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夫是四品 第40章

作者:八月薇妮 标签: 甜文 欢喜冤家 古代言情

  如意吓得一哆嗦:“娘子我再也不敢了。”

  那四处游走的手,却没有完全的收敛,反而变得越发技巧。

  言双凤差点把床帐扯落,趁着丫鬟低头的功夫,她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罢了,”尽量地把声音放得平和些:“我并不是……真的怪罪,你先出去吧。明儿再说。”

  如意没想到她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喜出望外,才笑道:“我就知道娘子是吓唬我的。”

  言双凤咬紧了唇,才忍住了喉咙里涌出来的那点声响。

  她心里知道,只要如意稍微精细些,仔细看看,就能看出异样来,如今她只能赶紧把帐子往下一放遮住了大半边脸,同时飞快地咕哝:“别说了!我困的很了。”

  如意本来想上来给她掖被子,整理床帐,见她这样,只得道:“那我就先出去……”

  悄悄地退后,将要出门,如意突然想起来:“那汤婆子还没灌呢!娘子指定是冷坏了吧?我去……”

  “不用了!”隔着床帐,言双凤的声音有些僵硬,却透着一点奇异的颤抖:“我、不冷!你收拾你自个儿的吧!”

  如意呆了呆,心里无数的疑问:她本来以为言双凤大发脾气,是因为自己忘了汤婆子,还想赶紧弄来讨好呢,没想到竟是“不冷”,这怎么可能?

  但是看那床帐严丝合缝的,显然主子是真不想自己打扰的,如意只能恹恹地退了出门,心想:“先前都叫嚷着汤婆子不够热,常常叫我帮着暖/床的,今晚怎么就不冷了呢?”

  丫鬟不知道的是,言双凤确实是不冷,非但不冷,甚至过于温暖,近乎于热的难耐了。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她是从里到外的暖的通透。

  先前冷极了的时候,言双凤曾叫如意来帮自己暖被窝,可如意这丫头,有时候暖着暖着就自己睡着了,而且她睡无睡品,鼾声如雷,每每把言双凤搅的心烦气躁睡不成。

  “你、你干什么!”握住赵襄敏的手,强把他摁下去,言双凤深呼吸,才咬牙切齿地小声道:“造反了?”

  “哪里敢呢。”小魏王方才讨了点便宜,此刻乖乖地被摁倒着,仿佛“弱不禁风”,任人摆布的姿态。

  这若是给戴涉跟苍鹭等人看见,恐怕又要气死一大批。

  言双凤看他这样,反而不忍再发狠了:“不敢?哼!看你是疯了,方才如意进来,也不知道躲,你是不是巴不得给她看见……”

  “看见了不好么?”赵襄敏问。

  “嘘!”言双凤赶紧让他低声些,侧耳细听外头没有动静,才警告道:“不好!传出去像是什么?”

  赵襄敏道:“你怕名不正言不顺,那……”

  “不行,”言双凤立刻猜到他要说什么:“说了不行。”

  赵襄敏有些失望地垂了眼皮:“你还是嫌弃。”

  言双凤看着他长睫在脸上透出一点阴影,心里突然真真地难受了一下,她几乎就想跟赵襄敏说,不是嫌弃,她只是……还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喜欢他,是一回事,真的谈婚论嫁,她实在有点儿咽不下这口气。

  倘若赵襄敏有些富贵权势,不至于差方守恒那么多,她也不会左顾右盼。

  言双凤清楚自己有点贪心了,她舍不得赵襄敏,又觉着他压不住方守恒,她一会儿面红心乱地想要眼前人,一会儿却又想要有朝一日,能嫁个绝世的如意郎君,狠打方守恒的脸。

  得陇望蜀,妄图两全,说的就是她自个儿了。

  想到这个,言双凤突然灰心了一下,她正要坐直些,却又给赵襄敏拉住。

  不见他怎么用力,也没如何动作,言双凤眼前一花,就如同那夜在南院似的,下一刻两个人又换了位置。

  言双凤没有反抗,只凝视着在上的赵襄敏,良久,她道:“吉祥,你是真心想娶我?”

