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第511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女强 轻松 HE 古代言情

  凌云扬看着宴轻,“若是你守一夜,明儿憔悴,七妹睁开眼睛见到心疼你,该生我的气了。”

  宴轻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有我担着。”

  凌云扬一噎。

  他其实想把宴轻弄走,由他来守着人,七妹还是个粉雕玉琢小女孩的时候,便是他看顾的多,以前她多少次生病,也是他守在床前,如今这位置被人抢了,他其实很不满,但宴轻抢的名正言顺,他只能干瞪眼。

  “既然宴兄要守着,咱们就走吧!”秦桓伸手拽了凌云扬,将他拉了出去。

  二人离开后,房间安静下来,此时夜已经极深了。

  宴轻坐在床边,却不觉得累,一会儿摸摸凌画额头的温度,一会儿喂她些水,不知不觉,到了天明。

  天明十分,外面有了动静,隐隐约约听见琉璃的声音。

  琉璃昨日陪着萧枕回京,没有用武之地,但折腾一遭,腿上的伤口严重裂开了,随着萧枕去了二皇子府找了大夫包扎,大夫给她包扎好后,她本来想回来,但大夫说她若是再四处乱动,这条腿怕是要废了,她只能留在了二皇子府歇了一晚。

  今儿一早,她便迫不及待回来了。

  崔言书和朱兰也担心凌画,一起跟着她起了个大早。三人在城门口遇到了同样赶早出城的凌云深和萧青玉,于是,会同他们一起,来了栖云山。

  琉璃见了云落立即问:“小姐怎样了?”

  云落如实说,“昨儿半夜发了高热,幸好有曾大夫在,给主子用了退热药……”

  琉璃脸色一变,“用的还是一剂猛药吗?”

  云落摇头,“小侯爷不让用猛药,幸好宫里送来的好药里有一株十分难寻对退热有奇效的药,主子服用后,不仅退了热,且不伤身。”

  琉璃松了一口气,“没用猛药最好,那东西的害处实在是太大了。”

  她一直跟在凌画身边,最是清楚当年用了猛药后的后果。

  云落又说:“小侯爷一直守在主子床前,没用别人伺候,从昨日来后,一直守着,都半日又一夜了。”

  琉璃一听,连忙拄着拐杖上前敲门。

  宴轻哑着声音说了个“进”字,琉璃推门进了屋,她身后跟着凌云深、萧青玉、崔言书、朱兰。呼啦啦一下子,屋中就挤满了人。

  宴轻站起身,揉了揉眉心,喊了声“三舅兄、荣安县主”,说道:“她还没醒,不知何时醒来。”

  凌云深点点头,“辛苦妹夫了。”

  萧青玉红着眼睛,“昨儿在我家走时还好好的,萧泽那个王八蛋。”

  以往,凌画骂萧泽,萧青玉碍着他的身份却不敢骂,如今真是把她气的狠了,谁能想到,昨儿好好离开的人,差点儿被萧泽当街杀了?就连他爹娘都被吓了个半死。

  宴轻已知萧泽被变相圈禁了,具体内情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看向琉璃。

  琉璃懂宴轻要问什么,立即将昨儿他陪同萧枕进宫的经过以及结果说了一遍,说完对宴轻道:“据二殿下说,太子呈递给了陛下一本黑册子,陛下看过之后,什么都没说,便将太子让人强行送回东宫命三千御林军看管起来了,之后问了二殿下几句话……”

  她将皇帝如何问,萧枕如何答的话转述给宴轻知道,“二殿下回府后,我们研究了好一番,都不知道太子究竟是拿了什么证据把柄,但可以想象到,一定是大事儿。但是陛下为何压下来了,我们也没想太明白,难道是因为小姐命在旦夕,正在救治,陛下等着她养好伤再秋后算账?”

  宴轻听完没发表意见,“你说太后昨日在场?”

  “对,太后在场。”

  宴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曾大夫睡醒后,来看了凌画一眼,给她号了号脉,转头又看了宴轻一眼,对他说,“她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你这副鬼样子太吓人了,脸白的跟鬼一样,赶紧滚去睡一觉,你睡醒,她大约也醒了,免得看到你这副鬼样子,被吓的再发热。”

  宴轻不想走,“不过是一晚上没睡,哪里来的鬼样子?”

