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第66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女配 打脸 甜文 穿越重生

  崔氏变戏法般地从袖中掏出一个金黄的小圆球来,笑道:“你哥哥知道你刁钻,特意剜了一小块,熔炼了带回来供你见识,说你要是喜欢,随便爱打什么首饰都随便你去。”

  不晓得阮志胤这么擅作主张,那些大人物知不知情——知道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毕竟跟那样大的功劳比起来,这都算九牛一毛了。

  阮林春可不喜欢金子打造的首饰,跟个土大款暴发户似的,她让崔氏好好收着,最好供在佛前日日祝祷,说不定还能继续为家中带来好运呢。

  再出来见客时,阮林春的神色便淡定多了,还促狭地朝许怡人挤了挤眼,暗示她很快就能成为自己的嫂子。

  把个许怡人臊得没处躲——彼时她尚不知阮志胤已然升官发财,满心满脑子都是私奔的念头,反正这辈子她就认定这个人了,非他不嫁。

  晚上崔三郎跟方氏回来,也被家中的热闹吓了一跳。及至听说阮志胤衣锦荣归,便笑着上前祝贺。

  阮志胤对方氏十分陌生,依稀记得在自家妹子的婚宴上见过她——不是阮林春的嫂子么?

  阮林春悄悄道:“很快咱就得喊她舅母了。”

  阮志胤一脸懵,这辈分怎么算的?他到底错过了哪些剧情?

  当然这无损酒宴的热闹,阮林春趁势把程栩叫了来,一则助兴,二来,让他代自己劝酒——虽然程栩决定在她怀孕期间滴酒不沾,但今日情况特殊,难得破一回例么!

  席间阮志胤便公布了那个喜讯,众人自是一阵拍掌庆贺,最高兴的当属许怡人,三杯酒下肚,脸上便红红的——瞧她喝得又快又急,似乎非如此不足以排解心绪。

  程栩专注地观察片刻,便悄悄跟妻子咬耳朵,“等你大哥结亲那日,我也得好好阻一阻他。”

  还记得五月里他来接阮林春上花轿,大舅子和一众伴娘是如何刁难他的——无巧不巧,许怡人也在里头。

  如今这两人凑做对子,他正好一并把仇报了——他跟许家诸兄弟十分相熟,到时候故意出些刁钻古怪的题目,迟迟捱不上花轿,保准能将这对新人急出眼泪来。

  阮林春没想到夫君这般睚眦必报,瞪眼道:“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

  程栩从桌底下挠了挠她手心,笑得像只狐狸,“你也可以向我求情呀!哄得我高兴了,兴许我会既往不咎也说不定。”

  阮林春:……所以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个,对么?

  *

  阮志胤得到封赏的消息不是秘密,很快就传遍京城。虽然皇帝并未亲自召见,可也放出口谕表示了嘉奖,还让内侍赐了崔氏一块“孟母三迁”的牌匾,算是表彰她教子有方——阮行止看了非常不自在,这有什么好称赞的,难道皇帝意指崔氏和离做得很对么?

  心下因儿子出人头地的欢喜亦大可折扣。

  阮林絮没跟爹爹共情,她倒是挺高兴的,无论阮志胤认不认侯府这个出身地,他总是她的亲人——就算并非一母同胞,可至少他们都姓阮。

  亲哥哥得了光彩,阮林絮自然与有荣焉,若是阮志胤的官阶能再高一点儿,她腹中的皇儿亦多份倚仗,日后在顾誉面前亦更说得上话。这么想着,她非跟阮志胤打好交情不可。

  阮林絮立刻就要将人传进宫来一叙家常,只消怀念些儿时光景,阮志胤一定会被她打动的,毕竟他们可是一同长大的情谊。

  画墨婉转劝道:“还是缓缓吧,虎烈将军远道而归,必定甚是乏累,宫中规矩又多,恐怕将军来了反倒不自在。”

