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星 第340章

　　“我明白了。”那些都已经无所谓了。艾斯说，“我很清楚我想要什么，我也已经决定了。如果附魔能实现的话，那它究竟是什么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这只眼睛，已经看不到了。”时江夫人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抬起手来，摸摸自己那只变为诡异的蓝绿色的左眼，“这就是失败的代价。因为我的愿望与某人的不同。”

　　什么意思……难道时江夫人以前在自己身上做过类似的事情？

　　“我可以为你施展这个魔法。你不需要献出心脏，只需要……”说着，时江夫人抬起手来，指向了艾斯的一只眼睛，“只需要一只眼睛。如果成功了，你的这只眼，就能见到你心中所想之人所见的。而如果失败了……”

　　时江夫人又指了指自己已经失明的一只眼。

　　“我明白了。”代价就是一只眼睛是吧。艾斯又开始吃起了东西，“只是一只眼睛嘛……这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多了。有香可是把心脏都给了我，我给她一只眼睛又算得了什么呢？这点小事……让我为她做多少都行。”

　　“哎……你倒是多问问啊。”萨博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代替因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而开始放弃思考的艾斯说，“具体来讲，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技术呢？时江夫人？”

　　“这是魔法哦，小子。”技术吗……真是可爱的形容。如果是技术就好了，但这是魔法。是需要代价的。时江夫人露出苦笑，她说，“这是我的天赋。”

　　是吗。你们每个人的魔法天赋都不一样啊。克里斯的母亲会可以看得到未来的魔法，你会实现人们愿望的魔法，而只有克里斯，什么都不会，只会气人。

　　萨博差不多明白了，他说：“那就说说风险吧。虽然我的兄弟不太在意这码事，但我觉得我们有权知道吧？”

　　是和他的兄弟不一样的类型呢。时江夫人看着萨博说：“我会让你的兄弟进入梦的世界，在那里他将通过量身定做的考验，克服所有恶魔的诱惑……然后抵达一个终点。如果就连终点的考验都克服了，附魔就能成功。他将更加靠近梦的世界，实现他的愿望。”

　　“就是说，如果成功了，艾斯就能看到那些东西，也能更有效的和他们战斗了是吗？”

　　“啊。确实有这种形式的体现。但这也意味着，他会受此所扰。经常看到不属于现世的东西，听到奇怪的声音，对屏障的状况敏感起来……虽然不至于像天赋者一般那么明显，但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些足以是难以想象的精神折磨了。”

　　好像是说……会变得能体会到一部分有香的感受。萨博了解了这方面，然后他又问：“我知道所有魔法都是有代价的，那这个魔法的代价是什么呢？”

　　“…………”竟然问我代价是什么……难道你们都不认为，刚刚说的那些就是代价吗？你们……不。应该说，你们想要拯救的那个孩子，她究竟都经历过什么呢？

　　时江夫人停顿了一会儿，她说：“对于人类来说，失去与梦之间的屏障，就已经是一种代价了。”

　　“啊~~吃饱了！”艾斯这会儿竟然已经吃完了，他一边摸摸肚子一边说，“好嘞！时江夫人！开始吧！还要准备什么吗？我要现在就开始睡觉吗？”

　　“你不……你不觉得害怕吗？”时江夫人实在是有些觉得奇怪，她说，“如果没能通过考验的话，失去一只眼睛算得上是最小的损失了。可能还会付出更多的代价……而且，如果对方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甚至只是一念之差做了错误的决定……你甚至可能会死在梦的世界，这样也行吗？”

　　“啊。我已经理解这些风险了。”最糟会死。我明白了。艾斯说，“有香她跟我说，如果做不到的话，就不要随便保证……但是啊，我已经跟她保证过我不会死了。所以我现在必须遵守这个约定。我不会死的。绝对会活着通过这个考验。所以，帮我吧，时江夫人。”

　　真的明白了吗……时江夫人有一些担心，她看向了萨博，希望萨博能明白自己的担忧。结果萨博只是摊摊手，他说：“不管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的啦。不过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艾斯一起去呢。”

　　“只有我一个人冒险就够啦。要是真有个什么万一，就交给你了哦，萨博。”

　　“真是没办法啊~~”

　　萨博拉长了声音，他说：“我知道了。但你最好别有万一，别忘了你也跟我保证过你会和我一起哄有香来着。”

　　“哎……你能不能想个办法不让她哭啊萨博？”

　　“你还好意思让我想办法！还不是你总是把她弄哭啊！”

　　“我这不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艾斯有点委屈的抓抓头发，他说，“算了，总之，我觉得也不是很难啦！现在就开始吧时江夫人！难道你还需要再准备点儿什么吗？”

