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太子 第64章

作者:时槐序 标签: 清穿 系统 爽文 BG同人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牛痘叫做牛痘,全大清都知道是从出痘的牛身上得来的。也就是如今信息不发达,牛痘才出世几年。西洋得到的消息晚。可他们总会知道。

  他们知道后,难道不会自己去找出痘的牛?不会自己去研制?若没有方向,研制起来自然困难。可大清已经证实了牛痘的作用,他们方向明确,研制出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并且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既然如此,不趁这个时间差捞一笔,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康熙沉思:“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胤礽点头退出去。不到半日,就听闻康熙召了几位大臣进宫议事。因皇家船队又加了一项重要任务,除日常外交外,还得承担与各国互换技术的职责。这主使之人就得重新考量。经过数日商议,最后明珠请缨,言愿往。

  康熙思虑良久,觉得主使者需了解水泥杂交水稻与牛痘的特性与关键,还要懂得如何周旋谈判,更加要有决断的魄力。满朝官员扒拉了一圈,也就那么几个有能力胜任,明珠便是其中之一。

  如此一想,当即拍板,明珠就明珠吧。

  离京当日,胤禔亲自送行。

  “舅父,真的要去吗?此事并非一定要你!”

  明珠摇头:“船马上要开了,此事已定,无可回转。”

  胤禔蹙眉,很是不赞同:“舅父此去,快则半年,慢则一二年。这么长的时间,朝堂瞬息万变,你不在如何能行?”

  明珠倒不这么看。

  “大阿哥不能只看眼前得失。臣在朝堂作用有限,反而是此次出海,责任重大。若做得好,其功劳将不逊于索额图,甚至还可能胜他一筹。他前些年遥遥领先,在玻璃牛痘杂交水稻上的政绩沾的是太子的光。

  “我此次出海与各国谈判,若能为大清获取巨大利益,凭的全是自己的本事,当在他之上。”

  明珠一叹,“大阿哥,这是我们近期能用最短的时间获得皇上重视,夺得最大功劳的唯一机会。”

  胤禔想了想,又道:“可是海上风险大,倘若……”

  明珠笑起来:“富贵险中求。想要功劳,哪有不辛苦的。大阿哥不必太过担心。此次出海,皇上很是看重。船上配置齐全,不但有医者,有常年在海上谋生的渔民,有擅泳者,还有水师,便是神机营,皇上也抽调了一队作为护从。”

  见得如此,胤禔稍微放心了些许。

  明珠又言:“倒是大阿哥,臣不在的这些时日,您要当心。切记不可与太子争锋,同众皇子好好相处。再有尚书房诸位同窗,你可以与之相交。但只能是同窗之间的正常交往,不可涉及其他。”

  胤禔张了张嘴,明珠抬手阻止,看了看左右,小声道:“大阿哥,你如今才十三岁,何必急于一时?能入尚书房的,都是家中嫡系子弟,甚至许多往后都是要承爵或是接掌一族的。只需和他们把关系处好了,还怕他们影响不了身后的家族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做得过于明显?”

  眼看时辰已到,明珠只能道:“大阿哥记得多去看看惠妃娘娘,多听惠妃娘娘的话。”

  话毕,上了船。

  船只离港,渐渐远行。看着码头上胤禔的身影,明珠心下叹息。

  他这个皇子外甥,算不得蠢,却实在不够聪明,尤其少年心性,过于急躁,沉不住气。若要成大事,需得有人时时把关,耳提面命。好在如今他还算能听得进自己的话,对惠妃也足够敬重。自己不在,有惠妃看着,应当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

  又想到太子,更是叹息。怎么自己的外甥不是太子呢,多省心啊。

  可惜纳兰家与惠妃荣辱与共,系于一身,与太子成对立之势。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舍弃,他着实不甘心。

  尤其太子身边已有索额图,还有一众敬慕者,不缺他一个。他的身份尴尬,若前去效忠,只怕会被边缘化,得不到重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若是这样,还不如守着大阿哥。若大阿哥能成事,纳兰家凭借从龙之功,也可保后世几代风光了。

