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咸鱼本质暴露了 第36章

作者:公子六月 标签: 穿越重生

  那里有一个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茅厕,因为地偏灌木遮挡,经常有路过御花园的内监在三急的时候拐进那里去行方便,久而久之,有人就在那里拿一些板子搭了个简易茅厕。

  赵韫来不及多想,拐道便直接冲进了这个简陋的小茅厕,等一进去,里面坑中的“精彩”的画面还有那迎面扑来的味道让他差点失控怒骂出口了。

  他几乎涌上了毕生的忍耐力,屏住呼吸,憋着青筋差不多忍了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感觉到差不多了,他半解开自己的裤腰带,佯装刚刚如好厕从里面出来的样子,除了茅房后,脚步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满,强装若无其事地又折回了刑司方向的路。

  等到赵韫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离这一带不远处御花园的假山处,那躲在假山之上的人才若有所思地盯着这边看了好一会儿,而后人影便也悄悄地从假山上消失了,悄无声息的……

  ***

  日子一天天地过,天儿也是一天天的转凉,几场淅淅沥沥的秋雨过后,原本是凉爽去燥的秋意一口开始带起了初冬的冷意,时以至深晚秋的末尾,这段时日里下的雨 ,一场赛过一场的冷。

  温溪炎热时苦夏,天儿稍稍一冷,她有变得相当畏寒。

  都说春捂秋冻,当别人还都是穿着灵活的秋衫能抗住秋风秋雨的时候,她就已经把笨重的冬衣套上了身,连烘手的小手炉都早早地拿了出来。

  因为曾经因遭人算计中毒生过一场大病,九死一生,再捡回一条命之后,她的这幅身子骨到底不再如年少时那般鲜活有劲儿了,平日里精养着倒也看不出什么,只是一旦天气转凉,她就特别容易畏寒,手脚冰凉,等真的到了寒冬腊月的时候她便会感觉凉得刺骨,浑身上下的关节都在发痛。

  从前柳诗婳在,缪太后在,满宫的妃嫔那一双双冒精光的眼睛都在,她即便是想在天儿冷的时候多用点炭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那时候就只能往身上多套几件保暖的衣物。

  可现在不一样了,最好的那批银丝炭,在天儿刚转凉的时候,她那个贴心小暖男的儿子就叫惜薪司送过来了整整十个大箩筐,说是要多少惜薪司里还有的是,阖宫上下都紧着太后娘娘先用。

  现在天儿才刚转凉,坤元宫便已经早早地烧上了炭,等入了冬,温溪觉得她封尘依旧的地龙也可以再次燃烧起来了。

  今年和往年相比,一切都不一样了,也是因此,温溪有了更好的调养身子的条件,她自己也能明显的感受到这几个月身心舒畅后的精心调养下来,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前几日云江帆来给她请平安脉的时候也说她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江云帆还说,体寒冬日畏冷、手脚冰凉且关节冻痛的病症都是当年中毒留下的后遗症,这可能无法自短短几内的根治,但可以慢慢改善。

  比如说,太后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泡一泡热药浴。

  当时云江帆说这话的时候正好丽太妃谢妤也在场,一听,当即来了兴致,泡什么药浴啊,咱太后娘娘不是说过入了冬要去阳山跑温泉汤浴嘛,那效果也不会躲在宫里缩在一个小浴桶里泡药浴来得差。

  云江帆倒也说泡泡天然的汤池浴确实可以缓解她身上当年的毒素留下的寒气。

  温溪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致。

  她只在和赵韫刚成婚的头几年去过阳山一次,泡过一次温泉,之后便一直对那里的景色念念不忘,但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去过第二次。

  如今倒是正好,正好既可以避了朝堂上那一堆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政事,还可以抛下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令她烦心的事,去阳山散散心,阳山的景色是真的美。

  于是,温溪几乎没有多想便拍板定了阳山的温泉之旅,同样拍手称快的还有在宫里也要快憋闷出病来的谢妤。

  只是,好像她儿子有点不大高兴。

  当赵宸听说自己亲妈再一次不讲义气地要抛弃他去独自去阳山行宫吃喝玩乐的时候他嘴巴都要翘起来了,但他也知道自己跟去是不可能的,他身边现在已经被所要学习的帝王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就算温溪同意让他跟去,那些辅政大臣们也得跳起来反对。

