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 第11章

作者: 仲未饮茶 标签: 破镜重圆 女强 甜文 爽文 玄幻仙侠

  褚霖等她适应过后,扶着她坐上马,亲自牵着缰绳带她走了一圈。澹台雁坐在马鞍上,东看看西看看,这可比轿辇有意思多了。

  “既然有意思,阿雁要多加练习才是。”褚霖仰着头看她,澹台雁这才发现自己将想法说了出来。

  澹台雁一向知道褚霖生得高,不仅是比她高一头,孟海已经比大多数男子都要高了,可褚霖比她还要高——当然,这其中也有孟海怯弱得要命,每次见到褚霖就恨不得把脖子缩进肩膀里的缘故在。

  往日澹台雁见着褚霖,都得拼命抬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现在却换褚霖抬头望她,澹台雁的心情实在是……爽快极了!

  澹台雁突的又想到什么:“为何我的坐骑是紫电,陛下的是青霜?”难不成人高她一头,连马也要高她一头么?

  澹台雁才对紫电生出几分好感,现在不免又有些别扭。

  褚霖却误解了她的意思:“紫电是你在江南道州府遇上的,青霜是大宛马,是朕在一个胡商那儿买的。胡商不懂马,竟用青霜驼货物,朕不愿名驹受此等酷刑,花了二十两银子把胡商的货物买下来,他就把青霜送给我了。”时隔多年,褚霖说起这事还觉得好笑,“至于名字……则是缘分。”

  桃花眼中溢满深情,澹台雁无话可说,只能别开脸,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慢腾腾地走了两圈,澹台雁不耐烦了,想试着自己逛逛。紫电是老马,又是澹台雁多年的坐骑,褚霖没多犹豫就放开手,叮嘱道:“握紧缰绳,腰背挺直,不要夹马腹。”

  褚霖让开身,澹台雁依言握紧缰绳,尝试着驱策紫电改变方向。紫电当真是极温驯的一匹马,步伐稳当,速度缓慢,没让澹台雁感到一丝不舒服。

  澹台雁走完一圈,没出什么问题,心下稍定。她驾着紫电走回褚霖身前:“陛下,如果两只手都得握着缰绳,我该如何……”

  话音未落,不知是不是倾身时夹着马肚子了,紫电嗖地飞奔出去,带起一阵急风。

  “救、救命啊——!”

  ?

  作者有话说:

  阿雁,危!

  (危是不可能危的,真正的女主绝不会危

  澹台雁:嘤嘤嘤

  注:“射求正诸己,己正而后发。”出自《礼记.射义》

  “古者射以观德”出自《论语》

  “怒气开弓,息气放箭。”出自《纪效新书》<明> 戚继光

  “紫电青霜”出自《滕王阁序》<唐>王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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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娘娘!”孟海急急追过去,可紫电名副其实,身形如电,一个眨眼就跑出百十来步。她追了几步追不上,无措地看向褚霖,“陛下,娘娘她……”

  “阿雁,握紧缰绳,别被它甩下来!”褚霖面色煞白,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草场边,从玉内官手上夺过弓,又从箭筒里抽了一支箭,飞身骑上青霜。玉内官一脸的惶急,试图阻拦道:“陛下,这太危险了,还是等龙武卫……”

  “让开!“

  褚霖勒紧缰绳,青霜前蹄高高抬起。玉内官不得不退了两步,眼睁睁地看着褚霖朝澹台雁追去,他跺了跺脚,朝早已吓傻的内侍们喊道:“去,快去找人!去叫人护驾!!”

  “阿雁,握紧缰绳!”冰冷的秋风灌进口鼻,带来阵阵血腥气,褚霖一点没顾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手脚却都是冰凉的。

  他狠狠驱策青霜,可紫电跑得极快,几息过后,两边距离不但没有缩短,反而越来越长了。

  褚霖深深喘气,吸进去的冷风像刀一样刮着他的喉咙,血腥气越来越重。眼看着前面一人一马就要闯进密林,他慌得指尖都在发麻,立刻松开缰绳直起身,也不管急驰的青霜随时能把他甩出去,搭弓引箭对准紫电。但两头都在颠簸,紫电一个跃起,箭锋所指的就变成澹台雁。

  “阿雁!”

