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 第19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古代言情

  “妾身不敢。”

  周韫生了不耐:“在这锦和苑,本妃就是规矩,既不愿,就滚出去跪着。”

  她一句话撂下,公筷就被婢女持起,躬身替她布着菜。

  方偌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周韫没再看跪在院子中的方偌一眼。

  刚进府的侍妾,她想叫她不好过,连心思都不需要费。

第17章

  周韫用的午膳,是一日中最热的时候,她身边摆着数个冰盆,婢女摇着团扇,她额间脸上没出一丝细汗,甚是干爽。

  她尚未用完膳,就听一声闷响,随后起了几声惊呼。

  不消片刻,时春拧着眉进来:“主子,方氏晕过去了。”

  闷得一声砸在青石台阶上,倒是叫人不好分清她是否真的晕了过去。

  周韫手中的汤勺放下,时秋低声说:“主子,方氏刚进府第一日,就在锦和苑晕了过去,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好听。”

  “您若真不喜她,来日方长,为她污了自己的名声,倒是不值当了。”

  “本妃用个膳也不安生。”周韫低低抱怨了声,才说:“使人抬回去,请府医过给她瞧瞧,那病怏怏的身子,莫叫人说本妃虐待她。”

  方偌被抬出去的盛况一路显眼,钱氏原想着去锦和苑请个安,瞧见这情景,吓得一个激灵,忙转身往院子回。

  她边走,边后怕抚胸顺气,低低和旁边婢女说:

  “都说侧妃脾性不好,我原还没当回事……”

  而瞧方氏这模样,哪只是脾性不好,分明是跋扈得不行。

  消息传进前院,傅昀正伏案翻着卷宗,稍稍拧了拧眉:

  “叫府中近日安静些。”

  张崇有些惊讶。

  他没成想,主子爷竟这般袒护侧妃,这种情况,也只顾着侧妃的名声。

  叫府中安静些,可不就是叫府中下人少些议论此事。

  忽地,傅昀似想起什么,他沉眸抬头:“使人将新人院子的单子给锦和苑送去。”

  免得她到时又说他只做表面功夫。

  将管家权利给她,却将新人入府一事越过她。

  周韫没成想傅昀会真叫她过看府中院子的安排,她讶然了会儿,对来送册子的张崇说:

  “你家爷就不怕本妃乱改一通?”

  张崇笑得恭敬,却不接话。

  甚得他家爷?莫非你不叫声爷?

  周韫无趣地撇了撇嘴,她顺着翻看两眼,瞧见了明日要进府的孟安攸,她指着名字后的那个院子问:

  “这在何处?”

  张崇瞥了眼,立刻答话:“荣零院在后花园西侧,倒是离锦和苑算不得远。”

  周韫含了粒蜜啧梅子甜甜嘴,听言,猛得抬头:

  “谁分的院子,叫她离本妃这么近作甚?”

  除了周韫的锦和苑是傅昀亲自挑的外,其余的皆是张崇看着选的,随后给傅昀过目。

  张崇听出侧妃话中的不满,当然没认这事,只讪笑着回:

  “那,侧妃的意思是?”

  “挑个精致的院子,清净些,离得本妃远些。”

  精致的院子,府中多的是,离锦和苑远些也好寻,但只一点,若想静,就得偏,她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张崇苦着脸,有些为难。

  见他这苦样,周韫也不刁难,徐徐吐了梅子核,时春用帕子接住,她方才不紧不慢地添了一句:

  “离正院近些倒也无妨。”

  张崇错愕地抬头。

  周韫对上他的视线,眉梢轻动,勾起一边嘴角:“怎得?这诺大的王府寻不出本妃想要的院子?”

  张崇擦了抹额头的冷汗,顶着侧妃的视线,最终还是说:

  “奴才想起一处,倒是符合侧妃的要求,绥合院,离锦和苑有半刻钟的路程,却只和正院隔了个竹林。”

  “那就是它了,待孟良娣进府,叫她搬进去。”

  周韫说话时,眉眼含着糯软的笑,她说:“可得仔细装饰着,送些贵重精致的摆件进去,她总归是爷的嫡亲表妹,可不得一丝怠慢。”

