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星 第46章

第52章 马林梵多的早晨

　　海军元帅战国头痛欲裂。他昨天晚上几乎没有睡着，也没有什么机会睡着。

　　波特卡斯·D·艾斯的处刑会在今天下午进行，而海军的神经几乎从一周前就开始紧绷着了。白胡子究竟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这场‘战争’究竟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没人知道这一点。

　　倒是从昨天开始，让人不安的消息就接连不断。战国心情复杂，但他此时此刻也只能做好自己的工作。

　　“卡普。卡普！坐在那儿干嘛呢！该走了。”战国知道这老家伙心情更加复杂，他走过去，就看到卡普正拿着张皱巴巴又很老旧的纸看，那似乎是张孩子的画作，“这是什么？”

　　“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彩票。”卡普这么回了一句。

　　“啊？？”什么彩票……分明就是个小孩的涂鸦吧？

　　“你看，这里只要集齐三朵小花，就可以变成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的票了。”卡普指着纸上的三个小格子，他说，“我刚刚集齐了哦！”

　　“是你自己画上去的吧？”还画得贼差。战国要不是因为知道这老头平时也疯疯癫癫，还会以为他现在疯了呢，“哎……卡普。这究竟是什么？”

　　“是那个孩子给我的礼物。”卡普看着纸上画着的小人，他说，“你看，这是我。”还有其他人。路飞，艾斯，萨博，达旦，山贼们，马修，弗雷……这是‘让大家都获得幸福’的彩票。

　　“……但是，这上面没有她自己啊。”战国也听过那孩子的事情。毕竟当时卡普拖回来的麻烦玩意儿还是他接收的。他说，“她没画上她自己？”

　　“…………”以前，没发现这一点。卡普突然意识到之后显得有点惊讶。他说，“那孩子要是也来了该怎么办？”

　　“卡普。”现在可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战国说，“我们，只需要做好工作。你明白吗？”

　　“……走吧。”卡普把一幅画塞进了口袋，他没再说什么。如果他刚刚像是一个爷爷，那么现在，他已经变回海军的英雄了。

　　——这场战争没有善恶。

　　马修明白这一点。通常，在他曾经所参与过的所有战争中，总是有一个不占理的，一个发起斗争的，一个侵略别人的。也许，对人类来说，那些人就是恶吧。然而现在，现在他所参与其中的战斗，却没有善恶。

　　遵从自己的心，竭尽全力拯救所爱之人的人。

　　同样遵从自己的心，绝不会让任何一个罪犯从监狱中逃脱的人。

　　他们都没有错吧。也许，应该是这样。那位海贼王所开启的这个时代，他所揭示的太阳，他所指出的方向，在所有这些人身上体现着。而与他们的相对的，就只有一个。

　　是孕育了这些犯人的世界。

　　“好——帅——！！！”

　　路飞的眼睛变成了小星星的形状，他看着大门内停放着的东西，虽然以他的认知，是不可能明白这是什么的，但对他来说，只要帅气就行了。

　　“这、这究竟是……”甚平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船’，他最先听马修说的时候还奇怪，为什么要把船放在海底。虽然在艾斯已经被送走的现在，他们的确需要一艘船才能到马林梵多去，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艘船不仅仅是由钢铁构成，并且完全没有一点船的模样。

　　“是旧共和国时期的型号，曼达洛人的经典设计……哈哈哈哈哈！”那个雇佣兵可真行啊！他究竟是在那儿找到的这老古董！马修不自觉的发出了反派笑，“操作系统全部在线，不过……护盾坏掉了，也没有太多的燃料，武器界面……嗯……弹药也剩下不多。”

　　这是一艘大体银白色的飞船，形状像是一个方形的箱子上插了两个直直的翅膀和一个向上的尾翼。外壳上面画着蓝色的条纹涂装，并且写着它的名字：黎明号。虽然飞船并不算是大型的，但在货仓塞个几十人也不是不行。

　　看上去海军并未对飞船进行任何研究，也许是他们感受到了不可跨越的技术差异吧。他们仅仅是把‘黎明’锁在了暗无天日的海底，并暗自恐惧着它的力量。

　　“马修！喂马修！我们要坐这个吧！要坐这个吧！！”路飞已经跳起来了，他就如同一个马上就要得到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一般原地跳着，眼睛还保持着小星星的样子，“好厉害！这个可以浮起来吗？！是潜水艇？！”

　　“是飞船。路飞。不能潜水，但可以飞。”

　　“好、厉、害！！！竟然——可以飞！！！”

