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卷春风绿
“那时我有个亲信丫鬟叫春泥。那天刚生产完,从她口中得知你父亲的决定后,我便知道他肯定不会改主意,便立刻写了一封信,令春泥送给苏峰,请他来帮忙。我那时候对你父亲大闹,都是为了分散你父亲的注意,拖延时间。”
苏方明很敏锐,有所察觉地问李氏:“母亲怎知托付苏峰就一定可靠?”
李氏骤然抬眸,对上了苏方明的眼睛:“他心悦我。”
苏方明略微睁大眼。
“我也心悦他。可惜我们相识得晚,我已嫁为人妇。”李氏见苏方明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对他道,“放心,我们没做什么越矩的事。苏园是你同父同母的妹妹,不过我倒宁愿你们都不是那畜生的孩子。”
“这些年母亲与父亲的伉俪情深都是假的?”
“真的了吗,你父亲什么德行你不清楚?”李氏反问。
苏方明见李氏不停地落泪,便掏出帕子,为李氏轻轻地拭泪。
“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亲手掐死他!奈何李家全族都被他捏在手里,我还要等着你们三个孩子长大,我还想再看看我二女儿一眼。我就等着你出息的那天,代替你父亲掌权苏家,我便可以狠狠地折磨他,把他当年害我和亲生女儿骨肉分离的痛苦,百倍千倍偿还给他。”
“我一个后宅里的弱女子,没什么能耐,身边还有个他派来的王婆子一直监视我。我能做的地方太少了,除了虚与委蛇,等着孩子长大,我什么都做不了。”李氏突然捂嘴,情绪激动地痛哭道,“我知道你和二妹都嫌我无能,我是挺无能的!”
“从前是我误会了母亲。”苏方明忙搀扶住李氏。
苏方明与李氏彻谈之后,方知她的日子有多难过。当初第一次去开封府劝苏园回来的时候,李氏在王婆子的监视下,很费力地在拿捏分寸,既要让王婆子和苏进敬这边以为她诚心劝苏园回来,又要让苏园那边感觉到她虚伪、做作又不诚心的样子,盼她能够警觉而选择不回苏家。
当得知苏进敬不想要苏喜肚子里孩子的时候,李氏就不禁想起了当年的事,心如刀割一般在滴血。特别是当她听苏喜坚持说,她自己的亲生骨肉她要自己养的时候,李氏根本忍不住,直接哭了。当时,她许诺苏喜的话都是真的,她劝慰苏进敬的话都是假的。
本来李氏琢磨着再等两年,等苏方明完全接管了苏家,苏家在京城彻底扎稳了脚跟,她再以最稳妥地方式动手,慢慢折磨死苏进敬。但是苏园的出现,还有苏喜的出事,让李氏感到意外频生,她不能再等了。因为再等下去,等苏喜生产时,她就会遭遇她当年所经历的痛苦。
“不怕告诉你,毒药我都买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下手,你父亲就先出事了。”
李氏一向温柔如水的杏目,如今斥满了恨意。
苏方明给李氏跪下赔错,“儿子这些年竟没体察到母亲的痛苦,是儿子不孝。”
李氏摇摇头,拉起苏方明,直叹不是他的错。因为苏方明从小受过什么苦,她这个做娘的比谁都清楚。她真的好想好想亲自把儿子抚养长大,好好疼爱他,教导他,但她不得机会。等苏方明再被领回苏家的时候,孩子已经长大了,与她难以再亲厚起来。平日里,她们母子只能那样不咸不淡地相处。
李氏便没在苏方明跟前暴露真情的自己,她不想再给孩子增加负担,她的戏她自己装得像样,唱得明白就够了。
提及苏园,李氏眼睛里涌出更多的泪来,“幸而她这次成功逃过一劫,不然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后悔自己没早点下手毒死他!”
