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第64章

作者:二川川 标签: 甜文 现代言情

  心脏一阵一阵钝痛。

  距离他与她甩下那么决然的话语,已经过去了将近36个小时。

  他照常上下班,除了更频繁的发脾气骂人,其他的倒也都正常。

  内心却一片空茫。

  抽了半根烟,有车子沿着车道驶近。

  任延明从后座下了车。

  傅予沉看着他,慢悠悠地,“干什么来了?”

  任延明神色颇有几分凝重,“我和你姐有点误会。”

  傅书夏刚上楼换了身儿衣服,管家来通报说任延明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不跟小姑娘在休息室里亲热,追到这儿干什么?

  她下了楼,双手插着睡衣口袋,口吻颇有几分不在意,“干嘛?”

  “夏夏,”任延明凝着她,“我有事情需要向你解释。”

  “没必要,”傅书夏摇摇头,“我都懂。”

  “那个女孩我不认识,她好像喝多了,把我认成别人了。你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把她推开。”

  “哦,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占人便宜。”

  “我们结婚时虽然是没有感情的陌生人,但我尊重你,我不可能出轨,也不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任延明极认真地说,“你是因为这个中途离开的吗?”

  傅书夏脑袋重重一点,“是。”

  “跟我回家吧。”任延明站在台阶下,伸出手。

  “要回家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傅书夏伸出一指,“珠宝集团里你所有的股份,马上转到我名下。”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有把股份抓在手里,才能确保自己不是在稀里糊涂为别人卖命。

  “好。”

  连衣服也没换,傅书夏走下台阶,跟任延明走了。

  真好哄。

  换做别人,这种误会甚至能导致分手。

  傅书夏就那么轻易地被任延明三言两语哄走了。

  一场小小的闹剧结束,车子的引擎声逐渐远了,别墅花园重归宁静。

  傅予沉单手插着裤兜,垂着眼。

  修.长分明的骨节从西裤里印出形状,就像那一天,他探入园艺手套,指腹一下一下嵌入她的指缝。

  他仰头,闭上眼,轻轻舒出一口气。

  凸起的喉结上下咽动。

  想她想得快疯了。

第43章

  傅予沉在傅宅主屋门廊下站了很久。

  按亮手机屏幕,指腹悬在其上。

  他与沈止初的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出差时。

  他给她汇报动向,她回复:「知道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她说这三个字的语气和神态。

  「沈止初」。

  他喜欢叫她的全名,给她的微信备注也是这个。

  指腹悬在屏幕上,良久,在名字上落下不轻不重的摩挲。

  不要再去烦她。

  不要再去打扰她。

  退出她的生活。

  傅予沉深吸一口气,锁了屏,转身回主屋。

  第二天一早,向衡老规矩守在门口等傅予沉下楼。

  傅予沉如往常一般步下楼梯,脸色却比之前还要可怕。

  向衡战战兢兢,驶向公司的整个途中,一句话都不敢说。

  到了下班点,向衡毫不意外地发现,傅予沉表情更差了。

  他能感觉到,如果再没有点什么事情发生,傅予沉基本上整个人都要完蛋了。

  迈巴赫启动。

  向衡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傅予沉道,“去我那儿。”

  余叔私下特意跟他嘱咐过,小少爷的私人地盘,是家叫DOWN的酒吧。

  那是他最私人的领地。

  一路上,傅予沉一直阖着眼。

  直到驶入酒吧所在的那条街,他才转头看了看窗外掠过的行道树。

  雨丝不断冲刷过玻璃窗,留下一道道细浅的水痕。

  向衡跟着他进了包厢。

  傅予沉脱了大衣,随手往沙发上一扔。

  站在窗边朝外看了许久,他一回头,看见拐角后休憩区那张长沙发,脸色变了几变,最终道,“把那沙发给我扔了。”

  沈止初曾回头望向这沙发,说,「是那张沙发吗?」

  那才是第二次见面,她就想要通过与他发生关系的方式来摆脱他。

  现在想起来,他还是气血翻涌。

  向衡立刻回身招呼侍应生过来把沙发抬走。

  长沙发消失,休憩区立刻显得空荡荡的。

  也是同样的那一晚,沈止初也曾在这张沙发上跌入他怀中。

  留着还能当个念想。

  可他不想要念想,他只要真实的她这个人。

  傅予沉转回身,站在窗前,拢手点了支烟。

  沉默着吸了半支。

  向衡正琢磨着什么时候开口合适,就听傅予沉问,“她最近怎么样?”

  “沈小姐前几天都没有出门,今晚经纪人带她去了个饭局。”

  傅予沉蹙着眉头转过身,“你再说一遍?”

  向衡心下一凛,忙解释,“不是乱七八糟的饭局,而且,我调查过,那位严宝华人品不错,不会害沈小姐的。”

  傅予沉已经拿起了大衣。

  -

  主卧那张奶杏色的云朵沙发,仲姨到底是没舍得扔。

  趁沈止初没注意,她给搬到自己房间藏着了。

  在将那张引起她情绪波动的沙发及时处理掉之后,沈止初已经治好了某种程度上的“睹物思人”综合征。

  不止是傅予沉曾“作恶”的地方——

  整栋翠岸别墅,在她眼里,不再有一处特殊,全部都只是日常生活中的寻常物件,再没有被赋予其上的特殊意义。

  这两天,沈止初窝在书房里,反复将严宝华递来的剧本看了四五遍。

  她整日在主屋穿梭,整个人都有点神思恍惚。

  她过往也是这样,一旦沉浸入剧本,就会有些魂不守舍。

  仲姨已经习惯了,从没有多想过,只日常会对她格外留心,生怕她不小心磕着碰着。

  严宝华观察了她一整天,晚上,在书房叫住了她,“初初。”

  沈止初懵然回头。

  严宝华一反常态,脸色很严肃,“可以告诉我你喜欢演戏的原因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丁岚当了她那么久的经纪人,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因为,我好像有一点发现,”严宝华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如果冒犯到你,我提前道歉,但我还是要问,”停顿一下,“……你是不是不喜欢身为沈止初的生活?”

  沈止初几乎呆住。

  “演戏是你的求生手段,对吗?”

  “不是赚钱谋生,而是通过代入角色,维持你的求生意志。”

  她的纤细脆弱,她的坚韧不折,她轻盈的易碎感,她挺直的脊梁骨……所有这矛盾的一切,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能够将人折磨疯。

  而沈止初之所以还好端端的活着,是因为,她在从所有的剧本角色中汲取养分。

  大多数体验派演员都是通过消耗真实的自己来代入角色,她则恰恰相反。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演技如此出类拔萃,如此浑然天成——对她自己而言,在演戏时,她才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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