  褚霖简直是投鼠忌器,他除了期盼澹台雁突然想起如何驭马,或是紫电恢复正常不再发疯之外,竟没有任何办法。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前头紫电的步伐突然慢下来,最后停在林子前慢慢踱步。褚霖连忙扔下弓箭,攥着缰绳冲过去:“阿雁,你伤着了没有?”

  他没想到走至近前,却听见澹台雁畅快的笑声。

  “陛下怎么来了?”

  澹台雁发髻散乱,朱红发带堪堪拢住一头乌发,衬得肌肤更加似雪一般的白。烈日下,胡服上头的金线和各色宝石都熠熠闪着光彩,可这些都比不上她的眼眸。

  许是刚吹了风,澹台雁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明丽黑眸亮得惊人。她脸上带着笑,略有惊讶地回身瞧过来,那含睇含笑的模样,像极身披薜萝误闯人间的神女。

  褚霖张了张嘴,他刚刚那样嘶吼,又被灌了一嘴冷风,此时开口只觉得喉中艰涩,。

  澹台雁上下扫了一眼,褚霖情急之下什么也没顾上,衣摆处全是溅起的泥点子,劲风吹散了澹台雁的发髻,同样也让向来一丝不苟大衍皇帝歪了衣领,就连额前也飞出几丝乱发,再看地上扔得歪歪斜斜的弓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澹台雁突然有点儿赧然。她趴下身抱着紫电的脖子,小脸搭在手背上,双眸闪烁着瞧向褚霖:“我……我没事,紫电是在同我玩呢。”

  澹台雁的惊惶并不是假的,紫电突然猛冲,刚开始确实吓着她了。她听着褚霖的喊声,两手紧紧握着缰绳,丝毫不敢动弹。

  可随后,凉爽的风吹过她的脸,吹过衣袂,翻领被打得阵阵舒卷,晴岚的天上没有丝毫阴翳,曦光照得草地一片金黄。紫电不管不顾地带着她往前跑,身边景色极速略过,所有一切都被扔在身后,就连最初的害怕和无措也一起消失不见了。

  梨园毬场和宫城太不一样,也不同于她曾去过的任何一处。从前澹台雁常跟随许松蓝去京城南边的昭国寺,寺里有石山竹海,她曾以为那就是天下第一胜景。但不同于石山竹海的秀致,梨园毬场背靠光化门,有着一大片极宽阔的草场,边缘处是一大圈林子,现下还不算太冷,风过时枝叶随之摇曳,无边落叶萧萧而下,竟不显得凄清,反而有种壮阔的瑰丽。

  澹台雁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腹之间都是草木的清爽气。

  她知道自己身在京郊,梨园毬场也不过是皇家一处大些的别苑。

  可是真快意啊,澹台雁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天地何其广阔,纵马奔驰其间何其潇洒。

  眼见着快到跑到林子里去,澹台雁直觉不能再往里走,松开一直紧绷着的双腿,轻轻勒紧缰绳,口中短促地“吁”了一声。紫电听令慢下脚步,摆着头打了个响鼻。

  这是还没跑尽兴呢。澹台雁笑着拍了拍它,一回身便见着形容狼狈的褚霖,她才发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原来褚霖说的没错,那话本也没写错,她以前确实精擅骑射。澹台雁无意识地梳理紫电的鬃毛,听见马儿舒服的轻哼。真奇怪,她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却还知道该怎么哄一匹马。

  褚霖显然是以为澹台雁有危险才跑过来的,就算现在眼看着她没事,脸上的着急也还是没褪下去,再不见往常挂着的浅淡微笑,薄唇紧紧抿起,桃花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一息也不肯移开。这模样和从前的任何一天,都不相同。

