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油娘与豆腐郎 第190章

作者:青云上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 爽文 古代言情

  外头下人来报,“孟家公子来了。”

  青莲愣了一下才明白,这孟家公子就是长俊哥。

  青莲忽然紧张了起来,如何这般不巧,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父母兄长都不在,青莲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去迎接长俊。

  下人们把长俊引进了外书房,上了茶水。

  青莲走到了垂花门口后,又有些犹豫,她想出去看看,又怕不合规矩。

  正在她犹豫的当口,长俊透过垂花门看见了如月,他猜测必定是青莲在门口。

  长俊主动从书房里走到垂花门口,隔着门躬身行礼,“大半年不见,妹妹可好?”

  青莲在里面听见长俊的声音,忽然间脸红了,“我好得很,长俊哥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先生好不好?”

  长俊温声回答,“阿娘好的很,还托我给妹妹带了礼物。”

  青莲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矫情,索性从垂花门中走了出来。

  长俊抬头,看见了对面日思夜想的人。一身简单的衣裙,头上只戴了两朵珠花,身姿轻盈,双脸俏红。

  青莲见他这样直通通的看着自己,顿时羞红了脸,“长俊哥,你在书房稍坐,我让人去叫阿爹阿娘和我大哥回来。”

  长俊反应过来了,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失礼,再次鞠躬,“妹妹不用客气,不必为了我耽误叔叔婶婶的事情。”

  青莲点了点头,对王铁锁说的,“王管家,你好生招待孟大哥。”

  王铁锁知道这可能是以后的姑爷,连忙又把长俊引进了前院书房,好生陪着说话。

  慧哥儿最先回来的,一进门王铁锁就悄悄跟他说了孟家哥儿来访。

  慧哥儿惊讶,立刻快步去了外书房。一进门发现,长俊正拿着本书在一边坐着。

  慧哥儿咳嗽了一声,长俊被惊到了,抬眼一看发现是他,合上书本放到一边,主动走过来,拍了拍慧哥儿的肩膀,“多日不见,你还好不好?”

  慧哥儿先招呼长俊坐下,自己也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我好得很,你一路赶过来,累不累?”

  长俊忽然多了一丝拘谨,“累到不累。”

  慧哥儿忽然不知道和长俊说什么,想了想之后又说起了科举的事情,“听说你一连考了三个第一,真是了不起!”

  长俊谦虚了起来,“你比我还小一岁呢,顺利过了院试,也很了不起。”

  慧哥儿忽然笑了起来,“好了,咱们还跟以前一样,不要互相吹捧了。”

  长俊也放松了下来,“我感觉自己跟个贼似的。”

  慧哥儿哼了一声,“你可不就是个贼,惦记着我们家里的宝贝。”

  长俊红了脸,挠了挠头发,“听说你定亲了?恭喜恭喜,金榜题名洞房花烛,都让你赶上了。”

  慧哥儿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可是正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自己惦记人家姑娘。”

  长俊更加不好意思了,赶紧起身给慧哥儿作揖行礼,“好兄弟,都是我的不是,我错了,请你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饶过我这一回吧。”

  慧哥儿又哼了一声,“你可别做这个样子,让妹妹看见了,还不得怪我。”

  师兄弟二人正说着话呢,梅香回来了。

  一见到长俊,梅香顿时高兴不已,“真是稀客,我还说要给李先生写信,你倒先来了。一个人跑了这么远,路上还安全吧?”

  长俊点头,“婶子放心,路上都好的很。”

  梅香吩咐慧哥儿,“好生招待长俊,你们师兄弟二人也好久未见了。你带他去洗漱一番,换身衣裳,住到你房里去,明儿再带他去看你舅舅和外婆。”

  慧哥儿领命,带着长俊安置去了。

  长俊换了身蓝色锦袍,整个人越发显得斯文俊俏,温润的气质更让人想亲近。

  梅香越看越喜欢,让长俊坐到自己身边,仔细问了他回家后的事情,“族里有没有人欺负你们母子?家里还有没有恒产,你们母子二人如今以何为生?”