  凌云扬此时也进了屋,闻言勾住宴轻肩膀,将他往外推,“去去去,歇着去,我们这么多人在呢,用得着熬你一个人?”

  凌云扬推的强硬,再加上凌云深也赞同,宴轻只能去歇着了。

  宴轻离开后,萧青玉听说凌画没危险了,多少有了点儿心情,对凌云深悄声说,“当初我打死也不相信嫁了宴轻后她能与宴轻培养出什么感情,如今算是见着了,这守在床前不走的人,差点儿把我看眼瞎了。”

  凌云深失笑。

  凌云扬回过神来,看着床上的凌画啧啧,“从小到大就招人稀罕,她若是想要一个人喜欢她,那个人一定躲不掉,我早就知道了。”

  几个人落座,一边守着凌画,一边在屋中轻声聊天。

  话题又转到萧泽的身上,骂了萧泽半天,之后又一起猜测,萧泽到底递了什么东西给陛下,竟然让陛下这么个反应,陛下对萧泽罚的重,按理说对萧枕也不该轻了,但偏偏,萧枕被罚的轻,这就耐人寻味了。

  宴轻沐浴后,躺到床上,一夜没睡,一时却也没什么困意。

  他想着萧泽交给陛下的东西,陛下压下来,不管是什么理由,其中一定有一点考量,那就是萧枕与凌画,是绑在一起的,动了一个,就要动另一个,萧枕和凌画如今都不是轻易能动得了的了,轻则朝野动荡,重则江山难稳,所以,陛下才重罚了萧泽,动用了御林军,陛下难道是打算放弃萧泽?

  若是顺着这个思路推的话,陛下放弃了萧泽,首选便是萧枕。其余的小皇子们,若是陛下现铺路的话,没有十年,成长不起来,陛下有这个耐心一步步教导吗?

  更何况,萧泽就是陛下亲自教导的,却还是被教导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东宫的属臣给带歪了,所以,陛下还能有自信再教导个不歪的出来吗?

  若是换做萧枕的话,便容易多了,萧枕很适合,如今反而是不二人选。

  宴轻虽然不想承认萧枕有那个本事,但却不得不承认,凌画辅佐的人,在她十年的费心下,没有长歪。而且,就冲昨日,他不计后果的下令杀了东宫所有在场的人这一点,便没辜负她多年在他身上的付出了。

  有仁心,却不被仁心这二字所累,该下手时,并不手软,软硬兼施,恩威并重,萧枕从最基本上说是合格的。确实比萧泽强了百倍。若是昨日换个人,绝对不会做的比萧枕好。

  宴轻想的入神,直到云落进屋,点了一支香,他才打住思绪,“这什么香?”

  还挺好闻。

  “安神香,曾大夫说让您睡的踏实一些,主子大约晚上才会醒来,您就安心睡吧。”

  宴轻刚想拒绝,但这香发挥效用太快,他迷迷糊糊很快句睡了过去,不多时,便睡的沉了。

  云落松了一口气,关上门,走了出去。

  果然,宴轻一觉睡到了傍晚才醒,他醒来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地,对外喊,“云落。”

  “小侯爷,您醒啦?”云落立即打开房门。

  “她醒了吗?”宴轻边往外走边问。

  云落点头,“主子刚刚醒。”

  宴轻一听,立即去了凌画的屋子。

  凌画醒来,凌云深、凌云扬等人都在,崔言书也没走,因萧枕不能出府,被要求闭门反省,他出二皇子府时,萧枕特意告知凌画醒来他再回去见他,于是,他今日也没走。所有人都待在屋子里,欢喜地围着她。

第762章 喜欢的

  凌画身子不能动,转动着眼珠,看了一圈,没见到宴轻,她张了张嘴。

  凌云扬知道她要问什么,立即说,“宴轻昨儿守了你半日又一夜,今儿一早被我赶回去歇着了,怕他不好好歇着,曾大夫让云落给他燃了一支安神香,他能睡一整日。免得你醒来见到他跟鬼一样。”

