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的剑离家出走了 第42章

作者:二两清红汤 标签: 江湖恩怨 爽文 东方玄幻 轻松 玄幻仙侠

  这回?,说着说着,不消李畴反驳,她的声音自?觉地也变轻了?。末了?,还轻轻地清了?两声嗓子。

  “……好?吧,这个也不是?。你自?己不能说么?,卖什么?关子呢!”

  “……我确实是?来寻你的。”李畴喷了?喷鼻息,说,此刻,他那面容反倒镇定了?许多,说了?一半,回?头一看身边来往的行人,竟也主动拉着陈澍往没那么?拥挤,也更隐蔽的巷子里去?,一面走,一面道,“是?听城中人说你回?了?城,四下询问,知道你来衙门了?,又特意?找来的。”

  陈澍不知他意?思,被这话一唬,先是?由他这么?扯着,后来到了?小巷里面,本?就昏暗的光线更是?被洪水冲刷过的破墙挡住了?大半,连街上行人交谈声、行走声都仿佛被隔断在了?光线里,却还不曾听见?李畴说明来意?,急性子便?又上来了?,轻巧甩开李畴拉着她胳膊的手,道:“有?什么?事,绕这么?大弯子做甚!你大可直接说……我又不会吃人!”

  “沈右监为何不曾回?这点苍关?”李畴不答反问。

  “她办完事,自?然是?回?京去?见?那老皇帝了?!”陈澍道,“你究竟有?什么?事,要这样藏着掖着——”

  “——是?我信你,因此才同你说。”

  李畴不顾陈澍还在继续说,竟伸出单手,迳自?贴上了?陈澍的嘴唇,将她打断,方出言,自?顾自?地道,“前几日寻找我派弟子时,我这师弟似乎不小心撞破了?什么?人。那人形迹可疑,且是?在……”

  陈澍被他贴着嘴,只感?受到他掌心的纹路,张了?张嘴,似乎要答话,便?听见?李畴又压低声音,重申了?一遍。

  “此事或事关点苍关洪水,甚至论剑大比,我只敢信你,你明白么??”

  “——什么?‘只信你’?好?呀,你们?这什么?小秘密,怎么?不同我知会一声?”

  一只手重重地拍上李畴的肩,拍得那李畴分心,抽回?手,侧头去?看,也是?趁此时,那身影从头顶跃下,钻进这几人所呆的巷角里——

第七十章

  来人这轻功,一起一落,落地时又轻巧无声,其动作那样熟悉,陈澍不消看那张脸也能认出来——

  这位,确实是方才陈澍认错的本尊,严骥。

  严骥其人,本性散漫跳脱,这一拍,于严骥而言,不过是寻常捉弄一回?人,可?那李畴就不是了。被这么一吓,他面上刚平静下来的神情又黑了下去,额头青筋跳动,几乎要又破口骂出声来。

  偏偏严骥是丝毫不察,或是察觉了,却?仍佯作不知?,挂着一张明朗的笑脸又拍拍李畴那肩膀。这笑脸,同李畴那张臭脸一比,越发是显得李畴脾气大,下不来台,只?能把这骂不出的话生生吃了,又瞪陈澍一眼,口气生硬地应下:

  “不过是一句气话,哄小姑娘的,严公子不必在意——”

  “哄什么小姑娘?”严骥道,刻意地侧过头,夸张地打量了陈澍一圈,“你把这叫小姑娘?你是真没被?她揍过是不是?”

  李畴的嘴角又是一抽,不过这回?,他还没来得及驳话,陈澍便叉着腰,气势汹汹地插话来,道:“我?可?从?来不乱揍人,别把我?说得跟个恶霸似的!”说着,就要?伸手去抓严骥。

  严骥又是一个弯腰,灵巧地躲过陈澍的手,藉着逼仄小巷子里的墙,从?李畴的左边跃起,踩着那墙绕去了李畴的右手,大?喊一声:“还说不乱揍人!”