  长俊认真回答,“多谢婶子挂念,我舅舅们起复后,我家的田产都还了回来。阿娘以前嫁妆丰厚,当日我们走的时候,一些值钱的东西都存了起来,如今都还在,日子并不难过。”

  梅香点了点头,“那就好,你阿娘也算苦尽甘来了。你就在我家里住着,明儿我就给李先生回信,请她一起过来。”

  长俊一听这话,就知道黄家人答应了这门亲事,顿时又红了脸。

  梅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多好的孩子呀,长得好看,读书好,又懂礼,家世也好。

  黄茂林回来后,先意外了一下,又装若无其事问了长俊家里好不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梅香把青莲也叫了出来,一家人围着一起吃饭。

  泰和什么都不懂,拉着长俊叽叽呱呱说个不停,长俊很温和的跟他说话,还给他夹菜。

  黄茂林本来说让青莲在屋里吃,梅香不同意,坚持要求让青莲一起上桌。

  吃饭的时候,长俊不敢去看青莲,青莲也不看他。

  黄茂林心里有些不大舒坦,女儿是他的宝贝,他从来没有高声和青莲说过话,要什么给什么,长俊虽说样样都好,可一想到女儿要离开自己,黄茂林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梅香见黄茂林气哄哄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不停的给他夹菜。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梅香笑话黄茂林,“看你那样,不知道的人以为谁欠你钱了。”

  黄茂林躺在床上哼了一声,“又没定亲,他跑过来作甚!”

  梅香对着他的腿拍了一下,“当初咱们也没定亲,你去我家里做甚!”

  黄茂林狡辩,“咱俩不一样!”

  梅香斜着眼睛看他,“哪里不一样了?你还不如长俊呢!”

  黄茂林气哼哼的翻个身脸朝里,“我是不如长俊,我又没读书,又不能考秀才!”

  梅香见他犯小心眼儿,在他腰间挠了两下,“好啦,别闹了,你不是最疼女儿,既然女儿喜欢,你就应该多给她备些嫁妆!”

  黄茂林把梅香的手甩开,“你们女人都喜欢读书人!”

  梅香扑哧一声笑了,主动搂住了他的腰,“谁说的,我就喜欢你这个卖豆腐的!”

  黄茂林这才好一些,又哼了一声,“明儿就打发他回去!”

  梅香继续笑,“明儿的事明儿再说。”

  说完,梅香主动贴了上去,黄茂林心里高兴,但仍旧假装嘴硬不理她。

  梅香知道他的小心思,故意逗弄他,等他起火了,也转身不理他!

  黄茂林气的把她拖过来,对着屁股拍两下!

  …

  长俊就这样在黄家住了下来,他和慧哥儿兄弟住在东厢房,青莲住在西厢房。

  每天,他跟慧哥儿一起讨论学问,偶尔去拜访明朗兄弟二人。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安安静静的呆在黄家。

  头两天,长俊感觉到了黄茂林的防备,老老实实一句话不多说。

  梅香想到自己年少时的事情,说了黄茂林几回,不许他再给长俊脸色看。

  黄茂林不在家的时候,梅香会把孩子们叫到身边一起玩耍,让他们也能说上几句话。

  梅香写给李先生的信已经送出去了,没过多久,李先生带着几个旧仆亲自来了。

  青莲头一个冲了出去,“先生,先生来了!”

  李先生拉过青莲的手,“好孩子,这大半年没见,你过得好不好?”

  青莲红着眼睛点头,“我都好的很,先生好不好?我天天都想先生!”

  李先生摸了摸青莲的手,“放心,以后不用再天天想我了。”

  青莲本来因为激动而有些伤感,听见这话,又有些不好意思,“先生真是的,来了就打趣我。”

  黄茂林不在家,梅香从屋里出来了,“李先生来了,快到屋里坐!”

