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星 第696章

　　“我明白了。我会在您身边的。”虽然现在您身边有很多人……但如果您希望我在的话。达克说着就过来牵起有香的手，“其实您可以在这里等。”

　　“我也想面对……不能让马修一个人承担这些。艾萨克是我的哥哥，并且他应该也和这些事脱不了干系……”所以这里也有我的责任。有香说，“没、没关系！虽然会害怕啦！但是大家都在呢，我没问题的！达克也说这里面其实没有人的对不对？”

　　“啊，没有活人。至少我没察觉到。”达克肯定的说。

　　“你说没有活人这一点就有点微妙……”而且，你不要和有香这么亲近……艾斯说着就把有香和达克隔开，“说实话我的左眼已经在痛了，里面虽然没有活人，但‘死人’肯定不少！”

　　“可、可是……达克去过一圈之后什么事也没发生吧！”萨博稍微有一点紧张，他说，“所以……那个，兄弟，你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是太累了对吧？”

　　“有鬼。”弗雷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斩钉截铁的说，“绝对有鬼啦！也许还是恶魔的级别，不是单纯的灵体。那地方的屏障薄得窗户纸一样！”

　　“我要主人抱抱才能去那个地方。”费比则是非常自觉得挤开艾斯，抱住了有香的脖子，“很可怕，低级的灵体非常可怕！！”

　　“你们怕个屁啊！”马修有点烦躁的说，“不论是恶魔，幽灵还是鬼全都是不存在的！我绝对不会承认！如果说这里有谁是恶魔的话，那就只有那个叫巴萨罗穆的家伙了！他就是人间恶魔体！好了，快点走吧！等我们出来我就执行C计划让这个罪恶的地方成为历史！”

　　“突然觉得马修好可靠……”

　　“不，他其实也很害怕吧？”

　　“我才不怕！！只是很黑的地方而已，我才——我才不会害怕人类制造的祸端啦！”

　　话是这么说，可是马修看上去很紧张……有香虽然也很害怕，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马修这样。他说的事情自己也是半懂不懂，只是关于这手臂的来历，不论是谁听了都不免露出害怕的表情来。恐怕就算是多弗也要皱起眉来吧。

　　然而马修害怕的可能并不是幽灵什么的，他害怕的是这件事本身的影响。他害怕人类会走上一个他不希望看到的悲惨结局，因为他终究还是爱着人类的。他是马修，他向来如此，总是关心着所有人。

　　“马修？”有香推开费比的脸，然后来到马修身边，“我会陪着你的。好吗？”

　　“有香小姐……这是严重的事故，我……我不希望这件事继续下去，我想所有人也都不会想要看到这件事走到最后的结局。的确，我害怕即将在这个仓库里看到的东西。”马修恐怕还是头一次这么主动的牵起有香的手，他说，“我希望您能答应我，我希望您可以知道，不论在里面看到什么，您都要知道：这是错的。”

　　“我明白的马修。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伦理之类的事情，但是把活着的人的身体打碎接着做成这种东西……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会让人觉得恐怖和恶心，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对的吧？”应该……没人吧？有香甚至有一些不确定。

　　“我希望没有人……”不，为了利益，甚至仅仅是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有人就会这么做。在人类的历史上，类似的事情比比皆是。马修说，“我相信您有香小姐。不过我们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所以还是小心一点。”

　　“嗯！”没问题啦！我觉得最可靠的人都在……啊，多弗不在。不过有他殿后也很安心！有香说，“有、有达克在啦！达克是不害怕的，对吧？”

　　“我没有什么觉得害怕的地方，主人。不用担心。”达克永远都这么可靠，他说，“不过，说真的……您真的可以和其他人留在这里。”其他人是指现在躲在我身后的这几个。

　　“有香小姐，您难道不觉得恶魔会害怕幽灵和怕黑这件事很离谱吗？”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马修还是忍不住吐槽，“以及还有艾斯先生，萨博先生……我记得我可是教育你们成长为了热爱科学的好孩子的！为什么你们也会害怕啊！”

　　“因为就是很可怕啊！你看看那边马修！难道不可怕吗？！可恶我的眼睛……”艾斯还是觉得眼睛难受，他的左眼对这种事相当敏感，“那里面绝对没有什么好东西！”