  一时间,二人又一通嘻笑打闹,没个正形,看得李畴那股气是再也没顺下来,连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师弟,也后退了半步,一副生怕被?这几人打闹牵连到的样子。

  街边终于燃起了零星的火光,不止官衙之中,关内各处也都飘着袅袅烟气,正是那施粥处的饭菜香味,就在不远处,道上领粥路过的行人也越发地多了起来。而陈澍、严骥这么一闹,凡是路过的,多少都要?转头来瞧上一眼。

  如此一来,竟比方才横在路中央更加引人注目了。

  于是李畴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出口制住二人,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道:“……行了,消停会吧!也并不真是什么密辛,不过是个猜测罢了,只?要?别漏风宣扬出去,我?说也就说了。”

  话音刚落,那打闹的两人便齐齐地停了下来,就这样旋即回?头,两双眼睛一并望响李畴。那动作之默契,倒好似方才不过是为了让李畴多闹心几分而故意闹出的纷争罢了。

  然而此话既出,收肯定是收不回?来了,李畴再怎么窝火,也只?能吃了个哑巴亏,不仅答应了要?和这二人通气,还受累,带着这二人回?了碧阳谷在点苍关临时找到的一处住处。

  原先容参赛门派居住的那一大?片院落,因为就在渡口附近,首当其冲,上游的浪头一到,就打在这一排排院落里。那朱墙再坚实,也被?冲烂了不少,加上此处水位又高,整个院落都被?洪水淹透了。木制铁制的家用,也尽数被?卷了个一干二净,此时,大?抵早已过这汪汪淯水,飘到下游的那些城镇村落去了。

  这新住处,则是间不曾被?洪水冲垮的小院子。是因为碧阳谷众人也在洪水中救了不少百姓,其中一户知?恩图报,把家里先让出来,供这些弟子暂且居住。

  院子虽小,不仅五脏俱全,对于此刻的李畴而言,更重?要?的是,这样的院落之中,有自家弟子把手,至少不会有隔墙之耳。

  三人甫一进门,瞧见院里那些碧阳谷弟子,大?多不复往日的气派,也不同于李畴那样整洁,面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灰尘,原先干净飘逸的衣袍,更是被?洪水打得湿透,再晒干,在素色绢绸上留下张牙舞爪的泥印,好不狼狈。他们就顶着这样乱糟糟的衣袍,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此时确实正是进餐的时间,这一进的小院中同样飘散的香气,不过是与院外朴素的粥香截然不同,这在屋檐间缭绕的烟气,夹杂了未全然烧尽的呛人碳味,还有一种不能分明言说的……糊味。

  毕竟是大?门派,不论是出自这先前积攒与前些时日救人的名望,还是出自一些不必要?的矜持,总之这整整一个院子中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情愿出门领粥。

  好在,这院中自己?生火做饭也是可?以的,也有被?李畴所救之人,送来一些虽然简陋,至少也足够应付的食材,好教他们不必出门与那些百姓一齐挤着领粥。只?是这些大?门大?派的弟子,又是被?特意挑出的门中翘楚,平素只?知?习武,全然不懂这些庖厨之事,做出的饭食,自然也是难以下咽。

  这边严骥进了院子,倒真把自己?当了主人一般,在李畴那几乎要?杀人的视线下拉着陈澍四处逛了逛。

  陈澍呢,原本还多少记得遵守一些礼节,但见这严骥如此放肆,李畴也一句重?话不放,于是也跟着严骥一样撒了欢,在这小院里,东看看,西摸摸,不一会,已经?逛到了那浓烟弥漫的小厨房,捂着口鼻探头进来,和被?排挤来做饭的小弟子面面相觑。

  外面的李畴急忙赶来,似乎终于忍不住了,想要?说上几句,就在他开口之前,只?听见严骥用手驱了驱浓烟,咳嗽了一声,道:“饭不是这样做的喔。”

  这一声,虽然说得简单轻快,但在那做饭的弟子,甚至是整个院落中的碧阳谷弟子耳中,怎么不是恍如天神下凡一般?

