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哈哈怪大王哈
陈一玮的表情别提多古怪了。
“你爹一个工部官员,给皇子阿哥盖府邸的,还有本事在地方调动船接儿子?”最后一句他突然拔高了声音,质问道。
“对啊,我爹很厉害的。”胤祜还在点头。
陈一玮突然觉得他这个小兄弟一点都不靠谱,“你在混想什么呢?就算你爹再厉害,他还能知道你在哪里?”
胤祜道:“我上岸的时候留了记号呀!”
“你留的记号,你爹就一定能找到?”陈一玮快暴走了,特别是他一脸理所当然,最是气人,“再说了,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就算你爹发现记号去找你,还能从下游找到我们这里?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
“你才做白日梦!跟你说行就行,咱们在河边等一天,若是等不到就自己扎竹排!”
陈一玮不回话。
胤祜催促着:“行了赶紧走吧,山上猛兽多毒物也多,这里血腥气又重,很快会引来别的野兽。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陈一玮也很无奈。
山路多惊险,一头野猪就可怕了,万一遇到狼群或是窜出别的猛兽,他们就别想有命了,去水边就去水边吧。
他妥协了,但是:“你说的只等一天。”
胤祜道:“就一天。”
他捡起地上的赶猪神器和防狼神器,一起丢进背篓里,又告诉陈一玮。
“你放心,我爹很靠谱的,只要找到我留的记号,他肯定会派人来找我。就算找不到我,也一定会有船只在水上巡视。”
“……”
陈一玮越听越离谱。
一个工部官员再有能耐,也不可能为了找儿子就派船只在水上巡视。
若是在本地还差不多。
在外地几乎不可能。
他也不知道胤祜哪来的自信,觉得他爹一定行,他暗地里猜,胤祜以前肯定没吃过苦头,就认为他爹无所不能。
距离三百里,还在相信留个记号就一定会被发现,还一定会派船只来接他。
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陈一玮压根没想过胤祜他爹是康熙,他们这一路走来,胤祜没喊苦也没喊累,更没有抱怨过他这个拖后腿的伤员。
还背着个万能的背篓,准备得十分周全,要什么东西都能掏出来。
除了对他爹有种不正常的信任,其余的也挑不出毛病来。
说是官家子弟,他信。
说是皇子,陈一玮肯定不信。
原因是胤祜太接地气了,一点娇贵劲都没有,怎么可能是皇家子弟?
其实陈一玮不懂,在这荒郊野岭娇气给谁看?有人心疼的时候,才会犯矫情。
现在没人管了,有这个矫情的时间,还不如自己动手解决。
人类幼崽都知道家长不在身边的时候,摔跤了要自己爬起来,不能哭。
因为哭了没人哄。
胤祜又岂会犯矫情病?
……
这头野猪就不要了。
两个人赶紧下山,往河边去了。
也是他们运气好,刚从山路拐下来就到了一个浅滩,浅滩上还有几块巨石。
胤祜把背篓放在巨石上。
“先把衣裳洗洗,上面沾着血,太难闻了。”胤祜嫌弃得要死,他最是讨厌血腥味了。
“嗯,洗吧!”陈一玮道。
两个人各洗各的,洗完之后拿棍子撑起来晾着,陈一玮主动去附近捡柴。
胤祜还把短刀洗了洗,直到闻不见血腥味。
他砍了两根竹子下来,把它削干净之后,又从背篓里掏出一红一白两块布。
一根竹子绑一块布,再往巨石下面一竖,又搬了块石头在另抵住,就固定好了。
这一带除了青山,就是黄褐色的土,这一红一白已经很显眼了。
胤祜也放心了几分,只管等找他的船出现。
陈一玮捡了柴回来,真的太头疼了。
他程兄弟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两个人坐在巨石上,一边烤衣服,一边吃梅干菜扣肉饼,他们早就吃腻了。
胤祜长叹一声:“等我回到淮阴,我一定要找南巡队伍里的御厨做一大桌子菜给我接风洗尘。天天吃饼,我都快变成饼了。”
陈一玮就不理解了:“你怎么还不死心呢?”
胤祜凶道:“行,你不信是吧?到时候你别想来蹭饭!我让你天天吃饼!”
陈一玮也放了狠话:“若是你能找御厨给你做一桌子菜,我吃饼就吃饼!”
“行,你别后悔就行!”
“御厨是你想找就能找的?就算你会拍嘉郡王的马屁,也不会问你请动御厨!”
“别说了!咱们走着瞧!”
“那就走着瞧!”
两个人在巨石上坐了好久,一堆柴禾烧完了,陈一玮又去捡了一捆。
他肩上有伤,大事做不了,捡点柴火还是可以的,这种小事他做起来很自觉。
等到申时,终于来了一条船。
胤祜再次掏出防狼神器按响。
陈一玮猝不及防,差点耳朵就聋了。
船上的人也注意到他们了,只是这边的水比较浅,他们的船不好靠岸。
好在有备用的小船。
两条小船下了水,朝着他们这边划了过来,胤祜关了防狼神器。
看到小船上那几人的衣服,陈一玮瞪大了眼睛,“你爹够厉害的,这是八旗驻防军!能请动他们替他接儿子,你爹是这个!”
他向胤祜竖起大拇指。
一个工部侍郎有这能耐,真的超乎想象。
胤祜邪恶一笑:“还有找御厨给我准备接风晏,你别来蹭饭。”
陈一玮脸都要绿了。
大意了,他还得吃饼?
等小船靠了岸。
胤祜还在巨石上,他先自报家门,“我是嘉郡王,爱新觉罗胤祜。”
两条小船上各有三个,六人立刻向他行礼:“奴才拜见嘉郡王。”
胤祜道:“免礼。”
陈一玮头都快吓掉了。
等等!六皇子嘉郡王?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胤祜,他总以为程兄弟太天真,总爱做白日梦。
如今再看……人家连名字都是假的!
他才是天真单纯之人!!
胤祜背着背篓从巨石上蹦了下去,发现陈一玮没跟上来,他还回头催了声:“走啊!你还想在山里当野人?”
“来了。”陈一玮回过神来。
他们上了小船,再登上大船,又看到船上的人放出信鸽,说是传信回去。
船上有水有食物,他们两个都不饿,只要了一间屋子休息一会儿。
走山路真的太累了。
尤其双脚受罪。
到现在他们双脚都长满了血泡。
现在大白天又上了船,也不是想睡觉,就是想坐着放松一下。
胤祜毫无坐相地窝在太师椅中,“这几天就像历了个劫,我以后再也不想要这种经历了,太他爹的辛苦了。”
陈一玮还恍恍惚惚的,像是做了场梦。
他回忆了一下相处的几天里。
最开始是胤祜捡到他,把他背到山洞里,还帮他处理伤口给他喂药。
之后相处的几天里,俩人一起啃梅干菜扣肉饼,路上遇到野鸡野兔,胤祜也跟没看到一样,宁愿啃饼子也不肯打一只来吃。
几天下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只能夸皇上会养儿子。
几乎看不到皇家子弟的习气,什么都能自己动手,流落到荒郊野岭无人伺候,他也能照顾好自己。
就是有一点疑问,堂堂郡王,怎么把自己搞到三百里外?难道真的是喝酒喝多了?
那也太不靠谱了!!
瞅见陈一玮表情古怪地看着他,胤祜:“你在心里说我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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