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权倾天下 第7章

作者:施甘棠 标签: 爽文 甜文 强强 穿越重生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青荷你怎么也往主子院里带?”红蕊皱了皱眉不悦道,正要让她赶走了,却听云清漪轻轻咳了咳。

  “芩香阁的?”云清漪心里冷笑,倒真想看看这琼枝还能给自己捅出多大的事情来,“让她进来吧。”

  小怜头一次踏进内院,更何况是主子的房里,心潮澎湃间也越发肯定自己的做法来,一门心思地只想得了主子的青眼。当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倒豆子般地说明白了,再偷瞄了上位的两名大丫鬟,欣喜地邀功:“事情就是这样,不过主子请不要担心,奴婢来此之前已经将事情在大夫人面前说过了,将事情统统推倒了芩香阁的身上。”

  云清漪大惊,当即拍案而起:“什么?!”她又羞又恼,恼怒于这小丫头擅作主张,羞于那卫令仪竟然早知此事,想必自己在她面前一番作为,定如戏台上的小丑一般可笑!

  ☆、扫地出门

  闻涛院风滚云涌,鸿来院却舒坦地很。

  香池水色,美人出浴。洗浴一番,卫令仪觉着仿佛将近几日来的倦气都洗尽了,拥着一件深青色长衫便出了香阁,穿过一间小廊,领着琏碧回了房中。等到走近了却见房门紧闭,筠书与晴朱二人守在门外,见到自己便连忙上前。

  “王爷,国公爷来了。”筠书压低了声音道:“来的时候没见着您,便自己在房里看书呢。您怎么发丝还湿着便过来了,若是着了凉可如何是好。琏碧,你怎么做事儿的!”说着便怒嗔了琏碧一句。

  “你别说她,是我贪凉。”卫令仪摆手虚护了琏碧,笑着说,“你这么守在门前做什么,倒是不怕自己着凉了。”

  “奴婢是怕……”筠书话没说完便噤了声。卫令仪闻言莞然,心知筠书生性谨慎,定是担心自己不在便会有几个想冒头的丫头,知她心意也就随她去了,径自进了房去。

  房中有夜明珠为烛,透亮如白昼。明珠下君子如玉,往日里闲散不羁的男子安静地端坐在她往日看书时的位置上,手边还摆着一道未饮尽的茶。他看得认真,抬手便要去摸杯盏,却被一只手拦下了。

  赵西源抬头看着美人长发濡湿,洗尽铅尘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怦然一动。

  他心里默默赞叹:夫人她真是美啊!

  卫令仪当然不知道他心中想法,她只是看到杯盏边沿还沾着淡红色的口脂,心道是不曾换过杯盏的。她无意与赵西源同杯共饮,便当即拦下了,一边柔声道:“这茶水已经凉了,我去给你换一杯来。”

  “等等。”不想赵西源忽然拽住她的手,一双眼比明珠还耀眼地瞧着她,“这杯便好,夫人用过的东西,比其他的都是不同的。”说完竟然当真将杯盏接了过来,仰头饮尽了残茶。

  卫令仪默然低头看了眼杯子,只得当下转换了个羞涩的表情以示捧场。

  纨绔或许不是真纨绔,浪荡却是真浪荡!看这一手手哄人开心的技巧,天知道这个赵西源能哄骗了天下多少女子。

  “本王听说国公爷近日繁忙,听说玉蝶坊里新出了个很得国公爷喜欢的清倌,不知道国公爷打算什么时候带回府来。”

  “夫人怎么连玉蝶坊这种地方都知道?”赵西源眨了眨眼,起身正想环住女子,却被她一个转身状似无意地躲掉了,当下便笑:“不过其他王孙们觉得有趣,我见惯了夫人这等美人,再看谁都觉得庸脂俗粉了。”

  赵西源的甜言蜜语不要银两,卫令仪自然不会把他说的当真。只是她今日无心与他做戏,当即便出言送客:“国公爷,本王今日身子来了月事,同床共枕沾染了血气总是不好,还请国公爷他日再来。”

  这么名正言顺地将他扫地出门也就她一个了,赵西源当下摇头直笑,转身领了候在院子里的言生便往书房去了。

  “国公爷,那琼枝姑娘的事……是不问了?”言生探头探脑地瞅着自家主子。

  “问什么问!”赵西源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小厮的脑袋,“没见着你主子我被人扫地出门了吗!”

  言生被拍地嗷嗷直叫唤,却还是忍不住问:“主子您说,这夫人身居府中,是怎么知道玉蝶坊楼月姑娘的,还有她怎么就正巧今日来了……这怎么就这么巧呢?”