　　当然的吧！你以为你真的是去郊游吗！时江夫人不知道怎么吐槽这个人，但是又觉得他不是盲目的自信。而且……

　　再次抬起手来摸摸失明的那只眼，虽然时江夫人自己失败了，但她仍然还是相信，或者说还是想要相信人们之间的联系与牵绊。既然如此，那就再试一次吧。让眼前的陌生人向自己证明一次……这只眼的疼痛，只代表一个人，而不是所有人类。

　　“你会进入沉睡，在这期间，需要有人保护好你在这里的身体。”

　　时江夫人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她说：“不过，既然你的兄弟在这里，这方面我就不用担心了。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在那之前，后悔还来得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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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克里斯的母亲，也就是玉莲会使用看到未来的魔法。时江夫人会使用实现愿望的魔法。有香会使用召唤恶魔的魔法。这些其实都是天生的，与生俱来。没法后天习得，也没法消除。而艾斯他们已经明白有香大概率是无法变成普通人的了，现在他们的想法是：

　　既然人与人的痛苦可能无法真的相通，那我就只能变得和你一样，这样就可以理解你的苦难了。

　　而如果艾斯成功的话，也并不会获得魔法，只不过是得到了‘代价’。他选择了取得这些和有香一样的痛苦，只为了能够和她感同身受。

　　（所谓‘附魔’，其实就是打破了屏障，让人们更加靠近梦的世界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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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魔家族的大家都会厉害的魔法，除了克里斯，啥也不会。

　　克里斯：但我可是前男友。

　　萨博：你自豪个屁啊！！

第357章 得去看看驱魔师了

　　“喂，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有香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狂死郎不得不亲自出来找她。万一这小姑娘因为自己的缘故死了，那还挺难受的。就当是散步所以出来找了找，结果就在宅邸附近发现有不少奉行所的人聚集着，还有尸体被草席盖上了。

　　“啊……狂死郎大人！”

　　就算是奉行的人，看到了狂死郎也都毕恭毕敬。小捕快立即解释了一下：“是‘人斩’镰藏出现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死了一个人，镰藏也不见了，不过……”

　　“嗯？”

　　“有、有个小女孩在附近哭。好像是见到了镰藏……她穿着您府上的衣服……”

　　果然是遇到麻烦了啊！‘人斩’镰藏吗……是大蛇的人。狂死郎在心里感叹了一下，他没再多说什么，就走到了‘正在哭的小女孩’身边去说：“我的酒你也没买到吗？”

　　“呜呜……狂死郎先生~~~”

　　“哎……”

　　竟然扑过来哭得更大声了……狂死郎就看着立即扑过来抱着自己的腿就大哭的有香，他先叹了口气，然后才说：“亏你能在镰藏手下活下来。好了别哭了。跟我回去。”

　　“可是……”并不是在镰藏手下活下来，而是镰藏放过了自己并且飞快的逃走了。

　　有香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逃，如果遇到了麻烦告诉自己就好了，如果他和船长出了什么事，自己一定会帮忙的……基拉先生……笨蛋！一定在想着保护自己什么的，大笨蛋！是笨蛋！

　　“呜呜呜……”

　　为什么还在哭啊……这不是已经安全了吗？狂死郎不是很明白，不过暂时还是先带她回去比较好。因为自己过来了，奉行所的人也没再管这边，所以现在就趁机快点远离麻烦……

　　“咦？”

　　“给你。酒和点心。”

　　罗西出现在狂死郎身边，把有香买的酒和下酒菜交给他，然后说：“卷心菜就让我来抱吧。她刚刚摔倒之后脚好像受伤了。”

　　“啊、嗯……你谁啊？？”

　　“是和弗雷一样的东西。我叫罗西南迪……如果你想知道的话。”罗西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向有香伸出手，“好啦，不要哭了好不好卷心菜？脚踝很痛吧？我来背你吧，好吗？”

　　“罗西、呜啊……”

　　“我知道我知道。”是因为基德船长的事情吧。不久之前还在抱怨为什么给他写的信全都没回，结果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变了一个人似的基拉。那个船长也不像是会抛下同伴的人，更何况基拉还和他像亲兄弟一般。

　　所以船长一定也出了什么事……没准已经……

　　罗西不想那么想，他知道这些事有香肯定也是明白的，所以才不停的哭吧。不要哭了嘛，卷心菜……我觉得，基德船长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人哦。不是那种一点惊天动地的消息都没有就死了的人。

