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色 第1章

作者:苏台云水 标签: 甜文 市井生活 因缘邂逅 古代言情

  书名:佳色

  作者:苏台云水

  文案:

  江左皆知,长公主之女无忧,有倾国倾城之貌,

  高门之女,美人皎皎,自是成为江左王孙贵胄们心间的那抹白月光。

  可谁都不知道,在很早以前,他们的白月光就已经心有所属,

  她既不喜欢那芝兰玉树的谢郎,也不喜欢那文采风流的王郎,

  她的一颗心只嘱意那恶名在外,能止小儿夜啼的桓郎。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世人只道那桓崇出身刑家,少年无赖,粗莽无状,

  但只有无忧知道,他刀头舔血的外表下到底深藏着多少温柔。

  ---【小剧场】 ---

  小无忧认真道,“郎君,你出身低微,我是绝对不能嫁你的。”

  桓崇被她气笑了,“依女郎之见,我要如何做,才能求娶呢?”

  小无忧万分忧伤,“待我新寡后,郎君再来上门,如何?”

  五年后,桓崇一战成名,成为朝中冉冉升起的将星。

  庆功宴上,皇帝龙心大悦,欲予封赏。

  桓崇不求功名,不求利禄,只求长公主家长成待嫁的美娇娥。

  他嘴上放着狠话,“新寡?除了我,卿卿今生莫想再嫁他人!”

  说完,他却把小美人紧紧地搂在怀里,再不放手。

  背景:架空魏晋

  1V1,甜文,HE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甜文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曹灵萱(无忧),桓崇 ┃ 配角:曹统,司马无载,庾亮,司马衍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高门绝色VS罪户军汉

第1章

  京洛意正融,吴地春已谢。

  江左的时节,来得总是比中原要早一些。

  才刚四月初,建康各处已是花树渐凋,草木渐长,一片暮春方逝之景。

  是日恰逢初八,正值一年一度的浴佛节。自汉魏以来,佛教传入中原后大肆盛行,而佛诞之日的四月初八也就演化成了一桩盛大的佳节。

  这一天,不止各个寺庙纷纷摆设斋宴,浴佛讲法;有“建康第一大寺”美誉的建初寺还会派众比丘巡城行像,其礼制之完备,声势之浩汤,竟不亚于皇室巡游。同时,他们在佛像巡游的数十里沿途设宴布施,无论来者何人,均可免费享用建初寺的斋饭,故而历年单单论观览就食者,便有万数之多。

  此刻已至巡游终点,远方道路的尽头便是建初寺,然而最后这一段路才最是难行,越是向前,簇拥过来的人潮有如城外滚滚的江水,要将所有人卷入其中。

  围观人众里有抛花的、有掷果的、有阵阵高呼的,还有喃喃念叨经文的。而前方巡游队伍刚过,后方两旁的路上等待吃斋的百姓们就一哄而上,有人甚至为了一席布施的座位争得不可开交,大打出手。

  他们越是吵嚷、争斗,反而越是把佛诞的气氛推向高潮。

  众生百态,熙熙攘攘,尽皆入了道旁一名少年的眼中。

  那少年虽行了冠礼,看年纪却不过十五六岁。他站得离人群远远地,此刻双手抱臂,冷眼旁观。在如此喜庆的日子里,他竟然穿了一身丧仪大孝的缞麻,身上透着一股森森的阴郁肃杀气,与周围的人群尤为不入。

  自八王之乱后,晋室分裂,民生凋敝,胡人大举侵入中原;永嘉之乱后,司马氏一族彻底失了中原故土,连京城洛阳都沦丧于胡人之手。现在虽只是偏安江左一隅,这晋朝的上上下下竟与当年的蜀后主刘禅一般,身为异乡异客,却是乐不思蜀了。

  那少年乌漆漆的双眼越过近处闹腾的人山人海,直望向道路尽头的佛寺,唇角边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随即,他左右打量,脚下飞快一转,反身绕进了路旁的小巷。

  ... ...