苏方明忙劝慰李氏别再伤心了,她盼着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再为其伤心不值得。
李氏点了点头,突然破涕为笑:“你二妹她不是孤煞,她真是我的福星。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我大概会因为弑夫罪,被抓进开封府大牢。”
苏方明才知道,原来童石头的事是李氏的安排,李氏见苏园那边调查没有进展,进了焦灼状态,便干脆自己出手推了一把。那童石头得了绝症,不久于世,她许诺会照顾他的父母妻儿。
“我做了坏事,是不是该去开封府自首?”李氏问苏方明。
“儿子什么都没听见 ,母亲喝口茶吧。”苏方明奉茶给李氏。
李氏愣了一下,接过他手中的茶,眼含笑意却又落着泪。
……
“什么!苏进敬与苏有才竟真如传言那般有苟且?”王朝等人听到这消息都震惊不已,个个把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
展昭也来凑热闹,拿走了那张藏头情诗,赶忙送到包拯和公孙策跟前。
包拯和公孙策一起低头,带着好奇探究地目光看过去。
“吾观树上鹊,心思向明月,悦景累不觉……”
“哎呦,这诗作得很一般呐,我感觉我也能写出来的。不过藏头的这句话,真真是算得上‘精绝’,我可不敢写!一名五十多岁的老管家,居然心悦比自己小十岁的主人。”
王朝唏嘘罢了,正要说他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事,就听苏园先一步感慨了。
“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感情,突破了年龄、道德和伦理的束缚。”
众人:“……”
包拯看完一封信之后,又接连看了数封。
王朝等见状,都不禁佩服包大人厉害,那么肉麻的还是男人写给男人的情诗,包大人居然都给看下去了。
包拯在比对过所有信件之后,微微眯起眼睛。他随即就吩咐属下将这些情诗信都收好,切不可遗失。
王朝等人这会儿就围上了苏园,告诉苏园他们准备了惊喜给她。
“什么惊喜?”按道理说,她这人不是很喜欢惊喜,不过如果是王朝等人送她的惊喜,她应该还是喜欢的。
王朝:“可不止我们啊,还有包大人、公孙先生、展爷,还有五爷都有份儿。”
怪不得白玉堂一回到开封府,就借口先走了,只让苏园和孙荷来见包大人了。看来他之前说去更衣,应该就是为了跟他们一起谋划这事。
“快揭秘!”苏园倒越发好奇起来了。
随后,苏园就被引到了她自己院子前。本来她挺奇怪的,还想问怎么回事,但奈何她有一个好鼻子,先闻到香味了。
苏园顺着香味走进院,就见她院里的那颗大梧桐树下摆满了一桌丰盛的菜。卖相各有差异,有好点的,有次点的,但总体来说水平都不算高。
到底是谁准备了一桌子如此逊色的菜,还说是给她惊喜?
“以往每次破案成功,都是苏姑娘给我们做饭。这一次反了过来,我们来做一顿菜给苏姑娘吃。我们每个人都动手了,快来猜猜看,这些菜都是我们中谁做的?”王朝兴奋道。
苏园很庆幸自己刚才没口快,直接说实话。亲手做的毕竟心意不一样,特别是他们这些大男人都没下过厨。
苏园先在桌上扫了一眼,指着其中卖相最好的清蒸鲈鱼,“这该是五爷的菜吧?”
“不愧是我们开封府的司法参军,神断!怎知这道菜出自他之手?”展昭好奇问。
“鲈鱼新鲜,摆盘精致,左右对称,不见有分毫之差,最要紧的是这清蒸鲈鱼最后起锅的时候,大多都会点缀以芫荽,但这上面却没有。特意为我准备的一道菜,忘了应该是不大可能,只能是做菜的人他自己不爱吃,便习惯不放。”
苏园说罢,对上白玉堂的眼睛。
白玉堂眼含笑意回望,但因身边人起哄说苏园太了解白五爷,他便垂下了眼眸,以图通过装冷淡来掩饰掉自己刚才外露的情绪。
“这道油炸知了猴,不是师父的就是包大人的。”苏园接着猜下一道。
公孙策便笑问:“那到底是师父的还是包大人的?”
