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 第12章

作者: 仲未饮茶 标签: 破镜重圆 女强 甜文 爽文 玄幻仙侠

  澹台雁咬着唇横了他一眼:“这可是陛下自己说要帮忙的。”

  褚霖点点头,正经着表情肯定道:“自然。”可那双漂亮的眼眸还是掩盖不住笑意。

  褚霖屈下身想扣住她膝盖,才刚碰到就被澹台雁立刻推开了。

  “你做什么!”

  被他碰到的地方比之前酸麻十倍,澹台雁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可她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褚霖也没设防,这一推倒让两个人都有些跌撞。宫人们都不知道帝后究竟在玩什么把戏,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敢说话,更没人敢上前搀扶。

  “阿雁,”褚霖这回是彻底没脾气了,无奈地看着她,“朕就这么吓人,连碰也碰不得么?”

  表情正常得没有一丝破绽,语气也很平淡,和之前哄她时的故意示弱完全不同。可澹台雁确实察觉到了他的落寞。

  “陛下多虑了,”澹台雁眼神躲闪,主动伸手扶住他,“臣妾只是想自己走。”

  褚霖垂下眼,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扶着她进了凤阙宫。

  可麻烦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今日发了那么多汗,对于澹台雁来说,几乎和在泥地里滚过一回没什么区别,她是必定要沐浴的。

  澹台雁扶着褚霖进了殿门,死活不肯再让他扶着去净室,褚霖也没多说什么,帮她叫了当值的宝橙进来侍奉,等澹台雁出来,褚霖已经打理过自己,换好寝衣了。

  许是在等她,褚霖倚在床边,捧着本书专心在看。夜已深了,可澹台雁的头发还没干,宝橙端了个炭盆进来,澹台雁坐在边上,一边烤火,一边拿帕子绞头发。

  宝橙把炭盆放好就出去了,屋里再次只剩下两人。泡过热水,澹台雁虽然手脚还是酸,但比刚回来时已经好太多了。她把长发用布裹起来,一圈一圈绕着拧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偷偷觑褚霖。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灯下看美人。

  这还是在那话本里瞧来的,这话狎昵得很,出现的地方也非常不正经,可形容这场景再合适不过。

  褚霖倚在床边,昏黄的烛光透过纱笼,轻柔地投在他脸上,拂过俊俏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还有抿起的薄唇。柔和的光线软化了那些锋利的线条,将威仪不凡的皇帝变得更加温和,而那对在白日就极引人注目的金红耳坠,前后晃动间,又让这份柔软更加明显。

  澹台雁看得出神,没留意褚霖早已放下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夜里风大,再不弄干头发,阿雁明早就要头疼了。”褚霖起身走过来,“这样包着不好。”

  他衣带没系好,襟口松松散散的,有几缕头发顺着胸膛伸进去。澹台雁才发现他的头发也披散着,只随便拿了根发簪束起来,想是和她一样洗了长发,可这么快就干了。

  褚霖走过来,手都伸到她眼前了,又突然缩回去。褚霖犹犹豫豫,小心翼翼道:“阿雁愿不愿意让朕帮忙?”

  澹台雁:……

  这是在报复门口她推他的事吧!可澹台雁觉得自己好无辜,谁让褚霖突然伸手过来,她那不是反应不及嘛!

  澹台雁看着他没说话,果然,褚霖一脸受伤地低下头,原本前倾的身子也坐了回去。他轻笑:“阿雁不愿意,便罢了。”

  那一抹笑太复杂,既有对澹台雁的控诉,又充满被嫌弃的自厌,还有几分无可奈何。

  澹台雁差点没忍住笑,轻咳一声,褚霖立刻关切地问道:“阿雁可是着凉了?”

