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小当家 第115章

作者:一卷春风绿 标签: 美食 爽文 BG同人

  “包大人今日又出门了?”苏园问。

  公孙策应承,“八贤王请了他和庞太师喝道茶。”

  苏园有点惊讶:“我听闻八贤王素来不喜与官员应酬,怎么突然请了包大人和庞太师?”

  满朝文武都清楚,包拯和庞太师不对付。八贤王本就不是爱管闲事的人,突然请这对死对头喝茶,听起来很蹊跷的样子。

  “茶虽为他请,却不是八贤王的主张。”公孙策看看左右,小声对苏园道,“八成是陛下的意思,这两日包大人和庞太师为泽州修坝的事,在朝上争辩得厉害,陛下大概是觉得头疼了。”

  “那这下八贤王该头疼了。”苏园忍不住叹。

  不过提到道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忘川道长,看来今日忘川道长也会陪同。苏园便记下这件事,等回头便问一问包拯对忘川道长的看法。

  苏园同孙荷等在开封府侧门,与白玉堂汇合的时候,苏园看了眼白玉堂的袍角,虽然白玉堂很多白衣都长得差不多,但袍角的褶皱总不至于一样。

  如今一模一样的褶皱还在那位置,看起来白玉堂根本就没去换衣服,那刚才他为何要说他去更衣?难不成更衣的意思不是更衣本意,是去出恭?

  苏园也不好去问白玉堂为什么,一旦人家真回答说是去解决个人问题,那岂不是很尴尬。

  至苏府,苏园先问了看门小厮苏方明是否在。得知苏方明今晨匆匆出门去了,她也不多问,直接到了苏有才的房间,进行第二次搜查。

  因为开封府在缉拿苏有才的时候,已经按惯例查抄了一遍苏有才的房间,没有特别地发现。苏园这次来,算是第二遍查抄了。

  苏有才的房间宽敞明亮,分正厅和寝房以及抱厦、厢房。连中等门户人家最气派的正房,都比不了他这里。

  屋内的一应摆设都很精致,价值在几十两到上百两不等,墙上挂着一幅前朝名家的古画,白玉堂估其市价至少在两千两以上。

  苏有才是苏家很有体面的家仆,听说他在苏家只听苏进敬一人的吩咐,有时连李氏、苏方明和苏喜面子都不给。苏家其他家仆对待苏有才,那就跟敬重第四位主人一样。如今瞧他这屋子的环境,便知道他有多体面了。

  眼下屋子里被翻得有点乱,但看得出上一次查抄时,搜查得比较细致,连衣柜和床的位置都挪过。

  孙荷率先在屋里飞快地翻找了一圈,感慨这能找的地方都被找过了,便问苏园具体该找什么东西,也好有个方向。

  “不知道,瞎找。”苏园慢慢踱步,观察屋子里的每一寸地方。

  白玉堂飞身上了房梁,检查房梁上是否有遗漏。随后他跳了下来,对苏园摇了摇头,表示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苏园检查过墙面和所有木质家具之后,目光最终落在了地面上,地上铺着方形的地砖,砖缝之间都由灰土填充得紧实。

  苏园告诉孙荷,如果她看到地砖边缝隙是空的,就很可能有问题。

  孙荷立刻去寝房那屋开始找起来。

  白玉堂这时走到苏园身边,“不知找什么,又为何要找?”

  “传闻说苏有才与苏进敬有苟且。”苏园搓了搓下巴,一本正经地白玉堂道,“我若是能找到相关联的证据,岂不妙哉?”

  白玉堂:“……”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老大,这块砖有问题!”寝房里传来孙荷兴奋的声音。

  苏园立刻去看,乍一进门没瞧到孙荷在哪儿,之后根据她的声音定位在了床下。孙荷正蹲在床下,指着床下的地砖。

  苏园从白玉堂手里接过匕首,便轻松撬开了地砖。地砖下压了一叠信,取出来查看,信封有新有旧,最旧的里面的纸叶已经泛黄了。

  至于信的内容,足够让所有人震惊了,全都是苏有才写给心上人的情诗。

  苏园特意亮给白玉堂看,向他显摆她的判断没错。

  “确是一些情诗,但这并不能说明苏有才心悦的人一定是苏进敬,或许是位女子。”

  白玉堂话音落了没多久,苏园就突然惊讶地睁大眼,‘嗯哼’了一声。

  她将她刚看到的一首藏头诗,递给白玉堂。第一行第一个字,从上往下读下来,是非常通顺的一句话:吾心悦苏进敬。

  孙荷大惊:“没想道这传言也有靠谱的时候,他们真有苟且啊!”

