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难逃 第78章

作者:嗞咚 标签: 甜文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沈听竹微笑,“我只是觉得二皇子应该把真正的解药拿出来。”

  那日他说会再给解药,那个“再”字就已经让沈听竹觉出不对,如今又那么轻易的将要拿出来,甚至不看图的真假,由此可见,绝不会那么简单。

  二皇子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沈听竹竟然如此机敏,不过现在他的命捏在他们手上,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二皇子夺过画卷,勾唇道:“确实,这次的药也只能保世子三个月无恙,但之后每三个月我都会让人来送解药,所以你大可放心。”

  “二皇子原来是在耍我。”沈听竹慢慢悠悠的说,眼帘掀起看着翻看画卷的二人,“怎么二皇子觉得,你今日不拿出解药,我能让你出去?”

  他说的很慢,二皇子闻言放肆大笑,看着他虚弱无力的样子,嘲讽道:“你还敢对本皇子怎么样?”

  沈听竹垂眸点点头,“我确实不敢对二皇子如何。”他拿起药盒在手里把玩,语气忽厉,“但他就不一样了。”

  紧接着他手腕一翻,手里的木匣飞掷打在那巫医的膝弯处,巫医一时不防,整个人向前一沉,沈听竹出手如电,五指屈拢掐住他的脖颈,用力一扼,那人瞬间脸涨的通红,屈膝半跪在地上。

  变数来得太快,沈听竹分明连挣脱一条手绢的力气都没有,怎么会有如此好的伸手?二皇子来不及深想,当即要出手像他袭去,沈听竹扼着巫医的手施力,巫医立即痛苦的翻了白眼。

  他掀起眼帘对二皇子道:“二皇子再过来,我就掐断他的脖子。”须臾,又垂眸看着跪倒在身前的人,就如同看这一条死狗。

  二皇子面目狰狞,又不得不停下来,“不过是个巫医罢了,你要杀就杀,只是杀了他,你的药也就没了。”

  沈听竹睨了他一眼,嗤笑道:“还故作镇定。”

  他微微贴近地上的人,“巫医死了就死了,那如果是羌月的五皇子呢?”

  地上的人额头青经暴起,充血的双眸睁大,惊骇望向他,他从未入过大齐,沈听竹是如何知晓他身份的。

  沈听竹笑了笑,“乌夷的巫师善蛊,我怎么从来不知,我一直在想乌夷为何会与羌月勾结,那日看到你们就明白了。”沈听竹漂亮的眉眼一厉,“五夷曾与羌月联姻,出嫁的公主就那短命三皇子的母亲,她产下两子。”

  沈听竹垂眼睇去,“还有一个就是你了?”

  羌月五皇子狠狠瞪着他,目眦欲裂。

  沈听竹神色淡然的好似闲话一般,“为兄报仇?”他歪了歪头,“不是,是想借机立功搏个出头。”

  轻描淡写的话语就像在打二人的脸。

  二皇子怒不可遏,“若你胆敢动手,也一样要死。”

  沈听竹笑出声,小姑娘的胆子都那么大,他又有什么不敢的,“你不如想想,将五皇子带出来,却不能平安带回,乌夷该怎么向羌月交代。”

  沈听竹不耐烦在跟他们废话,“解药。”

  五皇子眸光阴狠嗜人,沈听竹不为所动,“不给?”他的手逐渐缩紧。

  就在这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五皇子,将手伸进衣襟,寒光乍现,他用力一挥将匕首朝沈听竹刺去。

  沈听竹眸色一敛,五指如爪,只听“喀”的一声脆响,硬生生卸了了五皇子手腕的关节,匕首掉落在地上。

  剧痛令五皇子汗如雨下,奈何喉咙被扼着,一个音也发不出来,一张脸痛苦扭曲。

  沈听竹道:“你自己下的蛊,难道不知只有蛊发的时候人才会因剧痛不能动弹。”服下玉灵草之后,除了双腿不能走,其他的早已恢复。

  “下一次蛊发快来了。”沈听竹勾起唇角,带着几分莫测的邪气,“不过我会在那之前掐断你的脖子。”

  二皇子又岂能坐以待毙,他不懂声色的向前移动,试图朝沈听竹的腿攻去,沈听竹淡淡看他一眼,“你当真以为外头没人?这是大齐,由得着你们放肆?”

