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后我咸鱼了 第86章

作者:乌合之宴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卫澧眼眶和眼尾都是红的,赵羲姮发现他眼眶子也浅,动不动就会漫出水来,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好不可怜。

  “给我看看嘛,又不会掉块儿肉。”赵羲姮同他打商量。

  他倔强地咬着下唇,摇头,“不……”

  卫澧拢共两条底线,一条是不能让赵羲姮知道他是那个斗兽奴,另一个就是身上的纹身,这两条底线一扒掉,他在赵羲姮面前就真的赤条条,被打入尘埃里了。

  他还想有勇气,有脸面去面对她。

  卫澧现在可怜的要死,汗珠顺着尖削的下巴往下低落,眉头蹙起,赵羲姮轻咳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

  谁教她心软的。

  卫澧寻思着,赵羲姮但凡心软,就不会今晚给他弄这一出吊着不上不下了,还不是有谁惹她生气了,她又迁怒给自己了,坏女人心可狠了。

  但他命在赵羲姮手里呢,第一次虚与委蛇,抚摸着她的脸颊夸道,“阿妉真好,阿妉救救我。”

第91章 一更

  谢小娘子和王小娘子虽见刘小娘子哭着跑出来的,但都走到这儿了不能半途而废,还是硬着头皮请见,侍女只上下打量她俩一下,然后教她们等着。

  这一站就是大半个晚上,俩人腿都站麻了,才有人出来,说夫人与主公不方便,两位请回罢。

  三个小姑娘败兴而归的事儿,没多大一会儿就传遍了西院。

  西院地方虽大,但眼下住的人多,处处都是眼线,各家一举一动都互相盯着。

  他们嘲笑三个小娘子遭人嫌弃之余,免不得要想,到底是赵羲姮善妒不许人近卫澧呢,还是卫澧自己没瞧上这些小娘子?

  三人姿容算是上乘,比起赵羲姮来,虽不够看,但也不差,男人都是贪新鲜的,即便身侧有个天仙儿,也不免对野花野草动花花肠子,他们思来想去,倒不觉得是卫澧守身如玉洁身自好,而是三个小娘子不入他眼罢了。

  人总是习惯以己度人,他们当个小小的太守就已经左拥右抱妻妾成群,当然不信卫澧不想坐拥齐人之福。

  只不过,卫澧到底是不喜欢三人的长相呢?还是不喜欢她们的性格呢?

  卫澧与赵羲姮再次沐浴完,已经是半夜了,他从后将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下巴垫在她肩上,一下一下亲着她的脸颊。

  方才难受时候是真难受,刺激时候是真刺激。

  “谁惹你不高兴了?拿我撒气。”餍足后的男人说话也温柔了。

  赵羲姮手酸,身上也累,半点儿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自己沾花惹草不知道?”

  “赵羲姮!”卫澧惊呼出声,让赵羲姮一个激灵惊醒了,他继续道,“你不能这么没良心,我什么时候沾花惹草了,我天天除了书房军营就是围着你打转儿,泼脏水也不带你这样儿的。”

  “嗤……”赵羲姮一下子笑出来,她掩掩唇,“那我错啦,不该这么说你,主公不要生气。”

  卫澧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他也不笨,稍一思索,就想到了西院那些莺莺燕燕。

  他就说那些人来虽是拖家带口,但怎么带的全是些女的,原来打着坏他清白的主意呢。

  今晚那什么刘小娘子,怕就是其中的一员。

  “照我之前说的,就该将他们赶出去睡大街。”卫澧怒道。

  “行了,再过几天述职完,办个宴会送走他们就是。”赵羲姮把手伸过去,撒娇一样放在他掌心:“主公我手酸,你给我捏捏。”

  卫澧脸一红,声势不自觉就弱下来,给她揉了揉手指。

  她的手素白如玉,柔若无骨,指尖与骨节处都是淡淡的粉色,就是这双手,方才捏着他的命,最后沾着不可言说的东西。

  他越想越脸越红,喉咙发紧,呼吸急促,忙偏开目光,将话题也转移了,“那就让他们把那些女人都送回去,省得你碍眼。”

  “这倒不用,你没那个心思,他们还能强迫你不成?你要是有那个心思,我就是把府里上上下下搞得连只母蚊子都没有,也照样拦不住你。”赵羲姮懒懒道,她对卫澧是放心的。

  平州地广,若让那些小娘子们独自启程回家,万一路上遇见危险可不好。而且若是就这么将人送走了,他们指不定嘀咕是她怕了呢,就该让他们瞧瞧,可不是她不大度,是卫澧自己不想要的。

