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海棠 第64章

作者:怀南小山 标签: 都市情缘 现代言情

  纪珍棠喉咙口一滞:“一定要交换,不能让我贪一次?”

  他置若罔闻, 曲指轻轻敲她鼻梁:“好好想想。 ”

  男人声音低醇,疏朗而正气,尽管他很会绕圈子, 用十分正经的语气去遮掩他同样十分暧昧的心迹, 纪珍棠也能捕捉到他心里那点期许。

  只有纪珍棠会忍不住让心底话一瞬冲破, 莽撞地问能不能亲。

  钟逾白只会暗示,你想亲我,也得让我亲你。

  便宜当然要相互占才有趣。

  他这招在她身上用,属于是精准地用对了对象。

  因为她真有颗胎记,在大腿上。

  听他说一句身上的秘密,纪珍棠就敏感地蜷紧四肢,生怕下一秒就要被人按着排查似的,第一反应是惶恐的。

  她越是这样迅速且紧绷,一个下意识动作,便让他了然于胸。

  了然两件事:一,她没做好准备;二,确实有秘密。

  她的内心应该挺矛盾,属于是有不少色心,又少一点色胆。真到临阵磨枪的关键时候,那点胆子不够撑起她的色心。

  钟逾白没有抓着她排查,将人徐徐放开。

  “你这有镜子吗?”纪珍棠立即从座位上起来。

  他见她到处翻找,说道:“我可以做你的镜子。”

  纪珍棠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于是没再执着于镜子,回眸瞧他,抬起脖子指一指:“来帮我看看,有没有吻痕?”

  “考虑到你明天有课。”钟逾白用不着细看,便徐徐摇头,“没有留。”

  “……”纪珍棠一愣:“你这个语气,好像我还要感谢你多仁慈。”

  男人微笑不语,倚在桌前,手插在裤兜里,姿态松散,但被她扯出的衣角已经被他整整齐齐掖了回去。

  纪珍棠瞥见,心里憋一口气,“大晚上穿这么整齐,你要跟我开会吗?”

  两三秒后,钟逾白听出她的责怪意思,低眸看一眼被他折好的衣襟,说:“没有做一件事的打算,就不要把自己弄得很混乱。”

  “……”

  太缜密了!

  “怎么啦,随时准备上阵杀敌?”她嘲笑:“你们有钱人都是这么戒备十足,时刻提防?怀疑我在你混乱的时候偷你钱啊?”

  钟逾白浅笑一声,摇一摇头,怕有钱人都被他牵连似的,解释道:“只是我的习惯。”

  纪珍棠没再计较,她突然笑出一点坏意,小声的:“腹肌不错,像20岁的学生,不像30岁天天应酬的老板。”

  钟逾白的笑意一瞬晦暗下来。

  他说:“29。”

  “啊?”纪珍棠觉得奇怪:“明明去年你奶奶过寿时,你还和我说你30,怎么过了个年还变年轻了。”

  江浙一带习惯讲虚龄。

  钟逾白承袭了老一辈的计算方式,28周岁就讲30,他起初觉得这种方法好用,毕竟同他日日周旋的男人们,对太年轻的人总有种瞧不上的优越感,把阅历看得太重。

  缓缓地,到后来,他发觉年纪倒成了被人“羞辱”的利器。

  于是在她面前,少一天过周岁生日,都算不足30。

  钟逾白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轻不重地说:“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没有脾气。”

  纪珍棠更乐了:“好啊,快发脾气啊,把你自己弄得混乱,发神经,吼我,让我也见识见识你真的发狂的样子。”

  她这样用激将法,他或许真的会考虑表现出一点侵略性。

  然而纪珍棠说完,就上前抱住了他,撒起娇。

  粘人又亲昵,纪珍棠把脸颊蹭在他胸口,一下一下,这种行为,给一巴掌再给颗糖,不外如是。

  “不过没关系,管你几岁,我都喜欢。”

  纪珍棠笑得甜丝丝的,抬头看他,满眼星星,“20岁的男人才不好,笨死了,又傲慢又不懂事,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牛,特别爱指点江山,我们班男同学就是这样,很讨厌的。还是年纪大一些好,成熟风度又有内涵,不像半瓶水,成天在那里乱晃,搞得我头痛。”

  钟逾白失笑一声,揣兜里的手抬起一只,轻抚她后脑,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

  “我也不懂你了。”

  “我是说真的,我说话不真诚吗?快看我真诚的双眼,”纪珍棠说着,笑着冲他飞速眨眼,又嗔道,“我又不像你,讲话好像总是在给我写谜面,让我苦闷解答。”

