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119章

作者:墨子白 标签: 古代言情

  “可雪球怎么办呢?它要把自己的毛都拔光了呀。”

  月香在一旁劝,“王妃那日没听老马头说吗,母兔拔毛是本能,既便垫了窝它也会拔毛的,不拔毛反而不好呢。”

  白千帆听她这样说,只好作罢,想了想又问月桂:“那日老马头说的那些你可记下了?”

  月桂嗫嗫的,“他说得太快,奴婢怕是记不得那么多。”

  月香在一旁说,“大总管记性最好,他应该记得住的,要不,请大总管过来瞧瞧。”

  “也行,”看着一把把雪白的兔毛被扯了下来,白千帆很是紧张:“那赶紧去请大总管过来。”

  月桂哎了一声就往外跑,一口气跑进怀临阁,正巧碰着郝平贯,忙把事情跟他一说。

  墨容澉正好站在门口,见是揽月阁的丫环过来,不觉留了心眼,听到月桂赤急白脸的说什么不行了……快过去看看……怕是等不了……

  他心头一紧,抬脚就往外走,郝平贯余光瞟到,急忙追上去,“王爷这是上哪啊?”

  墨容澉脚步不停,只问:“揽月阁出了什么事?”

  “是那只叫雪球的母兔要生产了,王妃打发人过来叫奴才过去。”

  墨容澉心下一松,步伐却没有慢下来,“她必是急得不行,你走快些。”

  郝平贯哎了一声,急急往前走,后头月桂和掌灯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追着。

  墨容澉有几天没见着白千帆了,那日为着绮红的事吵了一架,小丫头就不上怀临阁来了,他是王,又是夫君,自然有自己的傲气,断不会腆着脸过去,但见不着又想得紧,刚好出了这事,倒让他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没见过兔子生养,心里好奇,过去瞧一眼罢了,断不是特意去瞧谁的。

  一行人急急到了揽月阁,白千帆早忘了那天的事,心里激动着,见墨容澉过来,也不行礼,拉着他到兔子窝前去。

  “王爷快瞧,雪球要生了。”

  墨容澉来的路上还思量见着了要以什么态度待她,没想到小丫头上来就拉他的手,胖乎乎的小手拉着他,心里便是有块坚冰也立刻融了,憋了几天的气烟消云散了。

  他嗯了一声,脸上还是淡然的神色,“确定要生了吗?别是弄错了。”

  “错不了,您瞧它,”白千帆指着窝里被扯下来的兔毛,“都叨毛垫窝了,老马头说了,这就是要生了的表现。”

  突然,雪球象发了狂似的,上窜下跳,从窝里跑了出来,白千帆离得近,差些被它撞到,墨容澉眼疾手快把她扯到怀里抱住,躲开了些。

  原本温驯的家兔一旦发了狂,那凶狠的样子吓得一众丫环都惊呼起来,四下里逃窜,屋子里一通混乱。

  白千帆想挣脱开来,偏墨容澉不许,将她抱得离了地,“小心它咬你。”

  白千帆只好喊:“快把门关上,别让它跑出去了。”

  两个小厮赶紧把门都掩起来,守在边上。

  雪球乱跑了一阵又回到窝里,拿爪子挠墙,显得极痛苦。

  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兔仔,白千帆瞧见它这样,急得不得了,“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叫老马头过来?”

  郝平贯道:“王妃不必紧张,不管是人还是牲畜,生产都是要经过一些痛苦的,您瞧着雪球痛苦,等您自己生的时侯,那才叫……”他没敢说下去,墨容澉那冰刀子似的眼风已然刮过来,他讪讪停了口,暗暗埋怨自己一时大意说错了话。

  白千帆这时已经从墨容澉身上下来了,蹙着眉道:“这我倒是知道的,我在白相府的时侯,六姨娘生孩子,也是疼得直叫唤,我躲得远远的都听得见,那真叫一个惨。”

  墨容澉说,“没什么惨的,女人家生孩子,天经地义,总不能因为怕疼就不生了吧,那香火要怎么传?”

  白千帆吁了一口气,“说得也有理,只是侧王妃到时侯要受苦了。”

  屋里的人齐刷刷看向她,听她这意思,楚王爷传香火要依靠侧王妃了,那王妃呢?