  万人空巷,外头的大道上红尘纷扰,巷子内却是幽深寂静,静得甚至只能听到他脚下响起得足音。

  那少年的步履不徐不疾,他一面观察方位,一面在曲折的巷子里绕了几个弯。眼见着前方再转一道,便能出了这段巷路,忽听里巷中传来一声脆生生的童子音,“还来!那是阿父送我的心爱之物!”

  那少年不知被拨动了哪根心弦,他脚下稍一迟疑,方才举步再欲向出口而行,却听那小童大喊道,“你!你要做什么?!”

  紧接着,有一个男声传来,“小娃儿生得俊,衣着好,出身定然不差!来说说,你阿父究竟是谁?”

  那少年听到此处,双目渐寒,他望了望前方的巷口,一个转身,又回头向里巷奔去。

  刚至转角,突有一人从里巷中冲了过来,正正撞在了他的身上。

  只听一声清脆的“哎呀”,由于冲撞力道过大,那来人竟被直直地弹了出去,一屁股便箕坐在了地上。

  那少年的身子被撞得晃了一晃,他一低头才注意到,原来撞他那人不过是个年纪约十岁上下的小童。

  那小童一身的装扮非富即贵,脖子上挂了项圈,发髻上还戴了珍珠,一瞧便是大户出身。他肤色粉白,额头上与那少年胸口相撞的地方红得显眼,一双眼睛里痛得溢满了泪,连眼圈都跟着红了,瞧着可怜极了。

  那小童尚不及起身,一名男子就紧跟着从里巷中窜了出来,“别想跑!”

  一见这人,那小童慌忙从地上站起身来。他向那少年望去,随后一溜烟,竟直接躲在了那少年的背后。

  “表兄,你可来了!他,他偷了我的剑,还要把我掳了去!!”那小童紧紧扯着他的衣袖,高声喊道。

  ... ...

  那小童倒也机灵,他知道自己人小力微,便想拖那少年下水帮忙。

  那少年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不言不语地将衣袖从他紧攥得手中抽出。

  那小童心中一惊,却见少年身形一闪,便将自己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背后。

  那男子是个惯偷,平日也做些贩卖人口的无本生意,见又来了一个不大的少年,自是极为高兴,“好啊,又来一个!”

  他大笑两声,待向那少年仔细瞧去,眼前便是一亮。

  眼前这少年眉目如画,身量也高,仿如一棵临风的玉树,再是落魄的打扮也掩不住一身卓然的风姿。

  那男子不自觉地走上前来,眼中迸发出的光芒仿若发掘了一处宝藏,“...衣冠竟如此寒碜!不如我为小郎君寻个好去处,也算对得起小郎君的...容貌...”

  那少年本是面无表情,可甫一听到容貌二字,两道长眉登时竖了起来,浑身戾气迸发。不等那男子说完,他伸腿一掠,只一下便将那男子踢了个趔趄。

  那男子立时倒退几步,犹未站稳,那少年紧跟着走上前来,一拳正中他的门面。

  这下,那壮年男子头晕脑胀,好像一条市集摊贩上被砸晕的鱼,“噗通”一声便栽倒在了地上。倒地后,他歪头张口,吐出了一嘴的血沫,那血沫中还落下了一颗打断的臼齿。

  那男子“呸”地一声,因落了一颗牙,声音含含糊糊的,“好啊...小崽子够硬...”

  那少年见他还有多余的力气废话,接着一个大步上前,一脚便狠狠踏住了那人的胸口。他只一个弱冠的少年,竟能把一名壮年男子牢牢踩在脚底,可见气力之大,出人意料。

  直到这时,他才回头转向那已然惊呆了的小童,“去寻你的剑出来!”

  那小童回过神来,赶忙上前,从那人的衣带里摸出一把木制的小剑。那小剑不大,只合孩童玩耍使用,虽为木制,工艺却精致异常,剑柄玉质,剑穗处还结了一串红灿灿的珊瑚珠,想来定是花了大价钱置办得。

  “没了?”那少年冷冷道。

  那小童将小剑别在了自己腰间,朝他一笑,脆生生道,“没了!”