  白玉堂:“……”

  他也有被惊讶到。

  苏园和孙荷都瞧见白玉堂难得露出吃惊的模样,不禁偷偷笑起来。

  “老大,咱们今天这可是重大发现!等回去告诉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我要看他们所有人吃惊的模样。”孙荷兴奋道。

  苏园笑着应承,其实她也有这样的恶趣味,好期待大家看到情诗后惊讶的表情。

  苏方明刚从外头赶回来了,听小厮说苏园来了,便立刻赶到这里来见苏园。

  苏园一见苏方明,不等他说话,就率先问苏方明,可知道苏有才和苏进敬之间有什么别的关系。

  苏方明愣了下,然后他有点迷茫地望一眼白玉堂。因为他有察觉到白玉堂正以同情的目光看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俩能有什么关系,主人和仆人而已。”苏方明随即想到了什么,便向苏园求证,“难不成你信了外头的传言?”

  “你不信,那你为何不赶紧收尸回家发丧?”苏园反问。

  苏方明怔了下,恍然道:“忙忘了。”

  苏方明这就吩咐小厮去开封府收尸,既然是死刑犯的尸体,丧事就没必要大办了,挂几个丧幡,回头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苏方明随后察觉到苏园的眼神有疑惑,忙解释道:“是真的忙忘了,账房起火,我觉得蹊跷,立刻出门忙去了,便忘了交代收尸的事。按理说母亲该会想着这事,却没想到她也没管。”

  从上次他亲眼见李氏用簪子扎伤了书房小厮后,苏方明就觉得自己从前好像从没了解过李氏。本来一直以为她是那种不顶事爱哭、万事全都依靠苏进敬的柔弱女人,可如今瞧好像并不是这样。

  “什么账房?”苏园问。

  “父亲的账房。”

  这账房不是苏家的大账房,是苏进敬自己的小账房。苏进敬书房旁有一间抱厦,那抱厦里放着的都是他所掌管的那些铺子的账目。

  “之前父亲被抓入狱,我欲接管这些铺子的生意,要去查看这些账册,被苏有才带人拦在了书房外头。后来苏有才在晚上被抓,衙门的人来府里搜查,我便应对了一晚。等早上我用了早饭,打发了众多回话的管事,正打算去查账的时候,就听说账房那头起火了。”

  苏方明就立刻带人去灭火,火还没完全灭完,就有开封府的人来人告知,苏进敬和苏有才身亡的消息。

  “有人纵火?”白玉堂问。

  “我当时也觉这账房失火有蹊跷,便立刻在府里进行调查。那书房是禁地,非父亲的亲信小厮都不得靠近,失火前一夜,书房里并没有人,所有的门窗都锁住了,只有外围的家丁在把守。

  账房着火在天亮之后,四周可看得清清楚楚,把守的家丁们都确定,自前一晚到失火前,不曾有任何入内。那火就像是自己在账房里着起来了。”

  等家丁们发现屋里冒烟,通告苏方明后,欲去扑火的时候,抱厦里的账本都烧得差不多了,毕竟账房里的账册都是易燃的纸张,遇火焚烧得极快。

  “这是有点奇怪,那后来可查明着火的原因没有?”苏园问。

  苏方明摇头,随后带苏园三人去了失火现场。抱厦内被烧得黑漆漆的,满地都是纸张焚烧过的灰烬,除了被焚毁的账册,烧毁最严重的就是靠墙摆放的两个用于放置账册的书架

  苏园经过观察,发现起火点有两处,分别在左右俩书架下方位置。这书架最下面的一层架子,距离地面只有三寸高,就这一层烧毁得严重,并且以靠窗较近的这一边程度最重。

  “发现窗户冒烟时,窗户是关着的,窗纸完好无损。”苏方明跟苏园补充道。

  这说明不可能是有人用火箭之类的东西,从窗外射进账房里纵火,只可能是内部起火。可是内部起火的话,书房所有的门窗都锁住了,外围还有家丁守卫,是如何做到在这样一间密室里放火?