  隐晦地提示自家小姐,今时不同往日——阮将军肯不肯认她这位妹妹还是未知之数呢。

  阮林絮却体会不到这层言外之意,她可是怀着皇嗣的人,谁会不来巴结?再说,难道这不是互惠互利的事么?倘若她当了皇后,阮志胤便是国舅,可比区区一个五品官强多了。

  不过画墨所言也有理,她巴巴地将人叫进宫来询问,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恐怕崔氏等人会不高兴——这回她是真心想交好的,无谓在这种小事上得罪。

  阮林絮当机立断,“那不如我亲自出宫一趟,更显得诚意。”

  她就不信,自己挺着个肚子,崔氏和阮林春会不放她进门。

  画墨急忙劝止,“娘娘还是别吧,太医嘱咐了您胎气不稳,该好好静养为宜,您怎么倒想着出宫去呢?”

  “哪就这么娇弱了?”阮林絮不耐烦道,她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况且此举本就是为了腹中孩儿的前程,想必那块肉也能体谅的。

  遂不顾画墨的劝止,便要唤人备车,谁知她近来久坐惯了,双足麻痹,起来得又急,不慎在那八仙桌的桌角上撞了一下,一股剧痛随之而来。

  画墨瞬间惨白了脸,“娘娘,您怎么了?”

  循着自家主子的目光,她战战兢兢朝下看去,只见阮林絮那条月白挑线裙子上,一点红色蓦地沁出,沿着裙角蜿蜒淌下。

第80章 . 邀请 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得赖……

  阮林絮小产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这样精心地养护着,居然还是没能保住——且并非受他人谋害导致,仅仅因为起身时的一个意外。

  难道真是苍天不佑?

  画墨伏在床头, 一边喂自家主子喝参汤,一边默默垂泪, “小姐,您为什么不告诉殿下?为了他您才这样劳神,如今您出了事,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哑忍,让殿下不闻不问么?”

  虽然她私心里亦觉得阮林絮自作孽不可活,可到底主仆一场, 何况,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趁如今年轻, 本该善自保养,让大殿下好好慰劳,尽快再生个孩子才是, 怎的小姐却打算隐瞒呢?

  画墨愤愤起身, “您不肯说,那奴婢去告诉殿下。”

  阮林絮奋力抓紧她的手臂,尖声道:“不许去!”

  她实在不敢奢望能从顾誉那里得到多少垂怜,怀这个孩子之前, 她因为容貌损毁,加之先前做的那些事,在顾誉心里已经濒临失宠,是因为孩子才勉强挽回过来,倘若顾誉得知孩子已经没有了,他必不肯再将心思用在她身上, 到那时,她就会彻底被人抛弃和遗忘。

  画墨看着自家小姐浮肿双目,哭道:“但就算奴婢帮忙,您又能瞒到几时,这孩子已经没了呀!”

  阮林絮只觉身心俱疲,倘若白锦儿还在,她或许能让白锦儿从人牙子那里买个孩子来充数,可如今白锦儿已被送去家庙苦修,她身边再无趁手的人能帮忙做这件事——阮行止虽是她生父,却也是个标准的孬种脓包,锦上添花他比谁跑得都快,雪中送炭他却是万万不肯的,何况混淆皇嗣这样的重罪,躲都躲不及。

  既然无力挽回,她只能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件事的因由推到别人头上——她自己不小心流产,和被人推搡导致没了孩子,效果截然不同,后者,能帮助她从顾誉那里获得更多的同情分,说不定还能一举挽救颓势。

  只是,该诬赖给谁好呢?阮林絮紧紧咬着苍白下唇,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阮林春的影子——她如今可算出息了,自己怀了国公府唯一的血脉,亲哥哥又封了官,正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若非自己一门心思想着给她道喜,又怎会不慎撞到那张八仙桌上,以致惊动胎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阮林絮怎么想,都觉得此事跟阮林春脱不了干系——说不定正是她成天在背后咒诅,自己这个孩子在胎里这般荏弱,人心之恶,本就比一切的阴谋手段都要可怕。

  阮林絮微微阖目,“过几天,请世子夫人来重华宫一趟吧,我们姊妹也好久没聚一聚了。”