  那少年这才扭头收脚,不去看他的笑脸。收脚之时,他又使劲在那男子的胸口碾了两下。只听“咔嚓”几声,骨裂的脆响便从地上那人的胸膛中传了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发生在一瞬间。地上的男子还在痛苦地抱胸呼喊,那少年却已经大步走出了这道里巷。

  ... ...

  等再次回了那巷路口,那少年忽地冷冷开口道,“还跟着做甚?”

  原来从方才起,那小童便紧紧地随在在那少年的身后。那少年生得虽好,可周身气质冰冷阴婺,颇使人畏惧,故而那小童一直不敢搭话。

  此刻见他终于肯停下来同自己说话,那小童忙赶上前去,似模似样地作揖道,“郎君救命之恩...”

  “啰唆!”那少年不耐烦地摆了下手,便要离开。

  那小童一见他要走,便是急了,“郎君!郎君!”

  他转了转眼睛,大声道,“今日佛会,一会儿便是浴佛典礼。看郎君的方向,是不是要赶去建初寺呢?”

  那少年步履稍顿,“是又如何?”

  那小童背着手,绕到他身前,上下看了他一圈,双眼一眯,笑得像只小狐狸,只是额头上那一大块的红痕犹在,瞧着有些滑稽,“郎君定非建康人士,因此不知那建初寺的规矩...”

  他摇了摇头,“建初寺乃是皇家寺院,每年浴佛节,若无请柬信物,凭一介白身就想进入那院内,难矣!”

  那少年瞟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直接绕过那小童便走,却听那小童在身后又道,“我知郎君武艺高强,定是要从院外翻墙而过。可,此时院内全是世家大族,连司马氏王族也在其列。那建初寺墙外围得如铁桶一般,郎君一人之力,如何能抵得过那万众之兵呢?”

  那少年听到这里,停下了脚步,道,“汝有何法?”

  那小童“哒哒”地跑上前去,“要进建初寺嘛,那也不难…”说着,他那大眼睛一弯,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指向自己,“那信物我刚好就有!郎君何不与我一同前去呢?这般,岂不是既不用冒险,又得之礼遇?!”

  那少年的作态,原是眼高于顶,可现下他略一歪头,面上虽别无表情,点漆般的两只乌珠里却露出些嘲讽的神色。只听他冷声讥道,“世家子弟,便是如此惜身惜命?为苟活,宁可呼一白身为‘表兄’?怕遭劫,又宁可与一白身同行?”

  须知现今世家大族横行,平民百姓阿谀奉承还来不及,谁料这小郎君不出口则已,一出口便如此不留情面。

  那小童错愕一下,却也不恼。小小的人儿拧起了一双突兀的粗眉,童音正色道,“郎君此言差矣。君子行大事而忘命,若今日折损于小人之手,无益于自身,也无益于家国。”

  他顿了顿,接着道,“再,昔年魏武帝曾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可见寒门陋巷、下层贱籍亦多贤才。令宣真心敬佩君之才干义气。令宣家中,无兄无弟。若郎君真能为兄,令宣可是巴不得哩!”

  那自称“令宣”的小童本是一口京洛正音,等到了末尾,许是心急之故,连软侬的吴语都冒出来了。

  那少年听后,神色略有缓和,口中仍旧嗤道,“巧言令色!”

  ... ...

  令宣的话,慷慨激昂,却也是半真半假。

  年幼的世家子孤身一人,可不正是别人眼中的肥羊?若非偶遇这少年相救,他怕是再难见到自己的双亲。这少年性情冷淡,却也不是全然不顾道义。若能得他相助,他便可以平安进入建初寺,与家人团聚。

  只是不想,他连阿父平日命他背得诗文都拿出来了,竟没打动那少年分毫。

  令宣望着那少年前行的背影,心中还在泄气,却见那渐行渐远的少年忽地停了脚步,回身侧头道,“外面大道难行,此行循里巷小路。若想一同前往,还不速速跟上?!”

  令宣立刻弯了眼睛,他忙点了点头,道,“这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章正式开始连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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