  安排好孟安攸的院子,她直接合上了册子。

  倒叫张崇生了惊讶,原以为只一个良娣她就如此挑剔,之后会更加刁难,怎知她会忽然收了手。

  张崇拿着改好的册子走了。

  等傅昀过目之后,他摇了摇头,眉梢却放缓了些。

  倒是个聪慧的,知晓见好就收。

  ——

  长安城灰深巷,这处相较于对面的红巷街过于清净了些,但凡路过此处的马车和行人不自觉就压低了声音。

  只因此处坐落着一处府邸。

  大理寺寺卿,沈府。

  一阵被压得有些轻的咳嗽声传来,沈青秋阖眸倚在榻上,清隽的脸色些白,在他榻前,隔着扇屏风,坐着一位贵人,和一替他诊脉的太医。

  侍人们轻手轻脚地进出,点燃了几处灯火,终叫这室内逐渐明亮起来,稍白的脸似添了抹血色,令沈青秋那张脸耀得人目眩神摇。

  许久,屏风后的那人开口:“子安如何?”

  子安是沈青秋的字。

  “沈大人是这些日子过于忙碌疲累,才会叫病情反复不定。”

  沈青秋甚缓地睁开眸子,勾了抹淡淡的浅笑:“便是说了无碍,殿下怎得还亲自过来了。”

  坐于屏风后的男子,捻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柔和的烛光将他眉眼衬得甚是平和,似美玉生晕,纵如此惊艳,他浑身淡淡的贵气魄力叫人不敢多瞧一分,此人正是本朝的太子傅巯,他低低笑了声:

  “你派人去东宫,话也说不清,孤如何放心得下?”

  他身后穿着便装的小太监捧着一玉匣子,打开递给太医,傅巯轻轻摇头:

  “这株父皇赐的人参,也不知能否叫你好受些。”

  沈青秋掩唇咳嗽,苦笑:“殿下破费了。”

  岂止一句破费了得,这株人参早过千年,千金也难求,昨日太医去东宫替安王求药,傅巯未说什么,今日听沈青秋病情又复,他却一丝心疼也无,亲自将药送了过来。

  傅巯抬眸看他,半晌摇头:

  “若真觉得愧疚,就快些好起来,子安该知晓,孤如今离不得你。”

  一句话,叫房中静了下来,太医越发低了低头。

  络青收匣子的手轻颤,发出了点声响,愣是生生惨白了一张脸。

  倒是说话的人,仿若没察觉房中的异样,依旧平静地说:“大理寺的事若过忙,还有少卿,你身子弱,万事皆要仔细着些。”

  他细细嘱咐,一字一句尽是心意,恐是当今圣上,也没能叫他如此费心。

  但得他如此关切的人,只是恹恹地耷拉下眼皮,一句无力的“殿下费心了”就叫他停了口。

  傅巯敛眸看他许久,半晌无奈轻笑:

  “子安不爱听,孤不说就是。”

  他起了身:“孤该回去了,子安且耐心养好病,大理寺的差事莫急。”

  傅巯离得沈府,上了马车,才淡淡觑了眼络青:“你的规矩,该重新学学了,回去自行领罚。”

  络青跪在马车里,一张脸煞白,额头溢了冷汗,一声求饶也无,叩头:

  “奴才领命。”

  沈府很静,只有沈青秋一个主子,如今他又病在床,偌大的沈府静悄悄的,奴仆行走之间都甚是规矩。

  竹铯将药熬好端进来,沈青秋接过,一饮而尽,满满的苦涩味,他似毫无感觉,脸色如常。

  见他准备要起身,竹铯惊得忙忙拦他:

  “大人,您这是作甚?”

  沈青秋没理他,下了榻就要朝书房走,气得竹铯小声嘀咕:“大人日日惦记着朝务,连身子都不顾得了,太子刚说让您好生休养,莫要操劳。”

  沈青秋步子倏地停下,他扭头看向竹铯,轻轻地勾起一边嘴角笑:

  “你既这般听殿下的话,我将你送去东宫可好?”

  话音依旧慢条斯理的,淡淡温和熨帖人心,但竹铯却砰得白了脸,噤声不敢再多言一句。

  沈青秋拿帕子细细擦拭了手指,他抬眸,问了句:

  “贤王府近日可有甚动静?”

  竹铯还在怵惧中,只回了简略两个字:“并无。”

  “若有甚消息,及时告知于我。”

  “奴才知晓了。”

  沈青秋再无了话,他转身朝书房走,他一步步走得甚稳,脊背挺得笔直,脸上眉梢依旧浅淡的温笑,夜深寒凉,他走在长廊上,脚下倾斜身影是一片寂然。

  与此同时的贤王府,周韫一脸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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