  比起凤凰尾巴上众多羽毛中的一根,他宁愿当孔雀头上傲立的冠翎。

  想到此,明珠一顿,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渐渐上扬。

  他不是不知道太子与大阿哥的差距,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震主,其身自危。太子锋芒太盛,可未必是好事呢。

  ……

  正月底的时候,蒙古诸部先后上书请求万寿节时来京为康熙贺寿,紧接着准噶尔与和硕特亦有上书。

  折子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对康熙极尽赞美,词藻之华丽,造句之优雅,让见惯了后世诸多彩虹屁的胤礽都自叹弗如,甚至陷入自我怀疑,他这两辈子的中文是不是白学了,竟还比不过人家蒙古族朋友用得溜。

  康熙似乎早有预料,神色淡淡,别说沉迷于此等恭维,就连半点动摇也无。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万寿节年年过,可蒙古诸部也就今年上书说要千里迢迢给他贺寿。为什么?贺寿不过是幌子,青贮饲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虽然知道,可他还是爽快准了。此后,礼部与理藩院便开始忙碌起来。

  这事一出,最高兴的当属太皇太后。既是蒙古诸部都来,科尔沁也会来。那是她的娘家啊。自从天命十年嫁给皇太极,至今已有近六十年。她再未踏入科尔沁的土地。后来大清入关,以京师为都,这一年年过去,细数一下,她连见亲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消息定下来,太皇太后欢喜地多用了半碗饭。饭后还拉着胤礽说了半晌年少时在科尔沁的趣事。

  三月。蒙古诸部陆续到京。与其他部盟不同的是,科尔沁亲王一来,才见过康熙,还没休整,便被接到了慈宁宫。

  如今世袭科尔沁和硕达尔罕王爵的是班第,乃满珠习礼之孙,亦是太皇太后的侄孙。虽是亲人,可太皇太后还是头一回见。胤礽本觉得血脉已远,会显得疏离。谁知班第特别能说会道,简单的见礼之后,不待孝庄开口,便主动提起科尔沁草原。

  先说哈如巴拉山,又说达尔罕王宫。从穿戴说到饮食,紧接着谈到科尔沁部下诸旗。若他聊亲人,太皇太后熟悉的亲人早已死绝,班第对他们知之甚少。便是了解的一二或许与太皇太后也不共通。

  但他说别的,从人文到地理,各色饮食文化,太皇太后在科尔沁生活了十几年,可太熟悉了。便是如今有发展与变化之处,也会可以感慨一句:呦,没想到现在竟这样啊,我们以前如何如何。话题不断,班第就没有叫场面冷下去的时候。

  慈宁宫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胤礽看得震惊不已,暗地痛斥班第奸诈。班第丝毫未觉,反而笑嘻嘻说:“听闻太子喜欢马?在京郊和山东买了马场?”

  胤礽双眼一眯。他在京郊和山东买马场的事不是秘密,可山东马场已经交给了康熙,作为青贮饲料的基地之一。班第这话真的只是随口闲聊?

  “要臣说,京中就这点不方便。若是在我们科尔沁,马儿到处都是。随时随地都可跑马,那才逍遥呢。太子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太皇太后忙打断他,“你快别撺掇了。这孩子最是喜欢到处去玩,还说什么,世界这么大,都可去看看。前阵子朝廷组织船队出海,他还想一起跟着去呢,被皇上骂了一顿。他啊,心太野,经不起撺掇的。若是真听了你说的跑去科尔沁,小心皇上找你算账!”