苏园观察俩人的表情,没想到公孙策和包拯居然都故意摆出一副微笑的表情,叫她难从表情中观察出什么来。
“包大人的吧。”苏园道。
“又一次神断!”展昭马上喝彩道。
“猜的?”包拯好奇问。
“这油炸知了猴的火候略微有点过了,师父可是施针熬药的大夫,在火候把握上肯定会更精准一点。”
公孙策赞许点点头。
“再有这道天麻猪脑汤一定出自师之手,药膳,有点特别,一般人应该想不到做这道菜。所以我一想,这知了猴就非包大人莫属了。”
包拯哈哈笑,连连称赞苏园推测准确。
“这道胡瓜炒鸡蛋,是做法最简单的菜,一看就出自不善厨艺又手笨人之手。”苏园看向赵虎。
赵虎马上拜服,对苏园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真想做点复杂的菜,奈何忙活了小半天,屡战屡败,只能用胡瓜炒鸡蛋交差了。
“这一大盆炖蟹羹,量太大了,大概出自你们中饭量最大的人。”苏园再看向张龙。
接着还有生炒甲鱼和烧鹅两道菜,苏园猜烧鹅出自马汉,生炒甲鱼出自王朝。
俩人齐声称赞苏园太厉害了,兴冲冲问苏园推测的理由是什么,他们可要好生听一听。
“猜的。”
王朝:“……”
马汉:“……”
接下来还有从外头点来的几样素菜作补充,凑齐全了一桌酒席。
苏园本以为他们这些从不下厨的大男人们做出来的菜,味道可能比卖相更差,且充满‘惊喜’。但没想到这些菜入口的味道都还不错,或许是她真饿了,对食物不挑剔了,又或者是这菜意味着的不仅仅是菜,而是一种真情所在。所以吃起来很可口,很愉悦,很让人开心。
感谢上苍最终还是善待了她,给了她一处这样美好的归宿。
大家最终吃饱了,热热闹闹地散场,洗一个酣畅淋漓的热水澡,睡个好觉,第二日必然是神清气爽。
……
苏园大清早照例锻炼完回来了,就在屋里坐着梳洗打扮。
孙荷气喘吁吁跑来,连门都顾不上敲,直接推门进来,对苏园道:“老大,不好了!赵虎要和白五爷打起来了!”
苏园赶紧把发髻简单挽了一下,就跟着孙荷出门。
孙荷忙表示人都在校场那边。
“是他做错了什么,让五爷看不顺眼了?”苏园按照常理进行猜测。
“不是,是赵虎主动挑衅白五爷,说要跟白五爷比试。赵虎今天脾气可大了,好似要拼命!”
至于具体因为什么原因,孙荷不清楚。她早上也是想去校场那边练武,就见赵虎气冲冲拎着刀跑到白玉堂跟前,说要跟白玉堂比试。
白玉堂当然不会给赵虎脸面,赵虎要挑衅,他自然是奉陪。
展昭、王朝等人忙拦着,但有些拦不住。
展昭就喊孙荷赶紧来叫苏园过去。
孙荷真的特别特别纳闷赵虎的做法,“昨晚上大家吃饭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早上一醒来就发疯了呢!再说他往日一向不敢招惹白五爷,怎么今天这么大胆?就凭他那拳脚,哪里会是五爷的对手,这不等着被五爷打死吗?”
第67章 三更合一
苏园和孙荷赶到校场的时候, 赵虎已经被白玉堂三招打趴在了地上。
赵虎摔得不轻,却还不服气,他爬起身后, 便起架势要跟白玉堂再来。
展昭和王朝等立刻欲去再拦赵虎,赵虎却挥刀指向他们,“早说了, 这事跟你们没干系。今日你们谁敢拦着我,便都是瞧不起我!原来在你们眼里,我也比不上他, 是不是?”
展昭等都不好再上劝了,就怕赵虎真以为他们瞧不起他, 更受刺激。
“不许打了。”苏园走了过来。
白玉堂一直冷漠着一张脸,微扬着下巴, 身姿挺拔地站在校场中央, 等着赵虎出招。在听到苏园的声音后,他微微斜睨,继而还是继续对峙赵虎。
“谁都不许拦我!”赵虎举剑便欲再上。
“都收手, 不许打了。”苏园又说一遍,“否则你们谁都别想再吃我做的饭。”
白玉堂立刻收了刀, 转身就走。比起应对赵虎无聊的挑衅, 当然还是美味更重要。更为准确地说,两厢根本无法比较。
赵虎还在气头上, 但听苏园的话后有点犹豫,见白玉堂要走,他反而来劲儿了,质问白玉堂是不是不敢跟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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