  “天呐,这不是闹鬼了吧!”孙荷觉得惊奇不已,又开始往她最期盼存在的鬼的方向想。

  苏方明和白玉堂闻言后,不约而同地都以冷淡的眼神回馈孙荷。

  孙荷:“……”

  “有道理!”唯独苏园附和了孙荷的话。

  三人都惊讶地看向苏园。

  “我竟这么厉害,真猜对了?”孙荷随后跃跃欲试,就要去替苏园拿宝贵桃木剑。专业杀鬼,非它莫属!

  “既然着现场没有其它什么多余的东西,那大概就只有一种可能,是鬼火,也就是白磷。着火的时候刚好在天明,也就是太阳高升之后。两处最起始的着火点刚好对着是东窗,正是早晨阳光照射过来的方向。”苏园道出她的分析道。

  苏方明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很认可苏园的说法。他自幼在道观混迹,了解磷粉的特性,的确有可能是到了白日,因阳光照射导致发热,令磷粉燃烧,进而引燃了账册。

  “但早上的时候其实还没那么热,会那么早会着火,莫非是偶然?若晚些的话,我来了账房,便能察觉,及时挽救了。”苏方明觉得有些遗憾。

  苏园:“应该不是偶然,因为这俩书架是一起着火的。早上的阳光的确不够那么强烈,但若把磷粉放在黑色易吸热的纸上,便很容易燃烧了。”

  苏方明挑了下眉毛,有几分震惊地看向苏园。他早就听说苏园洞幽察微,是开封府有名的破案能手,还得了皇帝亲口封官。但传闻终究是耳听为虚,如今亲眼见识到了苏园的能耐,真真叫他震惊。

  一想到这么聪明厉害的女子,正是他亲妹妹,苏方明心中油然升出几分骄傲感来。

  和苏方明有同样‘引以为傲’眼神的,还有白玉堂。

  孙荷表达得就直白很多了,蹦蹦跳跳直夸自家老大厉害,把苏园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行了,别吹了。昨晚刚看过戏法,碰巧想到了而已。”苏园问苏方明,苏进敬这屋子里的账册和别处有什么不同。

  “这里面的都是他之前一直掌管的三样生意的账册,马场、首饰铺和染坊。”苏方明在发现账册被焚毁之后,就立刻出京,询问遍了所有相关铺子的掌柜。掌柜们都表示他们记录的账册只有一本,每月都按时交给了苏进敬。

  “也就是说,牵涉到这三种生意的账全都被烧没了。”苏园总结道。

  若说这其中没有蹊跷,谁信?

  “那会是谁放的磷粉?”孙荷不解问。

  “只可能是苏有才。”苏方明答道。

  苏进敬被抓入牢之后,苏有才掌控了书房。在苏有才被抓之前,苏家只有苏有才一人去过书房。

  “先写情诗,再烧书房,这苏有才有点意思啊。”苏园叹道。

  苏方明听到‘情诗’二字便蹙眉,“往日没见他们二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或许只是苏有才的单相思?”孙荷只是试探猜测了一下,当即获得了苏方明一记冷漠的注视。

  孙荷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为何老大的身边人眼神都这么凉飕飕的呢?

  “这字迹可是苏有才的?”苏园让苏方明再辨认一下。

  “是吧。”苏方明命人拿来一封苏有才写过的信进行比对,字迹看起来并无区别。

  在苏园等人告辞离开之后,苏方明回身,看见了躲在树后张望的李氏。

  李氏见苏方明发现了自己,也没多言,转身就要走。

  “母亲,之前在书房的时候,儿子对您说话冒犯了,是儿子不对。”当时苏园失踪,苏方明情急,对李氏说的话过于冷漠无情了。

  “是我没做好你们的母亲,你小时候被你父亲送到外头学道,我没拦住。你妹妹刚出生,就要被你爹弄死,我险些也没拦住。”

  李氏背对着苏方明把话说完,就匆匆继续往回走。

  苏方明愣了下,连忙追上李氏,拦住了她的去路。

  苏方明诧异地问李氏:“母亲刚才说‘险些也没拦住’是何意,也就是说,母亲当时拦成功了?”

  苏方明见李氏默然垂泪不语,兀自想了下,便忙抓住李氏的胳膊。

  “苏峰抱走苏园,是母亲的安排?”

  李氏终究还是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