  最后在听温溪说要去跑温泉驱寒毒的时候,便也很懂事的同意了,叮嘱她过年前一定要回来。

  温溪就像一匹即将被放出栅栏的野马,一边应付儿子,一边兴高采烈地准备收拾行囊去了。

  她还呼朋引伴地喊了一大群她如今的好闺蜜们,到处问人要不要一同前去,最终定下来此次温泉行除了一个谢妤以外,还有宁妃婆媳、温家的一些女眷,以及她在闺阁时便交好的手帕交韩家嫡女、韩钊的堂妹韩映萱……

  总之呼呼啦啦地最后集结了一大群莺莺燕燕的女人,即将开赴阳山行宫进行温太后的闺蜜联谊会。

  温溪一边准备着去行宫的事,另一边,她觉得,在她走之前,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先解决一下后患的。

  缪家倒台后,没过多久,她便得到了一些消息——那日给刺客们做内应提前替他们掩藏好兵器的宫中细作居然是赵韫遗留的暗卫之一阳卫的人。

  温溪惊诧,当初赵韫刚死的时候,为了防止被有心人利用,她便一直在查找关于能号令得动阴阳卫的那两块令牌。

  现在果不其然,还是被人用来当做工具,还差点就要了他们母子的命。

  如此一来,阳玉令在缪太后手上这一事想都不用再做他想。

  在缪家倾覆以后,缪太后便彻底地一病不起了。

  云江帆奉了温溪的命去给缪太后诊过几次脉,确切地告诉温溪,以缪太后现在的情况,已经药石无医,最迟能拖到明年开春。

  缪家的其他人都罪有应得,得到了他们该有的惩罚,至于这位缪太后,毕竟身份特殊,到底为了儿子着想,温溪也一直没动她,只是禁着她打算和这个老太婆慢慢熬,看谁熬得过谁。

  谁知这缪太后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久了,心理素质居然变得这么差,这一下两下的打击便经不住了,那要是她自己病死的,可就怪不得这个做儿媳妇的了。

  温溪给过太医院暗示,无论如何都得让缪氏熬过今年的年关,不然大家的这个年就别想过踏实了,她可不想到时候泡温泉泡了一半冒着风雪跑回来来替这个老太婆奔丧。

  嘱咐好太医院之后,温溪在走之前命人去了寿安宫,以她对缪氏的了解,这老太婆嗜权势如命,手里有那么一块阳玉令绝不会轻易交给他人,定然牢牢把持她自己手中。

  于是温溪使了招不太要脸的招数,给缪氏灌了碗迷神汤,等她睡死之后,没有声张,悄悄命人把那个搜了个底朝天。

  结果到还真不出她所料,阳玉令真的在缪氏手上。

  拿到阳玉令之后,温溪便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高高兴兴地就踏上了前往阳山行宫的马车。

  等到温太后的车驾离开京都几日以后,一直猫在刑司的赵韫才再次探出了头。上次察觉到貌似有人跟踪以后赵韫便低调老实了很多天没干再有动作。

  但他终归是不甘心,等到感觉到温溪走后宫里安静了许多之后,他就又找了个夜晚打算再次探一探寿安宫偏殿的那个狗洞。

  可等到他千辛万苦避开了所有的目光,真正不被人察觉跟踪而后来到寿安宫偏殿外围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狗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用砖堵了个严严实实,看那砌砖的痕迹,好像是最近才刚新堵上去的……

  赵韫气得咬牙切齿。

第48章 姻缘 发现温溪的视线正前方、那颗姻缘……

  是夜, 秦府东院,主卧寝房里灯火通明。

  主仆俩开了柜橱的门,衣衫鞋帽在床榻上铺开, 开了箱奁正在那儿收拾行装。

  陈平里间外间来来回回地跑, 跟个老妈子似的边跑便絮絮叨叨的,“爷, 这件狐皮大氅可一定得带上, 压风, 小的瞧着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西风一抽,那就是透骨的冷, 外头披个裘皮大氅会暖和不知多少倍。”

