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星 第308章

　　索拉看上去气色很差，这个房间……虽然被装饰得还算温馨，但却有一种病房的感觉。难道索拉她生病了，并且她知道可能看不到孩子们的未来了吗？

　　未来……对时来说，曾经是害怕又抗拒的存在。同时，时又几乎对所有未来都‘触手可及’。而对索拉来说……未来是充满了期待却无法触及的东西。

　　要怎么办呢，索拉小姐。我们……该对未来怎么办才好？

　　“说起来……”不过，现在也许不适合这么沉重的话题。也许我们都承担着沉重的使命。也许我们的命运已经注定，并且无人可以诉说。也许我们有一天都会不得不与‘终点’相遇，然后失去所有的未来，不论是抗拒的，还是期待的——

　　但此时此刻，我们至少都可以让自己幸福，强大，去保护那些自己喜欢的，去珍惜那些自己深爱的……在人类短暂的人生中，绽放异彩。

　　“曼斯菲尔德先生真是个大帅哥呢。”

　　不愧是你，时小姐！你要是说帅哥的话，那我可不困了！有香立即就来了精神，她甚至掏出了照片：“索拉小姐，给你看超级大帅哥！”

　　“哇啊啊啊…………这也……哇啊啊……”这是什么超高级别的帅哥！！这是真人吗？！这种人真的存在吗？！！索拉立即就用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不、不行！我已经结婚了！可是……这张脸真是治愈人心啊……”

　　果然是没有人可以拒绝曼斯菲尔德先生的这张脸的。已婚人士也一样。有香感叹着香川的强大，她说：“而且他还超有钱哦！”

　　“还非常好相处呢！一点有钱人的架子都没有！”时补充说，“也不像是假装出来的温和，丝毫没有做作的感觉。”

　　“还香香的！！”

　　“西服摸上去很舒服！”

　　“举止优雅！”

　　“说话好听！！”

　　“哎呀你们说的我都想出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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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伽治：？？？？？

　　帅哥日常刷脸受到热烈欢迎。

　　年龄设定上，香川比伊治（21岁）还大上不少，大概二十七八左右哦。十六年前的话，香川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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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觉得……伊治他们小时候对索拉的死没有什么感觉，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对死这件事完全没有概念（这点在托特兰就很明显，尼治说过好像是要死了啊，那之后要去做什么呢？这种话。有一种完全不在意且根本不知道死是怎么一回事的感觉），另一方面是他们也真的没有悲伤这一类的感情，因此也根本没办法有什么感觉或者表达。

　　因此我认为他们其实也是喜欢妈妈的。只是不知道“妈妈死了，去世了”这件事是怎么一回事。同时，他们也只能“快乐”或“愤怒”，因为他们仅仅只拥有这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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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让我想起一个欧美电子游戏里的故事：

　　为了战争顺利进行，一些人把战争遗孤聚集起来，把他们培养和改造成非常适合战斗的“战士”。然而却每次都让他们去执行生存几率非常小的自杀任务，因为他们是可以被消耗的。其中一种改造就是切掉他们大脑中的某个部分，让他们对致命伤和大规模的创伤等的反应和感知能力下降。这样他们就算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也还是能继续行动一段时间，确保完成任务。而重伤能不能得到及时救治根本就没在考虑范围内，因为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是用完就扔的消耗品。

　　所以……我想，为什么尼治就连死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伽治这个人，究竟对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其他的就算了，可就连‘死’的概念都没留给他们，那他的儿子们，对他来说又和杰尔马那些可以做人墙的消耗品士兵有什么区别呢？是因为伽治对他的儿子们非常有自信，觉得他们绝对不会落到濒临死地的情况，还是对他来说，只要“完成任务”，就算儿子们死了也无所谓呢？

第323章 最高之作

　　应该是在这边吧……杰尔马的秘密仓库……

　　虽然在十六年前，伊治还不知道这个地方，但后来自己慢慢成为了杰尔马的王子以及国王的继承人之后，自然就知道了。只不过那时候仓库里已经放进了其他的东西，父亲也几乎从没再提起过‘屎蛋岛’的任何事情，所以伊治都有点忘了还有这么一码事。

　　雨水拍打着由钢铁和石块铸造的杰尔马王国，阴暗的天空不断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还伴随着闪电。天气还真差啊，以及……

　　“你真的不需要雨伞吗伊治先生？”

　　以及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跟着自己啊！伊治一言难尽的回头看看博士。这个男的……究竟是谁来着！马修说的时候自己走神儿了，因为听到了让人惊讶的事情时的有香表情很可爱，所以——

　　谁他妈有空听马修白话啊！

　　“你不用跟着我。”伊治说，“我一个人没问题。这个地方十六年来基本上都没怎么变过。”

　　“我并不是怕你迷路。是怕你遇到不该见到的人。比如你自己。”博士苦笑着，他说，“我们穿越了时空，这并不代表可以肆无忌惮。如果被时间惩罚了，那就没有人能幸免。”