  白千帆完全没把这事跟自己联系起来,见大家都看着她,有些奇怪,“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墨容澉都不知道是气好,还是笑好,知道她肯定是忘了身份,又把自己摘出去了,这种事情发生得太多,他要回回生气,早就气死了,好不容易见着了面,没得又要吵一架,只当她放了一个屁,不计较了。

  “嘘,不要说话,雪球要生了。”郝平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回到雪球的身上,它已经安静下来了,蹲坐着,弓着背,头弯向腹下,眼睛是眯着的。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白千帆手心里都冒了汗,什么时侯被墨容澉握住,她也不知道,人一紧张就喜欢借助外力,她把另一只手也覆上去,反过来把墨容澉的手紧紧包在里面。

  墨容澉有些愣怔,平时她的手总是凉凉的,这会子倒是热烫,把他的手包在里面,跟一团火似的。

  他心里也燃起了一团火,用另一只手把白千帆轻轻揽住,俯身在她耳边说,“我只要你给我生孩子,旁的人都不行。”

  

第二百七十四章谋害亲夫

  

  雪球还真是争气,生了一窝,整整六只,手指头一般的大小,浑身光秃秃,粉嫩的颜色,没有毛,闭着眼睛微微蠕动,跟肉团子似的。

  它是头次生产,显得很焦躁,特别是头两胎,生起来极慢,嘴里发出细小的充满痛苦的声音,到后来就快了些,隔着一刻钟一个。白千帆先是蹲在地上,后来墨容澉怕她脚麻,拖她坐在椅子上,她嫌椅子太高,不肯坐,宁愿蹲着,墨容澉没办法,只好叫人拿了小马扎给她。

  她坐在兔子窝边,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雪球产子,不光有胎儿出来,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雪球产完子,低头吃那些东西,白千帆吓了一跳,“它吃什么,是不是小兔仔?”

  “不是,”郝平贯解释,“那是胎衣、胎盘,母兔是要吃掉的,对了,快准备温水,母兔一会就要喝水了,不然会吃小兔仔的。”

  月桂早准备好了,温热的水就放在兔窝边,过了一会,雪球把每个小兔仔都舔舐干净,跳出窝来,在碗里喝水。

  这就算产子正式结束了,白千帆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顺手把一旁的咕咕抱在怀里摸着,“你雪球多厉害,什么时侯你也生一窝小兔仔给我瞧瞧。”

  一旁的丫头都笑起来,白千帆没明白,在咕咕脑袋上点了点,“瞧见没,大伙儿都笑话你了呢。”

  月香笑红了脸,“王妃,咕咕是公的,不会生仔。”

  白千帆一愣,把咕咕提起来看,“原来它是公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墨容澉斜睨她一眼,“真是个傻子,没有公兔,雪球怎么受的孕?”

  白千帆指了指雪球,又看着咕咕,恍然大悟的说,“原来它们俩是一对啊!”

  “合着您才知道啊,”月桂笑着说,“天天盘弄着两只兔仔,还以为王妃一早就知道了呢。”

  白千帆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它们是好姐妹,难怪有时见它俩趴在一起亲热得很。”

  墨容澉拉她起来,“看了这么久也乏了,早点歇着吧。”

  月桂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咕咕给了一旁的小丫环,“王妃放心去歇吧,这边有奴婢们看着,不碍的。明天早上王妃再来看它们。”

  看了这么久,确实也乏了,白千帆嗯了一声,乖乖任墨容澉牵着走,到了屋里,她才觉得不对,“王爷不回去么,怎么跟着我过来了。”

  墨容澉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这几日我政务繁忙,冷落了王妃,今日便补偿你,我与王妃一头睡吧。”

  他当着两个丫环的面,说得自自然然又理直气壮,却是一个惊雷炸在白千帆耳旁,她扯着自己的宽袖,嗫嚅着道:“这,这怕不合规矩吧。”

  “夫妻同床共枕,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王爷答应过,不,不那……”

  当着丫环的面,墨容澉也不好说得太直白,打断她的话,“你放心,我说话一言九鼎。”

  月桂月香听墨容澉这样说,自然是高兴万分的,忙打了水,麻溜的服伺着两位主子洗漱,还特意点了红烛,用莲花盏罩着搁在床头,说了声王爷王妃请歇息,就退了出去。

  其实白千帆并不是没有和墨容澉并头睡过,但多半是她生病的时侯,迷迷糊糊东清醒,后来也听绮红绿荷说起,倒也不害羞,反正是情有可缘嘛,并没在她心里留下什么痕迹。

  可这回不同,她清醒得很,穿着中衣站在踏脚上,显得忐忑不安,再怎么不避讳,这也是头一回和男人同床共枕,总之是各种不自在。

  墨容澉是打定了主意,她不是不记事么,以后天天儿睡一处,看她记不记得?

  慢条斯理掀了被子坐进来,抬眼看她,“不上来么?还是要等我暖好了被窝再进来?”