  “还有这个牛皮手套也得带上,天冷又干燥, 不戴双手套骑马勒缰绳久了容易手上开裂……”

  “啊对了, 药可千万不能忘了,您的伤还没好全,药必须得备足了, 按时服用。”

  而站立在床榻便的秦敛就像是没有陈平这只聒噪的鸭子一般,自顾自地正在拣他惯常穿的衣衫往箱奁里放。

  除了绯红的官袍以外, 男人平日里那些衣衫的颜色都很单调,非灰即黑,以玄色系居多, 他说是在挑选,其实就是随意拣几件厚度适中的,随意一团,往箱奁里丢。

  陈平抱了一对的鞋袜进来,见他正在使蛮力把几件长衫揉成团往箱奁里硬塞, 顿时就一个头两个大,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去,把那些已经被□□得皱巴巴的名贵布料衣衫全部都扒拉出来,堆在床榻上,一件件地重新摊平再仔细叠好。

  没叠几件,陈平就发现了,这些衣衫怎么都是早秋的薄衫啊?

  “哎呦,爷这可不成,马上就入冬了,楼枝是在山脚下的地儿,可比京中要冷上许多,您即便是再铁打的身子骨,也不能这般造啊,这不伤都还没好全哩!怎么挑的都是这般单薄的秋衫,您得备上冬衣,小的这边给您去那几件来。”

  陈平刚想离开,却被秦敛摆手制止,他无所谓道:“不必了,冬衣太厚实,易造成行动不便,还是这些穿着最合适,我动得多了,便也不觉得冷了。”

  陈平不知道该如何说得通自己这个一向执拗的主子,正在这时外间卧室的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了陈和的声音,“爷,小的有事禀报。”

  秦敛:“进罢。”

  陈平走进卧房里间的时候,看着眼前这满床铺开的场面先是呆了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秦敛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都办妥了?”

  陈和躬身施礼,答道:“都办妥了,那个狗洞已经被堵上了,果然不出爷的所料,那荀三第二次又悄悄的去了那处,我们的人早早地在暗处等着,这次他去的不再是边上的茅房,其目标就是那个狗洞,十之八/九他是想钻那狗洞进寿安宫去。”

  陈平在边上听着,一边替秦敛整理衣衫,一边插嘴道:“光用脚想想便知道这个荀三绝对有问题,刑司里面又不是没有茅房,若不是心里有鬼的人谁会半夜三更一个人偷偷爬起来,溜出去跑那么远的地方就为了去寿安宫边上的茅房解个手?自以为聪明的家伙,殊不知就是掩耳盗铃!”

  秦敛又问道:“他的身世背景查的如何了?”

  这就是怪的地方,陈和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已经仔仔细细地都排查过来,这小子在他老家的时候和御膳房里的一个老太监有远亲,他爹是个赌鬼。”

  “在他很小的时候欠了赌债无力还钱就把他卖给了老太监,老太监带进宫以后便把这小子收作干儿子想让他养老送终,可没过多少年老太监因为得罪当时的张贵妃而被杖死了。”

  “后来他自己使了银子调去了现如今丽太妃谢氏的和宁殿,倒也得谢氏看重,得了个出宫采办的肥差,却不想承了他爹滥赌的性子,在宫外输的倾家荡产,之后的事就和咱们之前所知道的一样……”

  陈和肯定道:“我们的人仔仔细细地核查了好几遍,此人从前确实与寿安宫与缪家毫无瓜葛。”

  秦敛翻出了自己床头榻板下暗柜里的那个漆金楠木匣子,打开了拿出里头的东西一件件动作轻柔地摩挲过去,有汗巾帕子、荷包、珊瑚红琉璃手镯、骨瓷小盏……

  男人的全副心神似乎都投注到匣子里的这些小玩意儿上了,在暖黄的烛火下,对着这些明显是女人使用的莫名其妙的小物件有着旁人从未见过的柔和神色,仿佛就是在轻抚自己爱人的秀发。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陈和、陈平两兄弟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秦敛像是根本没在意陈和的说的话一样,专心致志自己手上的事,仿佛过来好久才想起来,随意地低声自语,“哦?那倒还真是有趣……。”

  “此人确实大有古怪。”陈和应声。

  秦敛将匣子里所有的物件都细致地来回摩挲几遍,心满意足地将他们轻轻放回去,合上盖子,将匣子放归到原位,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抬起了幽黑的眸子问陈和:“这些事,太后那边的人知道吗?”