  画墨惊疑不定地抬头,本想发问,可看到小姐面上愠怒,还是知趣闭上嘴——罢了,这本是阮家家事,就让她们自己去解决罢。

  *

  阮志胤的婚事比想象中进行要容易,原来许老爷并非食古不化的人,虽然有心让女儿高嫁,可许怡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一个庶女,配侯府的嫡子已经很不错了——阮志胤好运连连,又擢升了官职,阮侯爷当然不能不认这个儿子。

  于是经媒人一番说合,许老爷又亲自置酒设宴,款待这位青年才俊,实则颇有相看之意。

  翁婿俩给彼此的印象分都不错。

  许老爷是觉得这人老实好拿捏,他如今刚升了尚书,自当大展宏图,底下也须培植自己的势力,若光是文官集团,那也没什么意思,阮志胤这个武将来得正是时候——与他本身的利益并无冲突,必要时却说不定能派上巨大用场。

  加之许老爷从前对许怡人的娘亏欠颇多,是以对她处处厚爱,既然许怡人这样坚决,立志非他不嫁,许老爷自然不便棒打鸳鸯,索性成全这桩亲事,也是成全自己的美名。

  阮志胤觉得岳父大人身居高位却不摆架子,是个极易相处的主,于是也谈笑甚欢——他向来如此投桃报李,人对他好,他也对人好。

  阮林春瞧着暗暗好笑,自家大哥的性子未免太单纯了点,看不出别人存心拉拢。也罢,这未尝不是他的优势——身为女婿,信得过才是第一位的。

  至于许尚书会不会利用他背黑锅或是干些违法犯罪勾当,这个倒是不用担心,一来阮志胤傻虽傻,心中自有一杆秤,违反公理正义的活,他宁死也不会去做;二来,既然成了亲家,自是同气连枝,一损俱损,若阮志胤出了事,许家照样无法全身而退——反而得极力保全这位女婿,也是保全他们自己。

  两家的亲事就这么决定了,虽然彼此都心急如焚,可也没有在年底匆匆拜堂的道理,又不是冲喜,只得先合了八字,下了小定,等明年秋季再正式成婚。

  于许老爷这边,是想考察考察女婿的本事,看他能否在西北军中更胜一层楼;至于许怡人,她只要他活着回来就好,至于其他,不过身外之物罢了。

  崔氏看着一双儿女的姻缘都已尘埃落定,心里方真正松了口气,“你哥哥从小到大,让我操的心比谁都多,亏得许姑娘又温柔、又善解人意,你哥哥能娶到她,真真是百世修来的福气!”

  阮林春假意吃醋,“娘净顾着夸嫂嫂,把她说得千般好万般好,难道我竟成了泼出去的水、一文不值的?”

  崔氏笑着拧她的耳朵,“数你淘气!这有什么好争?依我看,你还真比不过你大嫂,她多省心哪,不像你,就会给我添乱!”

  这话的偏向就很明显了——许怡人再好也不过是个外人,好言好语相待就是了,亲生骨肉才会动不动甩脸子使性子,好了吵吵了好呢!

  不然为什么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呢?

  阮林春搂着母亲的脖子,尽情享受最后的孩提时光,再过不久,她也是要当娘的人了,到那时,只有别人同她撒娇、她再没撒娇的份了。

  闲闲抓了把香瓜子,阮林春边磕便说道:“宫里有没有来消息?”

  这个宫当然指的是重华宫。阮林絮平素最爱上蹿下跳,家里接连发生这么多事,按理她该来捧个人场,慰问一二,谁知却阒静无言——实在不像她的作风。

  提到从前,崔氏神情便有些淡淡,“那些个不相干的人,还管她做什么?”

  一面皱眉看着女儿,“怎么又吃起这个,不知道容易上火?姑爷在家中也这般由你的心性胡来么?”

