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福 第122章

作者:假面的盛宴 标签: 市井生活 甜文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所以谢家肯定要动,就看怎么动了。当务之急是先拿下毛苏利,不过我估计他们就快忍不住了。”看着灶膛里的火,卫傅喃喃道。

  “什么忍不住了?”

  正要说话,突然听到一个流水声。

  声音很细小,福儿让卫傅暂时别说话,细听了听,当即站了起来。

  去另一头看铜管出口,果然是有酒液流了出来。

  因为流出来的酒液还少,暂时还看不出什么,福儿继续烧火,和卫傅两人换着添柴,又过了两刻钟样子,那装酒液的瓷罐里,终于盛了小半瓷罐。

  将原本的酒拿出来对比。

  福儿用的是粮食酒作为原酒,也就是俗称的黄酒。

  黄酒整体呈褐色、棕色,整体很浑浊,而再造过后的酒,却呈现一种琥珀色,且也比原本的酒看着清亮许多。

  福儿倒出一碗:“你来尝尝?”

  卫傅尝了一口。

  酒液经过流出放置,已经凉了,喝在口里,香味儿浓郁,味甘醇厚。

  黄酒喝起来其实是带着酸味的,酸味越浅,越是醇厚的黄酒,越是好酒。

  “你买的花雕来当原酒?”

  “花雕那么贵,我拿来霍霍,我可舍不得。你知道这几天我霍霍了多少酒吗?提起来就心疼,我就让爷买的最普通黄酒。”

  提起来福儿就心疼,她能撑着一直祸祸下去,完全是因为信任师傅才撑下去的。

  “味道到底怎么样?你怎么扯起花雕?”

  卫傅也没说话,把酒碗往她嘴边递去。

  福儿就着喝了一口。

  砸了砸嘴,没尝出什么味儿。

  终归究底,她其实是不爱喝酒的,也就当初陪师傅喝,练了些酒量。

  “你再弄一碗原酒来尝尝就知道了。”

  福儿忙又去倒了碗原酒来。

  尝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想想,在辽边买的黄酒,能有什么好黄酒?当地人都是喝烧刀子的。所以老爷子买的是最便宜的黄酒,几文钱一斤,也就比粮价价高点。

  喝在嘴里,又涩又酸,跟馊水似的。

  再尝尝经过蒸的酒,福儿不禁喝了一大口漱了漱嘴,还是蒸过的酒好喝。

  醇、香、甜,微微带了点辣口,普通的黄酒是不辣的,但这种辣口不呛人,正正好。

  卫傅却懂酒,他尝过两种酒后,意识到其中价值。

  本本来他看那奇形怪状的铜罩子不以为然,此时想来,这蒸馏法子超出现下的水平太多了。

  如今要看的就是,一锅酒能出多少这种经过蒸了的酒,才能判断出价值的大概。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福儿和卫傅就在这间小屋里,重复着添柴、加火、装坛的动作。

  卫傅考虑得比福儿更多。

  他不光试了只蒸馏一次的法子,还试了经过二次三次四次蒸馏,这个奇形怪状的铜罩子效果很好,经过四次蒸馏,蒸出来的酒已经接近半透明状了。

  尝一尝,太过辣口了,比烧刀子还辣。

  卫傅喝了半口下肚,顿时脸颊烧成了通红色。

  福儿怕他喝多了酒醉了难受,当即把卫琦、老爷子和她姐夫都叫来了,让三人试试经过他们一下午蒸煮弄出的几种酒。

  后来经过尝试,经过第一次蒸酒的酒,口感最好。

  有改良便宜酒的功效,几乎起到改天换日的作用,能把一种最廉价的黄酒,改成跟花雕差不多。

  耗费比例大概是一百斤酒能出五十多斤,几近一半的耗费。

  但这种酒口感,让辽边人来喝,喝是能喝,但总感觉还是差点什么。经过两次蒸馏的,倒更符合辽边人的口味。

  这种酒耗费就大了,一百斤酒也就只能出四十斤不到。

  三次蒸馏的酒,堪比烧刀子,比烧刀子的酒劲儿还大。用刘长山的说法,他喝了两口,顷刻身上就热了,还冒汗,现在跑到雪地里去滚一圈都不冷。

  经过四次蒸馏的酒,福儿就不让他们尝了。

  因为那边有一个正醉着呢。

  卫琦嗤笑卫傅酒量太差,颇有点不怕死的模样。

  “我喝了肯定不会醉。”