  他这才注意到屋外不知何时早已围满了人,绝非是他们的人,二皇子如雷击一般僵住,这次是他们轻敌,反中了圈套,那城防图必然也是假的,他大声道:“给他!”

  五皇子不甘心,又无能为力,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拿出真正的解药。

  沈听竹拿了药服下。

  二皇子道:“你可以把人放了吧!”

  “自然。”沈听竹说着松手,改捏住五皇子的下颌,单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拔了塞,全部倒入了五皇子口中,然后将人往旁边一丢。

  五皇子捂着喉咙大口喘气,粗声问:“你给我吃的什么!”

  沈听竹道:“我这毒不比你的蛊那么多门道,胜在干脆利落,半个时辰就毒发。”

  五皇子脸上的色血一下褪去,“我已经给你解药了!”

  “五皇子心机太深,我不得不防。”沈听竹悠悠道:“半个时辰,想来也够我体内的蛊解去,若不能……”

  他语气陡然转寒,“就陪我一起死罢。”

  作者有话说:

  开始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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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南下的船停在上元渡口,江面的风吹鼓着船帆,林诏安排下人将东西搬下船,目光转向站在船尾的林轻染,风撩起她帷帽上的白纱,露出尖细的下巴。

  林诏担忧的叠起眉心,自离京之后,林轻染就始终是这个模样,不哭也不笑,时常站在船栏处,远睇着江面,日复一日的憔悴,人也瘦了一圈。

  林诏看在眼里,痛心又束手无策。

  半月之期已过,世子他恐怕……

  林诏粗叹了声,走上前道:“我们该下船了。”

  林轻染低垂下视线,眼睫轻覆,以往那双亮闪闪的眸子,只剩黯淡,“嗯。”

  她方才在想,沈听竹当初来接自己的时候,是否也这样站在船头等过。

  他没等到自己,这次她也等不到。

  林轻染闭了闭眼,转过身轻声道:“走罢。”

  裙衫被吹拂起,愈显的她羸弱纤细,似乎风再急一些就能将她折毁。

  林诏手臂虚揽在她肩上,护着她以防她跌倒,“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今夜就现在上元的宅子住上一日,明日再赶路回家。”

  林轻染没有意见,“哥哥安排就好。”

  林诏眼中升起悔意,当初自己便该陪着她一同如京,事态也不会发展成如今这个模样,他好好的妹妹也不会是这样。

  “上元是河贸交汇的要塞,繁荣热闹,一会儿我带你去逛逛,想买些什么吃些什么,大哥陪你去。”

  林轻染摇头,她哪里也不想去,走了两步,她停下道:“哥哥能否帮我买些东西。”

  林诏微笑:“你说,要买什么。”

  “哥哥去帮我买些黄纸、白烛、元宝。”

  林诏脸上的笑一僵,“你买这些做什么?”

  林轻染喉咙里苦涩的厉害,细弱的声音被风盖的的模糊不清,“今日是二表哥的头七,我想要祭奠。”这是她离开万草居后,第一次在人前提起沈听竹。

  林诏目光沉沉,语气温和但不乏严肃,“我会去买,但是轻染。”

  “我知道的。”林轻染打断他,“大哥要说什么我都知道,只是……我该祭奠他的。”

  她为他穿过嫁衣,就是他的妻子。

  林诏并不知道她话里所含的意思,长兴候府与林家是亲家,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他点头同意。