  阮林春撇撇嘴,“就是他不肯答应,我才到娘您这儿找点乐子嘛。”

  程栩如今管她管得可严了,乃至一饮一食都得先看过医书再说,若是医书也没记载拿不准的,就遣人去问回春馆的大夫——为了这个,他还高薪聘请了一位专精妇科的老大夫,务必要他随传随到。

  阮林春之前对于生产一事颇怀恐惧,可如今见程栩这么兢兢业业的做派,难免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不至于那么脆弱吧?程栩的病是后天得来,又非先天所致,想来不至于遗传给胎儿,再者,婴孩体质多随母体,阮林春这样健康,想来不会有什么闪失才对。

  她唯一要做的便是控制饮食,别让这孩子长得太大,免得分娩时过于艰难——区区几枚瓜子不至于令她发胖。

  崔氏虽然欣慰女婿肯这样用心,可见女儿连吃点零嘴都不能够,难免有些心疼,遂道:“你若是喜欢,不妨抓两把回去,娘这里多着呢。”

  她闲来无事,自家便备了这些炒货,一来打发辰光,二来,也能作为崔三郎皮货铺子里的添头——崔氏的手艺很不错,甚至有客人专程为了赠品吃食而来光顾生意的,真可谓买椟还珠之叹。

  阮林春便兴冲冲地抓了些炒米、瓜子、花生、切糕之类,因看坛子里还贮藏着大块的黄麻糖,喜孜孜偷着往怀里拿了两块——这东西糖分太高,孕妇当然是不相宜的,可人有时候难免嘴馋嘛。

  谁知刚刚得手,那两块麻糖便精准地被人从怀中夺去。

  程栩面无表情看着她,然后一口塞进嘴里,嚼都不嚼便迅速咽下。

  阮林春:……

  本来想提醒他当心蛀牙,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做坏事被人逮了个现行,饶是厚颜如阮林春都有些尴尬难言,讷讷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晚饭后就回去么?”

  程栩波澜不惊地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想得要命,所以就先过来瞧瞧。”

  阮林春:……她有时候真的很怀疑程栩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他怎么能用没一点起伏的口气说出那种话?难道都不觉得羞耻吗?

  阮林春对谁都能舌灿莲花,唯独这种毫无技巧的直球是她应付不来的,唯有将那包零食塞到程栩怀中,表示投降。

  程栩刚直不阿地收下,当然他也并非全然不近人情,耐心挑拣了半天,才从中择出一片薄薄的切糕交给阮林春,意思这是今天的份。

  阮林春表示抗议,“可我什么都还没吃呢!”

  话一出口,便嗅到满嘴瓜子的清香,再看对面程栩一脸了然的模样,阮林春只得放弃抵抗——好嘛,她确实偷吃了一点,真的就一点点而已。

  崔氏本来还想留女儿女婿用膳,可看到两人间微妙的气氛,眨眼便改了口,“我忘了,今儿你大哥回得晚,恐怕等不及开饭,你也早些回去吧。”

  坐在马车上,阮林春便生起了闷气,觉得程栩一定是故意的,生怕自己在娘家多待几个钟头呢——就是有这种控制欲强的男人,巴不得老婆跟娘家断了联系似的。

  至于崔氏,大概也是考虑到她的处境才不敢强留,生怕婆家为难,对她养胎不利。

  不过转眼之间,阮林春便把自己代入进了苦情剧里的小白花,一把鼻涕一把泪感叹起人生无常。

  直到程栩递过一方衣袖让她揩泪,阮林春的情绪方缓和些,哽咽道:“你为什么不干脆将我扔在路边,还带回去做什么?”

  啊,太入戏了,阮林春头一次发觉自己演技如此精湛,她要是生在国外,没准还能拿个奥斯卡玩玩呢。

  程栩:“……许家待会儿要差人来相看聘礼,你知道么?”

  阮林春:……她不知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方才崔氏眼神躲躲藏藏的,虽然她不是外人,可毕竟是平国公府的媳妇,代表的是平国公府的脸面,若盘点聘礼时她也在一旁,两家难免尴尬——好像她这个小姑来当探子似的,多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