　　“没错！我知道的！因为我是恐惧啊！”费比认真的说，“很可怕！人类怨念变成的灵体和低阶恶魔超可怕的！！”

　　“为什么你是恐惧还会害怕啊？！”费比是最奇怪的吧！有香都忍不住吐槽了，她说，“好，就带着相信科学的心前进吧！幽灵是不存在的，恶魔也是假的，只有马修说得才是对的！！！呜啊啊达克不要离我太远呜呜呜……”

　　“虽然我理解你的心情，有香，但是欺骗自己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弗雷认真的说，“就马修那些电影里的情节一般都是这样的。”

　　“结果你们是因为看了恐怖电影之后才害怕的吗？！”

　　“谁知道你们人类怎么那么变态啊！！好吓人啊我说！！”

　　“不如我们把杰尔马的叫来吧马修！！”

　　“啊……我突然觉得这应该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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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罗也没有很害怕，他现在一直在想：要想个办法让害怕的有香扑到我身上来。

　　唯一不怕且比较正经的达克：人类和恶魔都让我难以理解。但总觉得也不是很想理解他们。好麻烦。

第740章 钢铁港口

　　压抑。这个地方给有香就是这样的感觉。她觉得喘不过气来，这与她先前接近过的那些漆黑的地方并不相同。这里不正常，任谁来了都会得出同样的结论。就算你看不见，也仍然能够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在让这个地方变得不正常。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光。就算是达克亮起了光剑，那光茫也只能照射到两步之外的距离为止。这气氛和之前在神之岛的城堡里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却更严重。有香听到了声音，这声音让她会想起小时候的情景，她捂住了耳朵：“罗西！”

　　“卷心菜！怎么了？怎么会……”我打开了消音罩啊！因为料到这里的屏障会不稳定，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为什么有香还是能听到声音……罗西立即出现抱住了她，“没关系！我在这里的！卷心菜……没事的好吗？我们、我们离开这儿……”

　　“罗西！是、是他……”这个声音很熟悉，没错，就像是儿时一样的声音，不是陌生的鬼魂的嘶叫，而是阵阵低语。她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自从记事时起就能听到这声音，现在这声音说：

　　我在等你，我的新娘，我的爱，我所有接近人类的部分。我在等你。

　　“谁？卷心菜……？”

　　“是傲慢。”还能是谁啊！那么可怕的家伙只有一个吧！弗雷也出现在有香身边，他说，“虽然他本人不在这里，但是这是他的魔力反应……这地方隐藏着不太健康的东西。马修，你确定还要在这儿调查吗？”

　　“…………”对有香小姐的健康不好吧。马修说，“我知道了。艾斯先生，萨博先生，你们先带有香小姐离开这里吧。”

　　“虽然我确实很想离开这里啦……”艾斯说，“但你确定没问题？大家一起走吧。等到白天的时候来调查也行吧？”

　　“我有预感，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就晚了。”马修认真地说，“抱歉，有香小姐。我需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不用担心我。就算真的是恶魔什么的，它们也拿我没办法吧？”

　　“唔……”有香能够听到马修的声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其他声音都听不太清，但是马修的声音却能够穿透那些显得清晰可闻。有香一头扎进马修怀里，紧紧抱住他，在他的手放在有香头上的时候，那声音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这本应是人类的伟业，应该是文明进步的阶梯。但正是因为是人类，所以才不能接受，正是因为自诩高级动物的这份傲慢，才让人类走向真正的正途。这段被抹消的历史，正是傲慢带来的好处之一吧。”这个地方也许真的适合傲慢的滋生。马修说，“我必须去记录这一切。有香小姐。”

　　“我和你一起去。”

　　“你确定吗？”

　　“嗯。因为马修很重要。”我不想让马修面对这些，这些东西很可怕，我知道的，正因为我知道，我才不想让马修也承担这一切。不管最终的罪魁祸首是谁，马修都不应该独自承担，她说：“我不会走的，马修！让我和你一起去。”

　　“好吧，我明白了。谢谢你有香小姐。”你和其他人类真的不一样。不过，人类这么多，总会出现一两个特殊的存在吧。马修说着就拉起有香的手，“虽然艾斯先生和萨博先生脸色发青，但我应该不需要拉着他们的手吧。”