  或许唯有生死关头,才会让人抛下所有伪装,露出一点真心来。

  澹台雁没想到他会被吓成这样,更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慌乱是从何而来。她别别扭扭地直起身:“我……刚才是臣妾不小心夹着马腹,紫电才会往外跑的,但现在臣妾知道该怎么骑马了。”她嗫喏一阵,“还请陛下不要怪罪紫电……也请陛下,不必担忧。”

  说完之后,澹台雁半晌没听见褚霖回答,奇怪地抬头瞥了他一眼,褚霖还是怔怔地看着她,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澹台雁被看得不自在,唇角却悄悄翘起。她拽着缰绳让紫电转个方向,又看了褚霖一眼:“这里太远了,陛下……”

  后半句被她含在嘴里,模模糊糊的,褚霖听得不甚清楚。澹台雁也不管他听没听清,轻喝一声,驭着紫电往回走,这一回紫电倒是规规矩矩的,一点也看不出半刻前撒欢疯跑的模样。

  褚霖在原地定了定神,等胸中沸腾的血气终于压下去,神情又恢复往日的平静。他垂着头想了想,轻笑一声赶马上前,同澹台雁并辔而行。

  梨园的马都是长期受训、受照顾的,且紫电跟随澹台雁多年,从未出过差错,是以这一场惊变,着实把所有人都吓着了。

  龙武卫在最开始就被撤走,招箭班的人也在澹台雁试马时便退下了。玉内官和孟海,既不能骑马追上去,又想不到法子救人,只能站在一处干着急。

  他们远远看着澹台雁和褚霖一路奔到梨园毬场边界,终于在林子前停下。皇帝和皇后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人先后拨转马头往回走,都不像有受伤,玉内官和孟海便都松了口气。

  玉内官擦了擦冷汗,同身边人道:“去叫他们都回来吧,陛下和娘娘没事。”他用帕子扇着风,忍不住又道,“想不到娘娘还有这样的骑术,方才当真是把奴婢吓着了。”

  孟海后怕地点点头:“方才真是太惊险了。”她看着远处帝后相伴而行,一人挺拔俊朗,一人英气逼人,又不由得感叹,“陛下和娘娘当真是一对璧人。”

  玉内官笑笑没附和。他一直跟在褚霖身边,知道帝后之间既不像外界传得那样恶劣,也不像孟海认为的那样和睦。皇后失忆之后,性情同往常大不相同,帝后的关系也就不再那么紧绷。他把这些变化看在眼里,心底不以为然。

  玉内官自幼生在宫中,什么样的情形都见过。在内廷之中,真心不是没有,只是太脆弱,要面临的险峻也太多,大多都被消磨掉了。在他眼里,褚霖对澹台雁虽然有真心,但毕竟还是个皇帝,帝后之间横亘的东西太多,并非是有一颗真心便能跨过去的。褚霖对澹台雁有情,可算计起她来也是毫不客气,若有一日江山和美人不可兼得,他并不认为褚霖会选择澹台雁。

  但今天皇后遇险,皇帝不顾自己安危也要奔马去救她,玉内官虽仍然不大看好帝后的感情,却也为褚霖这一时一刻的真心而震撼。

  玉内官按下思绪,转而向孟海一揖:“孟大人,前几回见面时机不对,来不及说。月前情急之下多有得罪,还请大人宽宥勿怪。”

  玉内官是皇帝的贴身内侍,这两年也跟着皇帝长居隆庆行宫,孟海也一直跟着澹台雁待在京城,两人从前少有往来。孟海愣了一下,想起来他说的是之前澹台雁离宫那夜,玉内官代替皇帝教训她的事。

  孟海摸摸鼻子,也拱手回礼道:“玉内官多礼了,咱们都是替人办事,各有因由,哪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呢?”