　　“哎……”你冷静点。你还记得我们是要去干嘛吧！而且……

　　这小子的生命力让人惊叹。究竟是怎么从那种致命毒素当中活下来的呢？马修他们经历了各种艰难险阻，得到了不少意外的帮助，其中还发生了很多马修不得不忽略其不合理性的问题。总算来到了Level 6，却发现艾斯已经被提前带走。

　　最终还是慢了一步。只能去马林梵多了吗……马修其实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意识到路飞闯入的推进城监狱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艾斯快点交到海军手中。而一旦到了马林梵多，就变得麻烦了起来。光是要想怎么对付那怪物一样的海军大将就足够让马修‘发热’了。

　　“路飞，这是接下来的计划。”马修无视掉路飞的‘好厉害好帅’的无限循环，冷静的说，“我们要到马林梵多去，并且要快。”

　　“……我知道了！”就怕你不这么说呢！路飞突然换了一个表情，他说，“一定要救出艾斯！”

　　“喂喂喂等一下！你们疯了吗！”马林梵多？海军总部？？别开玩笑了！人妖王伊万科夫立即说，“这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行了的小子们！我们现在还被困在推进城呢！”

　　“那点小事就别在意了。”

　　“这是小事吗！！”

　　“啊。没错。相对于在马林梵多的行动来说，这全都是小事。”不仅如此，从鬼门关爬回来也是小事，不可思议的唤起奇迹从剧毒中恢复，亦或是……难以置信的在监狱中也能获得这么多的同伴。这些与即将前往的马林梵多相比，都不值一提。

　　马修说：“飞船的速度很快，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已经慢了很多。现在，艾斯先生恐怕已经在海军的军舰上了吧，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抵达马林梵多。我们越是早抵达那里，取得胜利的时间就越多。”

　　“发生了这么多事，会不会提前处刑的时间？”

　　“不……我觉得不会。”虽然的确是合理的猜测。马修说，“如果他们可以提前的话，就大可不必公开处刑。之所以要公开，就是为了……昭告天下。”

　　世界政府想要告诉所有人，他们又一次杀死了‘海贼王’。

　　因为艾斯是罗杰的儿子，所以他们才迫不及待，所以才一定要把他拉到那个罗杰所揭示的阳光下将他杀死。仿佛是在说：“就算你指出了太阳又如何？我们仍然可以在太阳之下大行其道。”

　　“我计算出了差不多十万种可能性，只有其中的百分之一，是艾斯先生获救的结局，而在这百分之一中，也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我们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的结束这场战争。”

　　马修认真的说：“因此，路飞，我再问你一次——”

　　“马修。你啥时候那么喜欢说废话了？”路飞打断了他，然后抬高声音说，“我们走吧！！！”

　　啊啊……就知道他会是这样。本来还有那么一点期待他能意识到他自己的生存概率也微乎其微呢。但和人类说概率的事情从来都无济于事，他们总是乐观的觉得，自己会是那活下来的百分之一。愚蠢又自信的样子，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优点。

　　“……上船。”马修说着，就打开了飞船的舱门，即便在这深海被埋藏了十几年，这艘飞船仍然能够勉强运转。

　　布满尘土的驾驶舱亮起的时候，路飞率先坐在了驾驶员正中央的位置，他看上去很兴奋，却不知道在十多年前，这艘飞船真正的主人也是坐在这里，为某个人献出一切只为谋求一点点希望。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黎明’在这里等待着，等待着最后需要它的时刻，就像是它的上一次战斗，并不是为了什么善与恶，可能毫无道理，没有什么深明大义，仅仅只是同情心泛滥，可能不会被认可，会与全世界为敌。

　　然而这都无关紧要，因为它启动的理由只有一个——

　　此乃正道。

　　“飞船的外壳很脆弱，至少对于你们这些家伙来说是的——路飞！别碰那个按钮！”

　　“对不起！但是好帅！！马修！可以发射激光吗！biubiu的那种！可以吗！！”

　　“哎……可以。但是现在还不是用的时候。”

　　“哎~~~~”

　　“不准撒娇！给我听好了！这艘船已经是个超级老的老古董了，大概也就还能飞个两三次就要散架或者自爆了！所以啊！我们要小心翼翼的让它安全离开推进城！明白吗！”马修强调着，他说，“如果遇到了有人阻拦，你们就要出去战斗！给我好好保护这艘飞船！它可是我们‘全员幸存’结局里的重要道具！路飞？！！”

　　“我知道了！！”路飞迅速把已经伸向某个操纵杆的手给收回来，他说，“不过，马修！香香她现在没问题吧？”

　　“现在是担心有香小姐的时候吗！我们可是还在海底呢！我！恨！海！底！”不仅如此，这个海底竟然还自带沙漠，简直是我心灵的灾难，能够唤起我所有的心理创伤！马修不爽的说，“要不是因为只剩下一发导弹，我一定要把这个鬼地方炸平！”