  赵西源看着言生呆头呆脑难得其解的模样,不知道是气他站在院子还偷听两人说话,还是笑他听了也没能听懂,心里觉得有趣,白日里的郁结也就淡了不少。

  想起鸿来院里的自家夫人的聪颖灵秀,赵西源竟生出几分知己般惺惺相惜的感情来。

  一时莞尔。

  ☆、死是没死

  琼枝没想到赵西源竟然对自己绝情至此,竟然就当真一言不发地就从鸿来院离开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她瘫坐在地上,不知道是该心痛那些丢进水里的金银首饰,还是该心痛自己竟然当真信任赵西源对自己宠爱极深。

  “主子,您先吃点吧,虽然比不得以前好,但总比那些馊了坏了的东西要好。”丫鬟叹了口气,将盘中食物送上。

  琼枝一扫过去,见到盘中不过一碗白粥几碟小菜,和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相比何止是天差地别。

  “滚!”琼枝将整个盘子掀翻在地,也轰走了最后一个忠心的丫头,“我就算是失势,也是国公爷的妾室,怎么能让你们这些下人这么欺辱!”

  那丫头沉默不言地蹲下身,将地上收拾齐整,算是给主子留了最后的颜面,便再也没来过。

  芩香阁本是闻涛院里最好的一个小院,又因为主子得宠所以从不缺衣少食,便是院里稍微有些脸面的丫鬟都养得藏金纳银,家底比起外面一般的人家还要好些。

  谁想到曾经贵比主母的一个女人,如今落得这样的境地。众人竟不知是该叹大夫人手段果决,还是云夫人不顾旧情……亦或是国公爷的无心冷情。

  等到云清漪看芩香阁的时候,院中萧条已不可想。她领着几名丫头带了过去琼枝最爱吃的雪梅糕来,琼枝却已然无力到连爬下床榻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清漪,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琼枝恶狠狠道,引得云清漪侧目。

  “没想到你竟然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竟然还有教训我的力气。”云清漪面露笑容,任由下人们清理出一张干净的椅子,从容落座。

  “你还真是狠心,竟然连自己的丫鬟都下得去手。”云清漪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指,似乎全然不将琼枝的反应放在眼里。

  “什么下得去手。”琼枝猛地睁了睁眼睛,随即立即说道,“玉环是自己跟家里表哥跑了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云清漪,你不要以为你还是以前可以只手遮天,有本事你放我出去,我们去夫人面前理论!”

  云清漪笑着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字一句道:“就是夫人将你关进来的。你的院子里平白无故消失了一个丫鬟,你以为夫人会如何?”

  “那明明是你的责任!”琼枝本以为是云清漪擅自将自己关起来,才有这几天的硬气,没想到竟然是卫令仪的意思,当即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啊、你……!”

  云清漪早就知道她要将这一罪责嫁祸自己,好在无论如何她已经先在卫令仪面前抢先一步。便是卫令仪已经知道了丫鬟失踪的事情,当时她没有发作自己,短时间内想必她并没有有所动作的想法。

  “你还想嫁祸给我?”云清漪笑了起来,“琼枝,你以为你弄死一个小丫鬟,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吗?”

  “什么?!玉环她死了?!”这一次,琼枝脸上的震惊毫无作假之色。

  云清漪见她脸上神情,仍是对她道:“玉环有个同屋已经将此事始末在我与夫人面前讲明,你再如何隐瞒也是无济于事。”

  “你让我见夫人!”琼枝心中恐慌至极,她深深地觉察到自己似乎不知道掉进了谁设置的圈套里,眼下整个国公府,也就只有卫令仪有可能还她清白了,“我……玉环死的事情我不知道!”

  云清漪虽然只是试探琼枝,但心知但凡是国公府出去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当真在短时间内销声匿迹得干干净净,府里上下一点踪迹都没有。

  眼下见琼枝说的不似作伪,心里也起了疑:难道玉环当真没死?

  那她一个丫鬟又能去了哪里?

  云清漪走出屋里,旁边红蕊走上来,压低嗓音道:“主子,那个小怜说要再见您一面,她似乎……还有所隐瞒。”

  ☆、二见小怜

  云清漪倒是没想到小怜这个丫头,先是越过自己跑到鸿来院去表现,眼下竟然胆敢藏私,心中气恼,但也有几分佩服这丫头的胆量。

  等主仆两人到了下人院子的时候,小怜早早地就收整干净地候在门前,看起来是静候多时了。

  红蕊微一环顾,见四处屋门紧闭,便怪道:“主子来了,竟也无人接迎?”

  “主子莫怪,红蕊姐姐莫怪。”小怜请了安,一边领着两人进屋,一边细声道:“他们自知不能听,便都各种寻了差事出去了。”

  什么差事,不过是为了避开这种主子们的秘事而已。小怜心里暗自冷笑他们胆小,再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云清漪,又心慌意乱地低下了脑袋。

  她本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定能在主子面前挣得脸面,却不知道为何一连好几日主子都不曾叫自己去内院过,不免乱了心思。