  赵襄敏将手抄入她的青丝之中,徐徐地问:“是。”

  言双凤看着他漂亮的长指,这是很会在人身上引火的手。

  她悄悄地润了一下唇,才说:“我不是个好女人,我不能嫁给你,至少现在不能,但是倘若你能够出人头地,将来有朝一日兴许……兴许可以。”

  言双凤不知自己说明白了没有,她已经尽力。

  赵襄敏幽幽沉沉的眸子盯着她:“有朝一日我官在四品之上,压过方守恒,就可以娶你?”

  言双凤点头:“是。”

  “那不是不可以,”赵襄敏颔首:“不过……”

  “不过什么?”

  他仿佛想到一个极重要的问题:“可是你先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何是好?”

  先前他们两个说起考状元的事,赵襄敏说过就算考中了也得两年之后,言双凤才冒出了这句。

  也正是在那日,两人心里多了点龃龉。

  但这都随着这场大风雪的突袭而烟消云散。

  言双凤深呼吸,又缓缓吁出。

  屋子外,风吹雪啸,而身畔的美少年,比花解语,比玉生香。

  把心一横,言双凤发狠将赵襄敏的衣领往下一拽:“那就先解解渴再说。”

  门口处,正欲歇息的如意似乎听见了些动静,她把头探进来看了眼,自言自语:“是娘子在说梦话么?该不会又是被梦魇住了吧?”

  垂落的帐幔如水波似颤了颤,粗心的丫头却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还是睡吧,反正……要真的又做噩梦,总是会叫起来的。”

第40章

  大年三十, 风雪堵门。

  老富贵昨晚上睡得早,自然也醒的早,天还不亮就起了身, 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马厩巡视一番。

  雪虽然已经停了,但一夜没有清扫,地上的积雪踩起来咯吱咯吱地响。

  老富贵一边走一边笑叹:“瑞雪兆丰年倒是不假,就是又多一件扫雪的营生了。”

  快到后院,见地上却也有几行深深地脚印,老富贵瞄了眼,却认出那是乘风的蹄印。

  因为言双凤曾有交代,并没有把乘风束缚住, 这庄子里白马可以自由来去, 还怕它不愿意跟其他马儿呆在一起,就给它另外在马厩旁边的院子整理了个窝棚。

  乘风简直比人还要灵性,那窝棚弄好, 不用特意交代什么,它便知道那是给自己的,累了就在里头卧一卧,多半时候却仍是在庄子里溜溜达达地,如巡视一般自在。

  老富贵看见那蹄印有些凌乱,又笑:“昨儿跑了一天,竟不觉着累, 到底是天马。”看着那些印记,突然脸色一变, 老富贵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马厩奔去。

  慌忙把门推开, 老富贵一眼看到地上零星的血迹, 再往里, 便听见马儿的嘶鸣,他心里慌张,冲到马厩前方放眼扫去。

  胭脂向着他一仰脖,叫了声,老富贵赶紧摸摸它的脖颈:“怎么了?”把马厩中的马儿通点看了一遍,并没有少一匹,也没有受伤的,老富贵的心慢慢又安了下来,他回头凝视地面:“这血是哪里来的……”

  胭脂又发出一声嘶鸣,可惜老富贵不懂它的意思,只又安抚了它一番,才走向雪地上那些印记,低头查看,终于给他看出异常。

  在马蹄印之中,零零散散地仿佛有些小的爪印,老富贵脸色凝重,突然扭头往前院大叫:“平安,平安!别睡了快起来!”

  他连吼了好几声,小平安给惊动了,慌里慌张地系着衣带从门口跑了进来:“富贵爷爷,怎么了?”

  老富贵道:“昨晚上你没听见动静?这院子里多半是进了狼……不对,也许是别的……快去叫人起来点看点看有什么缺了什么之类!”

  “狼?不会吧……”小平安吓了一跳,却知道老富贵是最有经验的,当下不敢怠慢,扭头往外要跑又想起来:“咱们的马儿没事吗?”

