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第63章

作者:二川川 标签: 甜文 现代言情

  一看就愣住了。

  怒气冲冲敲开主卧门,“初初,他不做措施?你不能惯着他啊,骂他了吗打他了吗?”

  “……昨天是我要求的,家里没有准备。”

  “……”仲姨恨铁不成钢,“你要求的又如何?这不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吗?都谈着恋爱了,家里还不准备好必需品?”

  按照原来的节奏,傅予沉应该在出差回来当天就派人把东西准备好。

  可是,当天一进门,他就在这里看到了严宝华,于是心里冷下来,这件事已经在他内心划了叉。

  他没想过要发生,自然也就没准备。

  可他的这番心路历程,仲姨和沈止初自然不会知道。

  说出去可能也很难让人相信,昨晚吵成那个样子,竟然还能发生,甚至后来吵着吵着,又去亲吻。

  沈止初笑了笑,“只吃这一次,应该没什么事。”

  “不行,下次他来,我一定要狠狠教育他。”仲姨说,“这些东西,以后我加到日用品清单里。”

  “不必了,”沈止初唇角还挂着笑意,“我跟傅予沉,结束了。”

  仲姨一愣,仔细看她的脸,这才发觉她脸色的异常,白得像是随时能晕过去。

  伸手去试,额头滚烫。

  昨夜经受了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又赤脚在冷雨里站了许久,会发烧也正常。

  好在家里常备着退烧药,仲姨给她吃了,又让她回床上休息。

  晕乎乎睡到傍晚。

  发了汗,浑身黏腻,沈止初去洗了澡,围着浴巾站在洗手台前,打开镜柜。

  傅予沉的剃须刀。

  她的目光平静无波从其上掠过,拿起护肤品,抹了脸。

  去更衣间换上睡裙,走出几步,她又返回来,打开镜柜,将剃须刀扔进垃圾桶。

  哐通一声。

  沉甸甸的。

  心脏跟着一阵坠痛。

  现在的一点点痛,总好过将来的钻心剜骨。

  她没做错。

  本来么,她也做不来柔顺的样子,傅予沉的性格,适合有个温柔的伴侣。

  她也一样。

  他们都太硬太锋利,即便在一起,也总要刺伤对方。

  在这里结束,再好不过。

  毕竟也不亏,她总归是跟他做过一次了。

  恋人情侣该做的,他们都做过了,恰到好处,不多不少。

  这么想着,沈止初重新钻进被窝。

  侧躺着,视线不期然落在那张单人沙发上。

  法式柔软的云朵沙发,低饱和的奶杏色。

  傅予沉穿着黑T恤坐在上面时,沙发的柔软和他的俊美锋利对比很强烈。

  每一次在灯下看他,每一眼,他都让人惊艳。

  她当然不是颜控。

  可被那样的他望着,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想沉沦。

  这张沙发,明天要让仲姨扔掉。

  -

  当晚傅予沉回到傅宅。

  傅之愚本来等在一楼客厅,扮足了架势,要与他好好聊聊撤热搜的事。

  可傅予沉脸色阴冷,高大的身影携着一股暴戾的气息。

  像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暴君。

  傅之愚一时没出声,错过了机会。

  又一天过去,傅予沉的模样还是没有丝毫缓解。

  早上,趁着向衡在楼下待命的功夫,傅之愚问,“沉沉这是怎么了?跟沈小姐闹掰了吗?之前那热搜不是造谣么。”

  向衡老老实实头一垂:“好像是有点小矛盾。”

  傅之愚咂摸着,“不如,把蒋家二小姐的事提上日程吧?见见新人,总好过他一棵树上吊死。”

  “这……恐怕不妥,”向衡斟酌用词,“小少爷心情不好,有可能会对蒋二小姐出言不逊。”

  也有道理。

  但傅之愚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这样吧,向衡,你整天跟他在一起,看时机,提一提这个事儿,就说蒋二小姐约他,看他什么时候有空。”

  向衡硬着头皮应下。

  可是,一整天过去,他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上班途中、午餐时,傅予沉脸色都臭得要命,眼皮一撩,简直随时能杀人。