  “听红蕊说,你还有什么事情忘了与我说?”云清漪态度温和,她的脸上带着柔软的笑容,显得整个人清丽温婉。

  小怜抬头仔细地看这位主子,她一直都是府里最和善也心地最好的人,之前管家的时候更是善待下人。

  想来……应当是一位好掌握的主子。

  “回主子的话,奴婢因着太过于恐惧,所以当时不敢说,可是这事一直在奴婢心里,奴婢惶恐。”小怜试探道,看起来极为惹人怜爱,倒是很衬她这个名字。

  “你且说吧,总有主子给你做主的。”云清漪没吱声,一旁的红蕊倒是抢先道,声音越发地柔软温良。

  “是玉环的私事。”小怜咬咬牙,狠下心道:“我和玉环同屋,知道她与一位青梅竹马的表哥往来,看起来极是熟络。前几日我见她神色紧张,总是趁着嬷嬷们不在的时辰自己偷偷跑出去买什么东西,我总是问她,特也不死活不说。只说我看错了……于是,我便有一日偷偷跟了她去”

  小怜抬头看了云清漪一眼,只见她脸色不变分毫,像是完全不好奇的样子,当下只得继续道:“看到她进了一家药店!”

  药店?

  云清漪似乎抓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这玉环近几日频频去药店,一定与她失踪有所关联。如果不是她自己要去买什么,便是琼枝要她去买什么!

  琼枝到底让这个丫鬟去买了什么呢?云清漪忽然想到了那个香囊!

  那个香囊本是琼枝送给自己的。当初她手握家权,自然想不到琼枝竟然当真敢暗害自己!好在当时她虽然不甚在意但是嫌弃样式普通,因此也就不常戴。那日卫令仪说那香囊中藏有麝香,只怕那正是琼枝打的正是令自己无法怀孕的主意!

  “那她买了什么?”红蕊赶着问了一句。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小怜确实不知道,当时她也想问,可谁知道那店家的嘴倒是牢靠得紧,无论如何也不愿将玉环所购之物和盘托出。

  云清漪心道,原以为不过是一个低等丫鬟失踪的小事,可眼下,似乎慢慢牵扯出越来越多的东西了。

  ☆、药店与丫鬟

  “事情就是这样。”云清漪温顺地站在一旁,细细将小怜所述尽说与卫令仪听去。

  卫令仪眸光自小怜身上掠过,令丫鬟单薄的身子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小怜抬头妄图偷看那高座上雍容美丽的女人,冷不丁望进一双如深潭般幽暗的眼眸里。

  卫令仪倒没想到云清漪这么快就与自己摊牌,真不知是说她聪明还是说她糊涂得好。她心里暗笑,面上却仍是温柔散漫的一张笑脸,一边道:“若当真如那丫鬟所说,便把那药店的店家叫来府里,一问便知。”说着便将此事吩咐下去。

  云清漪心里冷笑,她又如何不知,只是她一介妾室,如何能有当家主母的脸面,能令外男进门来。口中还是柔软甜糯的语调,遣了红蕊送上一只盒子去。这边琏碧倒是大方接过了,揭开一瞧里头搁着一碗冰糖燕窝粥、一碟胭脂鹅脯,再四只瓜仁油松瓤小饼,倒是用了些心思的。

  云清漪不多说,卫令仪自然不提。清早的来叨扰她,摆几样吃食哄她,她也自然吃的尽兴。

  等到卫令仪用完,这店家也就到了。许是头一次到了这样的人家里来,那店家眼神四处转悠飘忽,倒也不装模作样。

  “见过国公夫人。”那店家一见着卫令仪便连连跪拜。待琏碧将事情与他说过,店家恭敬回道:“说起来店里常来常往的,那位姑娘年纪看起来不大,却来了好几次买了些药性相克的,都是些流胎的东西。”

  那店家话说到这,也不敢再说了。云清漪如木头桩子般站在一旁动也不动,卫令仪安稳如常,似乎毫无所觉,一边对店家柔声道:“府中私事,让掌柜的见笑了。”

  这店家也是机灵的,见当下堂上除主母外无一人敢多言,心知怕是沾染了什么豪门深宅中的密事。心里暗恼那丫鬟为何要挑了自己家买药,一边连忙俯身在地:“小的不敢,小的本分做生意,其他的事情便一概不知了。”

  “什么一概不知了?”有人掀帘而入,笑颜如花地问道。

  “见过国公爷。”众人纷纷俯身行礼。

  独卫令仪缓缓行了个半礼,随手将手中刚剥好的半颗杏仁塞进男人嘴里,美目轻瞥了他一眼,细声道:“你怎么来了。”

  男子如远山般清隽的长眉微挑,流目如波溅起了一阵涟漪般,缓缓荡漾开。他细细嚼了几口杏仁,才道:“我听到夫人堂上传来男子声音,便想着来看看。没想到,今日清漪兴致这么好,竟然也来了。”

  “有什么趣事,不如与我也说道说道?”赵西源的笑容浓艳,却分明是十成十的不怀好意。

  ☆、人命草芥

  卫令仪白了他一眼,内宅中的事情他来插手,岂不是平白遭人闲话。她想到此处,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赵西源虽然以纨绔自封,可爱惜羽毛,他掺和内宅之事若是被旁人知道了,许会弹劾他一个治家不严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