  卫澧听出她言语中的信任,心又酸又软,像是泡在了温水里一样,亲亲她的指尖,别扭地转过头去。

  这种场景他应该说些酸溜溜的话才是,但他实在说不出来。

  但是一想到上次与赵羲姮谈话时候,她是很想要像他阿耶那样能说酸话能写酸信的夫君,卫澧燥红着脸,含住赵羲姮的指尖舔了舔,头皮发麻地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她,然后像念稿子一样道,“阿妉,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妻子,我这辈子肯定不辜负你。”

  他说完之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赵羲姮浑身一哆嗦,连忙将手指上的湿濡在他身上擦了擦,“有病看病,没病发什么骚?”她神色复杂,又补充道,“好油腻好做作啊。”

  卫澧整个人都要裂开了,他以为,他以为赵羲姮会很喜欢很感动,没想到这么嫌弃,“不是你喜欢这样儿的吗?”

  “谁说我喜欢的?我不喜欢。”又酸又油,卫澧以后要是还对她做这样的事情,她怕是会疯。

  “你上次自己说的!”

  “哪次哪次?我可不记得我说过。”

  赵羲姮虽不赶这些人走,但卫澧却将这些人禁足了,一个都不许从西院踏出来,更不用说到赵羲姮面前膈应人了。

  赵羲姮对他们不生气,但不代表卫澧不气恼,毕竟这些人给他惹了麻烦,但都是有用的人,他又不能杀掉,真麻烦。

  他叹气。

  集安太守过了四五天才到,算是来得最晚的一拨人之一,不是他有恃无恐,而是路上车马坏了,耽搁了行程。

  他一来被西院前的阵仗吓着了,这是来述职呢,还是来坐牢?心里战战兢兢,觉得不愧是卫澧,这么久不见,脾气还是依旧的不好,行事还是依旧的残暴。

  他女儿此遭也跟着来了,小姑娘原本想拜会一下赵羲姮,但连门都出不去,心里难免酸涩。

  又觉得赵姊姊配那个卫澧实在可惜了,他太凶了,连门都不让人出,也不知道对赵姊姊好不好?想必是不好的,当初走的时候就对姊姊不好,一个劲儿的吼她。

  现在姊姊怀孕了,希望卫澧别那么凶了,也不知道自己给的那个护身符有没有保佑她。

  谢青郁在雍州和平州来回折腾的两趟,一趟比一趟打击大。

  第一次赶上了赵羲姮与卫澧成婚,他做了次娘家哥哥把人背过门;第二次他走在卫澧府上,所有人都冲他喊舅老爷不算,而且真的要当舅舅了。

  他自平州回来后,卧床病了一场,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平州第三次,但给赵羲姮和未出生孩子的礼,他还是精心挑选后命人送了过去,顺便带了两三个嬷嬷。

  谢青郁见赵羲姮身边都是年轻的小姑娘,觉得不大放心,特意让自己母亲选的人,又传信给赵羲姮,这些人让她放心用就是,他没插什么眼线,也没做什么手脚。

  这话说出来,虽诚心敬意,但不免有些酸涩卑微之感,令人唏嘘。

  谢家主见谢青郁病过一场人又稳重许多,旁敲侧击与他提起了娶妻之事,这次谢青郁没有像往常一般断然否决,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继而点头,“看缘分罢。”

  那就是没有拒绝的意思。

  赵羲姮既然已经在平州安家,他纵然心里不甘,但也只能放手。希望他遇到个合适的人,然后能敞开心扉好好对她,别既辜负了赵羲姮,又辜负了别人。若是遇不见合适的人,那就是命,从旁支里过继个孩子继承衣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青郁总是这样,在两方之间衡量端平,试图做到十全十美万无一失,希望哪一方都不辜负,但最后导致处处差强人意,终究两件事都辜负了。

  前车之鉴已经给足了他教训,他不敢再如此了。

  一年半的时光,赵明心从飞扬跋扈的少女,成为了飞扬跋扈的少妇人。

  她除却在卫澧和王之遥手中受过一段折辱,便再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高句丽王也不知道看上了她哪点,对这个小娇妻唯命是从,不仅掏出一半国库给赵明心在宫内搭建晋阳风格的小镇,还为她放言要改立世子。

  赵明心虽对这个老头十分不满意,但不得不虚与委蛇。

  原本赵明瑾安慰她,让她牢牢把持住高句丽王后,利用高句丽的兵马,协助他攻克平州,但高句丽王虽色令智昏,但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为赵明瑾打江山,他图什么?