　　罗西把有香抱起来，本来说是要背她，最后还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要哭了，我的卷心菜。我们去找他们吧，去帮他们吧。你一定想要这么做吧？所以……我会和你一起的，我会陪着你的，所以不要哭了嘛。你如果哭的话，我就……

　　我就好难过啊。

　　“你也是鬼吗？”狂死郎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

　　“按照你的说法……的确是吧。”罗西把有香完全包裹在自己的大衣里，他说，“反正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我在这里只是为了保护卷心菜而已。”

　　“卷心菜？”

　　“就是有香啦。”

　　“…………你是爱上她了吧？”

　　“就、就这么明显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又不是傻子！狂死郎停顿了一下，他说：“鬼怎么可以爱上人啊。这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你好烦。我就是喜欢卷心菜，你不要来管鬼的事情。”罗西把有香抱紧了一点，他能感觉到有香抓紧了自己的衣服，在微微的抽泣，不过声音越来越小了，这让他也安心不少，“总之……这也是和你无关的事情。你也对卷心菜说过，让她不要涉足你的事情的吧？”

　　话是那么说啦……狂死郎耸耸肩。他说：“我只是觉得好奇……一个小女孩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被你们这些‘恶鬼’缠上？”

　　“她不是自愿的。她什么都没做。”罗西说，“这是……血统？我不知道。她只是拥有天生的天赋而已。”

　　原来这种事还有天生的啊……狂死郎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我认识一个人。在我变成这个样子之后，她曾经帮过我。”

　　“啊？”什么人？

　　“她曾经是和之国有名的驱魔家族的家主。”狂死郎解释了一下，他说，“虽然对缠上人的鬼说这种事有点奇怪，但我觉得她应该也能帮你们的忙吧。”

　　驱魔家族吗……就和那个克里斯一样的？听说他们也回到了和之国，说的该不会是玉莲吧？那个可怕的女人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她了……罗西想起了在托特兰发生的事情。他还在犹豫着，有香就突然抬起头来：“能帮我的人是狂死郎先生。”

　　“…………什么？”听到了有香的话，狂死郎觉得有些奇怪，他说，“我可帮不了你，我也是被鬼附身的人，而且——”

　　“只要让我在你身边！”有香打断了他的话，“女仆也好……其他的什么也罢，只要让我在这里……在这个花都继续呆下去就可以了！”

　　在想什么啊这个小姑娘……在这个花都继续呆下去吗？还以为你差点被镰藏杀了之后会想要逃走呢。狂死郎不知为何有点不敢看有香的眼睛，他移开目光说：“我知道了。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其他女仆。你可不要后悔。这是你自己的请求。”

　　“嗯！我不会后悔的……谢谢你，狂死郎先生。”

　　“别急着谢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这样就好了，这样的话……就能好好调查了！船长和基拉先生的事情……在自己抵达这里之前，这个和之国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像是马修说的，想要调查清楚这些，潜伏在狂死郎身边是最合适的选择了。

　　好了，冷静点。深呼吸。看上去船长和基拉先生真的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这么一来，能帮他们的就只有自己了。有香这么告诉自己，现在要打起精神来。虽然很担心也很害怕，但是这样是不会有改变的，必须行动起来……

　　基拉先生一定很害怕。他都逃走了……一定发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他的状态也很奇怪。必须要帮他们。自己也是基德海贼团的成员！船长有难怎么可能不管！

　　“还是去一趟吧。明天。”

　　突然，走着走着，狂死郎开口说：“那个驱魔师的店……也不是很远。”

　　“我真的没问题哦。狂死郎先生。我对驱魔师有一点心理阴影。”

　　“我觉得你肯定不是没问题。”狂死郎抬头就看了一眼落在街道两侧屋顶上的乌鸦，黑压压的一片，几乎把屋顶都淹没在夜色里。他说，“这要是别人早就被吓死了吧？”

　　“……有乌鸦的地方是安全的。”有香也抬头看向屋顶，她说，“弗雷是这么说的哦！”

　　“你和鬼关系很好呢。”

　　“嗯……很奇怪吗？罗西一开始也不是鬼，弗雷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和我在一起了。所以大家都是我很重要的人哦。”有香露出了微笑，“如果没有他们的话，我现在一定……嗯……反正不会是现在这样子吧。”

　　“我明白。和鬼互利互惠之类的，我也是一样。”想起今天早些时候弗雷对自己说的话，狂死郎微微低头，他说，“也许你也是对的。就这样接受它的存在，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只要能达成目的的话，就算是鬼也……”

　　狂死郎先生好像……有什么隐情呢……

　　不过，若非不是有什么隐情，谁也不会与鬼为伴吧。有香说：“狂死郎先生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