　　“…………”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不管怎么想，回到过去随便乱搞一通都不是很妙。这点道理伊治还是懂得。他停顿了一会儿说：“现在是晚上，我一定还在房间里睡觉。外面还这么大雨……不会遇到我自己的。”

　　“熟人也要尽量避免啦……”

　　“可我还是见到了母亲。”母亲不是我的熟人？

　　“那、那个是……”博士稍微有些难办的没有说下去，然后伊治就意识到，那是因为母亲很快就会去世。距离她去世应该没有多久了吧。现在虽然看上去还行，但身体上已经……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以前，并没有对母亲的去世有什么过多的反应。伊治下意识的知道这并不是一个令人高兴的事，但却也不知道这应该是什么。他无法表达，当他想要表达的时候，浮上心头的只有愉悦和愤怒。那时……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死亡……是什么呢？”伊治突然提问。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对于我的种族来说，死亡就是再也无法重生，陷入永恒的长眠。然而，我们却又可以穿梭时间，死亡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博士回答说，“但是对于人类来说，死亡就是漫长的人生旅途的终点。不论是否还有悔恨，是否还有不舍，都必须要接受的终点。”

　　“…………”伊治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只要到了那个终点，就什么也不能做了吗？”

　　“啊。虽然我不知道人们死去之后会去什么地方，但是……他们再也不会和生前的一切有所交集，爱着的人，憎恨的人，依恋的物品，怀念的景色……所有这些，需要与所有这些告别，永远无法再相见。”

　　原来如此。所以那些要死去的人才会哭泣，所以那些要被杀的人才会垂死挣扎。所以人们会畏惧死亡。他们畏惧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死亡带来的……永恒的离别。现在可以理解了，现在自己可以理解这其中的含义了，因为以前，自己并没有非常非常想要见面的人……

　　所以可能无法理解这种永恒的离别究竟有什么可恐惧的，那时也觉得，恐惧果然是没有必要的东西。可是现在伊治明白了。人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恐惧。因为人们爱着什么，人们想要什么，所以才会害怕永远、永远也无法得到，所以才会恐惧，才会逃走，才会……珍惜。

　　“伊治先生……？”

　　“…………没事。”

　　听到了博士的声音，伊治回过神来。他想知道这种恐惧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知道了有香的答案，有香就算要献出她自己的性命，也想要拯救波特卡斯。她为了让波特卡斯不去面对那个永恒，而选择自己去面对。她不害怕吗？不……她也是人类，她一定害怕吧。

　　虽然自己无从得知，但她一定怕得要命。然而，恐惧并没有让她退缩或者变得软弱。而是变得更强了。每次都是。在托特兰的时候也是，还以为她会放弃，就算放弃也不会有人责怪她吧，明明她自己都害怕得要精神崩溃，但她还是……

　　变强了。这是有香的答案。

　　伊治想要再问问其他人。当然不是谁都可以。而是那些会不带任何偏见、恐惧（和怜悯）而认真的回答自己问题的人。那除了有香之外，就只有……母亲了吗？

　　“伊治先生，你看那边！”刚要重新开始走，博士就拍拍伊治的肩膀指向了不远处。

　　在杰尔马光滑的石头地板上，顶着风艰难的往前走的是一个穿着黄色的雨衣，拿着一个雨伞，怀里抱着一个篮子的男孩子。大概五六岁左右。他实在是太小了，狂风几乎要把他吹走，但他还是死死抱着篮子往前走。

　　“那孩子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啊？”天气还这么坏！博士说，“伊治先生认识他吗？”

　　“啊。”当然认识了。这么多年，都忘不掉他的脸。伊治说，“他是我弟弟。”

　　“咦？”是弟弟啊！博士又看了看那孩子，他说，“如果是弟弟的话……伊治先生还是不要和他见面比较好。”

　　“你说的对。他一定也不会想要见到我。”不论是现在的他还是以后的他，都绝对不想见。现在倒是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了。伊治说，“看上去他是想要去母亲那里……”

　　“他一个人在那儿好危险啊。我去帮帮他吧。”

　　“啊？这样行吗？”

　　“行啊，这种程度的话没问题啦！他应该是没有出什么太大的意外吧，所以我现在过去也不会改变很多历史哦。”博士笑起来，他说，“伊治先生一个人也能行，但那孩子应该不可以吧？”要是因为‘视而不见’而让他被风吹走了就更糟糕了。

　　历史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说不定他的平安无事就是因为今天有神秘的时间穿梭者来帮他了呢。

　　“我知道了。”行吧。反正你跟着我挺烦的。伊治回了一声，“我拿到东西之后就会回到母亲那边。你们也在那里等着吧。”

　　“嗯！”博士点点头就跑向了在风中的小男孩。伊治只看了一眼，就快速离开了这里到他应该去的地方。

　　当博士一把扶住因为突然的强风而差点跌倒的男孩子的时候，伊治早就不见了踪影。那男孩困惑的抬头看着博士，他说：“谢……谢谢你。但是你是谁？”