  老富贵气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叫你睡在马厩旁边就是让你听着动静的,你却睡得比猪还死!”见他呆呆地,才道:“幸亏没事,不然打死了你都不够赔的!”

  本来山庄的马儿就少,倘若还有个损失,这个年指定是要过不好了。

  小平安慌里慌张地跑去报信,老富贵重重地叹了口气,打算再把马儿们仔细检看一遍,可就在这时,胭脂突然躁动地叫了声。

  老富贵一怔,回头,却见是白马乘风自外走了进来,雪白的马腿上有一点醒目的血迹。

  “乘风!”老富贵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跑上前去检看。

  与此同时,胭脂也从马厩里奔了出来,径直跑到乘风身旁,哕哕地叫着,不停地用嘴去碰触乘风。

  窗纸上是暗蓝色,床帐内便昏暗如夜。

  言双凤睡得很沉,她恬静地窝在赵襄敏的怀中,脸上依旧是红扑扑的,看的想叫人去咬上一口。

  这一夜,赵襄敏却没怎么睡。

  心绪甚是复杂,他望着怀中人,总不由自主想起那些记忆,悲喜难辨,感慨万千。

  言双凤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揽在他的腰上,她仿佛很喜欢贴近他,手搂着,腿还要搭过来,不依不饶地挂在他身上似的。

  而赵襄敏也很受用,她香软的掌心贴在他腰间,反复摩挲,爱不释手,好像在品鉴属于她的东西好不好,有多好。

  当然,还有别的地方也没错过。

  再世为人,赵襄敏好像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肌肤之亲”。

  她是这样大胆跟热烈,究其原因,却是因为她对他动了心。

  唯有如此,她才肯这样不加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喜爱。

  赵襄敏把人往怀中束了束,言双凤似乎察觉,口中咕哝了声,含糊不清。

  人虽没有醒,她的手却仿佛自有主张地,横行霸道地在他腰背上探索了一圈,抚弄再三,好像满意了似的,她咂咂嘴,又安稳地睡了过去。

  直到院外的动静渐渐大起来,赵襄敏知道自己不能再贪恋温柔乡了。

  小心翼翼地把言双凤的手挪开,赵襄敏起身,左右打量了会儿,总算找到自己被踹到床角的衣袍。

  靴子歪在地上,明目张胆地昭示着,幸亏如意还没醒。

  小魏王自己披了衣裳,穿了靴子往外。

  院子里是一片没给破坏过的雪,平整的像是一床才弹好的白棉花。

  雪后的空气,冷冽里仿佛还有点清甜,赵襄敏深深呼吸,迈步往外走去,他知道这样必然会留下踪迹,也许会引发如意丫头的猜疑,只是他并不在乎,当然,也知道言双凤必会堵住丫头的嘴。

  不过在如意来说,就算猜到是他也不会多惊讶,毕竟在如意眼中,自家娘子早就跟“吉祥”不清不白的了,也不差这一回。

  往南院而行的时候,赵襄敏隐约听见是小平安叫人的声音:“顺大哥,你叫婶子看看咱们养的鸡鸭有没有丢?富贵爷爷说昨儿晚上进了狼呢!”

  “什么!”隔着窗户,传出李顺跟李婶齐齐惊呼的声音,然后便是劈里啪啦一阵忙乱起身。

  赵襄敏缓步而行,却见乘风站在前头角门口,冲着自己打了个响鼻。

  小魏王走到跟前,却见在乘风的身旁,是那那只看门狗子,旺财站着,而叫小黑的却还趴在那里,看见他来了,便撑着要站起来。

  乘风的腿上沾着鲜红,地上也有点血迹,赵襄敏细看,却见小黑身上有一处伤口。

  昨夜风雪中,他仿佛听见有几声马嘶,夹杂着犬吠,只是当时他沉溺温柔乡,外间纵使天崩地裂只怕也不会在意。

  “干得不错。”赵襄敏摸了摸乘风的脖颈,以示嘉许。

  等到言双凤起身的时候,事情已经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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