　　“导弹是什么？！听上去好像很帅！！”

　　“超帅哦路飞。是能自动追踪的炸弹。”

　　“我们发射一个看看嘛！！”

　　“都说了只有一个了！要留到马林梵多炸大将！好了快给我去做好准备！”

　　“哦……”

　　艾斯先生……你真是有一群不可思议的朋友啊。甚平在一边根本插不上话，虽然路飞很容易跑偏，但这个叫马修的人似乎一直都专注着一件事。成熟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难道说他是……甚平说：“马修先生，难道你是……监护人？”

　　“…………”是呢。我是这帮臭小子的监护人。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否认这一点了。马修停顿了一下，他说，“谁叫他们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呢。人类的小孩真是麻烦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你一直都在想尽办法救艾斯先生吧。”

　　“毕竟他是我们家孩子们的大哥。没有他怎么能行呢。更何况……”马修说，“这个世界已经从他们身上夺走了太多的东西，也是时候该适可而止了——路飞！！不要在我说帅气的台词的时候试图按那个按钮！给我住手！远离操作台！并且把那个圆的东西给我从嘴里吐出来！你三岁吗！”

　　“马修！我们之后能把船留下吗！能吗！”

　　“哎……头好痛啊……啊不对，我根本就没有头……”

　　“啊哈哈哈哈你刚刚在模仿布鲁克吗马修！好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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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总有一天，马修会被路飞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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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修的计算是利用穷举的方法，提前列出所有可能性，然后根据事情的发展，丢弃那些没有出现的分支，在已经发生的事情的基础上，继续列出所有可能性。

　　因为他很精密，因此就连路飞先迈哪只脚这种事都被列了出来，而这种方法获得的信息越多，预测的也就越准确。只不过，海贼的世界没有网络（全靠电话虫这种生物科技）因此对于马修来说他很多时候都空有一身本领无法发挥。

　　如果推进城联网了，那可能这仗根本不用打了吧。马修是那种几乎对自然毫无办法的存在，和弗雷他们正好相反。（虽然他仍然是个bug）

第53章 超光速

　　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声音从黑暗中发出，在这海底，没有阳光照射进来，就算甲板上有灯，黑暗的角落也变多了。有香能够感觉到在船舱后面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

　　她从很久以前就明白，人类近乎本能的惧怕黑暗并非毫无来由，而是因为在那黑暗中，有东西栖息。现在，那东西正在和自己说话——

　　你准备好了吗？我的‘新娘’？

　　那个时刻即将来临。你将面临最重要的抉择。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的新娘，我的眷属，我的……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有香抬起头，就看到了头顶上的消音罩，她看看身边的罗西，然后抓住了他的衣服：“罗西……”

　　“没关系，没关系的有香。”很害怕吧，又听到了什么声音吧。我不知道那个声音对你说了什么，但是……罗西抓住了她冰凉的手，“我会在这里陪着你好吗？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在这儿。”

　　“…………”那个时刻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要面临的抉择又是什么？我好害怕，如果是一定要牺牲他人的代价呢，如果是一定要有人死去的选择呢？那时我又要怎么办？我怎么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我怎么可以……

　　但是艾斯……好害怕，这种生死的抉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后悔了吗小姑娘？”然后又在和看不到的人说话啊。马尔科走了过来，他说，“马上就会抵达马林梵多。从时间上看，会刚好赶上处刑的前夕吧。”

　　“我才没有后悔。”一定要……去见艾斯。已经这么告诉他了，自己才不会像他一样，随便说说就把自己丢下了。这个大笨蛋。虽然的确很害怕，但是……但是也一定要去。冷静点，现在害怕也是没有用的，不管会是什么决定，等到那时候再烦恼吧！

　　“…………会死哦，有香。”眼神就变得坚定起来了，明明刚刚很害怕，还以为能让你下船呢。再往前走可是没有机会了。马尔科压低声音，他说，“真的会死哦。等到了马林梵多，你就要靠自己了。”

　　“我明白。”有香说，“我说过不会给大家添麻烦，所以……我会好好负起责任来的！”

　　不知道马修会不会在那里……有香心里这么想着，如果是他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说：全部都在我的计算当中呢，人类真是太弱了。也就是说，他一定会在恰当的时间和最合适的那个人一起出现在马林梵多。

　　要相信他。同时也要……

　　相信这‘诅咒’。

　　没问题的。这是强大的力量，虽然它可能也需要强大的代价，但是没问题的。如果不得不承担这代价的话，那就让自己来承担。不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