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 第177章

作者:2月28日 标签: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阿姜说父亲过世的事,便有哭腔,可竭力镇定:“已请殓师过来看过了。说是心脉骤停,寿终寝。又有府衙的人来查看过。我阿父几百岁的人了,修行靠的是家学,并没有专于道,骤然离世到也是常见。我也晓得,这样的年纪,又并不图的人,迟早总有这么一天。只是事出突然,也未留下只言片语……”

  她说着,便停下来。胸膛起伏得厉害。是想哭,又不愿意在外人前哭出来的样子。但眼泪还是掉下来。

  好在京半夏扭头看向院中的花圃。

  她连忙借机,试去眼泪。

  过了许久,等她情绪平复了一,京半夏才像回过神来似,问:“之你打算如何?”

  她看了一下院中,外头日光好,可也实在没么景色那么吸引人。也不知道在看么。

  但就问的问题,实心里也没有算。

  虽然以前吴老头也是常常不在,只有她己过,可似乎只要有这么个人在,她心中便有底气。现在人过世了,只留她一个,边屋子也空荡起来。

  连院子里的颂坏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修补。画上几笔,总不事,还被反噬了一回。

  一批批上门来取货的人,拿不到傀儡,有的人好说话,有的人十分为难她。

  有几个,退了钱也不肯罢休,非得她按两倍来付。

  她拔刀砍掉了一条桌脚 ,才把人‘请’出去。

  实要真打起来,她概不是对手。

  平常她懒惰,不肯修行,阿父也都随她去了。以至于现在,很不器。别说继承傀儡人的生意了,就是保也困难。

  以前她还总觉得,己十分立 ,现在才知道,那是为有阿父在。

  实在不该懒散的。

  “酒肆的老板娘说,我要是愿意,以便到她那里去。”阿姜看看这屋舍,她是在这里长的,可现在就要走了。

  “你己怎么想呢?”京半夏音沉稳,阳光从外投进来,落在脚下,映得如温玉。

  “我想……我想,若在酒肆,也无非是将来过几年了,说个婆家,做人娘子。这固然是没么好。可我……”阿姜犹豫。

  她坐得端,垂眸看着京半夏脚下的光。许久不说话。

  仆役见她沉默,要开。

  她突然抬眸说:“可我想投奔个山门,入了道,将来还回家来。我阿父是做傀儡的,己摸索着,有许多独门的诀窍,所以才能位列龙头第一,我不想就这样让吴氏偃师这个招牌荒废了。”并且吴老头说,她的名字是为了纪念友人,据说,那位申娘子,虽然没本事可十分勇猛头铁得很——这概是夸赞吧?总之,她不想对不起这名字。

  仆役意外,但立刻说:“这不好吗,我家公子是一门之宗主。你又刚好想入道。且你父亲与我家公子姜娘子,也有渊源。”兴冲冲说:“你有没有听过,蚩山临江君?我家公子,天降之材,比如今风头胜的济物山主人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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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拜师

  仆役说:“不瞒小娘子说, 我家公子正是蚩山临江君,因有事要办不愿意惹人过多注目,才简衣出行, 所以用了以前未入道时的名字。”

  “啊?”阿姜看向京半夏,脸怀疑:“外人都说蚩山临江群修为高深, 四海无敌。可你不是体弱得夜风都吹不得?该不是有什么外不知道的暗疾吧?若是这样,如何能做我师父呀?我可是志向十分远大的。”

  仆役默默侧脸抿嘴, 免得笑出来。

  京半夏淡淡瞥了仆役一眼, 问阿姜:“你志向如何远大?”

  “我要成为最厉害的偃师,做四海第,将我家的傀儡术发扬光大。还要完成我阿父遗愿。”阿姜掷地有声。

  “你不是说, 你阿父过世的匆忙,没留下什么吗?”