  凌画露出笑意,哑着声音,“做的好。”

  凌云扬翻白眼,有些嫉妒,“臭丫头,自从有了男人,便眼里没哥哥们了。”

  凌云深狠狠拍了凌云扬脑袋一下,“七妹刚醒来,别胡说。”

  萧青玉连连点头,“对,你别听他胡说。”

  凌画被众人围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一阵,心里觉得挺幸福的,当时那一剑插进她心口时,她是真真切切地体验到了死亡,虽已在鬼门关前经历了无数次,但却没有哪一次如这一次一般让她真实的感受到了离死神很近,近在咫尺。

  在马车上,她当时虽然宽慰萧泽说自己的心长偏了,但其实她并不懂医术,并不拿得准是不是真能因此保住命。她甚至想到了死。她死了,与她有关系的所有人该怎么办。

  尤其是宴轻。

  她可以感受到他已喜欢了她,也许还没有太喜欢,但哪怕一点点的喜欢,也足够让他难受吧?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有些后悔,自己不该算计嫁给他。

  还有萧枕,当时萧枕一路抱着她的手都是斗的,整个身子也在斗,那种由心里而生向外而散的恐惧感,分毫不差地传递给了她,让她心里也很是难受。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她几乎都怕她若是死了,萧枕活不下去。

  还有三哥四哥琉璃等等人。

  好在,曾大夫靠谱,她还是活着的。

  宴轻一进门,众人转过头,萧青玉主动让开床前,对凌画笑着说了句,“是小侯爷醒了。”

  宴轻一眼便看到凌画脸上的笑容,虽然脸色苍白,看起来整个人都很虚弱,但是笑容很真实很明媚。

  宴轻脚步一顿,明明急切的脚步,在她眼神看来的瞬间,便立即放缓了,然后,自然地走到床前,对她如往常一样挑眉,“醒了?”

  凌画对他笑,“醒了。”

  宴轻点点头,“饿吗?”

  凌画小声说:“有一点儿。”

  其实是不饿的,这话在她刚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四哥便问了,问她渴吗饿吗之类的。她当时摇头,说不渴不饿。在她昏迷时,隐约知道有人每隔一段时间便给她喂一次水,自然不会渴,饿也不饿的。

  宴轻颔首,立即对云落吩咐,“让厨房赶紧端粥来。”

  云落连忙应声,立即去了。

  凌云扬在一旁心下是十分不满地瞪着凌画,凌画却一点儿不愧疚,眼神黏在宴轻身上错不开。他心里哼了一声,对众人说:“走了,咱们都走了,这里用不着咱们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识趣地笑着走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二人说话。

  宴轻立在床前,看着凌画,“难受吗?”

  凌画点头,露出委屈的神色,“疼。”

  宴轻昨儿就被她昏迷时呢喃地说疼给说的揪心不已,如今她醒来说疼,一样听着叫他心疼,他凑到近前,问她,“要抱抱吗?”

  凌画点头,“要。”

  宴轻伸手虚虚地抱住了她。

  虽然宴轻抱着她没说话,但是凌画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小心翼翼与温柔珍视,她心思一动,趁机要求,“哥哥,我们不分院而居了好不好?”

  宴轻点头,“好。”

  凌画趁机又小声说,“我这回大难不死,是我命大,若是我真没命了,那死前,我虽然是你的妻子,却都没能成为你的人呢,想想就遗憾不已。所以……”

  她顿了一下,又要求,“哥哥,待我好了,我们圆房好不好?”

  宴轻:“……”

  他实在没想到,她人刚醒,就对他说这话,他想气,但是却气不起来。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在知道她被人一剑刺伤心口时,他那一瞬间的窒息感,也没有谁知道,在他推开房门时,看着她心口那一个血窟窿,看着曾大夫动手给她救治缝针时,他的恐慌和恐惧以及心里头弥漫上的黑暗,也没有谁知道,他在听到她说昏迷着说疼时,他恨不得替她受的感觉。

  这些感觉,他一辈子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于是,他闭了闭眼,“若是不要子嗣……”

  凌画立即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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