  李先生和梅香相互见礼,“这几日长俊有劳妹妹照看了!”

  既然要结亲事,李先生立刻改了口,不再叫大姑奶奶,改叫妹妹。

  梅香也听懂了,“姐姐不知道,长俊这孩子真招人喜欢。”

  李先生看了一眼儿子,“妹妹别看他长的光棍,其实是个死心眼。”

  长俊正要给李先生行礼,听见这话后立刻抱怨,“阿娘真是的,别人都是王婆卖瓜,阿娘专门拆我的台。”

  李先生哈哈笑了,“你有几斤几两,住了这么多天,谁还不知道呢!”

  梅香招呼李先生坐下,青莲亲自上了茶水。

  李先生把青莲拉到自己身边,“接到太太的信,我高兴得饭都没吃下。妹妹养的这样好的女儿,能给我做儿媳妇,这是我们母子的福气!”

  李先生这样直通通的说出来了,青莲顿时羞红了脸,扭身就走了。

  梅香笑了,“这孩子怕羞的很,先生不要见怪。”

  李先生又笑了,“怪我怪我,一时高兴,满嘴瞎秃噜。明儿我送她些好玩意儿,算是我的陪礼。”

  梅香打发下人回娘家,去把玉茗和婉柔请过来一起陪李先生。

  谁知叶氏也过来了,李先生这时候又恢复了平日的状态,进退有据,礼仪得当,根本看不出刚才随口开玩笑的样子。

  叶氏婆媳三人见到李先生后都非常高兴,仔细问了她回去之后的事情,李先生捡着能说的细细说来,让众人不要为她们母子担心。

  叶氏舒了口气,“先生能干,长俊又有出息,我们不过是白担心。”

  李先生也客气,“太太惦记我们,是我们的福气。太太和几位妹妹们都在,我就不含蓄了。我喜欢青莲这孩子,长俊这个呆头鹅也喜欢她。我们孟家诚心求娶,还请妹妹能应下这门亲事。”

  梅香笑而不语,玉茗在一边圆场,“先生远道而来,先洗漱一番,晚上咱们一起吃酒!”

  婉柔也跟着凑趣,“可不就是,平日家都是他们男人大吃大喝。今儿先生来了,我们虽然在孝期不能饮酒,以茶代酒也能把先生灌醉了。”

  梅香给细月使了个眼色,细月会意,去厨房让王妈妈带着铃铛做两桌好饭菜。

  晚上黄茂林回来后,和李先生客气了几句,然后带着几个男孩子到厢房去吃饭,把堂屋留给了妇人们。

  叶氏和李先生坐在上首,梅香带着两个弟媳妇以及青莲姐妹二人作陪。

  因韩家仍在守孝,桌上的菜色有荤有素,也不算违了规矩。

  吃饭的时候,李先生再次提起求亲之事。

  梅香这回点了头,“先生大才,我不过是个村妇,能和先生做亲家,也是我的荣幸。先生来提亲,我们本想欢欢0喜喜答应。只是这天下父母心,先生家样样都好,长俊也样样都好,我们反倒担心起来。先生看我家里,我当家是个卖豆腐的,虽有几亩薄田,身上也洗不干净泥腿子气息。我们又高兴又担忧,不知先生能否体会。”

  李先生放下了筷子,“妹妹的心意我懂,这天下做父母的,谁不是这样呢。不瞒妹妹,孟家虽是大族,分枝颇多。我夫君年少有才,却命运不济,刚中了进士就去世了。这当口上,娘家又败落,我们母子二人看尽人情冷暖,这才远走他乡。这几年承蒙太太和几位妹妹照顾,我们过了几年舒心日子。妹妹不必担忧什么门第之事,人这一生起伏不定,谁也不知道哪天会倒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也不稀奇。今日高朋满座,明日家破人亡,那就更常见了。妹妹说,计较门第不门第的,还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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