  “或许吧……”澹台雁心念一转,又咳了两声。

  褚霖当真着急了,蹙着眉,也不管澹台雁抗拒不抗拒,伸手贴上她头颈试温度。澹台雁在火前坐了一会儿,脸上是有些发热,褚霖立刻起身就要让人传太医院看诊。

  澹台雁连忙拦住他:“陛下不必兴师动众,臣妾只是……只是有些头晕,兴许睡一觉就好了。”她看着手里还在滴水的头发和帕子,满脸的为难。

  褚霖皱着眉试了试她的体温,又拽着她手腕凝神号脉,发觉没什么问题才放下心。他直接伸手将她的头发拧得半干,然后解开帕子,把她的头发打散开。

  “等头发干了就去睡,”开口之后才发现语气重了些,褚霖又强迫自己放松表情,放缓语调,“阿雁要不要喝碗姜汤?”

  澹台雁又不是真受寒了,喝那辛辣的东西做什么。她心安理得地受着皇帝的伺候,摇摇头:“臣妾许是今日累着了,有些头晕……”

  褚霖低声道:“阿雁还是传奉御来看看……”

  “不必,前些日子苦药喝得够多了。”澹台雁撑着头,“臣妾只是不大舒服,睡一觉就好了。”

  褚霖只好作罢,给她揉着太阳穴疏解,许是澹台雁当真累着了,没一会儿禇霖便感觉手一沉。

  他接着澹台雁,让她枕到自己的膝上,半干的长发铺开散落,她甚至还自动调整个舒服些的姿势,脸颊鼓起,睡得很安宁。

  禇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指伸进她纠缠着的发间,一点一点梳开。

  ?

  作者有话说:

  澹台雁:惊!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某人好像真的喜欢我诶!

  褚霖:?

  不知道在哪里断开就弄成一大章了,也刚好是两天的份量

  勉强算是日更成功吧。(托腮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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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梨园毬场毕竟太远,褚霖让人把紫电和青霜带回北苑校场,又令人在凤阙宫也设了个箭靶。恰好澹台雁也把账册整理好,让孟海都送去该送的地方,也就腾出时间能好好习练骑射。

  如此一来,澹台雁每日都早起去北苑练一圈马,紫电跟着她许多年,还曾陪她上过战场,本就对她十分亲近,这几日下来,一人一马更加默契,澹台雁也更加从驭马上头寻出乐趣。

  可惜宫城之中毕竟有规矩,澹台雁遛过马之后仍要乘轿辇回凤阙宫。左右她也没什么别的事要干,便趁着天色好、没起秋风时练一练弓箭。虽然澹台雁现在失忆了,可许多东西身体还记得,这样勤加练习之后,她已经可以尝试着马射了。

  短短几日就能有这样的进益,可以说是一日千里,澹台雁虽清楚这不过是从头再来,捡起自己忘却的东西,可孟海站在一边实在是太捧场,只要有箭上靶便拼命鼓掌欢呼,闹得澹台雁自己也不由得高兴起来。

  有一日,她仍旧在北苑遛完紫电然后回宫射箭,经过这些天的练习,她终于第一次能够正中红心,孟海自然是欢欣鼓舞,连呼:“娘娘实在是太厉害了!”

  和往常不同,这回连澹台雁自己也觉得确实是做出成绩了,于是骄矜地点点头,笑开了花。

  褚霖下朝的早,看见这一幕也捧场地鼓了两下掌,然后捡起她扔在一边的弓箭,随手射中靶心,从正中间将澹台雁的那支箭给射劈了。

  澹台雁:……

  孟海身形僵硬,澹台雁也瞪着箭靶说不出话来。褚霖则放下弓箭,溜溜达达进殿换衣裳了。

  孟海欲言又止:“娘娘……”

  知道你箭术好,但有必要这么猖狂吗?澹台雁气了个半死,挽起袖子就要去找他理论,孟海连忙拦住她,叫她小不忍则乱大谋,到时候在秋猎祭典上胜过褚霖,那才叫解气。

  澹台雁闷闷地放下手,转回身,拿起弓箭继续练,此时她看着箭靶,心里想得全是褚霖那张笑眯眯的脸。

  他这么肆无忌惮地挑衅,是真不怕她撂挑子不干了。

  可澹台雁确实不能撂挑子,练完骑射,还得兢兢业业去帮他忽悠人。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又到宴会的日子。澹台雁日日习练,除了骑射功夫越来越好之外,连精神气也比以往更足了,想来褚霖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能兴致勃勃地跑来逗她,也有长期习武的缘故。