  且要说起来,恐怕她得罪得更厉害。孟海想到澹台雁让她散布的流言,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玉内官,心虚地低下头,又摸了摸鼻子。

  两人客套一番,终究是没什么话好说,又并肩去看褚霖和澹台雁。澹台雁骑着马,仍是十分高兴爽朗的模样,连笑声也放肆许多。

  澹台雁失忆之后,虽比从前活泛些,平日也会嬉笑怒骂,可从未像今天这样发自真心地开怀笑过。若不是玉内官说起,孟海几乎忘了,自澹台雁失忆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

  澹台雁自觉掌握了骑马技巧,兴奋地溜达了好几圈,褚霖刚开始劝了几次,见她坚持,他也不再劝了,只笑眯眯地背着手看她。

  骑过马,澹台雁又捡起弓箭玩了许久,褚霖一样劝了几句就不再劝,而是笑眯眯地在旁边给她递箭。

  在梨园毬场待到日渐西斜,澹台雁还没玩够,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褚霖跟在她身后掀帘坐进去,刚刚坐稳,马车就迫不及待地往前走。

  车里挺宽敞,可褚霖就是非得坐在澹台雁身边,澹台雁有些别扭,想让他离远点,可褚霖又很知分寸,无论马车再怎么晃动,两人之间始终间隔一臂距离,绝不会挨上她。

  没过多久,澹台雁突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孟海去哪儿了?”

  “孟海在后面骑马随行。”褚霖唇角仍挂着笑,低垂着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阿雁若是舍不得,不如让她进来坐?只是孟海大概不习惯坐车,她自己说骑马更舒服些。”

  澹台雁没来由地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她狐疑地看了褚霖一眼,又看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今天在梨园惊吓一回过后,褚霖的情绪好像……好像变得激烈了些。方才看她练骑射时笑得真心实意,现在提到孟海这两个字时,语气又格外冷些。

  “臣妾……臣妾只是有些困了。”

  澹台雁眨眨眼,明智地决定不再提这事,阖上眼睛开始装睡,褚霖竟也没再说什么,只给她披了件披风。

  在梨园过得着实丰富,澹台雁玩得正高兴,精神头也足,本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可马车上地方宽敞,座椅也很柔软,她盖着厚厚的大氅,被清淡的檀香气息环绕着,不知不觉中,就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睡着了。

  等她再次回到凤阙宫时,澹台雁才知道,这一觉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阿雁小心些,慢慢来,不要着急。”

  褚霖脸上又挂起往日熟悉的微笑,他站在车下朝澹台雁伸手。澹台雁脸上满是愤恨和羞恼,心不甘情不愿地扶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下车凳。

  没有其它的缘由,澹台雁会乖顺完全是因为,她如果不扶着褚霖,连这马车都下不来。

  澹台雁终于知道,她沉迷于骑马射箭时,褚霖为何随口劝了两句就不再劝了——她没有经验,并不清楚,或者说曾经善于骑射如今却全忘了,骑射之事究竟有多累人。

  两条胳膊几乎抬不起来,两股又酸又涨,膝盖是完全弯不下去。褚霖刚开始说要抱她下车,澹台雁不肯,他也不争辩,干脆利落地跳下车,然后笑眯眯地朝她伸出手。

  此人着实太阴险了!

  澹台雁咬牙切齿地下了车,立刻松开手。褚霖自如地把手背起来,眉眼弯弯,笑着侧头看她。

  澹台雁憋着一股气,尝试着自己往前走,只走了小半步就一阵腿软。

  “嘶……”她摇摇晃晃,想要伸手扶住车辕,结果手也抬不起来。这感觉太磨人了,也不疼,就是麻,酸到骨头里,可这比疼更难受。

  褚霖上前半步撑住她,轻叹道:“阿雁,是朕不好,该早些提醒阿雁。”他嘴上这么说,可两人都知道,褚霖在梨园是提醒过她的,“阿雁能原谅朕,给朕一个赔罪的机会么?”

  天色已完,两人这么杵在殿门口也不像话,澹台雁总得回寝宫的。其实就算澹台雁不愿意扶着褚霖,让旁的宫人来撑着也是一样,可想也知道,有褚霖在,谁敢上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