  *

  夜风扬起为烧尽的黄纸,林轻染着了素白的衣衫,火光耀的她眼眸酸楚异常,眼眸红了一圈又一圈,她紧咬着唇不肯落泪,将手里的黄纸扔进火盆。

  “我不想记得你的。”林轻染低喃喃地声音里尽是无助,“可我总是梦见你。”

  梦见他蛊毒发作,孤零零的死在草寮里,又梦见他抱着自己,缱绻耳语,她越是不想想起,思绪就越是无孔不入。

  守在一旁的秋芷早已经忍不住落下泪,她不断的怨老天爷为何这样狠心,让小姐与世子阴阳两隔。

  林轻染怔然望着火光,感觉到脸上淌过湿意,她慌忙用手抹去,用力呼吸,可灌进喉咙里的空气都像是刀子在割。

  林轻染不想再这样子,她呜咽着说:“我不会记你太久的,为你祭奠过七七,你就不要来我梦里了。”

  ……

  从上元到江宁只用了两日,林老爷看着一双儿女,尤其是看到林轻染现在的样子,跟离家前就变了个人,心疼早已盖过了怒气,他的掌上明珠从来都是无忧无虑,怎么就成了这般憔悴低靡的模样。

  林轻染下了马车,看到父亲他关切担忧的目光和两鬓生出的几根白发,隐忍的情绪终于崩塌,忍不住哭出了声,不顾规矩的跑过去扑进了他怀里,“爹,我让你担心了。”

  林老爷长长叹息,不舍得摸了摸她的发顶,“回来了就好,有爹在。”

  *

  五国使臣离京,皇帝在金銮殿召见了沈听竹。

  皇帝端着茶盏轻呷一口,抬眸道:“都好了?”

  沈听竹眼梢带笑,意态疏懒,“托皇上的福。”

  除去双腿任不能久站,其他都以无虞。

  皇帝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冷哼,“你是该好好谢朕。”他手指嗒嗒敲在金丝楠木的桌面上,“为了你,蓁儿已经几次将朕拒在宫门外了。”

  沈听竹笑得肆意,直到看见皇帝的脸色一再冷了下来,才收敛几分,“虽然事先没有与阿姐通过气,但就凭我们三人一起长大的默契,我觉得她是懂皇上的,按理不该如此。”

  皇帝没有说话,沈听竹的病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鸿沟,他以为治好沈听竹的病,他们就能得到缓和,事实并没有,那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陆远崇,她还在怨他拆散了他们。

  沈听竹却不这么认为,阿姐与陆远崇虽也是自幼就相识,两家也有结亲的意思,但在他看来两人并没有多深的情谊,相处也是客气分寸,从不逾矩。阿姐之所以过不了心里那关,还是因为他的身体,以及皇上强硬的手段。

  “行了。”皇帝越想越烦躁,摆手道:“朕就不用你操心了,那林家女只怕还以为你已经死了,你不去追?”

  沈听竹自然是要去的,若非这些日子收拾残局,他早已经追去江宁。

  皇帝看不惯他脸上的春光,语气微嘲,“你把人骗成这样,只怕轻易是收不了场了。”

  沈听竹脸色跟着一变,他虽不是存心骗林轻染,但确实隐瞒了计划,想起她那夜的决然,他就心慌。

  皇帝难得从他脸上看出慌张,悠悠笑道:“朕看就别麻烦了,朕给你赐婚。”

  沈听竹不上套,“有皇上您的前车之鉴,臣绝不会冲动行事。”

  皇帝被戳了痛楚,拿手指着沈听竹,“你现在病好了,以为朕还会惯着你?出言不逊,朕罚你思过一月不得离京。”还想着去江宁,做梦!

  沈听竹为难地抬了抬眉,“皇上就不想听臣说说,阿姐这回为什么不见您。”

  皇帝默了默道:“说来听听。”

  沈听竹道:“臣斗胆问一句,皇上可是真的宠幸了那个乌夷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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