　　“不要被吃掉哦，艾斯，萨博。”在马修身边声音就没有了。有香现在好多了，她说，“不过如果是小西的话……他的目标一定只有我吧。”

　　“别说那种话啦有香！”虽然萨博记不太清小西……或者傲慢是什么了，但是他一提起这个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怒火中烧，恐惧的情绪也被压了下去，“你知道你就算不接受这些也是合理的吧？你知道你本不应该接受这些事情的吧？！”

　　“我知道啦萨博……”

　　“那就不要露出这种强颜欢笑的样子啊！！”很难受吧，很害怕吧！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那个什么傲慢的……那些恶魔，究竟是……为什么？你难道做错过什么事吗？没有吧，你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需要承受这种惩罚的事情来？

　　不可能吧，所以你不需要接受，不需要认同，更不需要理解。萨博突然冒出火来，他说：“抱歉了马修，我真的受不了这个地方。从刚刚开始就一股子怒火，你要是想要调查的话，就趁早吧。”

　　“哎……结果你才是那个最难搞的孩子……”马修没办法的叹气然后摇摇头，他说，“明白了。那就从最可疑的地方开始。开启所有传感器，放出探测器，也许我们能找到为什么要制造这些玩意儿的线索……虽然我猜测这仅仅是因为能做并且利润巨大的缘故。”

　　“人类真的会因为这种原因自相残杀吗？”

　　“我以为你知道的，达克先生。人类可远比这还离谱。”

　　“达克，你能帮忙照顾大家吗？”有香说，“那个……萨博好像生我气了……”

　　“别担心，我会保护他们的。”达克点点头，他说，“只不过，其实我觉得我们并不会在这里遭受到实质上的袭击，因为这里什么活的东西都没有。”

　　“确实如此。我也没发现任何生命的迹象。”马修的玻璃眼球里闪烁出红色的光茫，他说，“以及，萨博先生并没有生你气，有香小姐。他只是生他自己的气。你就当作是对他的惩罚吧，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了。”

　　“咦？不会吧……马修你帮帮他啦……”

　　“我要是能帮得了他，他也不会变得这么难搞。只能靠有香小姐你使用驯兽师技能了。”

　　“才没有那种技能啦！”

　　——新娘。

　　我的新娘。

　　在黑暗中，在那暗无天日的梦的世界里，在那什么都有，实则什么都没有的曾经的天堂，唯一照射进来的光。

　　你在什么地方呢？回忆起我们第一次相遇，那时我才获得新生。对于恶魔来说，这并不常见，尤其是我这样的恶魔。

　　我是傲慢，是最强大的恶魔，强大到需要某个全能之神将锁链无时无刻不拴在我的身上。然而，我真的曾经犯下过那样巨大的罪行，需要给我戴上枷锁吗？

　　我不知道，我不理解。然而我想，我也不需要理解。

　　我的上一代……不。应该说是上一个‘我’，获得了拯救。他离开了这个天堂，摆脱了枷锁，成为了某种更加清澈的灵体。全知说，能够拯救恶魔的，能够拯救天堂的，就只有人类。那个傲慢就是被如此拯救的。

　　他爱上了人类，而刚好，那个人类回应了他。

　　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我的新娘。你听到之后会不会会心一笑呢？我们初次相遇算是被强制的吧。不瞒你说，你是被强迫放在那个祭坛上，而我也差不了多少。这是针对我的召唤，我甚至无法拒绝。

　　人类的召唤总是千篇一律，他们献上鲜血，献上同类的生命，只为了实现那微不足道的愿望。然而就算再怎么不屑，我们也无法拒绝。

　　因为恶魔就是由人类而生，我们是无法拒绝人类的愿望的。这究竟是谁规定的？我不知道。我想也没人知道。这并不重要，我半强迫的被带到那个祭坛，那时的我还未彻底获得傲慢的力量，甚至还没有完整的形体。

　　但是你不同，那时的你，就算也是刚刚出生不久，就已经有了纯洁又美丽的灵魂。完整的心，那是恶魔永远无法企及的东西，以至于它太美了，太美了，不管哪个恶魔都无法抗拒那美丽的光辉。人类幼儿那未被污染过的，残酷又单纯的心灵，是最好的祭品。