　　“我叫博士。”博士露出他的标准微笑，“你叫什么？”

　　“山治……”山治抬着头眨着大眼睛看着这个人，他和杰尔马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只有妈妈还有……在这里，只有他们才会露出这种笑容。这种……正常的笑容。

　　“山治是吗？你要去哪儿啊？”博士没有在意这孩子有点呆住了，他接着说，“这么大的风和雨，在外面很危险的。”

　　“我要把这个送给妈妈吃。”山治小心的把手里篮子里的东西展示给博士看，掀起一点点上面遮盖的布，露出下面的食物。不过博士发现，不论是篮子还是食物甚至是小山治都脏兮兮的，看上去是刚从泥里滚出来的一样。

　　看起来在他过来的过程中，已经经历了不少‘磨难’了。

　　“这些是……难道是你自己做的？”

　　“嗯……”

　　山治低着头，他有点委屈巴巴的点点头说：“虽然、虽然都……变成这样了……但是我还是……”

　　“你的妈妈是索拉吧？”

　　“嗯！博士认识妈妈啊！是妈妈的朋友吗？”

　　“算是吧。我正好也要回去呢。我们一起走吧！”

　　这个孩子好像……和伊治先生有点不一样。要怎么说呢……这不就是个普通的喜欢妈妈的小男孩吗？这家庭关系还真是复杂，有香小姐真的应付得来吗？

　　另一边，伊治终于顶着狂风暴雨走到了秘密仓库的所在地。由于杰尔马是一个移动的国家，整个国家的国民基本上也只有士兵和仆人，所以实际上每个地方都不怎么需要巡逻和站岗。士兵全部都是被改造过的忠实的‘走狗’，而仆人更是不敢有一丝违抗。

　　因此，就算是秘密仓库附近也没有任何警戒。当然，必要的防护也还是有的，就比如一个需要密码才能进入的大门。

　　这个门的密码应该是从来都没换过吧……伊治试着输入了自己知道的密码，果然是猜对了。伴随着呲啦的一声放气减压，大门轻而易举的就被打开。

　　伊治走进仓库的门，里面是一个不算太大的空间，放着一些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杂物。乍一看这里更像是个普通的仓库。只不过，在仓库中央有一个平台，上面放着一个非常精致的小盒子。

　　小盒子通体白色，有着金色的镶边，同时还有精美的浮雕。虽说很好看，但肯定不是杰尔马的风格。就是这个了吧。伊治心想着，他过去就打开了盒子——

　　里面放着一把同样白色并镶着金边以及精致浮雕的□□。在□□旁边，整齐的摆放着六发银色的，同样被雕刻上浮雕的子弹。

　　找了一下，伊治在盒子的盖内部发现了一张卡在里面的卡纸，上面写着：就以此作为终结吧，虚伪的‘正义’。

　　什么玩意儿……究竟是不是这个啊？就不能写个什么‘白骑士克星’之类的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明吗！过去的人怎么那么麻烦！

　　伊治在心里抱怨着，不过这仓库里好像除了这也没其他什么自己没见过的东西了。十六年前（也就是现在）失踪的东西，应该也不会有别的了吧。但这卡片上写的到底是个啥啊……算了。拿回去给马修想吧。

　　伊治破罐破摔的合上了盒子，然后拿起来就走。他一直都是这种性格，尤其是目标明确的时候。倒是最近因为和有香在一起的时间太长，让他有点觉得怠慢了。虽然他不讨厌就是了……

　　总之，快点回去吧。还有话想要和母亲说，毕竟现在不说以后也再不会有机会了。想要听听母亲的答案，想要听听她的建议，仔细想来，如果是关于有香的事情，自己真正能与之诉说的人，就只有母亲了。而母亲在未来已经……

　　原来如此。伊治又明白了一点什么。原来，这就是活着的人见到死亡之后，会有的感觉。这种……遗憾吗？烦躁吗？我不知道。我只有这些，只能感受到这些。某种不存在的东西在艰难的从自己心底被敲开的裂缝中冒出来，但它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自己不能明确的感受到。

　　快点回去吧。加快脚步吧。不知道还能在这里待多久。在有限的时间里，在短暂的时间里……伊治想要记住母亲的脸。杰尔马的最高杰作在动摇，虽然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这动摇究竟有多么明显。

　　他正在从某个高高的塔上跌落下来，然而相对的，他也在渐渐的与地面的人类拉近距离。而现在，就像是看到母亲正站在地面冲他张开了手，他不再抗拒，不再挣扎，不再企图回到塔的顶端，他也张开手，想要久违的……

　　久违的投入母亲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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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塔罗牌中有一张“塔”，它牌面上的意思是，人类建造了通天之塔，登上顶端即将触摸天庭之时，神降下了制裁的闪电，将人类从塔顶击落。杰尔马是否又企图触及神之领域，但却又被“神”无情的击落在地呢？

　　白骑士也是如此，现在等待白骑士的，仅仅只是一道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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