  不仅李畴闭紧了嘴,那灶上原本负责做饭的小弟子,也根本不顾他这位少谷主的脸色了,有些恳切地把目光投向严骥,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地出言。

  “这位少侠……您会做饭?”

  “略懂一点。”严骥道,他回?头一看,院中正在忙其他杂事,或洗衣,或整理杂物的人,纷纷都抬起了头,以一种既震惊又热切的目光看向他,连闭了嘴的李畴也不能免俗,又怎么不懂,于是咧嘴一笑,道,“行啊,我?来试试?”

  ——

  是夜,时隔几日,这碧阳谷的一众佼佼者,平日里呼风唤雨的人物们,终于,在熬过了连着几顿的不生不熟,吃了腹泻的餐食后,吃上了一顿香喷喷的饱饭。当然,其中那盆最为鲜亮可?口的鲜鱼羹,被?安置在了院里桌上的正中央,是李畴动了筷子,先尝了一口,又不禁赞了一口,那些弟子才敢松了气,一共数张嘴,一面吃,一面也不耽搁地连连夸赞严骥这厨艺,看那口气,是恨不得严骥当场抱着个被?褥就睡在这小院里,再也不走才好。

  一顿饭吃得餍足,李畴的气性也消去了大?半,面上又露出了些许难以捕捉的笑意。

  也许是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也许是估量着严骥本人是从?下游而来,洪水来时,他可?不在城内,因此,等?到月上中天,李畴带着二人进了院子角落里的一间小书房,继续白日里的那番密谈时,他的戒心已去了大?半。

  二人之中,陈澍已经?“交了差”,满脑子想的只?剩怎么去发那个寻剑的悬赏,反倒是严骥,大?抵此人无所事事时,就最乐意去凑热闹,李畴一番话,就他听得最仔细。

  “这几日,因为我?急着去寻找那些师弟师妹,生怕那些走散的弟子被?水冲去了一些难以呼救的地方,不仅把整个点苍关搜了个边,关外一些原本就废弃、无人居住的地方,也去找过了。”李畴顿了顿,道,“其中一处,就是那些官差清理死?者,堆放遗体的地方,大?抵是沈右监临走之前指定的,正在城门边上不远处,我?去的时候,由于担心其中有我?碧阳谷的人,所以找得久了些,直到夕阳西下,那些官差都回?城了,我?还未翻完那些尸首,便一直和师弟忙到深夜。”

  “让我?猜猜,”严骥道,“你不会是碰见什么前来打劫,抢死?者遗物的流氓了吧?人毕竟有好有坏,大?难之后,无人监管,有人趁机为非作歹,其实也是常有的。”

  正是此时,分心了许久的陈澍才侧过头来,仿佛才听见了什么抓人心绪的话。她那黑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正准备开口同严骥费心解释的李畴,想了一会,插话道:“但是点苍关不同。不说关外本就有不少驻军,就说那洪水爆发时,刘茂并未下令命那些兵士进城救水,因此如今城中的守备军士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正是。”李畴道,又压低了两分嗓音,沉声把话说了下去,“但是那日我?在那尸山尸海中找完,正是子夜了,满城的人都睡了,这乱葬之处,不仅一点没有人影,更没有看守的官差,而且我?在城外等?师弟回?来时,他却?说分明是有声音的,许是有人藏在那些尸首之后,不知?意欲何为——”

  “哦!”陈澍说,完完全全地来了兴致,道,“你们被?厉鬼吓到了?!”