  卫琦的酒量确实好,比刘长山还好点,曾经两人较量过,把刘长山喝醉了,他小子还清醒着。

  福儿认识的人里,估计也就他能跟老爷子比比。

  这里的比比,是含蓄的说法,实则在就福儿看来,卫琦顶多也就能冲她爷尥下蹶子,比是绝对不够格的。

  因为她就没看她爷喝醉过,她还曾偷偷问过她爹,她爹长这么大,也没看过老爷子喝醉过。

  老爷子喝酒会不会醉?这是王家至今无解的问题。

  “你给我倒一碗,我就不信我喝了会醉。”

  卫琦缠着福儿给他倒酒,刘长山和老爷子也挺好奇的,什么酒一口就把卫傅喝倒了。

  福儿去柜子里摸出一个小坛子,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碗出来。

  不是她吝啬,而是卫傅临倒之前,还在跟她说,这酒了不得,让她放好,他有大用。

  酒入碗中,只见清亮透彻。

  刘长山道:“这酒稀奇,我还没见过这个色儿的酒。”

  老爷子摸着胡子,做思索状。

  还是卫琦最莽,端起来就灌了一大口。

  一口下去,他整张脸都通红了起来,肉眼可见脸颊开始扭曲抽搐。

  但这小子犟,他就是不吐,扭曲了一会儿,一口酒终于被他咽下去了。

  他似乎想说什么,打了个酒嗝。

  下一刻,人倒地了。

  刘长山被惊到了。

  “这是什么酒,能把他喝成这样?”

  至今刘长山依旧不甘自己喝酒竟然不如卫琦,但事实上确实不如。

  也因此他既想尝一下,又有些犹豫。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好奇心。

  端起剩下的半碗酒,先小口的喝了一口。

  反应比卫琦强多了。

  “也没有那么烈啊,口感比烧刀子好多了。三妹,你要是想把这酒拿去卖,应该能卖上好价钱。”

  说的同时,他又连喝了两小口。

  喝完了,还品了下味儿,砸了砸嘴。

  但也仅是这样,福儿就见他摇晃了下头,放下酒碗道:“怎么头有点晕?”

  福儿和老爷子对视一眼,而后两人眼睁睁地看着他踉跄去了一旁的桌前,趴在那里醉死过去了。

  一气儿放倒了三个人。

  福儿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只能和老爷子一起,一个搀扶一个,一个提溜俩,把三人送去睡下。

  .

  当晚。

  明月当空。

  四周的屋脊上、树上都浅浅的盖了层薄雪。

  卫傅醒来,发现福儿不在。

  他揉着头朝外间走去,见堂室的门大敞着,寒风吹拂进来,搅动了满屋子的热气。

  门前,摆着一张小桌。

  桌上有下酒菜几样,另还有一壶酒。

  福儿正坐在桌前,看着门外庭院里。

  见他来了,忙招手道:“快来,看爷耍枪。”

  卫傅走过去,看向门外。

  愣住了。

  月下,有一老者正在舞枪。

  卫傅见过不少人枪法,就曾经教他武艺的师傅所言,枪乃百兵之王,想练成不难,想练好却极难,没个十数年的功夫,难大成。

  像他,也不过只会个花架子。

  连他皇叔都曾对他说,枪法练好了,战场上莫可敌。

  可就是因为枪法多是用在战场上,平时能用上极少,寻常人更喜欢走捷径路子去练刀。

  练刀数月,即可用刀伤人,可练枪一年有余,若是悟性不够,不够勤练,拿在手里也是根烧火棍子。

  此时,卫傅所看到的枪法,真是印证了什么叫做行云流水,枪随身走,枪出如龙。

  尤其他也赶的是时候,正好看见老爷子神乎其神使了一计回马枪,一枪把庭院的石台直接击了个大洞,惊诧地他连嘴都合不拢了。

  福儿得意地看了一眼傻傻的他,道:“我爷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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