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权倾天下 第16章

作者:施甘棠 标签: 爽文 甜文 强强 穿越重生

  偏那人没有半点放过她的意思,反而在她身后低下头凑近了道:“夫人生得好看,撩拨为夫时也是千娇百媚,可偏生害羞得紧,你瞧这通红盈润的耳珠,如夫人一般好看。”

  说着竟低下头张口衔住了那红如血玉般晶莹美好的耳垂,激得卫令仪有一瞬的战栗,以至于娇柔可人地轻哼一声,诱人得紧。

  汗珠自赵西源的额头上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也不只是热的还是什么。卫令仪身子发软,却被身后的一双灼热的大手扶住了腰。

  她听那人深深地几个呼吸,几不可闻地道:“卫令仪,你何时能信我。”

  卫令仪周身的热度骤然散去,心头火烧般的灼热也凉了半截。她知道他在问什么,她张了张口,却半晌答不出话。

  却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恢复了常态,“听说你喜欢剪花,怎么近几日却不见你修剪了。”

  卫令仪也恢复如常,柔声道:“令仪是国公夫人,又不是什么花匠。前几日不过是无聊罢了,不过随手剪了几支,花匠们见着我都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了,可见我是着实没什么天赋。”

  赵西源忍俊不禁,“你若是喜欢便随意去修剪,反正这靖国公府都是你的,我又不会去因这些小事去责罚花匠。”

  卫令仪正要再说,却听不远处的小径里传来一名女子细细的啜泣声。那女子声音娇媚柔软,听起来惹人怜爱。

  卫令仪抬眼看了赵西源一眼,却见他也正一脸无奈地看向自己。

  “国公爷,我们回去吧。”卫令仪故意放大了声音,转身正要走,却听身后一阵动静。

  “国公爷!是您吗国公爷!”一名青衫白裙的女子从花堆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面上泪痕难掩梨花带雨,妆容却是精致讲究,没有半点被泪痕所染花的痕迹。

  那女子生得雪白,一身青衫更是衬得如云中仙子,青白无垢,虽然相貌不是极好的,但是体型玲珑别致,倒是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清丽美人。

  “奴婢听姐姐们说夫人受难,您劳心劳力连夜进宫,忧心您与夫人出事,这才在此处啜泣,眼下见您与夫人皆无大碍,这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那女子惹人怜爱道,“只愿奴婢没有打扰到您和夫人。”

  卫令仪与满眼迷茫的赵西源相视一眼,心道这女人怪不得没见过,这点心机也要拿出来显摆。弄一出花园偶遇的戏码,可这流水无情,又有何用?

  “不打扰。”卫令仪淡淡地答了一句,却半点没有帮赵西源解围的意思。

  赵西源轻轻咳了一嗓,“……你是?”

  那女子脸色一白,似是没想到赵西源竟然直接不认识自己。可她闯到这里,就是为了能有出头之日。之前有琼枝压着,眼下琼枝已经没了,国公爷又与夫人关系不好,她这才跃跃欲试。

  当下只能勉强道,“奴婢名叫绯云,以前曾在车夫人跟前侍奉,后来国公爷您称赞奴婢模样玲珑,腰肢纤细秀美,便纳进了房里。”

  伺候车琇莹的婢女?卫令仪只觉得难以言喻,却见赵西源也很是无奈地看了自己一眼。

  不过这绯云确实生得娇小,腰肢纤细如柳,很是好看。只是她今日穿了一身青白衣裙,卫令仪却在出门前搭了一身明艳至极的石榴红广袖流云衫。这便如山间野花遇上了富丽牡丹,高下立见了。

  绯云脸色难堪,她只觉得此次怕是再也无法露脸了,见赵西源看也不看自己,一颗心只放在卫令仪的身上,便知自己这步棋是大错特错。

  “看在你一心向善的份上,日后便常为我与夫人祈福吧。”赵西源微笑道,眼中却透着几分凉薄。

  “是。”那绯云闭了闭眼,惨然一笑。

  这边远远看着的琏碧见状便于筠书道,“我最是见不惯这样爬主子床的奴才了,你看那个奴婢下场,可见国公爷待我们王爷还是好的。”

  “要叫夫人。”筠书皱了眉。

  琏碧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眼神却是往一旁沉默寡言的晴朱身上飞了过去。

  晴朱垂眸不言,只当做没看见。

  是夜,绯云梳洗罢了,却听到门外轻轻的敲门声。她开了门,只见门口一名少女,正是晴朱!

  “你来做什么?”绯云厌恶道,“你现在已经是那个女人面前的红人,还来管我这个没用的废物做什么!”

  晴朱却不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锦囊,就要往绯云手里塞。

  “我不要你的东西!”却不想被她挥手打落,掉在了地上。袋口开了一半,漏出一些碎银子来。

  “姐姐,这些钱你先拿着。”晴朱弯腰将碎银子一颗颗地捡回袋子里,闷声道,“夫人对下人们都很好,国公爷珍爱夫人……姐姐你不要再妄想了。”

  绯云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她不过是把你当狗一样打发了,你到死都只是个下人!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你这个不争气的妹妹!”