  陈和摇摇头,“此人察觉到一次有人暗中窥伺他之后便谨慎了许多,太后那边的人虽有心但显然不如这荀三来得精明。”

  秦敛:“那就让冬丙多花几分精力,盯紧了此人。”

  “是。”

  ……

  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秦敛再次问道:“太后……可是已经出城?”

  陈和恭敬答道:“早些时候便已出城,按时辰算来,凤驾今晚应是会在丹暨县城里暂留下榻。”

  秦敛又没了声响。

  旁边一直在听着两人对话的陈平在听及“太后”之后,眼珠滴溜一转,顿时想了个主意,提高了声线故意道:“爷,咱是要回夫人的老家祭祖的,也不能老是穿这些不是灰便是黑的衣裳,让那里的楼枝的老乡觉得您不太容易亲近,不如……带件平日里不常穿的换换新花样,若是再在那儿碰上个熟人,也能给她个惊喜不是?”

  陈平在“碰上个熟人”几个字上特地加中了语气,楼枝就在阳山山脚下这事他当做完全不知道。

  果然秦敛抬起头,目光被他吸引过去,深邃的眼底浮上来一丝丝的迷茫,重复着陈平的话,轻问道;“给她……个惊喜……是吗?”

  陈平重重点头,“自然是的!”

  说着,他忙不迭跑开了去跑到边上床榻屏风后的箱笼里去翻箱倒柜,一通忙活之后从箱子最底出扒拉出来一件皱巴巴的月白色祥云暗纹直襟云袖长袍,再左翻右翻两下子,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扯出一条羊脂玉腰带来。

  陈平左手拿着这件袍子,右手拎着更玉腰带乐颠颠地跑回去,拿到秦敛跟前给他瞧,“爷您瞧,就这套,您长得俊,身段正个头高,穿什么都是极好看,不光是从前您常穿的玄灰色系,若偶尔换个其他样式的,定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惊艳之感!”

  陈和跟看个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唾沫横飞的弟弟。

  “这满京城就找不出来几个能比我家公子您长得还要好的!就是您平日里总是端肃着脸,从没有个笑影,所以大家伙儿都是敬您怕您居多,也无人敢抬起了头细看您的颜……”

  陈和发现,他的这位主子居然真的在听,盯着他那个不着调的弟弟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陈平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就这身,这身月白云袖袍,通身高贵淡雅的气质,这身若是穿在您身上,可大大遮掩起您身上的锐气,让您看起来更多几分温雅。”

  “有句话恁说来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身衣裳您要是穿在身上都不用刻意捯饬,那便是个如玉公子,若是让有些人见了,不知道要红了多少姑娘家的脸。”

  陈平意味深长地加重“有些人”三个字的语气。

  秦敛先是听得极专注,盯着那套衣衫眸光闪烁,若有所思,过了良久才抬起眼来,如墨晶般的眸子在烛火下闪着漂亮的星光,轻声问道:“可是真的?”

  陈平就差拿着衣服大声吆喝了,“自然是真的,我怎敢欺瞒爷您哪!”

  关键是这套衣服厚实保暖啊!这是陈平没说出口的。

  秦敛点头,算作认可,“那这身便一起带上吧,此类样式的你再找几件一并带上。”

  “好咧!一会儿再去找找,小的记得箱子底还有另一件绣着翠竹的淡青袍子,这几件当初成衣送来后便一直压箱底了,您一次都没穿过,怪可惜的,小的这便把几件衣裳都理出来熨烫好,咱们都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