  他就那样轻轻倚在桌沿,替她顺发。微弓着背,让她脑袋昂起,能自如地搭上他的肩。

  纪珍棠今天穿件可爱风格的雪纺衬衫,布料沙沙,替她整理好刚才被吻乱的领口,他的指腹沾上她的体温,一点点,暖意蔓延。

  尽管书房里暖气开得很足,但钟逾白穿件薄衫,始终觉得身体深处是凉的,直至眼下,才真正算被一个小女孩软软的身子抱暖了。

  最后拥抱的姿态里,他的指端陷进她柔软蜷曲的金色发尾,忽然身与心,有一种不是交缠却胜似交缠的缱绻之感。

  外面春雷闷沉,带着浓稠雾气的冬春之交,月满西楼。

  人因为一个浅浅拥抱就潮湿温暖,在这红烛昏罗帐似的昏沉情愫中,很难说,谁陷得更深。

  他无端想要时间更绵长一些。

  那一堆衣服,他没真的让她挨个换。

  钟逾白让她挑了件最喜欢的穿上,说想抱着她睡。

  在他房间。

  他淡淡眼波扫过她错落有致的身形。

  纪珍棠挑了件款式普通的黑色抹胸裙,他说她适合红色,其实黑色也不错,贵气有余,衬她一头金发与骨骼明朗的美艳五官。

  裙子本身没什么亮点,连品牌logo都只是用浅细的线条绣在袖口。他仍想夸句适合,但觉得一个词用太多次,难免让人觉得敷衍。

  她本就是一副底色太鲜亮、太诱人的画,无论泼上去什么色,都是锦上添花的点缀。

  此刻这幅画被他禁锢在掌下。

  钟逾白侧躺,纪珍棠在他怀里。

  她把裙摆撩高,光着的膝盖,隔着西裤的布料,舒适地垫在他的膝头,腿与腿交错摆放。

  钟逾白低头吻她时,这小猫又有意无意开始蹭了。

  这回目标领地是他的腿。

  他用手轻轻握着她的肩,有着想靠近但又怕她惊慌,不知道怎么控制好这种距离的难耐之感。她年纪太小,成为他顾虑重重的原因之一。

  而她可以肆无忌惮。

  这种时候,他觉得自己完全是落了下风的,同时也觉得,做男人挺难的。

  吻不过十分钟,钟逾白几乎被点燃了。

  他睁开眼。

  突然被打断,纪珍棠迷迷糊糊瞧他:“怎么啦?”

  他撑着床板,慢慢起身:“有点反应,处理一下。”

  钟逾白哑声说着,往洗手间走去。

  “……”

  纪珍棠惊慌地坐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按了按太阳穴,从吻里清醒过来。但他口齿清晰,蹦出来那几个字,绝无听错的可能,后知后觉地回味一下,她脸色温温吞吞地变涨。

  等钟逾白进门去,纪珍棠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蹑足到被他关紧的门前,侧耳倾听。

  她那点微弱的色胆在此刻壮大到了巅峰。

  听力也跟着灵敏到了巅峰,连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显得无比凝重。

  试图捕捉到一点声音。

  然而、一阵安静过后,笃笃——

  他从后面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不要听了,快睡吧。”

  “……!!”

  男人音色沉沉:“也别弄得我一晚上不好过。”

  “……”

  纪珍棠沉默好一会儿,的确有那么点愧疚,怕影响他休息:“那我……去上次那个房间睡了哦。”

  又过半晌,他应:“嗯。”

  似无奈,似惋惜不舍,又似解脱。闷闷的一个字,让她听出五味杂陈的情绪。

  -

  隔日,一个上课,一个上班。

  临分别前,纪珍棠取一支笔,在钟逾白手上画了个钟,她说着小的时候会在手上画时间,假装自己有手表。

  见他没有,也给他“戴”一个,又点着上面画的七点半的时间,笑得调皮:“今天这个点话剧表演,请你来看。”

  钟逾白敛眸望着她用水笔画上去的卡通手表,线条细细,指针分明,大写加粗的7:30,是怕他忘了。

  他笑了笑,想到用这种方式让他铭记,是有多不信任。

  但是没有擦掉,说谨记于心。

  这天下午,钟逾白去了一趟溪山。他在这里拍了一处地,今天还是头一回来。

  领路的是沈束,问要不要封路进去参观。

  钟逾白打断说不必:“随便看一看。”

  溪山地处青城边界,是一处新型景区,山脚有几处政府投资的度假村,假期休闲的好去处。

  他拍下的这座旧朝园林,占地不大,但请人看过,风水极好。

  此刻外头游人如织,钟逾白坐在一间厢房里品茗,沈束是个风雅人士,指着给他讲墙上字画的渊源,钟逾白听得漫不经心,他抬眸看外面的海棠枯枝。

  这种花叫秋海棠,也是原先和人吃饭时听说的,到了春天,会开满整山,也一直是作为一处营销的噱头让旅游部门用来推广的,尤其春深夜游,配合园子里的灯光展,美不胜收。

  沈束给他介绍完古迹,又说回投资的事:“你真打算以纪小姐的名义投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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