  班第笑着打哈哈,“太子终归是少年人,爱玩爱闹是天性。太子若是喜欢马,臣这次来京带了几匹汗血宝马,可奉予太子两匹。”

  胤礽欣喜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等班第离去,胤礽才偎在太皇太后身边说:“汗血马珍贵,又非是我大清出产,来自外邦,便是草原上也不易得的。他一出手就给我两匹。我既然得了,汗阿玛必不会比我少,这不得至少五六匹?可见下了血本。”

  下如此血本,必有所图。

  胤礽偷偷看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心里明镜似的,“无非是想要青贮饲料的方子。”

  “乌库妈妈,若他请您做说客,您……”

  胤礽欲言又止,太皇太后好笑地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当我老糊涂了?此事你汗阿玛自有决断。我就是个颐养天年的老太太,能做什么?他若是存的这个心思,可真真是打错了算盘。我早就不管事了。以前不管,现在也不会管。”

  胤礽松了口气,笑嘻嘻说:“您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您是全天下最尊贵的老太太,就连汗阿玛也得敬着您呢。您若是出面跟汗阿玛说,汗阿玛准会答应的。”

  太皇太后摇头。小事上自会答应,大事上若与康熙的意思相违,却是未必。再者就算是康熙本就打算给,可他自己愿意,跟听了她的话被迫答应,二者是不一样的。

  “班第虽是我侄孙,关系却疏远。你汗阿玛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万万没有为了个侄孙去给亲孙儿添麻烦的道理。”

  胤礽有些讶然,要说康熙是她一手带大的孙子。顺治还是她一手带大的儿子呢。但是太皇太后当初一再主张,给顺治娶了自己的亲侄女孟古青。孟古青被废以后,又扶持侄孙女上位。

  那模样,仿佛铁了心要把皇后之位圈在科尔沁的手里。刚听闻科尔沁要来京之时,更是高兴不已。胤礽还怕她对科尔沁的情分太深,陷入迷障。结果竟也不过如此?

  太皇太后一叹:“科尔沁虽说是我娘家,但我离开科尔沁已经几十年,我在意的人都不在了。”

  胤礽默然。是啊。太皇太后在意的父母兄长都已成了一捧黄土,还有什么可执念的呢。

  “我这一生,活了七十多年,却只有在科尔沁的那些年最是快乐,无忧无虑。自我嫁到盛京,此后数十年,经历多少风波。受过挫折,享过尊荣。人生起起落落,各种酸甜苦楚,我几乎都尝了一遍。

  “这些年里,我做过许多事,有对的,也有错的。不管种什么因,结出的果子都是吃进自己肚子里,其中滋味全是自己承担。如今临到老了,若还看不清。这几十年我岂不是白活了?”

  太皇太后语气平淡,可脸上却带着化不开的沧桑,她说:“今日能跟娘家人见上一面已经足够,再多就不必了。”

  胤礽沉默。这个老人的一生波澜壮阔,跌宕起伏,宛如一部史诗。前世从书上记载的只言片语来看,只觉得她活得轰轰烈烈。可如今,胤礽却深刻理解了她的悲怆。若是可以选择,她大概宁愿舍弃现在的身份地位,回到科尔沁,去草原上做她的大玉儿。

  今日说了半晌的话,太皇太后也累了。胤礽服侍她躺下,悄悄离开慈宁宫。

  目前京师蒙古各部齐聚,煞是热闹。其中不乏有少年人,康熙便派了胤礽与胤禔出面招待。

  胤禔倒是很乐意揽这个活。毕竟若能与蒙古诸部处好关系,指不定日后还能成为一大助力。胤礽最初也挺积极的,带着那些个亲王郡王子弟在京城转悠了两圈,就兴趣缺缺了。

  这些个蒙古勋贵几乎没来过京城,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问,什么都得照应。尤其一个个还各种言语陷阱,旁敲侧击,各怀鬼胎。太累了!