  晴朱却不再说话了,只将重新系好的钱袋子塞回了绯云的手里,也不管她的反应,转身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等到晴朱回了院子,却见房中灯火通明,琏碧穿着中衣套了件外袍站在院子里,看样子是等她多时了。

  “晴朱。”琏碧笑了起来,“你深夜出门,去哪了?”

  ☆、晴朱来历

  筠书睡眼惺忪着被琏碧拽起来的时候,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对琏碧道,“什么事,竟非要这个时候来找我不可?”

  她匆匆绾发换衣到了堂上,只见那名叫晴朱的丫鬟低垂着脑袋站在堂上,看不清神情。

  “筠书姐姐!就是她!”琏碧指着晴朱道,“我起夜时看到她半夜鬼鬼祟祟地从外面回来!”

  在鸿来院里,晴朱是一个奇怪的存在。她之前奋勇现身遇事果决,被卫令仪提为一等丫鬟后,虽与筠书两人同级,但一直只乖觉沉默地待在院中,行事谨慎,从来不多生事端。

  也正是因为如此,筠书听到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琏碧性子爽利,因此见不惯晴朱唯唯诺诺的模样,却也并非因私废公之人。因此怀疑道:“按理说晴朱你与我同级,此时需交由夫人处置才是。可主子们刚从宫里回来,我们奴婢自然不好去打扰主子们休息。可家有家法,你身为内院下人,却深夜外出,不知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筠书姐姐宽厚。”不想晴朱竟然径自跪了下来,“晴朱不敢狡辩,只是所言牵扯甚广,烦请姐姐待我去见夫人和国公爷,一切便知。”

  筠书沉吟片刻,只看了琏碧一眼,起身道,“既然你如此说了,想必牵涉之重绝非你我可以决断。也罢,我们三人便一起去见夫人罢。”

  筠书与琏碧回房收拾换衣出门,这边内院漆黑如墨,却有一点微亮的光隐隐透了过来。

  今日不知为何,赵西源白日里便使唤言生将书房中的书册搬了好些过来,竟似要在卫令仪的房中常驻的模样。

  昨日一夜未眠,卫令仪脑袋刚沾枕头便倒下睡去了。等到半梦半醒之际,却见书桌处亮着一点烛光,在深夜里显得尤其平和而婉柔。

  赵西源的身体虽然困顿,但昨日堆积的事务已经多不胜数,他处理了一夜,却已然是强弩之末。正在此时,赵西源忽然觉得身上撘了一件软袍,抬眼一看便见自家夫人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赤着一双玉足,半睁半阖着眼,透着一种毫无自觉慵懒妩媚。

  “你怎么醒了?”赵西源的声音柔软温和,他搁下笔拥住了女人纤细柔软的腰身,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一边低声道,“快好好睡着,怎地也不知穿鞋,当心夜里着了凉。”

  “放着南海明珠不用,偏点着这么盏可怜兮兮的烛灯。”卫令仪嘴上不饶他,松软的身子却是顺势倚在了赵西源的怀里,甚至自己寻了一处舒服的姿势。

  赵西源低笑,“我见你睡得香甜,如何舍得打着那般亮堂的光扰了你的好梦。”

  卫令仪平日里仪态万方,或妩媚或端庄,纵有千种风情,可那冰雪聪明的模样却从未有所改变。但眼下的她睡眼迷离,红润的嘴唇不自觉地微微撅起,看起来比这世间最讨人喜欢的孩子还要惹人疼爱些。

  她此时才稍稍清醒了些,见自己舒服地坐在赵西源怀里,便索性不去折腾,只是打趣道,“不是说靖国公您玩世不恭,竟也有这么多的事务要处理,当真是稀奇。”

  “夫人莫要笑我。”赵西源假作正经道,“为夫虽然是纨绔,但到底是个靠谱的纨绔。不若如此,日后如何保护夫人周全?”

  他说的真诚,卫令仪却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纵然他当真待她极好,可她仍不愿与他交心。时人易变,男人更易变,她终究能依靠的,唯有自己,或许还有卫家这个空头王位。

  赵西源觉察出怀中人心情不佳,正想说话开导,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门口守夜的言生低声问:“主子,夫人,是筠书姐姐带着琏碧、晴朱两位姐姐求见。”

  卫令仪此时已全然清醒过来,她心中诧异,筠书最是谨守礼节,若非要事,绝不会深夜叨扰。

  “让她们等着,我与夫人稍后一同前往。”赵西源答道。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卫令仪简单收拾过后到了前堂,便见晴朱跪在地上,一旁站着筠书与琏碧两人。

  琏碧见卫令仪到了,便倒豆子般地将三人来意讲明白了。卫令仪当下对晴朱道,“琏碧虽性子急躁,但不会空穴来风。晴朱,你是个好丫头,且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身边的丫鬟深夜出院,这等事往小了说不过是丫鬟的事情,往大了说却是涉及府中戒律,甚至于主子的安慰、信息的外泄。筠书也正是因此,不敢擅自处理了去。

  “夫人待我极好,晴朱万分感谢。今夜若非为难,晴朱必定不会如此……只是。”晴朱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双手奉上前,“晴朱受制于人,不得不如此。不过晴朱愿以姓名担保,奴婢从未背叛过夫人!”