  “被子里不冷,有地龙呢。”事已至此,白千帆也没办法,墨容澉说的句句在理,她嫁过来,就是他的媳妇儿,成亲头一天,他俩就是并头睡的,想想其实也没什么的。谁家夫君和媳妇不是一头睡的呢?

  既是要一起睡,有些话可要事先打个招呼,省得明儿早上起来埋怨她。

  白千帆从他身上爬过来,揭了里边的被子往里躺,说,“我睡相可不怎么好,以前和奶娘睡,总踢她肚子,要是踢着王爷了,您可别生气,生气也犯不着,我睡死了不知道,对了,您不打呼噜吧?我睡眠浅,您打呼噜我可睡不着。”

  墨容澉侧身躺着,笑眯眯托着头看她,“不打。”

  “不磨牙吧?那声音可不好听,”

  “不磨牙。”

  “不流口水吧,可别沾到我身上……”

  墨容澉卟哧一笑,“我怎么听着,这是在说你自己?”

  白千帆躺好了,也侧子身子看他,中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她微微红了脸,还挺实诚,“那你离我远点。”

  墨容澉长臂一捞,把她卷到怀里,一脸坏笑,“过来了吧,你别嫌弃我,我也不嫌弃你,往后咱们就这么睡。”

  白千帆拿胳膊抵着他胸膛,用力挣着:“王爷怎么说话不算数,要这样,您别在我这里睡了。”

  墨容澉不松手,“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

  “您说过不能那什么的?”

  “我只答应你现在不圆房,别的可没有。”他说着对着她的脸蛋子狠狠亲了一口,跟占了大便宜似的,得意的乐呵着。

  白千帆被闹了个大花脸,从前墨容澉抱她,牵她的手,她都觉得没什么,可没有这么亲密过,是真不习惯,脸红,脖子也红,灯光从账子外头透进来,映着她的唇也似乎更红了。

  墨容澉一阵心猿意马,既然开了头,干脆趁热打铁,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夫妻间应份的亲热,顺便也让她长长记性。

  可他的手刚在那细软的腰上揉了两下,突然眼睛猛一睁,嘴唇半张着,一脸痛苦的蜷缩起来。

  白千帆看他那样子也慌了,怯怯的往后退,“对不住啊,我就是,本能的就……王爷,你别……”

  半响,墨容澉才抬起头来,铁青着脸,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白千帆,你谋害亲夫!”

  

第二百七十五章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白千帆没撒谎,她真是本能反应。她奶娘是乡下妇人,护她跟护犊子似的,怕她被爷儿们欺负,便教了她这招。

  别说,还真管用,她十岁那年,一个二等管事占着老子娘是白夫人跟前得力的嬷嬷,把她拦在夹道里想非礼,她当时虽惊慌,倒也没忘了奶娘的教导,狠狠一顶,二等管事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那地方偏避,等闲不会被人听到,她也没跑,看他顺着墙根滑溜下去了,才甩着手扬长而去,从那以后,那个二等管事见着她都绕路走了。

  所以刚才墨容澉的手一不规矩,她想都没想膝盖就上去了。幸亏是在被窝里,没用上什么劲,顶完了才想起来他是自己的夫君。

  墨容澉气得想吐血,这是什么媳妇啊,怎么还来这一手?当他是街上的登徒浪子么?

  很想一走了之,可又怕丫环们笑他一个爷儿们连个小丫头也收拾不了,便气呼呼的转过去,不理她。

  白千帆咬着唇,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巴巴儿望着他的背影,想过去说句软话,又怕碰钉子,最后只好默然的也转过背去,两人背对着背,中间留出宽宽的一条道,跟楚汉界线似的,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白千帆的睡眠一直很好,几乎是沾床就睡,可今儿她睡不着了,也不知道是内疚,还是不习惯,总之那瞌睡虫就是不来,她无事可做,便悄然听墨容澉的呼吸声,一声一声,轻浅均匀,没有打呼噜,没有磨牙,至于有没有流口水,她不知道,因为他背对着她呢。

  她听着那呼吸声,跟有节奏似的,一声声绵长,慢慢也就迷糊过去了。

  墨容澉睡到半夜醒了,是被人踹醒的,怔了一下才发现怀里有只脚,扭头一看,她离他极远,几乎已经贴着墙了,脚却在他怀里。他摸着那只脚,细长纤瘦,光滑细腻,在东越,姑娘的足除了夫君,是不能给外人看的,如今那只足就在他手里,盈盈一握,小巧精致,让他爱不释手。

  突然,他觉得不对,悄悄把她的脚抬起来一点,就着床头微星的光打量,果然是天足,没有被缠过的,想来也是,她打小那样的处境,谁还张罗着替她缠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