　　所以我们聚集在了一起。我们是没有恶意的，我们只不过是在回应召唤罢了。死亡比我先一步达到，他也被这光茫吸引，只不过，他见过很多次了。与我不同，他见过很多人的心灵，并最终将他们带去永恒。

　　我想最开始吸引他的原因只是整个仪式很久没有人做过了。他那时对我说：“小心人类。他们最终会用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控制我们。”

　　虽然他这么提醒了，但现在看来我并没能逃过人类的控制。我实现他们的愿望，然后……保护我的新娘。我那小小的，纯洁的，完整的，美丽的祭品……

　　她并没有像一些人类一样变得沮丧，变得空洞，变得……更像人类群体。她是特殊的，她的性格，她身边的人帮她塑造出的充满了的心灵让她变得如此与众不同。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无法离开她了，因为她已经变成了能够拯救恶魔的模样。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不是吗？一个祭品竟然是救世主，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被我遇到了，我一出生就遇到了你，我的新娘，我是幸运的吗？

　　在这永恒又可怕的时间里，我竟然从这唯一的起点开始就有了光，有了太阳，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不是吗？

　　我很痛苦，我其实很痛苦，因为你无法靠近我，那时候你害怕我，你会哭泣，你会痛苦的哭叫，其他人类会试图让我远离你，即便你是我的新娘。我真的很痛苦，可我……可我也想保护你。我无法离开，不能离开，对不起。

　　我知道我的道歉苍白无力，可是每当我想要离你而去的时候，我的眼前总是能够出现令人炫目的光茫，我无法拒绝那道光，而我知道那道光的尽头总是你。所以我总能找到你，我的新娘，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即便是现在，在这不知为何又恢复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我最终还是在一片令人绝望的世界找到了我的光。我的爱，我最接近人类的部分，我的新娘……

　　“有香！！！”

　　“呀啊啊？！！”

　　突然间，有香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紧接着她就被拽进了黑暗！其他人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她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回过神来，高大的，有着长条形银白色鳞片的怪物正揽着自己的腰，整个空间浑浊又幽静，脚下的似乎是……水一样的液体。那怪物站在水中，揽着有香的腰把她抱起，另一只手附上她的脸庞，他说：“我的新娘。”

　　“小……小西……？”有香认识这怪物的模样，虽然比自己之前看到过的小了很多，但她仍然知道这是谁，“小西？是你吗？我——”

　　“新娘……我的新娘……”怪物仿佛听不到有香的声音，他只是轻轻的抚摸着有香的脸，整理她的头发，然后把脸靠近过去。他的脸也被鳞片布满，有棱有角，有一些像是某种接近龙的魔兽化为人形后的模样。他标志性的角更是没有变。他一定是小西没错。

　　“小西，我在这里好吗？没关系的。”有香也捧住他的脸，他的鳞片非常的冰冷，没有一点温度。并且像是金属一样光滑。有香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觉到自己的触碰。

　　“有香……”有香，我的新娘，我的光……啊啊啊……你好美，为什么？为什么你在这里呢？我在做什么？为什么我记不清……这痛楚又是……怎么回事？

　　“小西——”

　　“呃啊……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间，怪物发出了一声咆哮！！那真的像是巨龙的吼叫，有香被吓到了，她发现西普的眼睛从金色变成了红色！就在她要再次呼唤西普的名字的时候，她被狠狠的丢了出去？！！

　　“快走！！”那怪物发出了粘稠的声音，“快走、不要靠近我！！！！”

　　“啊啊啊？！！！”有香笔直的飞了出去，她觉得她至少飞了一分钟才落在地上，地上全都是……水吗？却比水要沉重和浑浊很多，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身上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最后失败得再次跌进水中，而身后则传来了怪物急速靠近的声音，这次她知道西普十有八九是失去了理智，她要是起不来一定会被杀死！！

　　怎么办……怎么办……好痛……站不起来，在这种危机时刻，要怎么办才能……对了……只要喊那个名字，他们就一定会……就算是在这种明显不正常的空间里也一定——