏着——她知道,这是因为她而跳动的心。

  她吞咽了下嗓子,或许是因为紧张,感到心尖的一点轻轻抖了一下,紧接着,手指轻颤地触了上去。

  他的体温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凉一些,大概是方才出过汗,秋风一拂过,于是变得有些微凉。起初她的指尖还只是试探性地滑过这无人来过的领地,见宰相无动于衷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她变得有些大胆起来,干脆退下了他的整个中衫,身子直接贴了过去。

  她浑身份明要比他热,她环住他,把头依偎在他胸前,却低声道,“我冷。”

  风从窗缝里吹了进来,有些秋瑟的意味,她的青丝缠绕在裸露的肩头,缕缕随风飘荡。

  宰相垂眸看着怀里的玉人,仿佛才回过神来似的,他一皱眉,只觉得她又往自己怀里拱了拱,又在做无辜可怜状,他无奈,只得抬起手臂将她揽过来,罩在怀中给她取暖。

  她的耳朵贴在他的心跳上,听了片刻,“你的心跳得很快。”

  房相如当然知道,可他还在为方才的事情耿耿于怀,难道尚公主这件事,暂时真的无解了吗?

  漱鸢听他不说话,又笑道,“你这样暖着我,真好。以后到了冬天,你一直这样给我取暖,好不好?不如就叫,人炉。”

  宰相的手拢在她的肩头,指尖却无意识地抚摸着她曾经留下的那道疤痕,他的指腹在上头游走着,听了这话,不由得一停,道,“这又是从何处学来的?”

  人炉?这听了叫人浮想联翩的设想,也亏她想得出来。

  漱鸢拧过身子抬起头,攀着他的肩,在他的唇上辗转几番,道,“我很好学,世上不止《避火图》一书。” 说着,她将他一把推倒,然后整个人撑在他的头上,青丝瞬间散落在他的身上,她眼中潋潋,望着他一笑,然后俯身向下吻去。

  她想要弥补上次因为无知闹出来的笑话。

  公主的嘴唇柔软,上头是薄红色的口脂,自他的唇向下亲去,停顿在他的喉结处,流连忘返。他感到有点点星火,自胸膛和腹部蔓延开来。

  他想要起身逃离,可却觉得动弹不得,僵持着成了一张被镇纸压住了四肢的白麻纸,而她的唇便是那沾满墨汁的毛笔,一点点在纸上书写着。

  而他纵然有千般思绪,可也无法抗拒,只能被动地被晕染着浸透着。

  全身有燎原之势,即便是秋天,宰相发现自己却更容易冒汗了,甚至希望此时能有一口冰块端在他唇边,好让他可以汲取些凉意以平息这有些失控的火势。

  倘若说,之前公主三番五次的挑逗都带着一种玩闹轻佻的意味,那这一次,她如此肆意纵情地亲吻,叫房相如略有一种侵略之感;甚至,他从她过于投入的举动和眼中泛起的点点情郁中,看出了一种祭献的意味。

  鼻间的呼吸有些凌乱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依靠理智可以控制的很好的。

  她感到了突兀,缓缓抬头看着他的眼,然后将手放了上去,在一阵风中启唇低声道,“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她说着,发丝被风拂起,沾在了她的唇上,更添一种欲//望之美。

  那位“君”,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暗语,他一听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