  卫令仪定睛一看,只见那枚玉牌上,写着一个“陶”字。

  “这是陶相的东西?”赵西源似笑非笑。

  陶玉之,当朝宰相,为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看似与人平和,实则却隐藏极深。传言他线人遍天下,想来此言非虚。

  “不错。”晴朱咬牙道,“奴婢本名贺玲,与姐姐贺云为一平民之女,可因姐姐生得惹人怜爱,便被那人看中,将奴婢家中父母关了起来,逼奴婢与姐姐入靖国公府,传递消息。”

  “靖国公一家都是好人,奴婢不想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可姐姐却不甘心,便引诱国公爷,被国公爷纳进了房里。”

  卫令仪悠悠地瞥了一眼赵西源,见他撑着脑袋面上带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的姐姐?”

  “她化名绯云。”晴朱道,“姐姐听闻母亲重病,那人却不给医治,便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去,却还是不够,便想着争宠获利。奴婢今夜,正是想将自己的银钱送去给姐姐的。”

  卫令仪倒是想起来,就是白日花园里那个眼生的妾室。她看了眼赵西源,却见他脸色不变,竟像是早已有所知觉的模样。

  “筠书,去拿些银两给晴朱。”卫令仪道,“本王且信你一回,先救你的母亲要紧。你先去外院带着,做些清扫的粗活,至于你姐姐,随意你与她说或不说。本王虽非心狠手辣之徒,却也不会妄自仁慈,日后内院是留你不得了。”

  晴朱拜谢叩首,只道,“奴婢谢谢夫人仁厚。”

  晴朱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卫令仪心中有话要问赵西源,便将余下的事情交与筠书处置了。

  “夫人要问什么,还请快问,这般直勾勾地看着为夫,为夫还以为夫人要将我拆吃入腹了呢。”赵西源又恢复了往日的浪荡模样,挑趣道。

  “你府中姬妾无数,你自己却不认识?”卫令仪却问了这么一句。

  赵西源知道她的话没说完,于是干脆笑着与她道,“夫人如此弯弯绕绕,或是得不到心中答案。”

  “我本就是个浪荡子,府中姬妾如云,不知姓名又如何?”赵西源笑道,“旁人都知我爱美人,总是要送些好礼来的,那我若不收着,岂不是很是无礼?”

  赵西源说的直接,正将她心中疑惑解开了去。靖国公府本就是个筛子,水既已浑,那么便是越搅越乱才越能掩人耳目。如赵西源所说,那些姬妾许都是各个官员所送或是高官相赠,怪不得赵西源只将姬妾们纳进府来,却不与她们有实。

  那些人中……又有多少人、多少家的线人呢?卫令仪微微眯起了眼。

  第二日天色大好,大清早的,却有人叨扰。

  “是何人求见?”卫令仪问。

  身边的男人懒懒打了个滚,顺手将身旁的女子捞进了怀里。他近日辛苦,眼下尚未清醒,只下意识的行为,卫令仪一时不知如何,竟也没挣脱。

  “是太子。”门外的小婢答道。

  ☆、太子之意

  靖国公与嘉临王前脚刚回了府,后脚这当朝储君便眼巴巴地跟了去,这种事说出去无论如何也不好听的。

  卫令仪心里不太平,宫里关于他们二人的传言可不少,眼下两人各有婚嫁,太子如此匆匆赶来,总是不好。

  “令仪见过太子。”这边卫令仪的腰还没弯下去,贺旻便快步上前将她扶住了,免了这一个行礼。

  “令仪妹妹不用多礼。”贺旻见她精神大好,心中忧心也就放下了。

  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贺旻心里确实有过不同的想法,只是他懂事事之后便明白,这个女孩永远只能与他无关。听说她嫁给了赵西源他本是极不高兴的,不过见那赵西源连夜闯宫,想来心中是有她的,贺旻也就渐渐歇了心思。

  从此以后,只作亲妹相待便好。

  “先前在母后宫中不好多言,故而冒昧前来,还望令仪妹妹莫要怪罪。”贺旻开门见山道,“今日来,是想问妹妹一事。我已知晓母后病因,虽然此事与你牵扯极深,但是我相信你绝不会下毒暗害母后。你多年来长伴母后左右,可有所知觉?”

  “并无所觉。”卫令仪沉思道,“我虽伴在皇后娘娘身边时间最久,但皇后娘娘并不喜与我亲近,因此很多事情我也难以知觉。”

  “不过府中先生曾与我讲明,此毒剂量是日积月累形成的,因此唯有身边亲近之人才有此机会。”

  “母后身边光是伺候的人便不计其数,这无异于大海捞针。”贺旻心中焦躁不安,若是无法将此人抓出来,只怕皇后的性命依旧是岌岌可危,“看样子,眼下只能让太医署盯紧了坤宁宫,严格把控宫中用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