  一向给她梳妆的宝绿不在,今日轮值的是宝橙。宝橙年纪大,更沉稳,给澹台雁梳了个极对称的元宝髻,中间安上振翅欲飞、镶满各色宝石的九凤发钗,再给她穿上一身金光灿灿的皇后仪服。澹台雁摇身一变,成了位端正庄严的皇后娘娘。

  皇后站在镜前左看右看,觉得不大满意:“宝橙,你再给我上些粉吧。”

  宝橙看看镜子,又看看她的脸,迟疑道:“娘娘雪肤乌发,不上妆已是极美,奴婢还嫌这粉衬不上娘娘肤色呢。”

  其实澹台雁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低头轻咳一声,还是道:“上回我见着庆国公家的王夫人,那肤色才是真正胜雪一般的白,旁人同她站在一起,都快被衬成了山野村妇。我是皇后,本该为众人表率,怎能在容色上轻易输给旁人?”说罢还是要她给自己再上层粉。

  女子之间攀比容貌本就正常,宝橙虽心中还是犹疑,但看在澹台雁这样坚持,也只能动手再给她傅一层粉。

  澹台雁顶着满脑袋珠翠,摇摇晃晃地前往观镜湖,身后跟着乌泱泱一大群人。观镜湖边的桂花都开了,没开的那几株也被宫人用暖炉子催开了,阵阵香气袭人,连湖面也有大片金黄的桂子随着水波缓缓飘动,秋意渐浓。

  水榭里早坐满了人,澹台雁深吸口气,重重揉了揉眼角,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拜见皇后娘娘。”

  经过上回的事情,大家都很乖巧,安分守己地等在水榭。澹台雁简单扫了一眼,卢氏族谱还没抄完,自然无法赴宴,还有两三位没上交姓望的官眷,想是脸皮太薄,也没来。

  东昌侯夫人倒是来了,她不但大摇大摆地坐在前列,还带上了自己的儿媳妇赴宴。东昌侯夫人姓崔,儿媳妇是她娘家侄女,也姓崔。东昌侯府子弟杰出,大小崔氏都得了诰命,是以小崔氏进宫赴宴也并无不妥。

  澹台雁缓缓坐下,挥手让众人落座,然后摆出一副恹恹的神情。众人早已熟悉她的模样,倒是不奇怪,很快便热络地谈论起来。

  官眷们先称赞一番外头金桂飘香的好风景,又说感激皇后娘娘如此盛意,她们真是好福气。澹台雁自然又是一番推拒,一番客气。

  紧接着便有人感叹道:“果真是入秋了,近几日秋高气爽,正是好出游的时节呢,只可惜我家中事务繁多,也只能借着娘娘的宴席才能偷会儿懒。”

  说这话的正是小崔氏,澹台雁恍若不经意地看过去,坐在小崔氏身边的也是个生面孔,方才听人说好像姓梁,是龙武卫右府将军的夫人。

  梁夫人爽朗一笑:“妹子还青春年少,怎能把时光都浪费在方寸之地。去岁我随同夫君去过九成山打猎,那里种着漫山遍野的枫树,等再过个把月,枫叶转红,正是绝妙景色。”

  “九成山?夫人说的是去隆庆行宫……”小崔氏说着惊呼一声,压低声音道,“夫人快别说了,这地方提不得。”

  梁夫人奇怪道:“怎么就提不得,方才……”

  小崔氏打断她,依旧压低声音道:“近来京中流言传得那样广,夫人竟不知道么……”

  水榭四面透风,难为小崔氏的声音压得这样低,还能清清楚楚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顿时众人目光都朝澹台雁转来、