  “我?没有!”李畴一愣,怒道。

  “真的么,我?还以为你说——”

  “不管我?有没有被?吓到!这无关紧要?!”李畴抢过话来,拉高了声量,厉声道,“重?要?的是,我?次日又去了一遭,不过这回?不是在那城外了,我?在城墙角寻了个隐秘地方,果然看见那发出声响的,不是什么‘厉鬼’,分明是背着兵刃,从?那兵营偷偷潜入乱坟之中的两个士兵——

  “若是寻人,为何不白日来,为何要?遮掩踪迹?这都护刘茂,恐怕所图不轨!”

  “原来如此。”严骥道,点了点头,“怪不得听闻陈姑娘去了官衙,你小子这么着急——”

  “——嗯?”陈澍眨眨眼睛,迷茫地转头。

第七十一章

  不过两个时辰,夜幕彻底降临,黑压压,阴沉沉,压得那院中缭绕的焦味也?散去了,那月光方才冲破云层,恍若一道?冷风,终于吹过大江,洒在波光粼粼的淯水之上。今日,尤其是这样的秋夜里,那江水反倒越显得温顺,连拍打岸壁的浪声都淡而低沉,全然不似那日洪水滔天。

  如若不是亲身经历,不是那些洪水中殒命的人们就曝尸在这点苍关之外,恐怕只会?觉得大梦初醒,在日复一日的幽静月光下,渐渐忘却那可怖的景象。

  大抵这一城的人,都在尽力想要忘却的。

  所以入了夜,这城中才会?这样静谧,仿佛脱出现实,和淯水一起沉入了梦乡,不必再?面临生离死别,也?不必再烦恼明日的生路。

  大街小巷上,那些被洪水冲破、冲倒的房屋院墙,在这样沉静的夜色下,反倒历历分明地被月光印了出来。地上高低不平,或杂乱如狗啃,或绵延如远方山脉的阴影,便是这一城的夜色中,最为深邃的那一片片墨色。

  寻常人,凡有些经验,大都会?避开这些墙根、院角,或是高阁的一侧。

  倒不是因为这些地方太?暗,看不清路,毕竟寻常的日子里,月光照样打在那些高楼短墙之上。

  彼时,这些阴影只不过是一方暗色而已,可今日,却在这一片漆黑之中,凭空添了不少的混浊。既然看不清路,更看不清路上的人,不知这阴影里,会?不会?突然窜出一个嗜血如命的恶匪,杀人夺财,又会?不会?踢到什么人,什么事,甚至是什么多日不曾被清理干净的浮肿尸首。

  只有一种人,才会?专门?挑着这样被墨色覆盖的道?上走。

  心怀不轨之人。

  当然,在这一个夜晚,或许还要再?多加上一种人——

  李畴、严骥和陈澍。

  三人身份不一,年龄不一,性格不一,甚至连性别也?不一,若一定要概述一番,也?只能是“雄心壮志妄图查案,怎奈从未见过猪跑”的人。

  只见这三个身影,从碧阳谷那个小院落里摸黑窜出,先是上了屋檐,接着又发觉在没甚灯火的夜里,飞檐走壁反倒更显眼一些了。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嘴地争了半天,无奈地从房檐上落下,走进?那一块块的阴影之中,走了半条街,又发觉了不对。

  三个身影,两个是身着暗色衣服,在夜里并不显眼,可有个就不同了,不止一身亮丽的白袍,还戴着白色发冠,其上羽毛也?随着奔跑的动作?,一飘一飘的,原先在月光下,三人没什么大差别,此刻进?了黑漆漆的阴影当中,才显得分外显眼。

  这也?就罢了,偏李畴扎眼的可不仅是衣袍,还有他那脸上似乎永远也?不会?掉的那层粉,时不时映出一些晶光,乍一眼看去,真如同黑夜中的星星一样,惹人注目。

  也?不知是不是同寒松坞交好,因了这层关系,严骥才有心在这起子小事上让李畴烦上一烦,于是回头一看,大惊小怪地把这位“孔雀”拦了下来,道?:

  “你这是要去做贼么?你这是去当靶子的吧!”