  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多刷几套题呢。他的学习任务可是很重的!于是胤礽干脆躺平了。胤禔想出风头,全扔给他。反正胤禔更愿意自己独揽差事,压根不想他插一脚。

  然而胤礽自己放过了自己,有人却不肯放过他。甩掉了亲王郡王家的子弟,蒙古的亲王郡王们自个儿找上了门。上午这个请喝酒,下午那个请吃饭。短短几日,胤礽收获了一堆的礼物。其中以准噶尔与和硕特跳得最欢。

  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准噶尔此次来京人员非是首领噶尔丹,而是噶尔丹的弟弟温春。此人仿佛与胤礽杠上了,特别会见缝插针。胤礽与科尔沁喝酒的时候,能和他偶遇;与土谢图喝酒的时候,能和他偶遇;与察哈尔喝酒的时候,还能和他偶遇。

  有时他还会提议凑一桌,有些部盟台吉或王爷抹不开面子,只能答应,然后与胤礽的单独相处变成了大伙儿一起。

  除此之外,温春还亲自请了胤礽两回。以至于这阵子,胤礽几乎天天和他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他跟温春有什么拜把子亲戚关系呢!

  胤礽:……就忒妈离谱!

  这日,在请完吃饭与跑马之后,温春又请胤礽前往驿馆观看他们的勇士进行摔跤比赛。胤礽点头去了。京师是大清都城,驿馆为理藩院打理,内有禁卫巡视,他怕什么?更别说,他还带着侍卫。并且,不论应谁的约,胤礽都有东西可拿。

  空着手去,满载而归,何乐而不为?美哉!

  驿馆。

  勇士们光着膀子,你来我往。旁边一众看客加油呐喊,场面十分热闹。

  上座,温春替胤礽斟满酒,笑道:“叫我说,太子也十一了,该试试我们草原上的烈酒,怎么还喝果酒。这玩意儿哪有酒味?”

  果酒也有度数高一些的。但胤礽专门带来的果酒,也就是名字叫个酒,其实跟果汁差不多。他自觉还小,不到正经喝酒的年纪。而且跟温春这等人物一起,他也担心真喝了酒闹出事来。

  因此温春十分看不上,一再劝说。然而胤礽岿然不动,任他嘴皮子都说烂了,不喝就是不喝。温春又不能强灌,只能作罢,转而提起摔跤来:“太子看我们准噶尔的勇士可还行?”

  “很行很行!”

  “功夫如何?”

  “挺好挺好!”

  温春:……

  “太子可想去试试?”

  胤礽连忙摆手:“不用了。”

  温春大笑:“太子可是怕输给我们的勇士?”

  胤礽摇头,“孤不上场,是没有上场的必要。孤上场无非两种情况。输或是赢。若孤输了……”

  胤礽指着自身,又点了点场上的勇士,“孤才十一岁,你这些勇士年岁几何?摔跤学了多久?孤会输不是很正常?让他们来战孤一个孩子,就算赢了,难道不觉得胜之不武吗?莫非还能沾沾自喜?还是说这就是你们的勇士精神?”

  温春一顿。

  “孤若赢了……”胤礽一嗤,笑呵呵看着温春,“你们的脸往哪儿搁?”

  温春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胤礽摸了摸鼻子,摇头感叹:“让客人难堪,也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呢。”

  合着,他不上场还是为准噶尔着想了?

  呵!温春气结,暗骂胤礽狡猾。小小年年怎么滑不溜秋的。一点把柄也抓不到,这可跟大阿哥完全不一样。大阿哥可比胤礽好办多了。他跟大阿哥吃了一顿饭,就已经将对方摸透了个七七八八。胤礽呢?这阵子日日与他打交道,温春硬是没找到突破口。。

  偏偏对于青贮饲料,大阿哥一无所知。现今对青贮饲料了解最多的,除了康熙,大约只有太子与裕亲王府的陵光阿哥。可是陵光阿哥一直没露面。谁的帖子都不接。谁人都不见。他能找的途径只剩下太子。

  温春心念转动了好几圈,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太子的嘴撬开。既然阿谀奉承与激将法都不管用,钱财收买也不好使,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温春挥手让勇士们下去,同胤礽道:“太子,摔跤可以不玩,酒也可以不喝,但接下来这份礼物,你可不能不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