  看来孟海的事办得不错。澹台雁捏着帕子,适时做出一副失落难过的模样,那惨白的面容,通红的眼眶,很难不让人有所联想,对流言更确信几分。

  出言打圆场的依旧是东昌侯夫人:“这大好的日子,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没得辱了娘娘的耳朵。”崔夫人呵斥过小崔氏,又出列行礼道,“这小妮子没见世面,听得三言两语的就来娘娘面前摆弄,请娘娘恕罪。”

  崔夫人扶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就要跪下,澹台雁连忙令人去扶起她:“老夫人何出此言?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三宫六院本就是常理,本宫怎么会……”她语无伦次,顿了顿,像才想明白崔夫人说的话,“本宫不怪罪她,崔夫人不必担忧。”

  皇后如此慌乱,和上回简直判若两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

  原来再有威势,地位再尊崇的女子,也会被内宅事务所难倒。

  年纪大些的官眷历经风雨,早已不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毕竟谁家没有几个妾室通房、庶子庶女的,年轻些的则明显坐不住了,望着澹台雁欲言又止。

  澹台雁很快收拾好情绪,转而说之后的中秋节宴和秋狝祭典都要在行宫举办,还说自己到时也会随同皇帝一同去往九成山。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问道:“娘娘也要一同去九成山?”

  从前皇帝住在九成山行宫,皇后独守京城,两人之间谁也不肯先低头。月前皇帝突然回京,众人本以为此后情形会有所变化,大小朝廷的局面很快就会结束,可谁知皇帝终究还是要回九成山,甚至连皇后也不肯留在京城了。

  澹台雁叹了口气,摇摇头苦笑道:“中秋月圆,本该是家人团聚的时候。就算另有佳人在侧,他不肯……可本宫仍将他看作是……”

  皇后娘娘心中大恸,语焉不详,再也说不下去。但奇异的是,所有人都明白了言外之意。

  皇后心情不好,众人也都心思各异,宴席就没持续多久。散席前皇后说,行宫路远,帝后车架有龙武卫随行,官眷中若有想要一同前往九成山的,可随帝后车架一同前往,也可做个照应。

  宴席散了,崔夫人和小崔氏同友人告别,一同坐上东昌侯府的马车。车轮声刚刚响起,小崔氏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母亲,娘娘今日说的那些话……您看陛下他当真是要纳妃了?”

  皇帝登基已有五年,帝后成婚十年有余,却一直没有孩子。要求皇帝广纳后宫、绵延子嗣的折子从来没断过,却统统都被打了回去。有人说他不看大局,只想着儿女情长一己私利,也有人说皇后着实善妒,不肯容忍,可内宅妇人有谁不曾偷偷在心底羡慕过帝后的情谊呢。

  想不到皇帝一到行宫就变心了,皇后那样利落,那样刚硬的一个人,如今也被熬得强颜欢笑。

  崔夫人摸着佛珠:“那些流言传得蹊跷,事实未必就是如此,或许娘娘也是误信了流言。这终究是陛下的家事,都该有陛下圣心裁断,你我不可妄言。”

  小崔氏静了半晌,又道:“母亲,那夫君他……”

  她丈夫郑放正在行宫,也是九成山小朝廷的一员。崔夫人一下子就听明白她意思,不耐烦道:“好好的想这些做什么,放儿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洁身自好,绝不会有对不起你的事。”崔夫人转了转佛珠,眯着眼细细打算,“倒是沁儿年岁也大了,如今也该长长眼界……”

  郑沁是东昌侯府嫡女,明年就要及笄。嘴上说着传言不可信,可崔夫人显然是信了大半,不然今日也不会要小崔氏出言试探,且听她的话头,是看皇帝如今肯纳人了,打着主意要让自己女儿也进宫当娘娘呢。

  小崔氏怕引起崔夫人不虞,便没再说话,心中的慌乱却一点没少。九成山也不知是个什么奇诡地方,连皇帝见惯美人风月都能折在这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郑放就算再怎么洁身自好,只怕也防不住有人蓄意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