  但他又不想让自己的小王后失望,于是才有了那次刘涣与王之遥围攻平州,他在一边捡漏煽风点火。

  若说赵明心的一生之敌是谁,那必然是赵羲姮,她对赵羲姮的执念,远比她做不做公主要强许多,她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能将赵羲姮踩在脚下,看她翻不了身。

  原本赵羲姮被卫澧这个乱臣贼子掠夺走,她以为赵羲姮这辈子算是爬不起来了,结果她被嫁给一个老头子,卫澧却屡战屡胜,相形之下,也不知道是谁爬不起来了。

  赵明心又急又气,但她在北高句丽,与平州隔着一条江,与不咸城更隔着千万重,见不着赵羲姮到底是什么情况,抓心挠肝的难受。

  她整日没事的时候就祈祷赵羲姮过得不好,要是流产就好了,一尸两命更好。卫澧看着也不像个会疼人的,说不定赵羲姮现在偷偷哭呢,这么一想,赵明心畅快许多,虽然高句丽王年纪大,但疼她不是?

  但她并不晓得,现在天逐渐暖和起来了,卫澧那颗被按下的,征伐高句丽的心也跟着逐渐暖和的天气复苏起来。

  他做了两张小纸条儿,给赵羲姮抓阄,南北高句丽,赵羲姮抓着哪个就先打哪个。

  好死不死,赵羲姮手中纸条一摊开,上头写了个“北”字。

第92章 一更

  卫澧日日记挂高句丽,但科举和述职两件事儿堵着,他委实抽不开身,于是连睡觉的时候都忍不住梦呓。

  赵羲姮是一贯觉深的,无论多嘈杂都能睡得沉,但现在月份稍大一点了,夜里常觉得沉甸甸的,睡眠也没有往日好,卫澧这时候说梦话就显得有些烦人了。

  虽然卫澧也就十天半个月能说一次梦话,最多喊的还是赵羲姮的名字,但赵羲姮一烦躁起来,自然觉得他哪哪儿都是错的,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起来!”她气道。

  卫澧迷迷糊糊醒来,抱着她下意识亲亲额头,“怎么了?”

  “滚出去睡!”赵羲姮烦躁地捶他,“你说梦话你知不知道?”

  “那我不说了。”卫澧随口应道,他才不想出去睡书房。

  “不行!你出去!”见他又要闭上眼睛,赵羲姮连忙推他,她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一边哭一边骂他,很不讲理的样子。

  两个人叽叽歪歪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卫澧低头,灰溜溜卷着铺盖出去了。

  她现在脾气怪的很,卫澧一时半会儿摸不透,有时候生起气来,一边哭一边骂人。

  卫澧走了之后,赵羲姮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又觉得难受,她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一股难受劲儿上来无理取闹。

  要说西院住着的那些人,烦人是真的烦人,卫澧不让他们出门活动,他们就没事儿趴在墙头上盯着,整日跟蛆一样盯着人家内帷里的那点儿事儿,巴不得人家两口子过得不好,他们好能逮着缝隙塞进去个人。

  眼下卫澧半夜被赶出去睡书房,他们没多一会儿就又得了消息,开始阴暗地揣摩两个人是不是吵架,毕竟卫澧出来的时候,可是一脸的不高兴。

  这些天他们照着卫澧的传召依次去述职,将各地这一年里的情况大大小小进行汇报,然后卫澧提出问题,他们作答。卫澧对每个人都很平淡,看不出多偏爱哪个,或者说对哪个都不怎么满意。

  明日就是宴会,待宴会结束后,他们就得收拾包袱滚蛋,到时候再想有点儿小动作或者得点儿好处就不容易了,闺女带都带来了,总不能原原本本再带回去。

  照卫澧的话来说,他们就是一天天屁能耐没有,还不往好草上赶,他都不稀的搭理他们,他们还一天天觉得自己可能耐了一个个的蹦跶老高。

  但凡他手里不缺人,早让他们滚蛋了。

  好在这次科举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但愿有些可用之人。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卫澧顶着露水回去了,赵羲姮最近情绪不稳定,他格外担忧。

  不想赵羲姮一见他就哭了,眼泪哇一下淌出来,止都止不住,抓着他衣襟哭,“卫澧,我不是故意要无理取闹,也不是我想哭的,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卫澧用袖子给她擦眼泪,拍拍她的后背,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故作轻松道,“你看你,多大点儿事,还值得哭?我又没跟你生气,你哭什么哭?别哭了,再哭我就笑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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