  “我们本就不是去做贼的!”李畴被这么一斥,也?心有不满,板着脸辩道?,“既然行得正?,是去查案的,又何?须担心这担心那的?”

  “我的老天,你平素在你的碧阳谷摆架子,过干瘾,当然没人管你,”严骥道?,“今日虽不是做贼,可捉贼也?是一样的啊!就光看你这开屏一般的打扮,远远的,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瞧见你了,别到时候被贼捉了,再?来叫苦。”

  李畴听了,越发不服,二人就站在这墙根里,又吵起来。那阴影哪里能罩住这三个身影,直把陈澍都挤出了这一小块的墨色,发愣地看着李畴又回嘴。

  “你、我、还有陈姑娘三个人,哪里还需小心提防?难不成还有什么人,能从我们三人手里讨得好处,就算是有,这样的人,怎会?来这乱葬坡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依我看,本就不该这样偷偷摸摸的,倒显得我们才心里有鬼似的。”

  “你是不情愿偷偷摸摸了,你舒服了,那城外作?祟的贼人也?被你这一身扎眼的袍子给?吓走了,到时候,干等在城外等个整夜,也?不一定能捉到一根贼人的毫毛——”

  陈澍看着他们二人吵了半响,没忍住,连着打了声两声哈欠。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就差吵起来的那二人已噤了声,不知何?时,齐齐转头来看她。

  “……嗯,要不你们二人先吵着。”她挠挠头,道?,“我先去城外看看,等你们吵累了,或是分出个对错了,再?来寻我……”

  “不成!”李畴断然道?,“不提此事本就是我碧阳谷弟子发现的,单说这尸首遍地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

  他一说,严骥竟也?一反方才的针锋相对,出言附和道?:“是啊,三人去,还能互为人证,若真抓到了什么大犯要犯,改日上那衙门?大堂,总也?有能互相说话的人,免得那贼人狡辩。”

  陈澍“唔”了一声,歪歪头,就这么瞧着他们俩,直到二人又对视一眼,方应道?:

  “对啊,那你们在争什么?”

  大抵是觉得她站在自己那边,李畴顿时也?冷哼了一声,哪怕在阴影之中,面上也?难掩得意之色,冲着严骥抬抬下巴,道?:“是啊,你在争什么?”

  严骥眼珠一转,看了看陈澍,又瞧了瞧那李畴,笑了,拿胳膊撑在后颈:“怎么,你们现在是要外行人指点内行人了?”

  “谁跟你——”

  这边李畴才说了三个字,就被陈澍出言打断了。她伸了伸懒腰,认真地同严骥讲道?理:“若是嫌他衣服太?显眼,把那衣服扒了不就成了?”

  于是这头李畴那个“你”字才出了半个音,又生生地转了个弯,连他自己也?转过脸来,一时情急,顾不上去遮掩那些情绪,当即便眼睛圆瞪,大惊失色,道?:“——什么?”

  然而他这声惊呼,虽是抗议,却也?教他身侧失了防备,一眨眼的时间,严骥就偷袭而至,又把他偷了个正?着。虽然李畴已是警醒异常,一发觉严骥动了,就撤身往后躲去,怎奈他身后是堵严实得洪水都不曾冲破的矮墙,加上他果真以为严骥要来扯他衣服,躲得狼狈,也?躲错了方向,由着严骥伸手一抓,把他头顶那根碍事之极的羽毛扯了下来。

  “严骥!!!”

  李畴自是怒急,仿佛被扯了命根子一样要怒声斥他,伸手来夺,却是拆东墙补西墙,这边顾上了严骥,那面又漏了陈澍。

  只见一阵风吹过,陈澍藉着李畴自己的势头,伸手过来,用她那方才在屋檐砖瓦上蹭过的小黑爪子一抹。

  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