  “虽是如此, 可他在世的时候, 总叨念着什么时候才发财, 成为四海最有钱最逍遥的人。”阿姜正色说:“如今不在了, 想做又没做到的事, 自然只能由我这个后嗣,去做最有钱最逍遥的人。”

  仆役觉得她有趣,便打趣她:“你如今有多少钱了。”

  阿姜认真算了算:“十多珠吧。”

  仆役便好笑:“这么说来, 这志向, 可还真是十分的远了。”又说:“我家公子身体便是不好,四海之内也难有敌手,更不影响教导弟子。”

  不论怎样,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拜了京半夏为师。

  来,是她阿父认识的人认识的人, 总觉得比完全陌生人要好一些。

  二来,蚩山尊上据说在修上,是四海数一数二的人物。

  她要成天下第一,自然要拜天下第一。

  不过,这不是蚩山,没灵砖大殿,更没有什么人观礼。

  京半夏坐在堂上,背后是已过世的吴老头的排位,仆役唱礼,阿姜在堂下应声三拜九扣,结了师徒印,简简单单地便算结成了师徒。

  边上连红灯笼都没有盏。

  她扣首完了,抬眸看,堂上坐着的面目如玉,眸如星辰。不由得怔了怔。自己师父也未免太好看了些。年纪看上去也不多。很难想像,是个和她阿父差不多大的人。

  京半夏伸手扶她:“你是我的第四个徒弟。是老幺。”

  阿姜站起来,扭头便看到铜镜自己额上正在隐没的师徒印。虽然是一闪而没,但勉强看清,是个莲花的样子。上面颂字穿梭。

  自己是有师父的人了。她看向京半夏,恳切道:“我以后,像侍父亲样待你的。”

  虽然她直在家中,从未曾远,只在普通市井中打转,对天下事并不知晓太多。

  但大抵上也听阿父提过,师父师父,如师如父。

  固然眼前这位看上去十分年轻,可本来四海之内的修士,就很难以外表来做判断,十分义正言辞:“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第二个父亲了。”

  饶是京半夏听了,也莫明觉得被噎了噎。

  但要说她错了,似乎也说不上。

  时到不知道要怎么应,末尾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说了些勉励的。

  但心总觉得有点堵。

  收其它弟子时,人人都敬畏他,固然是师长如父,可也没有哪一个这样直白,且待上尊,敬畏更重。不敢直视。

  阿姜到好,当场瞪着,就只差没有叫他声慈父了。大概,连敬畏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拜师礼即成,随后京半夏便叫仆役陪着阿姜去收拾东西。

  阿姜带着仆役,往后头自己住的地方去。

  仆役到是有些高兴,直和她说:“山上有你位师兄叫琉璃,两位师姐正是珍珠与宝箧。你是老四,也是山上最小的幺儿。们和你样,在山外已经没有亲人了。不过,现不在蚩山,而是在济物。”

  阿姜觉得奇怪:“为什么?”

  “公子早年受过伤,生了重病,得亏济物山主人救治,旧疾难愈,天下只有济物有种温水灵泉养出来的灵莲可以为药,又偏生,要现吃现采,所以公子年中,有大半年是不得不呆在济物的莲花池。特别是快换季的二个月间。其它的时候则在蚩山的旧神殿静思自省。”

  “那济物山主人不烦他吗?”阿姜瞪大眼睛。

  “济物山主与公子十分投缘。虽然说并不是师徒,可其实也与师徒差不多。怎么烦公子呢。有时候公子不在,只有琉璃们在,济物山主还代为指点指点呢。”仆役说:“虽然是两家,但其实与一家也没有差别的。公子不在的时候,琉璃们也和济物山的弟子们一道去听学。”

  阿姜陡然手上顿:“啊呀!”

  仆役以为是什么事,连忙问:“怎么了?”

  “我叫阿姜,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仆役好笑,觉得她实在是一惊乍的,大概是年纪小的缘故:“我叫曲尾。”

  可见看着也只有不到二十的样子,时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修道的人呀,实在难揣测年龄,阿姜实实问:“那我要叫你哥哥还是叔叔?”

  “我算起来跟在公子身边已经几百年 ,但小娘子叫曲尾就好。”仆役连忙说:“随公子回去后,小娘子但有什么事,只管和我说。大事小事都没有关系。”

  “好。”阿姜脆声声地应下。又好奇地问他:“你修为也很好吗?不然怎么驻颜有术呢?”