  临下班,傅书夏来了电话。

  她临时逃了宴会,想让傅予沉顺道去接,今晚回傅宅睡。

  一年一度的国际珠宝展今天开幕,晚上的高层交流宴会在Fu酒店举办。

  作为任氏珠宝集团的CEO,傅书夏是名副其实的TOP1大佬。

  白天工作了一整天,她本就疲累了,想找间休息室躲清静,推开厚重的软包门,却见自己老公任延明和一个小姑娘拉拉扯扯。

  她心里当即就不爽了:这珠宝集团,任延明也是有股份的,那岂不是她辛辛苦苦工作,供他在外面拈花惹草?

  她向来说干就干,马上就撂摊子走人。

  提着高跟鞋站在酒店正门台阶上。

  黑色迈巴赫绕过喷泉景观缓缓驶来,后座车窗降下,傅予沉单臂搭在上面,凉凉地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傅书夏绕到另一边,把高跟鞋往下车为她开车门的向衡怀里一扔,提着裙摆弯身坐进去,嘟嘟囔囔,“看得出来你心情不好,我心情也不好。”

  “难姐难弟。”她手托腮,叹口气。

  傅书夏上车之后,向衡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些许。

  他没话找话,“大小姐,最近还好吗?您也好久没回老宅看看了。”

  “还行,就是工作累,生活累。”

  这话说的,成年人的日常不就工作和生活么,都累的话,算什么“还行”?

  “狗东西任延明,”傅书夏骂了声,又改口道,“哎算了算了,本就是联姻,也不能要求太多,凑合过吧。”

  “说起联姻……”向衡从倒车镜看了眼傅予沉,试探地提起话题,“老爷前几日还说呢,蒋家二小姐又约您来着,小少爷。”

  傅予沉不说话,沉默着望向车窗外。

  “蒋家二小姐不错啊,听说脾气很好,典型的乖乖女,”傅书夏说着,拍拍傅予沉的肩,“诶,你要不去见见?”

  向衡稳稳当当收回视线。

  大小姐替他把任务完成了。

  傅予沉还是没吭声,敛了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但是,以你的性格,应该不喜欢乖的吧?”傅书夏若有所思,“还没问过,你喜欢什么类型?”

  这话傅予沉倒是接了,他冷嗤一声,“……喜欢第一次见面就扇我嘴巴子,每次见面都骂我的。”

  傅书夏瞪大眼睛,“你说的不会是沈小姐吧?我看她不像这样的人啊。”

  傅予沉双腿闲闲叠着,一手拿着打火机,搁在大腿上,揿开又合上,颇散漫地笑了声,“她就是这样儿,在别人面前不声不吭,一对上我,就浑身都是刺。”

  “听这语气,”傅书夏斜他一眼,“你还挺自豪。”

  傅予沉没什么温度地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红灯。

  向衡分神从倒车镜看他的表情。

  刚刚话题涉及到沈小姐,他才好歹说了两句。

  话音落地,车厢内重归沉默,他眼睫一敛,周身又立刻被一股冷戾之气所笼罩。

  这几天,他的情绪都是如此反复无常阴晴不定。

  此后一路无言,迈巴赫驶入傅宅。

  下了车,傅予沉没有进主屋,而是站在门廊前,后腰虚虚倚着罗马柱,点了支烟。

  从这里望去,前院花园笼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

  像一场朦胧而靡丽的梦。

  他的母亲庾芳梦年轻时喜欢华丽讲究排场,于是这傅宅的花园是请了著名的园艺设计师设计建造的,整体景观奢华大气且富有层次,喷泉、凉亭、雕塑,处处精致高雅。

  就连花圃的地砖都是单独设计的图案。

  沈止初也喜欢在院子里搞些花花草草,但与傅宅的风格截然不同。

  翠岸的前院,没有太多人工干预的痕迹,蓊蓊郁郁生机盎然,自然丰饶的美。

  他担心她不好好吃药,担心她生病。

  那夜下了极冷的雨,不知道她睡觉有没有将窗户关好。

  被窝冷了的话,她又会往哪里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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