  “我并没有修行,不过是身为仆役,与公子结过仆契。为方便做事,公子在我身上压了颂印,若公子看着年轻,我便会年轻,公子若看着年长,我便年长。”

  阿姜十分惊奇:“那只要我师父不死,你也不死吗?”

  “自然还是会死的。”曲尾笑着解释:“要是打个比方,公子是一颗树,那我便是树上的叶子,叶子虽然与树体,可自有生死,与树是没有关系的。只是因为与公子结契,所以寿数长一些。”

  “哇。好复杂。我师父好厉害。”阿姜震惊。她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事呢。对入道的生活,十分向往起来:“那现在师父是不是就带我回莲花池呢?”

  “原是该回莲花池,不过今日,赵家来信,有件急事,恐怕要先去赵家一趟。”

  “赵家?哪个赵家呀?”

  “就是济物山元祖夫人的娘家。家有支族,在二十年前出生了位公子名沉舟,生下来不哭不闹,睡个不停。前几日突然醒了,十分奇怪。因元祖夫人正在闭关,原是要请济物山元祖去看看,可元祖近日不在山中,公子便代劳,打算过去瞧瞧。”

  “睡了二十年?”阿姜咋舌。想了想恍然大悟:“赵家不也是我师娘的娘家吗?”兴冲冲地追着仆役问:“师父真的要取赵家那位已经过世的小娘子吗?”她在酒肆听来的。

  仆役小声说:“赵家虽然同意了。但婚事还没办呢。所以也不好说。万元祖夫人突然出关了……”

  阿姜十分感概:“这天下痴男怨女,都是因长辈顽固而来的。真是造孽。”小大人样地。

  仆役好笑:“你又懂这些?”

  “我看了好多本子,也听了好多说书。怎么不懂!”阿姜胸有成竹仿佛是什么情场老手,或已看破红尘,叹息着摇头:“个情字呀,啧啧。”

  两人边说着闲话,边在家转了圈,最后阿姜只去工坊拿了吴老头画的与她同名的那个姜娘子的画像,与吴老头经年累月下来,亲手书写的本手札。上头无非是些颂法、符文、傀儡制术之类的东西。另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

  其它的东西,件也不带走。

  收拾完,便在吴老头的牌位前与他作别,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告诉已过世的阿父,自己要去哪里之类。

  又说:“原本我是要带你去,可我想起来,你很喜欢酒肆的板娘,我若把你带走了,你见她一面也就难了。要偷看她,更是十分不便。且你又说过‘小鸟长大了就要离巢’的。自我记事以来,直十分向往我离家后的单身生活,谋划着要如何快活。我现在终要离巢了,你可不知道多不高兴呢。要是我非把巢也带上,你得气活过来不可。”

  嘀咕着:“了,我也不带你。你要过什么日子,便过去吧。不用再我了。也不用跟着我保佑我。我自己好得很呢,并且又有了个新阿父,我已决定,和做父女了,长得又好看还有座山,站在他身边,实在有面子得很,我便自然是瞧不上你了。所以,你也不要自作多情,做了鬼还要为我操心。”

  说着,眼睛却红了,仰着头便嗷嗷地大哭了起来。伤心至极。

  边哭边哽咽着说:“虽说你在外尽可野着玩儿,却要做个专情的人,别累得最后被哪家婆婆抓花了脸,惹人笑。若是穷了,便给我托梦要钱,到也不必怕丢人,我不笑你做鬼混得不好。虽然珠子我是没有多少,冥纸十万八十万烧给你也不难的……”

  “……且我那师父,看着十分好人,我便没有钱,向撒个娇,定肯给。你也晓得得,我撒娇的本领可十分高强,直可与酒量相媲美,且装哭、装可怜更是厉害得天下无敌手,耍起无赖四海第……”

  …………

  京半夏站在院中,也听了几句。先是觉得好笑,因她那一句句,都实在是些大逆不道的鬼话。

  可听着,莫明心酸。想到自己幼时,如何思念母亲。随后表情便深静了下去。

  阿姜在里头絮絮叨叨完,抹了泪出来,便随着京半夏走出了家门。

  转身用铜锁将门锁起来,虽然眼睛还红着,可并不拖泥带水,在门下跪下,对着门磕了三个头,便头也不回地跟着京半夏出巷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